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
“你知道吗？五姐姐和三姐姐昨日吵起来了！”
贺素芜贴着她，悄悄道。
“难道是为了昨日的事......”，夏亦姝也同她一般放低了声音。
贺素芜点头，“五姐姐向来强势，喜争第一，昨日三姐姐突然一鸣惊人，她心里定不痛快。”
她的语气透着幸灾乐祸，显然不喜欢贺净烟为人。
夏亦姝闻言也赞同地点点头。
通过昨日一场小赛，她已看出贺府内这几位小姐的性子，虽不是个个掐尖要强，但也各有各的心思。
“不过也是可惜......”，贺素芜像个小大人似的摇摇头。
“可惜什么？”夏亦姝好奇道。
“可惜四姐姐的情意错付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许是之前一通话聊熟了，在夏亦姝面前，贺素芜也放开了。
听了这话，夏亦姝不禁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头，失笑道，
“你个小丫头，谈什么情情爱爱的！”
贺素芜一面按住被敲了的地方，一面瞪她道，“我不小了，还有四年我就及笄了，可以议亲了......”
看着面前还透着稚嫩的脸，夏亦姝愣了一瞬。
这个年纪在现代还是个读小学的孩童，可在古代过几年却要谈婚论嫁了。
而原主眼下不过十六岁，却也已挽起乌发，作妇人打扮了......
心中思绪纷繁，她劝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但这些想法仍如疯狂生长的枝蔓，压了这一头，却又从另一头冒出。
好在贺素芜也没注意到夏亦姝的异常，她接着道，
“不过四姐姐配七皇子，虽身份算得上可配，但竞争者实在太多......”
像一下打开了话匣子，她开始自顾自说道，
“七皇子的娘家虽算不上鼎盛，但他的舅舅也是个五六品的官，况且七皇子性子温和，人又俊美，虽行事低调，但很多官宦小姐就爱他这样的，更别提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所以在我看来，四姐姐希望不大......”
“要是我啊，我可不会选一个地位比我高的夫君，我要选一个门第比我低的，然后拿捏住他，让他不能纳妾，不能逛花街，还得事事都听我的，这样的一家主母才当得有意思！”
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人，贺素芜最后转头对夏亦姝道，语气很是兴奋。
“姝娘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看着她弯成月牙似的眼，夏亦姝似被她感染了，脸上也开始露出了笑容。
“我觉得挺好的......”
“不过六小姐，我认为夫妻关系并不只是一纸婚书，而是两个灵魂的碰撞......你们两个是爱人，是伴侣，是将来要相处一生的人，若你只是拿捏他，忽视他的想法，那这样的关系也不长久，两个人既然为夫为妻，那就该好好沟通，倾听对方的想法，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夫妻关系才可以长久。”
夏亦姝语气少见透着语重心长。
虽两人昨日才认识，但相处下来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少女的灵秀通透，故这番话她实有几分真心。
不过听了她的话，贺素芜倒是很快提出反问。
“若我这样做了，他还是纳妾怎么办？”
“若是如此，那此人就不值得你平等相待了。”
夏亦姝看着她，语气透着微微的冰冷。
“姝娘子倒是与我想得一样......”，贺素芜俏皮一笑，“反正我想好了，要是他真的纳妾，那我就和离，反正不能让那等卑鄙小人好过。”
说到这，她又惆怅起来，“要是四姐姐要是和我一样就好了......”
夏亦姝听她处处为贺静雪着想，便知两人关系定然不错。
不过贺素芜本就是小孩子心性，情绪来的快也去的快，不一会儿便将惆怅抛在脑后。
然后她似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唇边浮现一抹贼贼的笑容。
“姝娘子，你知道七皇子出生之时曾惹出的一则笑话吗？”
见有八卦可听，夏亦姝顿时就来劲了，遂支起耳朵，问，
“什么笑话？”
贺素芜道，“当时楚才人与宸贵妃一同怀孕，而且不知为何两人还在同一天动胎，一前一后产下一位公主和一位皇子，那位皇子便是七皇子，但，圣上那时宠爱贵妃，对贵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充满期望，心下自然期望那是个男孩，结果最后事与愿违......”
“然后圣上在给七皇子取名的时候，不知为何赐了一个想字......”
“想......”，夏亦姝也跟着念了一遍，但觉得就是个普通的字，为何还会惹出笑话。
于是她也这么问了。
哪知贺素芜听了，展颜一笑道，“不是只想这个字，你得和皇室的姓连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也小了些，似怕被有心人听到。
皇室的姓？
夏亦姝知道当今大梁皇室姓慕，在前朝本是地方世家大族，但无奈前朝末年奸臣当道，末帝昏庸，各地叛乱起义频发，底层百姓民不聊生。
于是当时还是地方刺史的太祖愤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子起兵，声称要诛奸臣，肃清朝野。
他一起兵，其他心怀鬼胎的藩王刺史也都一一起兵，妄图分一杯羹。
后来所有便乱了，维持整个王朝的纲常秩序在一瞬间轰然崩塌，中央苟延残喘，地方野心越来越膨胀。
那时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割据一方或成为权臣。
而太祖则因平叛有功成为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臣。
之后便是幼帝退位禅让，太祖黄袍加身，最后建立大梁。
......
“所以便是慕想吗......慕想......慕想......”
夏亦姝轻轻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记忆中破土而出。
而贺素芜见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贴心解释道，
“你想啊，慕想不就是朝思暮想中暮想的谐音吗，而楚才人在闺中时的名讳正是朝思，所以，两母子的名合起来为朝思暮想，也不知是一种巧合，还是圣上特意为之......”
“当初七皇子的名定下之后，宫里还传出一则荒诞不羁的谣言，说楚才人定是在朝思暮想宫外某个人，要不然怎么母亲的名为朝思，儿子的名为想呢......当然这些谣言空穴来风，并无依据，估计是用来恶心楚才人......”
夏亦姝耳边听着她的解释，可大半心神仍放在慕想这个名字上。
脑中光影交错，无数个记忆碎片围绕在身边，或黑或白，或彩色或无色。
而这边贺素芜还在絮叨着。
“你可别将这等秘事泄露给他人啊，这是我磨了秀安公主好久，她才告诉我的，我连四姐姐都没告诉，今日见与你投缘，这才告诉你，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信任啊......”
在贺素芜这番话说完后，夏亦姝的脑子忽如万千烟花绽放，炸得她头晕耳鸣，视线也变得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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