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理想
林奇面前，腐烂的尸体间，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个人类，
他们微微卷曲的剑刃表明，这是场残酷的战斗。
其中状态较好的那个年迈战士，在竭力转向面朝东北方向后，嘴中喃喃着似是人名的未知语言，浑浊的眼眸也渐渐失去光彩。
至此，便只剩下了压着吸血鬼领主的年轻人。
当确认吸血鬼已经死去时，林奇看向身旁的格里姆，矮人心领神会的走到年轻人身边。
简略的交谈后，格里姆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扯着嗓门回复林奇。
两位失乡者用似是而非的乡音谈论着忽如其来的人类冒险队。
“我听说，TND！你们这些信仰湖之女士的骑士都异常矜贵，是所有骑士的楷模！”矮人揶揄般拱火。
火焰里，畸形生物的一鳞片爪迅速闪过，又消融于硝烟中。
冷血种诡异的腔调注定了，哪怕用的是让人亲切的故乡话，也让人忍不住浑身发寒。
那位矮人屠夫见此处无事，便准备下楼搜寻一些物资。
“我是一位高贵的男爵长子！有着米奈尔家族的尊贵血统。
略带磁性的嗓音打断了林奇的询问，这又是一位异界来客。
“是啊！是啊。我至今还记得米奈尔男爵公正的宣判。”
林奇只是唤来灵蜥，让它们为小米奈尔男爵处理伤口。
你们这些短毛的怂蛋不是喜欢住在粗制滥造的城堡中吗？”格里姆不耐烦的扯着大嗓门，打断了路易斯的阴阳怪气。
“面对一个盗贼，男爵大人在宽大处理后，只是砍断了他的十根手指！”
除了林奇，他现在很难再体会到凡人的哀愁。
“女士啊！”
矮人惊讶的看了骑士一眼，看起来这位同乡有着比在场两人都丰厚的经历。
如果告诉其他人，一个矮人甚至不如冷血的蜥蜴更有礼貌，他一定会以为林奇是在逗乐如果他不畏惧林奇闪烁着寒光的利爪的话。
“这听起来并不操蛋，这样的刑罚只能说有些TM的极端。”矮人哼笑道，眼睛死死盯着穹顶的骷髅。
矮人不屑的哼笑着，他看出了骑士是在反讽，所以没有暴烈的直接开口怒喝。
小米奈尔发泄般用压抑的嗓音继续低笑着。
但这次用的是乡土的语言，且比当初在殿堂内，在一众勋贵注视下更加庄严虔诚。
别我亲爱，灭我俗愁。
仰头大笑的矮人忽然停下，疑惑的看着穹顶上的骷髅装饰。
三个已经融入了异界的外来者彼此对视，各种各样的情绪消融在无言中。
灵蜥略显粗暴的伤口处理让路易斯忍不住发出微不可闻的痛哼，路易斯释然般笑着。
林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更关注躁动不安的血火。
年轻的骑士依靠着插在吸血鬼身上的长剑，半躺在地上回应道：
“是的，我在那里度过了又一个童年，这并不愉快。”
女神所在，身意所留!”
“说说你的经历吧，你看起来像是来自骑士王国巴托尼亚。”
“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可以不用那么曲折。”
大厅中的火把似乎变得更加明亮，火光拉长了三个异界来客的影子。
“可那只是一个不想空着肚子死在冬天里的老人，他只是私藏了一小碗粗粮，那些劣质食粮甚至不会出现在贵族们的餐盘上！”
林奇专注于观察火焰，没有理会矮人越来越刺耳的语气助词。
他有理由看不起人类在精灵遗址上改造出的坚固堡垒，因为在旧世界，没有什么建筑比群山王国向先祖献上的诸城更恢弘。
林奇兽瞳瞬间凌厉起来，被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勾起了熊熊怒火。
在路易斯的讽刺中，林奇用权杖对准了火焰，柯泰戈的造物异常滚烫，看起来它愤怒了。
摒弃万物，寻我所求。
路易斯眼神灰暗的仰望大厅的穹顶，在注意到骷髅上逐渐浓郁的黄绿时，涣散的注意力又集中起来。
他自愿放弃爵位，前去寻找女神圣杯时的誓言，被他低声耳语般再次念出。
路易斯以极快的语气说完一长段话，大口喘息着。
“那见鬼的爵位就让给我的弟弟吧，我可不想成为如我父亲般仁慈的领主。”
那些卑微的泥腿子怎么配与我同样蒙受女士的恩惠？
前途甚夷，其谁能阻。
火把上跃动的血火越来越诡异，林奇忍不住走到一根火把前，看着似乎有某种活力的火焰。
矮人屠夫握紧战斧，四顾着越发阴森的大厅。
“舍我枪矛，卸我兜鍪。
路易斯看着身上被包扎好的伤口，悲哀的叹息，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缓缓躺在地上。
林奇戒备看着火焰，而对邪恶不够敏感的路易斯和格里姆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进行交流。
格里姆似乎也了解海门关北方的王国，洪亮的大笑引得另一位矮人屠夫侧目不已。
“在此之后，我的父亲因体恤黎民的美德而声名远扬。”
林奇侧头瞪了格里姆一眼，经过之前战斗中格里姆的脏话噪音轰炸，他发现自己对文明的接受下限更低了。
骑士望向东北方，眼神中不知是悲悯还是愤怨。
念罢，路易斯颤抖着起身，强挺着胸膛，持剑向林奇和矮人靠拢。
路易斯俊朗的脸上笑容止住，嗓音忽地变得异常轻柔。
如果罗蒙得知了这个消息应该会高兴，但他身躯太大，只能留在要塞外。
大厅内只剩下了三位同乡，灵蜥们确定大厅没有值得收集的事物后，也匍匐着沿阶梯向下。
冷酷的蜥人打断了弥漫开来的忧伤氛围，林奇探寻了年轻人的过往。
林奇视线扫过大厅石柱上挂着的油灯，走道两侧的火把好像不该出现于此，它显得有些多余。
林奇就如绝情的拉兹寇托一般冷漠不动，自从变成蜥人后，他的情绪就没那么敏感了。
“是啊！他们甚至可能是异端，高贵的路易斯.德.米奈尔怎么能和农奴交朋友！”
“他出现于此，就如伱一般。”
大厅中通向领主宝座两排的火把越发深邃，浓郁的好似鲜血。
“那么我们高贵的男爵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公狗都不入的土地上？
骑士以一种自嘲又滑稽的腔调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出现在大厅内，那个年轻人略显落寞的望了两个交谈者一眼。
皎皓之月，无暇再顾。
尽管那是真正死去的人，但它的位置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它没有完全死去？
万苦备至，其谁可投。
但他们又怎么敢不虔信女士，反而向慈悲女神祈求怜悯？”
路易斯用长剑支撑着起身半跪，低头注视宝剑。
三个异乡人彼此护住对方背面，虽然林奇其实并不需要，他那粗壮的尾巴可不是摆设！
让人恶寒的窥视自两排火把中浮现出来，又消失不见。
引用自求索誓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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