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黑暗之中归墟

黑暗之中，一个发光的透明三角体，并没有办法照亮周围的一切。

但江半蓝的眼中，却倒映着玻璃里，被关押着的莫希因。

“你终于走到这里了。”莫希因张开双臂，睁开双眼，露出了笑容。

江半蓝朝着光芒的源头走去，却似乎越来越远。

“膨胀的时空，是终将走向灭亡的。”莫希因如此说道，“但我们之间的距离，千秋万世永不消弭。”

“莫希因！”江半蓝撕心裂肺地喊道。

当江半蓝将胸中的闷气，全数喊出之后，整个世界似乎恢复了光芒。

而坐在江半蓝身旁的光元，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环顾四周，江半蓝发现，自己与光元坐在莲花打坐台之上，悬停在一条巨大的瀑布面前。

水体喷涌落下的声音，竟然被自己喊叫的回音所淹没。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江半蓝疑惑地问道。

“我还想问呢！”光元说道，“反正，我是在站长的要求下，才专门为你带路的。现在，你坐骑也有了，你非要去的归墟瀑布，我也带你到达了。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来帮你的了。”

“还是奉劝你一句，不管你在古今坐骑店听说了什么，归墟瀑布的危险性还是并非你能够承受的。我知道，你身负三种灭劫之力，但又如何呢？就算是四象天尊本人在此，也只是寻求一种解脱罢了。”光元离开之前，苦口婆心地劝道。

“谢谢。”江半蓝坐在金字塔坐骑的塔尖上，朝着光元离开的方向说道。

之后，江半蓝朝瀑布的方向前进了几步。

那瀑布边缘的水雾，就已经可以将江半蓝笼罩其中。

“还想要离开这里吗？”江半蓝的脑中，不知道谁在说话。

“是江目灵吗？”江半蓝问道。

“不是我！”江目灵回答道。

“从你踏入其中的那一刻起，就不会存在离开的时刻了。”那声音继续说道，“因为，你将分不清自我，与外界的区隔。你将理不清现实，与幻象的界限。不如说，你已经成为了幻象的本体、来源和产物。也许，你来这里的原因，也只是幻象的一个部分罢了。”

“你并不从外部来，你永在归墟之中。”那声音强调道。

“那你是谁？”江半蓝问道。

“归墟。”那声音说道，“但是，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会这样？”江半蓝问道。

“冷静一下！”江目灵说道，“现在，你越是提问，答案就会越混淆。你自己的答案，将会和归墟的答案融合。这样一来，我们就再也离不开了。”

“你很特别嘛，江目灵！”归墟感叹道，“该怎么说呢，你就根本不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你就是个造物，没有任何的情感，就好像人类所创造的，一种叫超算的东西一样。你是个寄生虫，没有活下去的动能，只依靠吸食江半蓝的欲望，而存活下去。”

“嗯，你说得对。”江目灵说道。

“没意思。”归墟说道，“我还是更喜欢和真正的灵魂玩耍。走了，你们先在归墟里慢慢游荡吧！”

“怎么办？”江半蓝紧张地问道。

“理清楚自己来的目的，反复在心里诵念，加深自我存在的确认，与周围产生边界感。”江目灵回答道。

“我不愿意，和其他的灵魂相融合，所以，决定和你一起，来到归墟，把莫希因从其中救出。因为，艾娜含为了清除莫希因这个隐患，将莫希因丢弃在了这里。归墟，是连接九重天的灵智天，人间，以及地狱的通道。”江半蓝说道，“神仙厌倦生命之后，就会通过归墟，向上灵智天与大圣灵相融合，或者向下来到人间六道场，体会万世灭劫。经历万世灭劫之后，仙人会降格为人魂。人魂又沦为聻,  聻终究消无。归墟之意，本就是化归无形罢了。”

“那我们来到归墟，是为了化归无形吗？”江目灵问道。

“不，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我们的计划了。”江半蓝回答道。

“那你记得什么？”江目灵问道。

“我记得，我是一名装修工，在翻新客户房屋的过程中，发现了被浇筑成水泥的女尸。”江半蓝回答道。

“那女尸叫什么名字呢？”江目灵问道。

“莫希因。”江半蓝回答道，“我想要将她的灵魂，从房屋中释放，想要她的肉体从水泥中解脱。但是，客户发现了我的行为。他杀死了我，将我也浇筑成了水泥，与莫希因放置在一起。那么近的距离，却无法彼此触摸。”

“你觉得有所遗憾吗？”江目灵问道。

“是的。”江半蓝回答道。

“那我们就重来一次吧！”江目灵说道，“记住，你所经历的，只是万世情劫的一个部分。你会以人类的形态，和莫希因不断接受情爱的洗礼。可是，你们终究无法走到一起，伴随着生生世世的遗憾。每一轮人生结束后，你就会回到归墟瀑布的外面，与光元交谈。之后，你依然会进入瀑布，因为，你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江半蓝说道。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重生了两百一十八次了。放心，我内心没有过多的情感。你经历的情劫，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一张表格罢了。”江目灵说道，“这就是艾娜含狡猾的地方了。她并不打算毁灭莫希因，而是将莫希因放入归墟，藏入万世情劫之门的入口。我们触碰到莫希因的那一刻，就被卷入其中了。”

“就是那个金字塔形的东西吗？”江半蓝问道。

“你还记得。”江目灵说道，“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恩奇他们会认为，我和你才是最终能，战胜艾娜含的角色了。”

“一共有一万世吗？”江半蓝问道。

“万世，也只是一个虚数罢了。”江目灵说道，“我想，或许归墟是在考验你灵识的强度。强度低的话，就会在万世情劫之后，落入鬼道，轮为聻，化为虚无。强度高的话，就有机会来到灵智天，或者回到凶动天之中。现在，最为重要的是你，对莫希因的执着。你必须感染莫希因，带着她一同离开归墟。不然的话，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毫无价值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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