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盘襄
时间到了。
这枚域界界胚的壁膜变薄，诸天万界的天道力量开始渗透。
作为先天地而生的先天神灵，界胚中那道身影渐渐苏醒。
“呼~”
这尊顶天立地的雄伟身影，从沉睡中醒来，睁开干净清澈的双眼，却一脸迷茫。
他双眸如太阳星，太阴星，璀璨的光芒比普通的太阳月亮强上无穷倍。
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迷茫于自己的存在。
吼~
他发出怒吼一声，震荡着无穷混沌气。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这三道天问让整个界胚都微微震动，混沌气浪冲击着界壁薄膜。
他的声音中，透着无人能体会的悲怆。
先天地而生，先万物而长，无父无母，孤独如斯。
就在这时。
他身前亮起一点渺茫的金色光点。
清朗温雅的声音从金光中传出。
“你是盘氏古神‘襄’。”
“作为拥有盘族血脉的古神，你的职责便是开天辟地，而后化墟而去。”
听到这道玄而又玄的声音，盘襄就像听到大道化身亲言。
他禁不住低下头，神色带着崇敬和迷茫，望着金色光芒中的渺小身影，他喃喃道：“吾名为‘盘襄’？盘氏古神和盘族，是何物？我从何而来？何为化墟？”
金色光芒中传出良师循循善诱般的声音，温雅中正的说道：“我曾观数十尊盘神开天辟地，探究过你等的来历，但也不知道你们盘氏古神的根脚，你们应该来自天祖盘古开辟的，一方不存在的世界。”
“盘氏古神，皆出自此界。除却三大祖天之外，无论是诸天、万界、域界，每一个新的世界诞生，基本上都是由你们盘氏所开辟。”
“开辟天地之后，你们便会彻底消散在世间，不存在任何痕迹，不留下任何因果，你们就像遁去的一，了无痕迹。不过，你们更像是遁去的一所衍生的产物。”
金色光芒中的身影所言，让盘襄心神大震，不甘道：“天地为何物？既由我开辟天地，但天地又不存在我的痕迹，无人敬我盘襄，我为何还要开这天地？”
“也不是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金光中的身影传出叹息，“窥视着时间的古老巨头，如果注意到开辟天地的盘神，自然会知道此天地为你所开。但如果没人看到你的出现，那待你归墟消散，自然不会在天地间留下任何痕迹。所以，盘氏开天辟地的传说，在后人眼中永远也是传说。”
“那你为何知道这么多？”盘襄瓮声瓮气问道。
“我？”
金光敛去，浮出一位身穿金衣的逍遥散人，年纪却不大，看上去像是个少年。
正是寒辰。
寒辰稍作沉吟，然后抬头看着伟岸无边的盘襄，说道：“其一，界胚孕育的时候，坚实的界壁可以隔绝诸天神佛的耳目，但瞒不过我的眼睛。”
“其二，正因为连我也找不到你们盘氏的根脚，所以对你们极为好奇，留意过你们族人很多次。”
“其三，此次你的出现，与我一位故友有关，他名为盘荒，你可有印象？”
听到这个名字，盘襄脸上微微一怔，说道：“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寒辰淡淡一笑，说道：“盘荒是唯一一位，未曾开辟天地而消遁的盘神，当初是我阻拦他开天，点醒他的真灵，让他安然回到那个不存于世的世界。作为回报，他会为我挑选一位杰出的盘神，按我的要求，为我开辟一界。”
“盘荒所挑选的人，便是你了，盘襄！”
这几句话如同天雷击在盘襄眉心，让他伟岸的身躯一震，脑袋懵沉的意识，升起一顿清气，脑中霍然明朗。
盘襄双目炯炯有神，记忆纷纷涌出。
真灵被点醒，记起越多，知道的越多，他脸上越是敬畏。
他向着寒辰深深一礼，脸上仰慕已久，说道：“原来是道圣尊驾亲至，盘荒族叔确实和我提过与您的约定。我也知晓您的存在，乃是外界的三大隐秘传说之一，圣盟之主‘道圣’。”
“三大隐秘？”
寒辰浅笑着‘哦’了一声，说道：“你们盘神氏族封闭，却还关注着外界，你们族中提到的三大隐秘，是哪三大隐秘？”
盘襄毕恭毕敬，回道：“我也不知详细，只知分别称为仙陨、道梦、金诡。”
闻言，寒辰摇头一笑。
听到这三个名字，他也大半能猜出来。
除了他这个游走在时间长河上的金色“诡异”，被称为金诡，另外两者所代表的事件，确实当得起隐秘之名，因为都随着画卷的断裂，失落在遥远的时间尽头。
“所谓的三大隐秘暂且不说，盘襄，我很好奇，你们盘氏古神生活的那个世界，究竟在哪里？”
寒辰比较好奇这一点。
他在画卷上可以看到盘氏古神开天辟地的身影，却追查不到这些盘氏古神的从何而来。
盘氏古神先天地而生，却不是由界胚自行孕育。
寒辰研究过盘氏古神，知道这些盘氏古神都有着完整的真灵，是一个生活在某个神秘世界的隐秘族群。
盘氏古神虽然随着界胚的孕育而出现，但他们真灵之中都藏着一连串记忆，记载着他们曾经在某一个世界生长。
他们拥有开天辟地的本领，也是在那个神秘世界所获得。
但是，盘襄、盘荒和众多盘氏族人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寒辰即便遍寻世间画卷，也探查不到下落。
如果说，那个世界在元祖断天的时代便已经被毁，那如今的盘襄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说，那个世界依旧存在，那世间画册和时间画卷上，为何找不到丝毫痕迹。
“道圣垂问，盘襄不敢欺瞒，自当如实相告。”盘襄恭敬说道：“我们盘氏族人所在的世界，据说是由天祖盘古所开辟，是六大祖天之一。”
寒辰心中一动。
他还待盘襄继续往下说。
盘襄：“……”
冷场。
寒辰眉头抖了抖，说道：“继续？”
冷场。
盘襄眨了眨眼睛。
这尊身影伟岸无边，拥有开天之力的盘氏古神，一脸无辜的看着身前那道渺小的金色身影。
盘襄一副窘态，说道：“没了呀……我、我们盘氏在那个世界日渐式微，很多族典都已经流失。盘神在那个世界只是不起眼的一族，若非我等体内流淌着尊贵的盘祖血脉，受天祖庇佑，只怕、只怕……”
盘襄神情颇为尴尬，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盘氏古神是唯一能离开那个世界的氏族，但是，我们离开那里，是依靠躯体中盘祖的血脉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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