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烧钱
在这时候，有个身材高大的方家青年冲出来，一脸凶横，二话不说就要对寒辰出手。
站在九炎丹炉旁边的郭家老管家黎刚，横步拦住方家青年，一掌将对方打得吐血倒飞回去。
方家众人顿时哗然，同仇敌忾怒视而来。
这可是他们方家主场，竟然敢打方家人？
不过，出手的是郭家老管家，方家子弟搞不清楚情况，敢怒不敢怼。
方老爷子自从听到寒辰自称‘寒元初’之后，老脸不断变换着复杂的脸色，低着头沉默不语。
在方老爷子之下，作为方家第二代老大，大舅方远荣站出来。
方远荣看了眼黎刚，沉着脸道：“这位就是郭家声名赫赫的‘霸刀’先生吧。”
暗劲期巅峰的黎刚，仅次于宗师之下，在夏南省闯荡过赫赫威名，老一辈都听过‘霸刀’黎刚的名字。
方远荣又面向郭老，沉声道：“郭子丰，我方家和你郭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着霸刀过来伤我方家子弟，是不是要给我方家一个交代？”
面对质问，郭老气定神闲，头也不抬，儒雅笑着品茗，茶味沁香。
方远荣脸色再度一沉，看了看郭老，也看了眼寒辰。
他已经看出来，郭家这次是冲着寒辰来的。
还有那几十个不入他法眼的三流世家，也是冲着寒辰来的。
“方辰，你究竟搞什么鬼？”
方远荣转移了质问对象。
这便是消息闭塞的结果，方远荣根本不知道寒元初是谁，甚至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要是知道这个名字，也许他便会选择跟方老爷子一样，先保持沉默，看看局面再说。
以方家的层次，即便南都方面封锁了有关寒元初的消息，方家也能探到一些风声。
不过，目前这些风声仅仅掌握在方老爷子一个人身上，其他颇有身份的方家族老，还停留在隐约听过寒元初这个名字的程度。
寒辰没有回话，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八十七个世家，八十七个世家家主，以及，八十七位老宗师！
台阶下，那八十七个世家队伍之中的老者，看着脸色槁黄，气血枯败，自然就是当初被寒辰从龙潭血池救下的失踪宗师。
破血池阵法，伤怨龙藤本源的时候，这些老宗师都受到血池的力量补充，性命无碍，气血恢复一些。
但是，这些老宗师长期被囚血池之中，一身气血已经被提取出来，化成血晶，被血魔收走献祭给‘血神’。
长期被如此豢养取血，老宗师们的身体早就被掏空，即便脱困之时得到血池的力量补充，也已经是失大于得。
最重要的一点，凡人的寿命有限，罡劲期宗师境武者的实力非凡，但生命本质依旧是凡人。
不少老宗师被血魔囚禁的时候已经六七十岁，而后受困血池二十几、三十几年，已经八九十岁的高龄，若不是宗师境武者每年都会耗费大量药材淬体，以求承受更强的罡劲，因而体魄都非常强，这些老宗师们出了血池之后，怕是已经相继坐化，寿终正寝。
现在，大部分宗师都处于这个困窘的情况。
这也是钟家归来的那位老宗师，钟老为何变得六亲不认，性情喜怒无常。
自知寿命无几，今天睡了明天或许就起不来，老宗师们自然是性情大变，郁郁寡言，脾气暴躁。
再加上，在血池受困的日子里，心灵上受到的非人折磨，这群老宗师们没有失去理智发疯，便已经是习武多年磨砺修来的造诣。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不久前，这些老宗师忽然收到南都方面代传的消息。
救他们出来的寒前辈，竟然有办法帮他们增加二十年寿元。
当然，不是平白无故，需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
了解过寒前辈的意思之后，所有老宗师一致拍板，倾家荡产倾巢而出。
那一千亿到几千亿，价值不等的药材礼单，便是老宗师们将各自世家家底砸锅卖铁，倾尽一切所能聚起来的财富。
一千亿，是多大的概念？
普通人中彩票，一注500万，一年365天，每天都中一注500万的彩票，连续中奖50年都还没有一千亿。
每一笔千亿量级的巨款，都是这些‘三流世家’百年积累的家产。
三流世家，也是世家。
何为世家？
底蕴积累五代以上才能称为世家。
每一个世家的财富，都不是某代家主或某位不世出的家族天才积累起来的，是靠全族人共同创造的财富。
这些世家砸锅卖铁，孤注一掷倾尽全族财富，付出的代价极大，自然是经过各世家的老宗师在内，全族高层商讨的结果。
说句诛心的话，若只为族内老宗师延寿二十年，这些世家未必甘心拿出全部家底。
但是，在得知那位‘寒元初’前辈的另一番安排之后，这些三流世家知道，这次他们获得的利益不仅仅是让族内老宗师延寿二十年，更是一个未来繁盛千年的兴盛大计。
错过这一次机会，或者参与的力度太弱，未来必然会在大势之下被蚕吞而覆灭。
……
望月台边石阶上，寒辰居高临下扫视众人。
少顷。
“各世家派一人出列，上前整理药材。”
寒辰平静吩咐起来，下面的世家家主与族内老宗师们对视一眼，很快，各大世家家主亲自登上台阶，在寒辰的指引下将各自带来的药材拆封和分类。
不需要具体到按这些药材的药性分类，只是粗略的按‘界门纲目科属种’分开，然后将八十七个世家的同类药材聚拢在一起。
郭家这边也不例外，郭思瑶出列整理药材，而老管家黎刚走到九炎丹炉旁边，将丹炉膛下预先准备的高质燃料引燃。
“轰~”
九炎丹炉分两层，一层外炉在镂空的丹炉壁上清晰可见，一层内炉藏在丹炉中央，是封闭的炉室。
燃料燃烧之后，外炉火光燎绕，热气溢出，像是炼钢的高炉，让人面庞皮肤一阵烘热，似乎皮肤在裂开。
方老爷子、大舅方远荣、二舅方远桥等方家长辈，以及一众方家弟子，众多方家宾客们，看到寒辰和八十七世家这一方在整理药材、开丹炉火膛，忍不住升起好奇心。
“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
“这么多药材，还有这么大一口炉鼎，莫非他们要炼丹？”
“哈哈哈，是古装电视看多了吗？要炼金丹成仙吗？”
年轻人在戏谑嘲笑。
上了年纪的大人物们，则脸上若有所思。
“炼丹？我倒记得夏南省有个神医，人称廖神医，手上有一道‘养生丹’绝门，炼出的养生丹价值连城，一丹一亿！”
“什么？一丹一亿，真是仙丹不成。”一位年轻人狐疑：“这么贵，这养生丹有什么用？”
说话的中年人摇头：“不太清楚，我可没那么多闲钱去买这养生丹，没深入了解过。”
年轻人不屑：“哦，那就是假的了，我怎么没听说过养生丹什么的。”
中年人不满：“什么假的，你没听说过，那是你层级不够。廖神医是何许人物，他炼的养生丹可遇不可求，一丹一亿是市价，成交价远在这个数字之上。”
年轻人还是不信，撇了撇嘴。
旁边有个耄耋老者忍不住插嘴：“小年轻，你别不信，廖神医的大名，老朽也听过，那可是连宗师大人物都敢甩脸色的杏林妙手。”
“宗师是什么东西？”年轻人一脸懵逼。
中年人和耄耋老者陡然色变，用一副让年轻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纷纷选择无视年轻人，接着中年人和耄耋老者反而交流起来。
中年人笑道：“老先生，听您的口气，您认识廖神医？我听说廖神医脾气大的很，连郭老、方老爷子这样的人物相邀，廖神医都是看心情好坏选择见或不见。”
耄耋老者点头：“老朽确实有幸见过廖神医，而且……还吃过一枚养生丹。”
“什么？”中年人咋舌：“是那个一丹一亿的养生丹？老先生，您吃过？那养生丹究竟有什么用？”
耄耋老者咂了几下嘴巴，一脸怀念的表情：“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中年人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耄耋老者睨了他一眼：“老朽今年九十又六，别看现在精气神十足，实际上，在五年前，老朽已经老得四肢发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靠着食管灌注液流食物苟活，但你现在看看我。”
中年人目瞪口呆：“养生丹，这么厉害？”
耄耋老者颇有得色的抚着胡须，满脸笑意点头。
“一丹一亿，值啊！”中年人拍了下大腿：“老先生，那丹……您还有不？”
耄耋老者一脸鄙夷：“你自己都说，养生丹可遇不可求，老朽能吃上一颗，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找地方买第二颗去？那可是连宗师大人物都垂馋三尺的好东西。”
闻言，中年人一脸失望。
这时候，一直被冷落在旁边，静静看着二人说话的年轻人，忍不住插话：“养生丹，一丹一亿，那成本是多少？”
中年人和耄耋老者听到他的话，转头望过来，瞥了眼年轻人，不说话。
成本是多少，关你个爪娃子什么事？
年轻人，你怕不是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话，你说‘宗师是什么东西’？
呵呵，鬼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听了去，你的脖子怕是要被扭歪。
年轻人不知道中年人和耄耋老者的心思，他又自顾疑惑道：“你们看，那个被方家称为‘方辰’的少年，他把几千亿的药材都放进那丹炉里面去了，是炼丹呢，还是炒菜啊？”
中年人和耄耋老者一怔，齐齐转头望过去。
“嘶，这可是几千亿的药材，那些三流世家怎么拿出这么多药材，让那个方辰，还是寒什么的去鼓捣？”中年人咋舌。
年轻人惊呼：“快看，那少年还在往丹炉里放药材。”
耄耋老者痛心疾首：“老天哪，他会不会炼丹，这用的都是什么手法，以为在煮佛跳墙，一锅焖吗？”
中年人疑惑：“老先生，你也会炼丹吗？你怎么知道这样做不对？”
耄耋老者失语：“这个……看着就很乱的样子，炼丹不是应该、应该……应该很多异象，天雷阵阵的吗？”
年轻人：“……”
中年人：“……”
最后，还是年轻人忍不住，吐槽道：“老先生，您老少看点玄幻小说。”
……
寒辰当众炼丹。
与其说是炼丹，不如说是烧钱。
不，炼丹这玩意儿，比烧钱还要恐怖！
抬手间，便是几十株珍贵的药材落入九炎丹炉内炉中。
一个亿，十亿，数百亿，上千亿……
眨眼间，五个世家贡献的药材，价值七千亿的药材便如同被抛进焚化炉，没丁点儿声响，就像被烧成了灰。
八十七个没落的宗师世家，家主和家族要员们眼皮直跳，看到这种凶残的炼丹法门，觉得心脏受不了。
“父亲，那位圣天人，真的会炼丹吗？”
有家主忍不住对老宗师父亲问了句，然后便被老父亲一个狠戾的眼神瞪回来。
好吧，闭嘴。
所有宗师望着高台上的寒辰，眼神充满盲目的敬仰和崇拜，还有对增加二十年寿元的丹药的期盼。
烧钱进行时。
继续投药材。
什么药性、药类，丹方上药材顺序，丹炉温度，旁人全都没看到寒辰有相应的技术举动。
就像是一脑门子把药材倒进去烧。
“太恐怖了……”方家子弟开始恐惧的咽了咽口水。
方老爷子也眼皮直跳。
大舅方远荣、二舅方远桥、四舅方远山，所有方家嫡系高层全部沉默不语，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寒辰烧药材。
七千亿，一万亿，一万三千亿……
就连方华霆这种方家小辈，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出面影响疑似敌人的寒辰，因为，他看这些价值几千亿的药材被投入一个‘焚化炉’，真的好刺激啊！
方家嫡系某人：“方辰这白痴，究竟在干什么？”
方家某位长辈：“那些三流世家都是脑瘫吗？几千亿的药材，都给那方辰拿来烧着玩？”
方家旁系某位子弟：“咯咯，虽然不知道那寒家小子在做什么，但我很想看到那炉子熄火之后，扒出来一堆灰灰，那些三流破落世家的脸色会是怎样。”
烧钱继续中。
二万亿的药材……
三万亿的药材……
超过四十个破落宗师世家砸锅卖铁、倾尽家财贡献的药材，已经被寒辰全部扔进一个九炎丹炉里。
一亿钞票一吨重，占据空间一立方米。
一辆载重10吨的大型卡车，要三千辆才能装下三万亿。
三千辆大卡车，若同时出现在一座一线大城市，可以让市区全部瘫痪。
三十辆大卡车，可以排满一个操场。三百辆大卡车，可以堆满一所普通国标学校。三千辆大卡车，排起队来可以围绕县级市一圈。
三万亿钞票，连起来可以围绕地球1.27圈。
九炎丹炉只有一人高，已经吞噬了价值三万亿的药材，换做是直接将钞票放进丹炉里面烧，一亿钞票一立方米要烧三次，一次烧十分钟，一亿烧三十分钟。
二亿烧一个小时。
二万亿烧一万小时。
三万亿要烧一万五千小时，也就是625天，也就是20个月，也就是将近两年。
九炎丹炉要24小时日夜烧钱，连续烧两年才能烧掉三万亿，但现在寒辰在二十分钟，就将价值三万亿的药材送进了‘焚化炉’九炎丹炉。
方家众人、方家宾客、八十七个破落宗师世家、郭家、寒辰母亲、妹妹寒芷莹……
所有人的眼皮都在跳，口干舌燥。
幸好，终于见寒辰停下继续投药材进丹炉的举动。
寒辰对所有人提心吊胆或庆灾乐祸的表情视若无睹。
堂堂万古称尊的仙帝，若是炼这小小的延寿丹都要提心吊胆，看着什么火候、丹方、药性，吧唧吧唧炼个两三个月，那他就该直接抹脖子算了。
对于仙人来说，寿元是什么玩意？
长生是仙人的标配，对于活过万古的仙帝至尊来说，寿元是什么玩意？
炼制一些让普通人提升寿元的丹药，还需要斯斯文文捻着药材一根一根的放？
自然不需要。
甚至于，寒辰根本不需要丹炉。
丹炉只是一个遮掩用的道具。
寒辰不再往里面投药材，那是因为丹炉内炉已经放不进那么多的药渣了。
对，就是药渣。
毫无疑问，放进去的药材都被烧成了渣。
这时候，寒辰在众目睽睽中，做出了第一件出格的事情。
哦，应该是第二件。
第一件出格的事情就是烧药材。
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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