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上路
杏儿羞红了脸颊，什么小两口……
便由着院长大人拉着她的手进了酒楼。
只是眼睛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打转，想要看出些什么来，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按照往日的情况，这时候酒楼之中应该人满为患。
但今日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娘知道明天范安就要上路前往临河府考试，竟是挂出了“店家有喜”的牌子，今天不再做生意。
瞧见院长大人，老板娘心中猛地一跳。
她也是见过院长大人的，只是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总感觉院长大人的眼神像是在看猎物一样，所以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后来，范安住了进来，老板娘也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后，那种感觉倒是淡了许多。
甚至有时候也会拿范安他们二人打趣。
可真正见到之后，心中难免还留有一些昔日的影子。
再一看随后进来的范安，老板娘眼中满是古怪之色。
虽然对这种风俗并不了解，但看到二人身上的衣物搭配的如此合适，心中不免就有些嘀咕。
又想到范安这小子天天跟自家闺女走的那么近，对范安的怨念也就越来越大。
“老板娘，我可是好说歹说才把院长大人劝过来的，你今天要不拿出来点好东西，可说不过去啊。”
院长大人和杏儿聊得正热火朝天，范安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得找老板娘解解闷。
老板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平日里对你就不好了？”
范安尴尬说道：“哪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老板娘头也不抬，手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范安很郁闷，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都这么不讲理，不就随便说句话，怎么都成了他的不对……
“老板娘，你看我这次出去，要是想回来，最起码也是后年年底了。要不，让杏儿跟着我一起去？”范安灵光一现，试图转移话题。
听到范安这句话，老板娘倒是被气笑了，亏他想的出来。
“你问问杏儿，看她怎么说。”
范安欣喜地接受了她的意见，转过头对杏儿说道：“杏儿，你陪着我一起去赶考吧！”
杏儿和院长大人原本坐在那里聊得正开心，听到这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杏儿，你跟着我一起走吧！”范安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最先回过神的院长大人噗嗤笑了，目光在范安和杏儿两人身上来回打量。
杏儿脸上涨起了红晕，竟比秋天的红叶还要鲜艳数分，“呀！谁要跟你走啦……”
范安心中纳闷，又有何不可呢？
但是看看忍着笑的老板娘、已经笑出声的院长大人还有娇羞的杏儿，范安便没有追问，口中喃喃道：“莫名其妙……”
据他所知，大离举试广纳天下贤才，并不拘泥于身份、性别，现在的大离朝堂之上，女官也不在少数。
清平书院，更是如此。
女学生的数量已经占到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所以，在他看来，让杏儿陪他去赶考，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范安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她们都怎么想的，明明可以的嘛……
老板娘也懒得为他解惑，说道：“你去把我埋在树下的那坛杏花酒拿出来。”
范安略惊，老板娘今天是真的要拿出好东西了啊。
素日里卖的那些杏花酒，一般都是新酿的，味道虽然也不错，但终究还是少了些沉淀。
而老板娘放在后院那棵杏树下的那坛酒则不同。
范安也说不清楚到底藏了多久，但根据这些日子得来的情况推算，最少也是放了一甲子的时间。
虽然说一甲子对于那些道法高深的大物们来说，似乎并不算的什么，但是对于一般的修行者和凡人而言，这点时间还是算得上长的。
再者，那坛酒好像还是老板娘亲手酿的。
可见，院长大人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范安带着怨气微笑说道：“好的。”
望着范安看似平静的身影，老板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范安一回头，老板娘便止住了声音，好像刚才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范安摇摇头，背着手，叹了口气，像是被熊孩子气到的大人似的。
让她们笑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笑。
范安心中想道，趁着今晚都还在，就随她们去吧。
……
……
杏花酒馆门前有着一棵杏树，那应该就是杏儿诞生的地方。
而杏花酒馆的后院，也有一棵杏树，应该是杏儿后来又种的。
这棵杏树并不起眼，安静地待在院中的一个角落里。
树下埋了两坛酒，一坛是杏花酒，一坛是女儿红。
一坛是清酒，一坛是浊酒。
清酒晶莹剔透，清香绵长，烈而不辣，让人回味无穷。
浊酒性情温和，芬芳馥郁，香甜醇厚，让人甘之如饴。
今天，要取出来的就是清酒。
这酒名为杏花，自然是用杏花酿得的。
但不仅仅只是用杏花酿出来就可以了，在酒成之后，还加入了几瓣门前杏花树上的花。
花落不会成泥，但入酒则化。
老板娘把她这坛酒埋得并不是很深，但却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挖出来的。
范安掂了一下手中的这坛酒，估摸着应该有三斤。
三个人，正好三斤。
虽然范安平常并不怎么喝酒，也不喜欢喝酒，但无论如何，今天也要饮尽这杯酒。
“老板娘，酒取出来了，我去做菜吧。”范安把那坛酒放在桌子上。
说来也奇怪，这坛子在地下埋了那么多年，不但完好无损，而且还一点泥土都没有粘上。
老板娘说道：“不用了，今天我来吧。”
一直以来，都是范安做饭，很少能够尝到老板娘的手艺。
“那我等着吃咯！”范安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幽怨。
“姐姐，今天真是沾你的光，平常我想吃都吃不到……”
院长大人斜了他一眼，说道：“哼，知道我对你的重要性了吧！”
范安拱手道：“惹不起，惹不起。”
杏儿捂着嘴偷笑，眼中的目光却有些黯淡。
……
……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
正是出行的大好时机。
“师傅姐姐，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嘛……”范安向着院长大人撒娇。
院长大人浑身像起了鸡皮疙瘩似的，打了个冷颤，“打住，你再这样就不用回来了。”
范安正色，向着院长大人施了一弟子礼，“师傅。”
院长大人没想到临走范安终于叫了她一声师傅，于是还了一礼。
“到地方记得给我写信。”
范安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用戏腔喊道：“娘子啊~”
院长大人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板栗，眉宇间却似有笑意，“乱叫什么，死不死啊你！”
“我教给你那么多，出去了可别给我丢人。”
范安剑眉一挑，得意道：“那是当然！你且看我如何遇神杀神，遇鬼屠鬼，定要拿个状元给你。”
院长大人莞尔一笑，状元郎，也不过尔尔。
“你别带回来个小姑娘就好！”
范安苦着脸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我没那本事啊！”
嗯，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谁能看得上这个傻子啊。
除了山下的那个小姑娘。
外面的小姑娘啊，可都精着呢。
院长大人问道：“你打算怎么过去？”
去临河府考试，并不是什么宗门之间的比试，当然也就没有书院先生带队。
那些富裕人家的公子小姐，自然是坐着自家舒适豪华的马车前往临河府。
而家境一般的人或者并不受重视的庶子，往往是结伴出行。
一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即便是想要雇个马车的话，大家也可以平摊。
可供范安选择的路似乎只有这两条，不过，院长大人又给他另开了一条。
“当然是听我师傅姐姐的啦！”
院长大人邪魅一笑，说道：“你可别后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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