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鹓雏合适又不合适的打起了鼾,声音真真切切,还伴随着几句梦话,不难想象这个贪吃小鸟又在梦里吃了些东西。
连肆正仰躺在柔软的毯子上,他被白娇缠的动弹不得,始作俑者则侧躺在他旁。
明明是一次白娇主动的开场,明明是他心里想都不敢想的时刻。
不明白,梦寐以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是白娇伸手抱住了他,说,“连肆,再让我咬一下。”
连肆赶紧去看车子内的第三个生物,幸好,鹓雏还在梦里。
……他在安心什么?
连肆整个人一下子被害羞和莫名的侥幸给包围了。
不行,白娇亲吻的时候会咬人,这样不行,我得教她。
可怎么教才是关键。
往小了说是整个南荒,往大了说应该是整个人类之中都没有人能被蛟龙咬了一口还活着的吧?
许久得不到回应的白娇眉头一蹙,她咬了咬牙,坚固的牙齿发出了有些刺耳的摩擦声,她不耐烦的双手捧住连肆的脸,边□□边看,“你看,伤口都长好了。”
昨天晚上才咬的伤口。
……什么时候这条蛟也会说谎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不能让她跟景木这些人混的太近。
连肆拉开白娇的手,顺势把她的手压在自己的手掌之下,往前又倾了倾把两个人的距离靠的更近了一点。
“你会咬疼我。”连肆轻声说。
白娇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小声,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我这次小心一点。”
连肆扬眉,“我不信。”
蛟龙做事情轮到你信不信?你爱信不信。
白娇瞳孔微缩。
是她发起进攻的前兆。
连肆在那一瞬间似乎预见到了自己上下嘴唇都磕破了披着件不能裹体的衣服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不行!想想都觉得窒息。
如果这一次被白娇占了先机,那他以后就真的是翻不了身了。
他又一次抓住了白娇蠢蠢欲动的手,用十指相扣的方式。
冰凉,毫无温度,但很柔软。
很好,他已经在无声之中克服了触碰。
“你闭上眼睛,我教你。”连肆说。
白娇根本不信他,她瞪大眼睛,与连肆四目相对。
她冷哼一声,但连肆听得出白娇并未生气,他要沉得住气,耐得下性子。
这一等便是不知道多久,连肆觉得自己的后背都有些僵硬了。
白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他。
也是,跟一条蛇比耐心比毅力,他刚出真的是被冲昏了头。
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也没有那么凉了,他想松开手,再握下去都要出汗了,“松手。”
这回说不的人变成了白娇,她把视线从连肆的脸上移动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她开口,“不,我喜欢这样。”
不是,你喜欢哪样?你说清楚。
连肆原本消退的羞涩又全部涌了上来。
他刚要细问,就感受到腰上一凉,就见白娇双腿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蛇尾,而这条蛇尾此刻正极不老实的想要钻进他的衣服里。
好几次戳的他又痒又不敢笑。
害得他一个没坐稳摔在了地上,但好在整辆车里都铺了软垫。
跟他十指相交的白娇也跟着一起坐到了地上,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一下子就变的拥挤起来。
蛇尾还在不断的试探着,最后顺着下摆的空隙中钻进了连肆的衣服里,冷不丁冻的他打了个颤。
他能够感受到带着鳞片的粗糙之感划过他的腰,停住了一会,便继续顺着往上,直到他的背上才真的停了下来。
“连肆,”白娇缠着连肆,强迫他跟着一起倒在铺有柔软毯子的车里,她抽出一只手,摸了摸连肆的头发,“不疼不疼。”
马车依然在耳鼠们的驾驶之中缓缓的走着,但传进耳朵里的山野鸟鸣与溪水潺潺声,仿佛都听不到了。
一切声音之外,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早就不疼了。”在这一刻,连肆听到了一种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是的,蛇尾途径停顿之处,都是他身上陈年的旧伤。
“好,”白娇看着他,“以后也不疼。”
连肆飞快的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里满载水光。
白娇将脑袋蹭进了连肆的肩窝处,寻了个舒服的角度,“我会好好保护连肆。”
连肆半晌没有说话,他咬着下唇,让自己没有发出颤抖。
白娇保持着缠住他的姿势睡着了,他仰躺了半天,等眼里的酸涩过去。
连肆微微抬起身,深深的看着已经陷入睡眠的白娇,又重新躺了下去,把人拉进怀里,带着些虔诚的感觉,他也闭上了眼睛。
此刻才有了时间去听其他的动静。
耳鼠们还是轮流在看路,鹓雏的鼾声也停了。
明明是为了清除异己的旅程,本该是越快越好,如今却让他想着再慢一些,再长一些。
出了清溪寨,耳鼠们为了寻找一个合适人类住宿的地方,愣是驾着马车多走了一整夜的夜路,找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村落。
再往前山路就变得狭窄艰险,不能再走马车了,要弃车,连肆倒是没什么意见,反倒是鹓雏不高兴起来,最后连肆往马的身上挂了个柔软的布袋子,说是赶路累了就可以窝在里边休息,鹓雏这才勉强同意了。
村落里的人说的是当地的话,白娇听不懂他们说话,但好在有连肆做翻译。
孩童们对白娇十分好奇,胆大的甚至靠的极近。
还有隔着小溪冲他们唱歌的姑娘们,连肆听不懂他们带着调子的曲儿,但他看得出对面那群望着白娇傻笑的蠢小子们一定不聪明。
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他们还敢傻笑。
这一晚是借宿在村长家中一间小房子里,说是儿子上山打猎去了,正好空了下来,晚饭是这家的大女儿煮的吃食,味道真算不上不错,白娇不需要,连肆吃不惯,全进了鹓雏的肚子里。
连肆给了些耳鼠采来的草药作为借宿一宿的交换,还给自己和白娇编了个故事。
“患有怪病的娘子和采药谋生的夫君?”白娇重复道。
“嗯。”连肆倒是应得坦然。
鹓雏从袋子里探出脑袋问,“那鹓雏呢?”
“你啊,”连肆眉眼一转,“你是我们路上抓到的粮食。”
鹓雏这哪里愿意,她欲飞出温暖小窝与连肆斗在一起,半道上就被白娇抓住。
就听到自家姑姑说,“鹓雏不能这样,会伤到我夫君的。”
没想到你入戏这么快。
连肆倒是不好意思起来,鹓雏见状气呼呼的又钻回了小窝里,“连姑姑都不帮我了,等哥哥回来我让他给我出头。”
闻言,白娇与连肆相视一笑。
夜还未深,白娇在昏黄的油灯下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了?”连肆问她。
白娇摇摇头,她藏起了手背上突然冒出的鳞片,连肆觉得有异,刚要上前一步看看,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连肆隔着窗户听了听,“是村长的儿子打猎时不知糟了什么毒物,现在昏迷不醒。”
想起那顿难吃的晚饭,连肆开口,“我去看看,你在屋内就好。”
白娇当然没什么意见。
连肆只去了一会便回来了,他问躲藏在篓里的耳鼠们,“哪些去热解毒?哪些止血?”
耳鼠们也一一给他挑好,反倒是一旁的白娇不大高兴了。
连肆回来了也不看我。
这回她抬手拦住了人,“我一起去。”
村长的儿子阿五是被几个同行的猎人们一起抬回来的,同样都是几个年轻人,没人说得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阿五原本走在队伍中间,突然就一声不吭的倒了下来,身上都没有发现野兽撕咬的痕迹。
村里没有医生,所有的治病救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白娇看了一眼地上疼的昏迷不醒的阿五,伸出手去戳了戳他的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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