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行侠仗义
冬日的清晨，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物，只有几缕凌冽的风。
昔日热闹的山林，现在一片寂静。
在范安不回家的这些日子里，杏儿的生活一如过去的三年一样无趣。
低着头狠狠地踢了几下地面，突然间却秀眉轻扬，听到了令她不喜的声音。
有两人自东方而来，正是太阳所处的位置，看着似乎有些耀眼。
一人剑眉星眸，较为稳重，身着黑色劲装。
另一人眉清目秀，较为稚嫩，穿着一件大红长袍。
一般来说，除了成亲之外，很少会有人穿红色衣服。
但这少年的穿着，却很自然，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而杏儿只感觉到了刺眼。
“除妖。就是他们要来除妖吗……”杏儿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二人走至跟前，看到粉妆玉琢的杏儿，那红袍少年眼中一亮。
见杏儿盯着他们，红袍少年得意地扬扬眉。
黑衣青年无奈地摇摇头。
“小姑娘……”
没等他话说完，杏儿转身离去。
红袍少年愣在原地，指指已经离开的杏儿，再看看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憨厚一笑，没有说话。
红袍少年抬头观望，觉得好生奇怪，说道：“大师兄，这酒楼怎么没有牌匾？”
黑衣青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红袍少年认真说道：“有问题，有大问题。”
黑衣青年疑惑，这……能有什么问题。
“一般的酒楼是不是门上挂的都有匾额。”
黑衣青年肯定了他的说法。
红袍少年自顾自地说道：“为什么要挂匾额？因为要让人们知道这家的名字以及它是做什么的。但是这座酒楼没有匾额，也就是没有名字。那假如有人要介绍其他人来吃饭，怎么介绍呢？没有办法。”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有一种情况不需要回头客，那就是，它是黑店。”
红袍少年机智地得出了结论。
黑衣青年似乎还在想，它为什么是黑店。
旁边却有听他们说了很久的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没有匾额，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红袍少年心里咯噔一跳，暗忖道：“难道我推理错了？不可能！”
“你说都知道它的名字，那为什么我不知道啊！”
众人哄堂大笑，“因为你是外地来的啊！”
红袍少年倔强说道：“你们怎么就知道我是外地来的？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也是这个村的！”
话音一落，鸦雀无声。
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真的是这里的？
怎么可能！
有本村的人笑着说道：“你说你是这个村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我……”红袍少年眼珠一转，“你是这个村的吗？”
那人回答道：“是啊。”
红袍少年狡黠一笑说道：“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那人被噎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
有人给他解围说道：“那你知道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吗？”
红袍少年理直气壮说道：“我不知道，怎么了。难道你就知道了？”
“当然，我们都知道！”
“那你说它叫什么名字。”
“杏花村馆啊，大家都知道。”
红袍少年环眼四顾，果然啊。
赶忙低着头仓皇跑进去。
“走啊！”
看到黑衣青年还在发呆，拽了他一把。
今天真是丢死人了……
红袍少年红了耳根。
“老板娘！”红袍少年看到了美艳不可方物的老板娘，瞬间抛弃了沮丧的心情，“我们要住店，给我来两间上等的房间。”
老板娘没有抬头，拿眼扫他一下，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少年怎么这么兴奋。
“三楼左拐，第三间、第四间。”
红袍少年没有去接钥匙，而是顺手抓住了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眼中迸发出两道实质般的杀气。
但又感觉这少年的手有点奇怪，上下细细打量一番，老板娘心中有了数。
红袍少年讪讪地放开了老板娘的手。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低头算账，说道：“没有名字。”
红袍少年蹙眉说道：“不对，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的……杏花村馆。”
“嗯。”
红袍少年快活说道：“真的是杏花村馆，那你们这里一定有杏花酒！先给我来五……不，五十坛！”
老板娘说道：“好，一会儿给你们送到屋里。”
红袍少年连忙说道：“不用给他，给我就行！”
……
……
这时节，山上的树木已经光秃，鸟兽也已散去。
但是浓雾之中还是生机盎然，似乎光阴不再流逝。
院长大人一如往昔，负手而立，感受着水流的柔和。
“有意思。“
朝着范安的方向瞄了一眼，并没有要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他的意思。
对于修行者而言，闭关修炼十几二十年往往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范安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也用不着闭关。
只是在山上这段时间，对于范安而言，就是闭关。
几个月的时间，范安早已入了品。
而今已经通玄。
通玄有三境，窃象、盈持、埏器。
范安是通玄之窃象境，为第八品。
即便如此，范安在猫熊手下，依然撑不过五招。
嗯？入了品，之前师傅姐姐说，入了品就怎样来着……
范安停下了动作，躺在地上说道：“师傅姐姐，你还记得当时你说的话吗？”
院长大人纳闷道：“什么东西？”
“你说，我入了品你就告诉我你的境界啊。”
院长大人心中想道：“他怎么还记得？他应该忘了才对啊。也对哦，他是反应迟钝，不是记性不好啊。”
略微沉吟后，院长大人说道：“我没有境界。”
范安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你隔那么远，在山上就能看到村里发生的事情……”
院长大人说道：“我可以用灵宝啊。”
“你能布置这个迷魂阵……”
“我可以请人帮忙啊。”
范安无言以对说道：“这……”
这就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
看着范安目瞪口呆的样子，院长大人心情还算不错，说道：“看到你对力量的渴望，我很欣慰。就破例告诉你吧。”
范安猛点头，“嗯。”
“跟你一样，刚入品。”
范安无精打采，面无表情说道：“好吧，我信了。”
院长大人知道他不信，心说，你早晚会理解的。
……
……
黑衣青年一脸无奈，看着红袍少年。
自从在这里住下，红袍少年每天除了吃饭喝酒就是逛集市。
似乎忘了当初为什么来这里。
红袍少年正嚼着一大块肉，满嘴流油，含糊不清说道：“你以为我忘了当时为何来此地吗……”
黑衣青年没有说话，眼中的意思却很明白。
你就是忘了。
红袍少年咽下肉后，觉得口中有些咸，连喝三杯茶水，略有恼怒说道：“我怎么……会忘呢！”
“我只是……嗯，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而已。”
黑衣青年不拾茬，由他说去。
红袍少年提醒道：“你要知道，当初是谁带着你出来行侠仗义，降妖除魔的。”
黑衣青年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担心……他怎么会跟着。
红袍少年说道：“大师兄，你不要总以为你比我修行的时间长，你就能打得过我。”
虽然说这种事情并不一定，但在这里还真是这样。
红袍少年夹了两筷鲜嫩鱼肉，骄傲说道：“你不要忘了，师父可是说，我才是真正的天才。”
嗯，天才你好。
“既然我是真正的天才，那我就不可能出错。”
红袍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筷子都停了下来，然后说道：“如果我有错，那定然不是我的错。”
所以，我们不是在说妖的问题吗。
红袍少年给自己倒了一杯杏花酒，又给黑衣青年斟了一杯。
细细品味，说道：“当时我只是感觉到这里有不弱的妖气，但它会留在这里等我们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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