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曹清清
次日一早，江景和果真没有食言，将她送回了永川客栈。为掩人耳目，还将她直接甩进她所住的那间房的窗户里，没有任何人发现。
“我走了。”江景和靠在窗边。
王不二沉默点头，“嗯。”
江景和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任何挽留王不二，劝她回去的事情。
她又何尝不是呢，说好了要查清真相，就要亲手把这些东西刨出来，所以她绝不忍受任何人以任何意义的软禁，哪怕是保护她也开不了那个口，让江景和和她一起查案。
江景和盯着她看了好久，最终也没有挽留，只是说，“等线索完善一些，我再给你送来，在外面注意安全。”他将一个盒子递给王不二，“证据。”
一打开，赫然是哪条江景和不允许王不二碰的裤子。
王不二神情复杂抬头看他，半响，轻轻推他的手臂，“我查到线索也会和你互通的，回去吧。”
她实在是害怕，这个人再待下去，哪怕一秒钟，她都要改变自己的想法，跟他回去了。
人一走，她却没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欲望了，提着盒子下楼。
店小二无精打采，机械的拿着抹布擦桌子，一幅没有睡醒的样子。王不二懂，是打工人早起的怨气。
柜台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副算盘孤零零地躺在柜面上，数据还没来得及归零。可以窥见得掌柜昨夜是如何着急要离去，也怪不得王不二会有那种两方幕后黑手会面的想法。
此刻，掌柜恐怕还在冰冷的地上昏着呐。
店小二有气无力抬起头，“王公子，出门呐？”
王不二微笑点头，“嗯。”
掌柜和掌柜夫人的住所并不难找，永川客栈好歹是梁州城有头有脸的大产业，前段时间突然换了个新掌柜，自然有不少人对他好奇得很，把人家住所身份都挖出来。于是王不二凭着高超的搭讪技巧，顺利找到。
“老伯，那是赵封掌柜的家吗？”
赵封即是掌柜的姓名。
王不二带着斗笠，伸手指了指前面那座只瞧一眼就知道富贵异常的宅子。
若是单靠赵封在永川客栈那些薪水，住的起这样的院子，怕也是天方夜谭。王不二想到一个人——掌柜夫人。上一任掌柜曹方的亲侄女，曹方，可是曹树忠的堂弟啊。
斗笠下的脸，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老伯看了她一眼，莫约是觉得这个人戴着斗笠，有些奇怪，“嗯”了一声，急急走开。
王不二摸摸鼻子，又把斗笠向下压了压。是有些许奇怪，一个带着面具看起来像走江湖的少年，不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却打听别人的消息。
她是真怕被人认出来啊。
不过，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也的确没有什么好伪装的了。
走到门口，王不二将自己的斗笠拿在手上，和那个盒子一起，一手扣门。
门很快就打开，里面的人一瞧着不是他在等的人，失望的表情也不掩饰，从眼里蔓延到整张脸。
王不二开门见山，“我知道赵封的去处，我要见曹清清。”她将盒子在守门人眼前晃了晃。
守门人咋舌，看着她惊疑不定，左右衡量，怕她说的是假的，更怕她说的是真的。最终还是倒向是真的，抬腿进门禀报。
门又被砰的一声关上，王不二后退一步，怕被门上溅起来的灰尘波及。
她倒是没有在意将人拒之门外这种不合乎礼节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她马上就会被请进去了。
不出她所料，不过片刻，刚才的守门人就就气喘吁吁的再次打开门，为表敬意，将两扇门，都打开到最大。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灰衣服的老管家。
“公子请。”老管家伸手示意，双眼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王不二自然不在怕的，抬脚，进门，前行，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
这样的自信，无疑将她的话，又提高了几个可信度。
到正堂会客厅，掌柜夫人坐在屏风后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老管家解释道，“夫人一届女流，男女有别，实在不宜见外男，还请公子见谅。”
王不二内心复杂，对这不能认可。赵封都在外面养外室，还夜不归宿，到曹清清这里，连见个异性都不行。想想都觉得晦气。
幸而曹清清也不是什么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好了，管家下去吧，我有问题想要问这位公子。”
管家行礼告退。
曹清清又说，“你们都下去。”
她的意思，自然是四周看守的丫鬟。
曹清清积累点威严在此时可见一斑，众人莫敢不从。
“实在怠慢公子，可家丑不可外扬，如今没有人了，公子可以说赵封是个什么情况了吧？”
王不二眼神微动，这番话出来，想必曹清清也并非不清楚赵封什么秉性。
王不二行至屏风近侧，将盒子递过去。“夫人应当认得这是谁的东西。”
自然认得，赵封身上那一身行头，哪一点不是她操办的，这条裤子上的纹路，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她也没有想过王不二是不是拿了个假货欺骗她。
曹清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四方巷的第一个胡同口，外面挂着两盏红灯笼的那一户。”
曹清清留着长长的指甲，向来是她的心头好。如今那双手上好看的指甲差点陷进木头里，指甲被活生生压得弯曲。
屏风能够阻隔视线，却拦不住声音。曹清清呼吸瞬间变重，也逃不过王不二的耳朵。
“公子想要什么。”曹清清趁着自己理智还暂时尚存，想要先问清楚。
王不二只有舒朗一笑，“报酬的事暂且不谈，夫人不妨此刻就带人过去，相信一定会给您一个大惊喜，到时候再来谈这个消息的价值如何？”
这个要求曹清清本应当拒绝，人情这东西，拖越久，越难报。可如今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只想知道四方巷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
曹清清迟疑片刻，走出屏风，盯着王不二看了两眼，似是在衡量她的可信度，也不过两息，就收回自己的视线，“管家，叫人带上家伙，我们去四方街。”
管家一直站在门外，此刻听到曹清清的吩咐，一句话也没有问，马上去准备。夫人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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