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莉莉
孤儿院，杰森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痊愈，孤儿院的药品似乎出其意料的好，现在连痂痕都已经看不见了。
这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也只能和记忆一样。
在孤儿院养伤的这几天，杰森尝试了很多次。
而每一次，都会在做出与记忆不相符时，他突然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如果反抗更激烈一些，他甚至会脱离自己的身体，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观看自己做出与以前别无二致的行动。
包括深夜偷偷从孤儿院逃跑，被蝙蝠侠抓住，又送回来。
记忆中的人也没有任何改变。
包括眼前的人，这座孤儿院唯一一个会善待孩子们的护工--莉莉。
这家孤儿院既然设立在哥谭，那就必然会带有哥谭特色。
贪婪的蛀虫可是无处不在的，这座城市腐烂早就已经蔓延开来了。
在杰森的记忆中，莉莉可以说是第一个给予他女性的关爱的存在。
说是白月光也不为过。
而众所周知，白月光都是早逝的，那才会永远成为一个人心中念念不忘的人。
莉莉的死因也很常见，她死于孤儿院院长的强暴。
在她死后，这家孤儿院的孩子们彻底迎来了黑暗。
吃不饱，穿不暖，这样的生活只是常态。
孩子们每日祈求的也不是足以缓解饥饿的餐饭，合适温暖的衣物。
而是，不想被院长抓到，成为他泄欲的工具。
已经有不少护工和孩子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亡魂，最后只能像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具一样，被随便的遗弃在某一个垃圾堆中，仿佛毫无价值的死去就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一样。
杰森并不恨那个把他送到这家孤儿院的蝙蝠侠。
那是他的好意，杰森不至于连这一点都分不出来。
那个人把一个濒死的孩子送到孤儿院，显然是当时那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想来，那个人也没想到吧。
在自己公司的资助下建立的孤儿院居然会有蛀虫存在。
那个时候的蝙蝠侠，还很天真呢。
杰森坐起来，乖乖得走到莉莉的身前，配合着她的动作，好好地给自己洗了个脸。
莉莉笑着夸奖着杰森，“今天的杰森真的很乖呢，做的真棒，到时候早餐奖励你一个小苹果好不好？”
杰森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莉莉。
没有多少时间了，就在今天下午，莉莉就要死了。
莉莉仍在一旁忙碌，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些什么，她甚至还哼着小曲，由衷地为杰森的配合感到高兴。
杰森不想她死去，至少她不应该是以那样的方式死去，他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最后什么也发不出来，被莉莉牵着，走向餐厅。
还是一样，一切都是徒劳的，在这里，一切都不能改变。
杰森默然的垂下头，只能......放弃了吗？
餐厅大堂，说是大堂，其实只是由一张破旧的长桌和几张歪歪扭扭、偶尔还会摇摇晃晃的椅子组成。
这便是孩子们平时用餐的地方了。
杰森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等待着莉莉去拿回自己的病号餐。
是的，作为被别人送过来的濒死小孩，院长一开始是不愿意接受的，要不是有那么一堆英镑放在眼前，院长一定会把杰森赶出去。
得益于那笔丰厚的报酬，院长不仅收下了杰森，还特意给杰森安排了病号餐。
说是病号餐，其实也只是从院长吃剩下的残羹冷炙中挑出一些还算完好的部分，再搭配上厨房还剩下的一些护工餐，就组成了杰森的病号餐，这在孩子们中，也算的上是极为美味的一餐了。
至于莉莉说的小苹果，那是从她自己的护工餐扣出来的，赠送给杰森的小礼物。
杰森努力回想着，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呢？
嗯，他乖巧地接过了那个苹果，还朝着莉莉笑了，那天的他很开心，果子不大，也不是很甜，可是他吃的很开心，而且他在莉莉这里还找到了一丝丝类似于家的味道。
只是这个“家”散的也是十分的快。
苹果还没有吃完，莉莉就在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她吐出的最后一口气，成为了孩子们逃出生天的缺破口。
一个普通护工的死亡是不会翻起什么大的波浪，但问题是，布鲁斯·韦恩。
他在那一天突然来访了。
莉莉的尸体还没有掩藏好，院长的行为被大白于天下，受到了制裁。
虽然只是几年牢狱之刑罢了。
在这件事中，杰森是推波助澜的人。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他把布鲁斯当成了一个普通的阔佬，一个可以容易受到惊吓的阔佬，报纸上都是这么说的。
这样一个阔佬，在面对凶案时是肯定会闹大的，到时候警方也不会一了了之，而会严肃认真的处理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这家孤儿院是韦恩旗下的，身为韦恩家族的掌权人，想必不会放任这种败坏公司名誉的行为吧。
当时的杰森只知道，上面的大人物把脸面看的尤为重要，于是他就这么冲动地带着布鲁斯去看了现场。
至于会不会给布鲁斯留下心理阴影什么的，他才不管呢。
杰森原本以为，这起事件的结果就是孤儿院换了一个院长作为结束。
没想到布鲁斯还要收养他，刚开始，杰森还以为他是要报复自己呢！
换成是现在的杰森，他想的可就不是这些了。
这老蝙蝠一定是早就盯上自己了！！！
关键是自己还一个劲的往前送，让老蝙蝠逮了个正着，连躲都没地方躲去。
垂着头的杰森并没有发现，随着他思绪的跳动，一缕黑线正在缓慢的扩散，逐渐笼罩了整个孤儿院。
他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沉默的等待着，似乎是对命运的安排放弃了抵抗。
莉莉带着餐食回来了，她轻轻地把餐盘放在杰森的面前。
“快吃吧，杰森。一定要全部吃完哦，只有全部吃完，杰森才能长高，才能变得强壮呢。”
杰森转头看向莉莉，她还是那么温柔，笑着催促着杰森快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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