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武学班

当传言传到柒棋耳中时，她甚是大怒，指着通报的下人骂道“其他人也就算了，那个徒手杀虎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暗中骂我家小五是个母老虎吗！”

  柒书在心底补充道；二姐不反驳脑子不好使这句，难道已经默认了小五的确是脑子笨？。

  谣言的源头还得归功于朝阳身上，他当初一句‘怕是连老虎都能打死’，让有心人听了去。那些败在柒小五手上的贵族公子们，本就心中多有不平，为了解恨，便将这话暗中传播了出去，柒小五就有了一个母老虎的称呼。

  相比起柒棋的愤怒不已，柒小五可谓是非常的淡定，她只是在想，自己从鬼变成了老虎，这算是从死物变成活物了？

  不过提起老虎，这些都是误会。为了平息误会，她解释道“我并没有杀老虎！”

  柒棋自然知晓这是有人故意抹黑，便说“放心，等会我去跟爹娘商量一下，让他们去查查都有那些人在散播谣言。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始终是女孩子，岂能容忍被人这样污蔑！”

  污蔑？，倒也不算，她还真干过这事。

  想起自己的英勇事迹，柒小五拿着失而复返的木雕，傻傻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杀老虎，只是把它养起来了，替我守门。如今我离家在外，留师父一人在春秋山上，有小白陪着他，也能放心些”

  守门？

  柒棋与通传的下人都愣在原地，前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小白是？”

  柒小五高兴的跟她介绍自己的朋友，“小白是隔壁山上的一只白虎，我当初年幼不懂事，就把它抓了回来，替我守门”

  柒棋似乎明白了朝阳平日为什么老想揍她，若面前人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柒棋只怕都要冲上前去咬她两口，骂道‘你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后来，这件事又从通传下人的口中传入百姓间，柒小五母老虎的外号，算是坐实了。

  前几日宣明帝不惜以宴会作为试探，在各大家族中挑选出色的小辈培养武艺，其中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就是柒桐。

  对此，没有人反对，仿佛她以女儿身来到练武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如今，这场上站了不少人，他们分别站成四排，整齐有序的背着手，无比认真的倾听着前方的训话。

  除了一人以外……

  尽管很不情愿，但朝阳还是站在柒小五的身边，看着她左右摇晃着，一会抬头望天，一会打个哈欠，将前方杨赫的训话忽略得一干二净。

  说实话，柒小五出现在这里时候，他还挺惊讶的，至少在朝阳的记忆中，野猴子可不是乖乖听话的人，骄傲自个的武艺已是世间少有，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野猴子，会去听其他人的教导？，完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这次被选中的人一共有四十七，四十六位公子，一位郡主，以及一个陪读。但让朝阳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司寇冈也来了。不止太子，就连三皇子司寇英也出现在队伍中。

  要说司寇英在宴会上有什么出彩举动，他可不信，毕竟这位爷从混乱开始就晕了过去，直到最后也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认真看看，四十七人中有三分之一都是皇家子弟。说什么培养武将，其实就是让他们陪太子念书而已。

  朝阳心中略有不满，结果一转头，就看见柒小五神游天外的模样。在场的人，皆是都城中有名的人物，尽管他们很多人还未正式踏入官场，但已是圊玥最为优秀的青年。若柒小五是一般女子，只怕眼睛早已黏上。

  可她并不是一般女子，皇族也好，有才华的公子哥也罢，都落不入她的眼中。那人低声的哼起小曲，依旧望着天际，身子东摇摇西晃晃，自在逍遥的模样，让人羡慕不已。仿佛现在不是在训练，而是在踏青。

  朝阳心中的一丝不满已然退去，他听着柒小五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心情也随之放松。

  训话结束后，他们有短暂的休息时间，朝阳整理着新换上的骑服，头也不抬的问，“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还挺好听的”

  柒小五一下子将脑袋凑近，眼睛里满是星星，她惊喜的说，“你觉得好听吗？，那我把歌词也唱出来，你听听看！”

  说罢，还不等朝阳回应，就已经扯着嗓子吼了起来。该怎么说呢？，朝阳首次发现，能将小曲唱得这么难听，也是一种人才。

  刚刚只是轻轻哼调，轻柔的调子像是山间清风，谷中野花，夹杂着一丝清香与女声，抚过他的耳际。但现在的柒小五，完全是扯着嗓子在吼，原本的小曲已经听不出调子，徒留她的声音在吼。

  “我师父有一只老虎，他牵着头，我牵着尾巴，师父说……我真好看啊！，我也说，师父真好看啊！”。身边人吼完了以后，还兴致满满的问“怎么样，好听吗？”

  朝阳十分奇怪，一个人要自恋到什么程度，才能对这种明显的答案视而不见。这种声音，只要耳朵没有毛病的人，都只有一个回答，“简直是魔音绕耳！”

  且不谈这人有没有唱歌的天赋，就说那歌词，三岁小孩子都比她写得好，这张口闭口都是师父，干脆别下山，跟那个师父过一辈子得了！。

  朝阳在心中诋毁着，但显然还是低估了柒小五的杀伤力，只因这毫无常识的人，居然反问了一句“魔音是什么？，好听吗？”

  朝阳顿时不想说话了，他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留柒小五独自在原地琢磨，反复回想刚才的对话。她忽然灵机一动，立马领悟，高兴地说，“魔音应该是非常好听的音乐，毕竟朝阳都夸我的声音是魔音了。而我唱得这么好，那魔音一定也非常好听！”

  目睹全过程的柒棋，无奈的扶额道“回去后还得跟娘打个招呼，千万别让小五去任何台子上献艺”

  若说朝阳对皇族子弟的不请自来而感到愤怒，那柒棋则是真正来陪太子读书的人。只不过这个太子并不是指司寇冈，而是指柒小五。

  自从在宴会上闹出儿媳妇一事后，柒寰真正的领教到了柒小五的厉害之处，虽说上次事情只是一场误会，但下次未必有如此好运。

  生怕柒小五在练武场上捅出什么篓子，柒寰吩咐柒棋一同进宫，时刻守着她。

  柒寰总算把柒小五看明白了，一个自幼在山上长大的人，武艺非凡，没有什么心眼，行事随心，不计后果，可谓是无法无天。

  可便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人物，不听父母的话，不听长姐幺姐的话，更不听君主的话，独独柒棋、柒书二人还能控制一下。

  柒棋与柒小五的性格相似，二人交好柒寰并不感到奇怪。但柒书平常乖巧得很，也能与柒小五关系好，着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柒书性子文静，不适合这些拳脚之事，所以只能让柒棋跟着，务必监督柒小五，别让她惹出麻烦事。对此，柒棋很欢喜，她恨不得自己也能参加练习，与这些人站在一块，舞刀弄剑，一分高下。

  可惜……她没有小妹的天赋，也没有那运气，尽管稍懂武艺，也只通皮毛而已，在这些天之骄子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思绪飘远，什么时候柒小五走到她的身边，柒棋都没有发现，直到前者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连着叫了好几声名字，才唤回神智。

  柒棋吓了一跳，身子一僵，连忙回头问道“怎……怎么了？”

  柒小五好奇的说，“二姐在想什么，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有反应？”

  “没什么，只是在想待会午饭，御厨们会准备什么？”，柒棋随意搪塞道。

  练武场乃是在国子监中，所以午饭自然是由国子监的厨师准备。柒棋搪塞的借口虽然老套，但对柒小五来说却有奇效。她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芝麻饼，要不等放学以后，咱俩上街逛逛，你喜欢吃什么，我带你去，我有很多钱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小姑娘难得贴心，柒棋惊喜非常，“好啊！不过你不是不喜欢这里的事物”

  柒小五叹气说道，“这也没办法，又不能让师父下山给我做饭。师父说，民以食为天，既然都是天了！，那我这站在老天脚底下的人，也只能去适应现在的困境，而且芝麻饼是真的好吃。”

  姐妹二人随意聊了一会，杨赫就派人来寻她，说是要开始学骑马了，让柒小五赶紧过去。

  柒小五刚想走，余光随意在四周一扫，瞬间停下，她扯扯柒棋的衣袖，示意她朝一边看去，说道“那人观察我们很久了，二姐知道他是谁吗？”

  柒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上的笑容亦是一僵，她慢慢收回目光，又恢复浅浅淡淡的笑意，平静的说“那是江郡守家的大公子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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