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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剑冢老登,我攮死你!


第173章剑冢老登,我攮死你!

去十王府。

看看儿子?

赵辞微微有些诧异,因为小擂台之后,他听冯苦茶讲了一遍父子俩的对话,可以确定这位老冯头,对冯苦茶这个幼子意见很大。

而且相当傲慢。

亲情?

也许存在。

但绝对不多。

毕竟冯苦茶幼年都在山里呆着,刚刚回到冯家不久,就直接代替冯家的嫡子被送到了临歌。

一个私生子。

没管生。

也没管养。

能有多少感情?

所以。

这波看儿子,绝对不是因为所谓的亲情。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冯苦茶一波炎龙铠甲,直接成了整个临歌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不好比较他跟嬴锐哪个更强,但只从表现上来看,他比嬴锐惊艳了十倍不止。

以后怕是会引起整个冯家的重视。

当然。

如果只有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重视而已。

不管外患大不大。

冯家的部分重心,仍然会在争储上面。

可现在。

老登的骗局震惊了老冯头一整年。

争储成为了一个笑话。

他们对太子的投资,已经彻底沉进了海底。

策略。

必然会发生转移。

所以。

这个转移的方向。

大概率就是在冯苦茶身上。

【冯疾的当前愿望】:让冯苦茶呆在正确的位置上。愿望完成奖励:领悟值+1000,呆呆符X1。

似乎感受到赵辞戒备的眼神。

冯疾不耐烦地抚了抚胡须:“十殿下不必戒备,我跟苦茶聊几句就走,便是他要跟我离开,我也会把他送回十王府。”

赵辞:“哦?”

冯疾眉头紧锁:“老夫乃是冯氏家主,不会在这件事上骗你。若老夫真想使坏,有的是办法不让你察觉。”

这就有些吹牛逼了。

以赵辞的神魂,就算老登想要搞坏事,都不可能瞒得过去。

不过。

冯疾并不完全知道他的真实实力。

所以。

他倒也没有继续阻止,微微点头道:“十王府现在正一片狼藉,只要冯世叔不嫌照顾不周就行。”

冯疾客套地笑了笑:“那就多谢了。”

十王府离得不远。

还未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冯疾也不管其他两人,直接大踏步走进大门,找冯苦茶去了。

赵辞眉头微皱,还是有些隐忧。

祝疆却笑着抚了抚须:“放心!我这老伙计,也不是恶人,太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应该也干不出来。”

赵辞咧了咧嘴,不置可否。

虽说老登今日的解释,看起来颇为合理,但他始终认为,里面藏着很多好人干不出来的事儿。

不是恶人。

这个论断稍显武断。

不过要是这么算的话。

自己这个岳父,应当也是同伙之一。

不过具体是什么,还是先听一听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再说吧。

赵辞稍落后半个身位,跟在祝疆身侧一同进了王府大门,给足了祝疆长辈面子。

十王府内院仍旧是一片废墟。

顾湘竹干脆直接搬到了书房里面,知道三人回府也没打招呼,只让婢女传达娘娘已经睡了。

至于其他人。

则都在自己屋里呆着,没顾湘竹的同意,谁都不敢出门。

毕竟刚才一众强者交战,光是战斗波动就让他们忍不住发颤,可不敢有半点涉险。

“吱呀!”

两人才刚刚走近祝璃的卧房。

就听到木窗被推开的声音。

“老板!?”

“爹?”

“你们回来啦?”

祝璃还穿着白天时的劲装,明显直到现在都没有睡着。

见到两人回来,眉间萦绕的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蹦起来朝两人招手。

赵辞笑着问道:“伱怎么还没睡啊?”

听到这话。

祝璃板起脸:“你这是什么话?你们都没回来,我能睡得着?你这个老板当的,就不知道让我这个首席员工省省心?”

祝疆看着两人互动,脸上顿时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原本还有些端着的气场,彻底变得随和起来。

祝璃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爹!您总算舍得来看我了!”

她语气带着一点小埋怨。

毕竟祝疆来之前没有通知她,来之后也只陪她吃了一个午饭,小擂台结束之后就立马去了皇宫,离开皇宫就回了祝家,最后打架的时候在十王府露了一个面就又走了。

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委屈?

不过这点小委屈很快就消散了。

“你们别在外面站了,快进屋说!”

“好!就进屋说。”

祝疆哈哈大笑,转身过去开门。

却忽然发现赵辞没有跟上。

转头一看。

发现赵辞已经拽着祝璃的小胳膊,从窗子里跳进去了。

祝疆:“……”

进屋以后。

围绕着小桌子坐下。

发现小桌子摆着两个杯子。

闻气味,好像是果汁。

他瞅了自己女儿一眼。

祝璃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取出另一个新杯子,匀了半杯推到老父亲的面前,小声解释道:“我想着您今晚不会来呢。”

祝疆笑了笑,以为我不会来,那就是料定赵辞一定会来。

这感情倒是不错,还知道报平安。

饮了一口果汁。

很甜。

应该是点酥庄的。

不过这种纯甜的,好像只有小孩子爱喝。

祝疆瞅了瞅赵辞杯里的,好像跟祝璃的是同一款。

不过那一满杯,已经被祝璃偷梁换柱了。

真好!

“爹!”

祝璃忍不住问道:“您咋不说话?”

祝疆用真气蒸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眶,打趣地问道:“说什么?你的婚事?”

一听到婚事。

祝璃顿时忿忿道:“爹!这件事都赖冯苦茶,本来我要是能出场,表现得不一定比冯苦茶差,赢三四场肯定没问题,可结果……

您要不换个条件。

我指定能完成!”

祝疆似笑非笑道:“你就那么想嫁给这小子?”

祝璃瞅了赵辞一眼:“除了他,我也不知道能嫁给谁啊?”

“哦……”

祝疆若有所思,并没有追问谁做大,谁做小的问题。

老实说。

他来临歌之前,对赵辞的初印象并不是那么好。

这小子,适合去江湖上快意恩仇,不适合在朝堂里混。

尤其是卷入了争储风波之中,若自己女儿嫁给他,很难有一个好下场。

只是经过今晚这么一闹。

争储。

好像已经不配称作风波。

而赵辞表现出来的实力,也后面藏的势力,恐怕整个大虞都没有人能够动他。

开玩笑。

强拉宗人府,演了今天这场大戏,把赵焕逼到了这个地步。

不论是布局的手段,还是布局需要的力量,都已经达到了相当恐怖的地步。

这么一股势力。

谁敢轻易撩拨?

若背景换成这样,赵辞那护短的个性,反倒成了了不得的优点。

就连祝疆也能感受到。

自从祝璃进了十王府,写信时的笔锋都欢快了许多。

“哎!”

祝疆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想嫁,明日我便找上阚老爷子,替你们选一个好日子吧!”

“真的?”

祝璃大喜过望。

“自然是真的。”

祝疆点了点头,便直接站起身来:“辞儿,随我出来。璃儿,你先睡吧!”

“啊?”

祝璃愣了一下,有些不满道:“你们打算说什么悄悄话?我也想听!”

祝疆拍了拍她的头:“说聘礼的事情,你这丫头别跟过来,我怕倒贴钱。”

祝璃:“……”

无奈。

只能目送两人离去。

等门窗都关上好一会儿。

她才反应过来。

婚事已经妥了。

“呀呀呀呀呀……”

她站在原地,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

才鬼鬼祟祟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悄悄研究起了上面的插图。

听说。

这会给已婚的女子带来绝妙的滋味儿。

我现在。

应该算是已婚了吧?

……

书房对面的一个屋子。

两人相对坐定。

赵辞笑着问道:“岳父大人,您觉得十王府出什么聘礼合适?”

祝疆神色有些严肃:“聘礼多少先不谈,先说说嫁妆吧!阚老爷子照拂了璃儿这么久,不也是奔着这个故事来的么?”

啊这。

嫁妆只有一个故事啊?

怪抠的。

赵辞正了正神色:“还请岳父大人赐教。”

“此事说来话长。”

祝疆目光有些晦暗,却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以前你有没有听璃儿说起过我?”

赵辞笑道:“经常说起您。”

这点真的不假。

祝璃这丫头,脑袋上经常挂着“扬名立万,为父亲出气”的字幕,表现得就跟一个小迷妹一样。

祝疆追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赵辞思索了一会儿:“那说的可多了,她把江湖上所有有关您的传言都搜集了起来,都快整理成一部传记了。

夸的方式,五花八门,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一代大侠。”

祝疆抚须笑了笑:“不是自夸,我年轻时,还真担得起一个侠字,那时无意家主之位,没有参加府争,一心游历江湖。

一路斩妖诛邪,倒也赢得了不少虚名。

后来当了家主,虽然中规中矩,却也帮助不少江湖俊杰崛起。

只可惜……”

笑容渐渐收敛。

目光也变得黯淡。

终于。

祝疆讲述起了当年的事情。

二十年前的南北大战,项天歌的军队如同尖刀一般直插北域,大虞举国欢腾。

除了项天歌带走的帝国精锐,七大家族也都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晋阳祝氏处于大虞最北,俨然是举族皆兵,颍川冯氏和黄海公输离得最近,也由家主带兵亲自杀了过来。

当年赵焕御驾亲征,手下的主力,也正是这三家的人。

主要任务,就是给龙渊边境施压,吸引龙渊四国的兵力,为项天歌吸引火力。

“一开始,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不知为什么,龙渊四国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项天歌,把近八成的兵力全都压过来了。”

“那一战,打得很艰苦,但我们倚靠着淮岭险要,把他们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拖在了淮岭。”

“那时我们都觉得,只要我们拖住,项天歌就一定能成功。”

“直到有一天,我们接到了一封军报,说项天歌遭受了一股极强的力量,必须突围回来,让我们去瀚海关接应。”

“我们都很惊愕,不知道龙渊哪里冒出的力量。”

“不过我们都决定救援,这边有龙渊天险,哪怕撤走主力,会被龙渊打得很惨,那些蛮子也很难打过来。”

“后来,陛下便将我们三族的嫡系精锐全都召集了起来。”

“打算穿插北域腹地,直接切断龙渊的追兵,以掩护项天歌撤退,这战术我们都同意。”

“可就当我们刚刚潜入北域的时候,陛下将三家的高层,拉起来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赵辞:“……”

他能感受到,祝疆讲故事时,满腔都是众志成城的热诚。

仿佛回到了那个热血的年代。

那场大战,似乎成了他们所有人的人生转折点。

他深吸一口气:“那秘密会议里面说了什么?”

祝疆深吸了一口气:“牧羊人!”

赵辞:“……”

果然!

祝疆声音有些嘶哑:“只是当年的牧羊人故事,跟今日的有不少出入。那日陛下对我们说,牧羊人是无可匹敌的,哪怕项天歌也不行。

项天歌领悟法则之后,自认为天下无敌,不顾他的劝阻,立誓要将杀戮法则带回大虞。

这样,势必会触怒龙渊天庭,连累整个大虞倾覆。

一开始我们都有些不甘,因为当时项天歌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七大家主之上。

若真的出现几个项天歌级别的高手,怎么可能打不过劳什子龙渊天庭?

结果……

陛下让我们看了几段影像。

那是他安排在项天歌身旁的亲信,解开魂魄给我们看的。

这些影像当中……

我们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神藏六重。

还有数十个能与项天歌交手不落下风的人。

项天歌在这些人的围攻当中,只能带着军队抱头鼠窜,虽说凭借着杀戮神纹杀了几个,却也留下了几乎所有将士的性命。

那时陛下说。

大虞根本无法与龙渊天庭抗衡。

项天歌只要回来,必然是整个大虞的灾难。

所以。

我们这次任务,不是迎将士们回家,而是给将士们送葬!”

说到这段的时候。

祝疆面颊上的肌肉不断抽搐,仿佛穿越了二十年,重新回到了那个艰难抉择的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情绪才稍微平定了一些,继续说道:“听到那个消息以后,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提出了反对。

可那段影响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那个人魂尽人亡。

然后。

所有人都沉默了。

项天歌的确强不假,但整个大虞能有项天歌天赋的人又有几个。

就连公认天赋最强的赵怜公主,都没有将杀戮神纹参透。

即便真的能把神物拿回来,整个大虞能凑出十个领悟杀戮法则的人么?

哪怕真的凑出十个,就能与龙渊为敌么?

我们,都形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牧羊人不可敌,这句话是正确的。

即便再不忍心送将士们上路。

可后来。

项天歌归势迅猛,大有带人一路打回瀚海关的局势。

龙渊四国在淮岭的兵力,大批量转移拦截,就从我们潜藏地不远处路过。

我们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要么,帮项天歌拖延敌军。

要么,亲自斩断项天歌的后路。

我们,我们……大部分选择了后者。”

讲述这段的时候。

祝疆尽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

可那近乎完全失控的面部肌肉,却足以说明当时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痛苦。

呼吸阻滞。

身体都抖若筛糠。

赵辞叹了口气,沉声问道:“所以,公输家的巧匠,暗中联系了龙渊四国在瀚海关的守军,帮他们打造了坚不可摧的城墙。

而你们。

面对龙渊的援军,袖手旁观对么?”

“你知道瀚海关的城墙?”

祝疆面色微变,当年公输衡带着公输家的巧匠,建造城墙的时候,向龙渊国提出了条件,就是等项天歌全军覆灭之后,就立马把这部分城墙拆掉。

龙渊守军言而有信。

的确这么做了。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瀚海关城墙的事情?

赵辞叹了一声:“知道一点。刚才您说,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这件事情,那小部分呢?”

“小部分……”

祝疆面色愈发痛苦:“你应该知道,祝璃还有一个哥哥。”

赵辞也感觉有些窒息:“听说过,二十年前,他战死了。”

祝疆的十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深深陷进了桌子里,微微颤抖之下,抖落出一簇又一簇的木屑。

他吁了一口气:“他带着一批人,强行拦截龙渊的援军,战死了……”

赵辞神色有些复杂:“您觉得,这样对么?”

祝疆沉默,久久不语。

赵辞也没有追问,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了。

他经历过杨珩的梦境,能够体会到那种绝望。

杨珩,是带着主力撤退的视角。

而祝疆那波人,却是看得项天歌断后的视角,场景只会更加惨烈和绝望。

站在那批人的角度上。

战,大概率会导致国破家亡。

这不是战不战的问题。

而是理智不理智的问题。

只是那一天。

一批最为悍勇的战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被敌人折断。

一腔腔最为滚烫热血,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温度,变得冰寒刺骨。

一个个最为强大的勇士,强者之心顷刻间土崩瓦解。

眼前这位侠客。

也变成了政客。

祝疆迷茫地吁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对与错,只知道我十分后悔。

祝璃的哥哥小时候,我总是教他,生命诚可贵,家国价更高,若连家国都保不住,那便舍掉性命,留下气节。

他做到了。

我没做到。”

说到这里。

他已经是浊泪洗面。

赵辞心情无比复杂,酝酿了好久,只说出了一句:“在当时的那个境况,无论什么选择,都不算错。”

“也许吧!”

祝疆苦涩一笑:“从那以后,所有人都变了,几大家族数百年的抗争,忽然变成了笑话,大家都不想打了。

正巧,龙渊四国也死了不少人。

也恰好,公输溪小产,公输衡去临歌看望妹妹,然后四皇子便一路崛起。

祝家知道他这是要争储了,祝家高层十分不满,恰好冯疾过来拜访,决定联合下注太子。

那时,我沉溺于丧子之痛中,祝璃又刚刚出生,对这件事情极度抗拒。

然后。

祝恭那一脉便崛起了。

我这个弟弟,也变了。

从此,整个大虞都变得乌烟瘴气。”

赵辞:“……”

黑化。

全都黑化了。

第一个黑化的是公输衡,因为其他人只是袖手旁观,公输衡却是实打实出手切断了项天歌的后路。

祝恭和冯疾差不多一起黑化的。

祝疆……

若是祝疆没有丧子,可能祝家内部就不会分裂。

祝恭还是他的好二弟。

祝璃也会成为祝家众心捧月的大小姐,不会拥有郁心焰,也不会在临歌受尽同族白眼。

负心事做的越多。

黑化得就越彻底。

我说……命运啊。

“辞儿!”

“您说!”

“当年的真相,绝对不是我们了解的这样。”

“嗯!”

赵辞点头,光是从老登嘴里,就讲出了两个版本的答案。

单拿出来,每个都挺合理,甚至很有可能,在今夜之前,冯祝公输三家,都没有对第一个版本提出太多异议。

但现在看来。

不管哪个版本,都不能跟老登的所做作为完全自洽。

祝疆死死地盯着赵辞:“我老了,看不清!你还年轻,务必帮我!”

赵辞神色复杂,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小婿定不负所托!”

“呼……”

祝疆就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他揉了揉太阳穴,闭目休息了许久。

忽然睁开眼,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冯苦茶的身世,你想不想听?”

赵辞咧了咧嘴:“您说说!”

现在老冯头正在跟冯苦茶父子洽谈。

也不知道正在谈什么。

记得冯苦茶说过,他的母亲认识冯疾,就是在当年那场大战中,这货比自己大几个月,算算日子应该就是那时候怀上的。

祝疆吁了一口气:“说起来,我还见过他娘。那女子虽然在山里长大,却也读了不少诗书医术,是个颇有灵气的女娃。

她原本跟着她的师父,在山野间行医,后来仗打起来了,他们师徒两个就一起当了军医。

后来冯疾受了重伤,一直是她贴身照顾,这世上哪个女子不爱英雄,一来二去两人就看对眼了。”

“等等!”

赵辞忍不住问道:“老冯头是真心的么?”

祝疆给出的答案并不是特别明确:“那时候,我那位老朋友,应该还不算人渣。”

赵辞:“……”

祝疆继续讲:“后来,陛下带我们出发了,出发前的那一晚上,这俩人一直呆在一起。

出发的时候,那女子送了好几个山头,手里一直攥着冯家玉佩。

我那位老朋友,也是一步三回头。

最后看不到了,我问他就这么把人带回家,也不怕后院起火。

他说,他是这世上罕有的大英雄,多娶一房媳妇,没人敢烧火。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只听说过了好几年,他的私生子才冒出来。”

赵辞:“……”

老冯头失信了。

不过,不太像是当了负心人。

可能……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大英雄了。

赵辞望了望冯苦茶屋的方向。

忍不住挠了挠头。

……

另一处。

冯疾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儿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嘲弄。

冯苦茶两眼之中血丝遍布,呼吸粗重得跟怒兽一样:“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自称大英雄?我娘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你!”

刚才的他,听冯疾讲述了二十年前所有的事情。

然后。

世界观崩塌了。

他的娘亲虽然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但他到现在都记得,她临死的时候,笑着对自己说,虽然她恨透了那个负心人,但他的父亲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英雄。

一个大英雄,配当他的父亲。

可现在。

冯苦茶只觉得这个世界荒诞可笑。

就这苟吉巴的老东西。

也配称作大英雄?

冯疾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嘲讽之意更浓:“你娘不过是一个山野丫头,一听到我是英雄,就像母狗一样贴过来,甘当我泄欲的工具。

她看不看得上我,你觉得……我在乎么?”

一席话。

让冯苦茶听得太阳穴直突突。

“老畜生,我艹尼玛!”

肺金神纹陡然亮起,火龙从缚妖索的洞口里面钻了出来,瞬息间便完成了铠化。

丈余高的巨人,顷刻间撑塌了房屋。

冯苦茶怒不可遏,伸出满是地心火的右掌,狠狠拍向冯疾。

可冯疾。

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便将这烈火巨掌轻轻接下。

一缕劲气涌入,冯苦茶的缚妖索差点崩毁。

一人一龙飞快分开,重重地砸在地上。

冯疾擒住龙喉,一脚踩在了冯苦茶的脸上:“你这逆子,也敢对亲爹动手?果然,山野村妇只能养出没有教养的野种!”

冯苦茶要疯了。

“艹尼玛!”

“冯疾,我艹尼玛!”

“剑冢玩意,我艹尼玛!”

冯疾冷笑:“你除了嘴臭,还会什么?既然今天把真相告诉了你,我就不怕告诉你更多。

你知道杀死你娘的狐妖哪里来的么?

我的原配夫人派去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派去么?

因为她不忍心自己的儿子被送到临歌。

你再猜猜,她是怎么知道你们娘俩存在的?”

冯苦茶双眸怒睁:“冯疾,你们两个真是婊子配狗,还有你们俩生的剑冢,真是畜生凑到了一窝。艹尼玛的,老子以后必杀了你们!操!”

他找到了一个破绽。

居然真的从冯疾脚下挣脱了出来。

抽出靴子里的短匕,直直朝冯疾心脏捅去。

只是毫无意外。

被冯疾轻松拦住。

冯疾好像被激怒了,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

冯苦茶倒飞出去,跪在地上哇哇呕了好几口血,嘴里含含混混,却还在不停地骂着。

冯疾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掰起他的脑袋,欣赏着他仇恨的神情,嘴角微微扬起,拍了拍他的脸:“想杀我啊?就凭你现在的水平,还差得远呢!

当真以为驯了一条龙就前途无量了?

你看看,你身上哪一件宝物,哪一个本事是凭自己能力拿到的?

就这样。

温室养出来的东西。

也配杀我?

我和你兄长,就在冯家等着你。

看你什么时候能找上门来!”

冯苦茶:“我艹……”

他仍想怒骂。

可伤势太重。

早已痛苦得无法忍受。

只骂了半句。

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呼……”

冯疾吁了一口气,托着冯苦茶的脑袋,轻轻放在了地上。

转头一看。

发现一老一少两个人正远远地望着自己。

他站起身。

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斜睨了赵辞一眼:“又毁了你一间屋子,我的手札抵给你了,以后不必偷偷用。”

赵辞:“……”

冯疾看向祝疆:“走吧!别耽误人家睡觉。”

祝疆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冯苦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赵辞的肩膀,便跟冯疾一起转身离开。

两人走出十王府。

各自上了马车。

一路都没有说话。

就当马上要分道扬镳的时候,祝疆掀开窗帘:“那小村姑,真的是你们杀的?”

冯疾的车厢沉默了许久。

终于传出了一个声音:“你喝酒么?”

祝疆:“……”

……

深夜。

龙渊使馆灯火通明。

偌大一个使团,没有一个人睡觉。

从小擂台结束开始。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擂台他们居然输了,而且被逼到让姬远硬送给嬴锐一场。

太丑陋了。

可只是这样,远远不足以让他们彻夜不眠。

就在刚才。

他们感应到了一阵极强的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甚至已经隐隐达到了低级神官的级别。

而且。

绝对不属于神官。

独孤晴岚神色凝重:“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魔君么?”

“应该是!”

拓跋邦点了点头:“那股气息被宗人府的高手和七大家主联手围攻,也只有魔君有这个待遇了。”

独孤晴岚微微点头:“虽说魔君只是一个偶然,而且不为朝廷所用。

但不可否认,虞国里面确实存在突破至神官境界的渠道。

神官大人的意思是,后天的大擂台不容有失。

若是遇到极强的天才。

可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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