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一个背锅的
沈婳并不知道,自己在庞大的马车队里穿梭,已经被某个死仇看到了背影,并认出了身份。
她继续在车水马龙中游走。
除了最前头的圣驾,紧随其后的便是姚家、崔家、姜家等等权贵。
一辆辆的马车,一队队的人马。
经过昨晚的修整,众人已经没有刚出京城时的惊慌。
或许,也跟叛军没有立刻追杀过来有关。
沈婳一边走,一边用精神力探查。
在路过明显刻有“姜氏”家族徽记的马车车队时,并没有感受到那股被她标记了的精神力。
那位姜小郎君没有跟着家族大部队?
不过,转念一想,沈婳就能理解——
他可是个疯子。
还是个力大无穷的疯子。
一旦发病,其破坏力相当可怕。
除了至亲至爱之人,恐怕没人敢守着一个可怕的疯子。
估计就是元安帝,据说最宠爱姜家小郎君的人,对他也未必就是真心疼爱。
或许是为了“知恩图报”的美名,亦或许是为了姜家小郎君的神力。
作为一个冷血的帝王,故意捧起这么一个杀伤力极大的疯子,到了关键时刻,是能够发挥重要作用的。
“等等!是他!”
沈婳不知走过了多少辆马车,终于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旁,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标记。
紧接着,她开始用精神力探查。
好强大、好驳杂……如此混乱且强悍的精神力,强行积压在一起,绝对能够把一个心智坚强的人逼疯。
姜小郎君十七八岁的年纪,却还没有彻底疯魔,还能保有一定的清明,足见其心性之坚韧,内心之强大。
“也是个可怜人!”
许是都是精神力强者,沈婳虽然还没有见到这位姜小郎君的真容,却还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理心。
沈婳感受到这位小郎君的精神,又在崩溃的边缘。
她竟有些不忍心,稍稍分出一抹精神力,轻轻地进行安抚。
“嗯?”
马车内,脸色惨白、眼尾发红的昳丽少年,正被剧烈的头疼折磨得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一股轻柔的魂力,仿佛春天的微风,轻轻吹拂着。
那宛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或许无法彻底被微风吹灭,却还是带来了些许清凉。
他狂躁的情绪,得到了些许舒缓。
“唔~~”
姜砚池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
真的,太舒爽了。
从小到大,每次发病,他都痛不欲生,恨不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毁灭。
唯有此时此刻,他仿佛置身温泉,整个人都温温的、润润的。
狂躁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却已经不会让他发狂发癫。
什么情况?
有人帮了我?
还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不愿意再折磨我?
姜砚池的情绪得到了平复,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不再狰狞。
眼底那股持续攀升的暴虐之气慢慢消散,没了戾气,他整个人看着病弱又无辜。
哪怕是了解他真实性情的人,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好个被病痛折磨的柔弱美少年。
“二十一郎!二十一郎!陛下口谕,召您前往御前!”
姜砚池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马车外就响起了略显尖锐的声音。
这是内侍特有的嗓音。
宫里的太监来传旨了?
唰!
姜砚池掀开车帘,撩起衣摆,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二十一郎,陛下有令,召您御前听诏!”
小太监气喘吁吁,他可是一路从最前头跑到了这里。
两三里地,着实不近。
关键是,陛下催促得急,小太监片刻都不敢耽搁。
“臣谨遵命!”
不管平时多么疯狂,在元安帝面前,姜砚池还是规矩的。
否则,元安帝也不会“宠信”他十几年。
他对着御辇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一甩衣摆,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而去。
此时的沈婳,刚刚与马车错身而过。
她已经走出去了十几步。
忽然听到小太监的传旨声,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二十一郎?
就是那位姜家小郎君吗?
这排行,颇有点儿意思。
沈婳转过头,想要看清那位姜小郎君的庐山真面目。
可惜,她转过来的契机太过“凑巧”,姜砚池也恰巧转过了身。
沈婳只看到了一个身姿如松的背影。
“这人的个子倒是不矮,跟身边的小太监比一比,估计在一米八以上。”
个子高,身材比例也十分优越。
套用后世的一句话,那就是脖子以下全都是腿。
还有腰腹的倒三角。
配上玄色的胡服,束着宽宽的腰带,还半披散的长发……只看背影,就有种令人着迷的古风世家贵公子的范儿。
相貌应该也不差吧。
毕竟古人都是颜控,长得丑,连做官的机会都没有。
但凡是能够在御前获得宠信的,家世、学识、能力等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脸。
“不过,他长的好不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
她会关注姜砚池,主要还是因为那股庞大而驳杂的精神力。
沈婳是把对方当成了“同类”。
又不是选老公,长得帅与不帅,并不重要。
沈婳很快就把姜砚池抛到脑后,继续一路向后走。
她的队伍,就在靠后的位置。
不是垫底,却也距离御辇极远。
绕了一大圈,时间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大部队也已经开始行进。
沈婳终于回到自己的队伍,跳上车架,却没有急着进去。
她就站在车辕上,转过头,回望京城——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时分,京城方向却并没有传来马蹄声、追杀声。
叛军,并没有立刻追过来。
阿史那雄放弃诛杀元安帝了?
不应该啊。
他都率领大军杀进京城了,定是要将谋反这条路走到底。
杀掉元安帝,彻底结束大盛王朝,他才能开启新的朝代。
留着元安帝,则会留下隐患。
阿史那雄应该不会那么“迂腐”。
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追过来?
沈婳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叛军会在京城停留,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锅”。
她搬空了京城啊,阿史那雄杀入皇宫后,直接都傻了眼。
不但怀疑上了儿子阿史那曜,还让跟随他造反的悍将们怨声载道——
“节度使也太贪心了,自己占据了整个京城,却连口汤都舍不得给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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