第9章 没脸没皮的男人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加个联系方式？”
“可以。”陆之缘拿出手机并打开二维码，同意了对方的好友申请，“好，已经加上了。”
“那……明天能出去玩吗？”陈洋话刚出口，又怕被拒绝，忙说，“要是不方便，也可以改天。”
“不会。出去也可以。”
“真的吗？哈哈，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洋激动极了，噌地站起身来火急火燎地走进了里屋去。不一会儿，他跟他父母就一起出来了，三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像是已经完成了人生大事一般，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满足笑容。
“好！”陈洋的父亲微笑地拍了拍陆框的肩膀，“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今天也实在是晚了，明天俩孩子还要出去，我们就先回家去了。”
“那经理，您慢走。”陆框亦步亦趋地跟在陈家一个三口后面，送客人出了门又目送他们开车走远了，才关好门回屋来。
“今天是刮了什么风了，怎么这么通情达理？”客人走了，王凤也恢复了她以往那种尖酸刻薄的说话腔调，“这么长时间没问家里要生活费，受不了了吧？”过年的时候，她打电话要女儿回家相亲，结果竟遭到了拒绝，她一气之下便以生活费作要挟，没料想人家还秉持着大学生的骨气死活不回来。想来，这是经过了社会的拷打了，要不然怎么就肯回家了呢？
“妈，那陈洋是你们领导的儿子，我能得罪他吗？再说了，他看起来也比以往的那些相亲对象正常了许多，聊一聊也没什么。”
“哼，算你识相。”王凤得意地撇撇嘴，又叮嘱道，“明天就要跟陈公子约会了，等会儿出去买件新衣服去，也稍微打扮一下，免得丢我的人！”
公子？还……约会？陆之缘无语至极，无奈地摇摇头，她提起地上的蔬菜走向了厨房……
翌日早晨。
陆之缘跟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因为昨天晚上跟陈洋在手机上约好了今天七点要出去逛一下，所以她稍微打扮了一下，便专心等待了。然而，一等二等，一直等到九点半了，门口一声车子鸣笛声传来，陈洋才姗姗来迟。
“上来。”就像是换了人一样，陈洋完全没了昨天晚上的那种谨慎，十分自来熟地吧唧吧唧地咀嚼着口香糖，语气随意地说着，“我还没吃饭，你得先陪我吃早饭。”
“啊？呃，好、好吧。”陆之缘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厌恶之情，反感地皱了皱眉头。
“等会儿去哪里玩？”话毕，陈洋又道，“哎，还是别去玩了，去我家里看看吧，毕竟你以后也是要嫁过来的，先看看房子，以后装修什么的，你也好提出自己的意见。”
“什么？！”听到对方这又是“嫁过来”又是“装修”之流的话，陆之缘只觉得像是吃了一大口肥腻的猪肉一般，反胃至极，也彻底失去了要出去玩的兴趣。“我不想去你家！”
“那你想去哪里？”陈洋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消极态度，还自顾自地问，“想去游乐园还是电影院？”
陆之缘其实很想下车回家去，但考虑到这“陈公子”跟自己父母的工作几乎是息息相关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道：“我想……去竹林公园去看看。”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陈洋嫌弃地撇撇嘴，又自以为幽默地说，“其实我更想去你房间里看看，提前看看你会不会打扫，有没有身为家庭好主妇的潜质！”说完，还嘻嘻笑了两声。说话间，他也已经发动车子往竹林公园出发。
“呃——”陆之缘简直想吐，她感觉此刻在这狭小的车子里，跟这奇葩的男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她浑身难受。“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昨天不是他吗？”她斜眼瞧了瞧身边的男人，暗想着。
“哎呀，这么看着我干嘛？被我的魅力吸引，移不开眼睛了吗？”陈洋自卖自夸地说着，还侧脸冲着陆之缘抛了个媚眼。
“呃——，这——，呵呵，你真幽默。”陆之缘讪讪一笑，赶紧别过头望向窗外，此刻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昨天晚上做的这个答应这陈洋出来玩的草率决定。
“你也觉得我幽默吗？”
“谁还觉得你幽默啊？”
“我自己啊！”
“啊？这——”
“嘻嘻，这说明你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以外最了解我的知音！”
“呃——”陆之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眼前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的话了，“没、没多了解你。”
“别害羞嘛！嘻嘻！”陈洋冲着身边的人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满是烟渍的黄牙。
“哦。”天哪！陆之缘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男人昨天说话那样谨慎并不是害羞，只是在掩饰他的缺点而已。
“我们现在也是男女朋友了，我妈说想让你见见我家里长辈。”
“什、什么？！”怎么就男女朋友了？陆之缘满脸不解。
途中路过一家小超市，陈洋下车买了一大包——辣条、干脆面、面包、牛肉干零食、可乐之类的零食，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都为了不耽误时间扫陆之缘的兴，他才宁愿这么委屈自己。可任谁看了那狼吞虎咽的模样，都知道他分明就只是单纯不愿吃正餐，就想吃零食罢了。
来到公园，两人一路走着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同于陆之缘兴致阑珊，那陈洋就跟被关了太久的猴子返归山林一般，一会儿跳起来折下一根竹枝，一会儿又跳上假山最高的地上大声呼喊，爬高踩低地窜来窜去。
公园里其他人纷纷侧目，就连七八岁的小学生都捂着嘴笑，陆之缘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丢尽了，默默跟这个脑袋似乎不大正常的男人拉开了距离……
从公园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陈洋说反正说早饭还没消化，又提议说去看电影。
“不了。”陆之缘讪笑着说，“我累了，想回家去。”
“这就累了？你身体真虚，以后可怎么生孩子？”陈洋满眼担心地望着对方，可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喜事一般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十分干脆地说，“好嘞，回家去！”他不但不生气，既然还真就折返回去了。
陆之缘糊涂了，搞不清楚陈洋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但心里却莫名地紧张，等到人家真把车开到了她家门口，她不禁自责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出言道歉：“我还不太习惯跟不太熟的男人出去，抱歉。”
“是吗？”陈洋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没皮没脸地说，“没必要装矜持，放心好了，以后你进了我家门，我也绝对不会轻视你的，放开点儿嘛！”
“啊？”陆之缘脑子彻底昏了，磕磕巴巴地确认道，“进……家……门？”
“对呀！我已经认同了你，就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心意的！自信点儿，小傻瓜！”
听到眼前这自信到自大的男人竟然如此亲昵地称呼自己，陆之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说哈，我妈妈跟我说了……”陈洋聊起了他的妈妈交代他要如何对媳妇好的话，又聊起了他小时候妈妈如何辛苦照料他的事情，就像是老和尚念经似的滔滔不绝地一个人说了将近十分钟。
“哦，是吗？”随口敷衍着，陆之缘只觉得如坐针毡。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陆之缘冷声敷衍着，她满脸写着“我不想搭理你”，可是对方却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继续死皮赖脸地自说自话。
“你别骗我，我这个人可是很细心的。”陈洋大声问道，“是不是生理期来了？要我去给你买卫生巾吗？”
“哈？你、你——”陆之缘的脸唰地变成了通红的大苹果，她羞耻地瞪着陈洋，气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到底是不是呀？”
“不是，不是！”跟个不熟的男人讨论这样私密的事情，陆之缘可没那么大的心。
“别害羞嘛！”陈洋的嘴角往上斜翘着，手捏着下巴笑嘻嘻地说，“生理期代表一个女人成熟的表现，有了它，你才能生孩子，是不是？”提到“生孩子”，他眼底迸发出一丝迫不及待的饥渴。
“你可真——，我的天！”陆之缘感觉一股尴尬的凉风从脖子直接灌到两个胳膊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看着面前毫无自知之明的男人那侃侃而谈的蠢样子，她甚至有些同情起面前这个跟二傻子一样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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