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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修行婊


  陈舒:你的重怒还有多久啊?亲爱的清清

  清清:受不了了?

  陈舒:怎么可能?

  陈舒:这可是限定版,体验感可好了,就算你再修半年,我也会觉得好玩

  清清:算你走运,没有说谎

  陈舒:我对你从不说谎

  清清:谎话+1

  陈舒:/窘迫

  陈舒:所以还有多久?

  清清:明天就结束了

  陈舒:真不舍

  陈舒:这句不是谎话吧

  清清:哼

  陈舒:再发一句!

  清清:?

  陈舒:这个哼,再哼一声

  清清:/微笑

  陈舒:快点快点,太可爱了

  清清:哼

  陈舒:/憨笑

  又逗了会儿清清,同时慢慢走回宿舍。

  宿舍中空无一人。

  “唉……”

  陈舒不由叹气。

  自从孟兄发愤图强之后,他就有一种空巢老人的感觉,多数时候宿舍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陈舒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打开了古修群。

  青菜可可:狩猎节又要到了

  青菜可可:有人要去玩吗?

  众妙之门:我不去

  青灯古佛:同

  奶奶总说:你还有心思去参加狩猎节?

  陈舒见状,有些奇怪。

  青菜可可:为什么没有?

  奶奶总说:武体会你没报名?

  奶奶总说:/费解

  青菜可可:报了啊

  奶奶总说:那你现在不是应该努力修行、没日没夜的练习法术、训练战斗吗?你还跑去参加狩猎节?

  青菜可可:为什么?/呆滞

  奶奶总说:?

  奶奶总说:你的对手是我诶!你就一点都不紧张?

  奶奶总说:/费解

  青菜可可:不啊

  青菜可可:难道你很紧张?

  奶奶总说:……

  奶奶总说:当然不紧张!!

  奶奶总说:我怎么会紧张?笑死!

  奶奶总说:我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

  陈舒不由露出了笑容。

  早就听清清和潇潇说过了,从上个学期开始,张酸奶就一改往日懒散的做派,开始每天努力修行,每天努力在客厅妨碍她们看电视,每天在阳台上走来走去、做些奇怪的动作,说是感悟剑道。

  现在又说她不紧张……

  “哈哈……”

  陈舒乐了,打字道——

  青菜可可:那你肯定要去狩猎节吧?能挣不少钱呢

  奶奶总说:我不去

  青菜可可:为啥?

  奶奶总说:我对钱没有兴趣

  青菜可可:/微笑

  奶奶总说:那你岂不是一点都没有为之后的武体会做准备?

  青菜可可:没有啊

  青菜可可:可能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学校组织训练,我会去跟着训练一下吧

  青菜可可:难道你开始准备了?

  奶奶总说:也没有啊!

  奶奶总说:当然没有!

  奶奶总说:那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刚刚才从古修楼地底练习完《灵身》的陈舒不假思索——

  青菜可可:天天没事做啊,上课啊,玩啊,刷小视频啊,哄没谈恋爱的女朋友啊,聊天啊,开视频啊,唉感觉自己这样不务正业有点不好,太颓废了

  青菜可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青菜可可:该不会大家都是一个群的,和和气气,结果你为了在擂台上暴打我们,天天疯狂努力吧?

  八块腹肌的美女:/窘迫

  奶奶总说:怎么可能!??

  奶奶总说:我每天也可闲了!

  奶奶总说:而且以我的能力,拿个冠军对我来说,岂不是轻轻松松?

  青菜可可:那你这么闲,不去狩猎节,留在学校干什么?

  奶奶总说:我想要在宿舍打游戏!

  青菜可可:真的?

  奶奶总说:还能有假?

  青菜可可:那就好

  众妙之门:精彩!

  众妙之门:既然群主不在,便由我来开个头吧

  众妙之门:/嗑瓜子

  青灯古佛:/嗑瓜子

  八块腹肌的美女:/嗑瓜子

  照夜清:/嗑瓜子

  ……

  张酸奶盯着手机,面色凝重。

  这个人即将和她对战,竟丝毫也没感到压力,似乎是知道自己毫无胜率,直接躺平了,之后竟还打算去青山岭玩……自己正好趁这个机会再加把劲,进一步拉开差距!

  ……

  普洛,北方城市。

  一条小巷刚刚被血洗过,来自修行者的战斗摧毁了房屋、围墙和路面,最终的结果是几具尸体歪歪斜斜倒在地上,几名全身覆盖战甲的士兵正扫描他们的面部,确认身份。

  一柄简洁长剑插在地上,剑身如镜子一般,映照着坑洼的路面,几滴鲜血拉出了一条痕迹。

  高挑女子坐在倒塌的围墙上,整张脸都被金属面罩包裹,有种科幻的冰冷感。而她低头盯着手机,从金属面罩中透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来。

  普洛的清理也快结束了。

  皇孙还没有醒。

  每当想起这件事,她便不由得感慨自己的弱小。

  王庭世代守护皇室,她此行亦是作为皇孙的守卫而来的,可在那一刻,她却毫无反抗之力。

  九阶太远,六阶却很近。

  “六阶……

  “五阶巅峰……”

  张酸奶都已晋升六阶,而她却在五阶巅峰停留两年了。

  幸亏来了普洛,几月战斗下来,她已踩实了属于自己的道,亦看见了晋升的契机。

  现如今只有战斗,不断的战斗,杀戮,疯狂的杀戮,在生死一线之间跳舞,体会战斗与杀戮的艺术,感受生命消逝之美与死亡沉重的压迫感,方才能抓住这缕契机。

  正在这时,她又收到了信息。

  师父:下个月行动结束,别在普洛逗留了,回来吧

  ……

  三月初十。

  陈舒二十三岁了。

  今天由于是工作日,有人要上课,有人要上班,有人要在家里跑酷,因此他便没有准备午饭——中午是和两个室友在学校附近的餐厅吃的,也吃得挺好,和室友过完生日后,下午才去清清的小院。

  前些天买了一只小羊羔,是从西北草原上送来的,特别可爱,白净软萌,嘴巴粉粉嫩嫩,一叫起来,咩咩的声音里奶味儿十足,今天把它杀了,串成羊肉串。

  晚上就烤羊肉串,吃手抓羊肉,喝羊汤。

  张酸奶前几日和陈舒有过一番交锋,交锋结束后,她特意用土豆收买了小姑娘,拜托小姑娘不要把她天天在宿舍勤修苦练的事情告诉陈舒,小姑娘也答应了。

  于是今天一到院子,她就悄悄观察陈舒,看这个不要脸的人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一样,天天玩物丧志。

  然而似乎看不出什么结果来。

  这个人一直在那烤羊肉串,烤得可专注了,不时去查看一下他煮的羊肉和羊汤,唯一一次分心,是用手机连上无线音响放了一首风格怪异的歌,还单曲循环。

  不知道这个歌有什么奥秘。

  小姐妹倒是问了他,他则回答说,羊肉串就是要配这种歌才好。

  张酸奶悄悄去查看了下,叫什么《KodukBexida》,一串看不懂的拼音字母,点进歌的评论区一看,里面几乎被一本垃圾小说的读者占领了。

  这个人偶尔还乱嚎两句,带着奇怪的调调:

  “来来来,羊肉串了噢!

  “好吃滴要钱!

  “不好吃滴不要钱了噢!”

  张酸奶觉得他多半有个什么大病。

  不过这人有病归有病,做的东西却是真的好吃。当一大盘的羊肉串端上石桌,她立马就凑了过去,明知故问的不断念叨着可以吃了吗可以吃了吗。

  “吃吧。”

  陈舒又去端了一盘手抓羊肉来,加上用炊壶装的一壶羊骨汤,几个小碗。

  今晚是纯肉宴,西北风格。

  手抓羊肉几乎是清水煮的,只加了盐、几节大葱和一小撮花椒。西北上好的羊羔肉完全没有膻味,哪怕用手抓着吃完之后不洗手,手上也不会有膻味残留,只有一股近似于奶香的肉香。

  陈舒煮了肋条和脖子。

  手抓羊肉最好吃的部位就属脖子了。

  脖子部位肉最细嫩,肉香浓郁,瘦的部位软嫩适口,肥的则正儿八经的入口即化,绝不腻人。

  一口羊肉串,一口羊脖子,一口羊汤。

  这日子,赛神仙啊。

  月亮渐渐上了枝头。

  炭火还在烧,院中依旧烟气袅袅,听不懂的歌单曲循环,大家都已吃饱喝足,张酸奶和陈半夏又喝醉了。

  陈舒和清清一同坐在秋千上。

  今夜他们也喝了一点酒,醉意是完全称不上,只是情绪有些活跃。

  宁清前几天就已结束了“重怒”的体验,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陈舒甚至以为她又重修“重喜”了,直到现在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少见的忧虑。

  说少见都不太恰当。

  准确说来,陈舒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情绪。

  这和秘宗无关,只和性格有关。

  哪怕是她很小的时候,没有带伞却在上课时看见外面下起了雨、老师难得检查一次作业可昨天却被陈舒带到河沟边上捉了一下午的螃蟹、爸妈要搬家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她都没有忧虑过。或者说,可能忧虑过,但她并不会将这种表情表现在脸上、在眉梢。

  “生日快乐。”

  身边有小声的声音传来,清冽动听,不远处满是羊肉味儿的音乐声似乎都变淡了。

  “收到。”

  “我们谈谈心吧?”

  “emmm……”陈舒迟疑了下,才问道,“你不会在修重忧吧?”

  “你猜到了。”

  “真的呀?”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早。”

  “……”

  陈舒有些无语:“你干嘛偏偏在我生日的时候修这玩意儿?”

  “适合。”

  “怎么说?”

  “因为我觉得适合。”

  “怎么适合?”

  “有喜时修喜,有怒时修怒,有忧时修忧,可以使得修行的效率大大提高。”

  “那你忧什么?”

  “不想说。”

  “不行,快说快说。”

  “忧你二十三岁了,怕你忍耐不住而冲动,又怕你一直克制自己而难受,还怕我无法拒绝你,怕我们太早的在一起可能会导致分开的概率变大。”宁清身体往旁边偏了一点,将头靠在陈舒肩上,目光看向左边,潇潇正扛着昏醉的陈半夏费力的往厢房走去,她再度放低声音,语气少有的柔软,“我想永远拥有你。”

  “嗨!”

  陈舒嘴角抽搐,忍不住乐了。

  只是他刚一乐,身边人就给了他一巴掌。

  陈舒也不在意,继续乐。

  其实过了二十三岁就把清清睡了这种话,完全就是开玩笑。他又不是急切的毛头小子,他经历过一次,他知道怎样才能获得更大的快乐,也知道哪个过程才是更美好与有趣的,也有足够的耐心来慢慢撷取它们。

  反倒是以前他曾疑惑过一段时间——

  自己不急着和清清确认关系,是因为想慢慢感受这段时期的甜蜜,可她不急又是为什么?

  不过没多久他也就想通了答案。

  答案刚刚她又说了一遍了。

  只是陈舒自是不会这么详细的与她解释的,没有必要,也别扭,他只问道:“你不是秘宗修行者吗?你不是很会猜吗?尤其是猜我……

  “这你都猜不透吗?”

  “我们不是神,窥知和猜测的结果都不是百分百会发生的,对于你和我,我不能完全信任它们。”

  “哈哈……”

  “不准笑。”

  “emmm……”

  这时陈舒瞥见小姑娘从厢房里走出来,她刚刚把张酸奶也扛进去了,此时走出来逛了一圈,对坐在秋千上的姐姐姐夫像是看不见一样,先是关了无线音响,又熄了火,收拾干净桌上东西,这才抱着桃子走进屋。

  清清好像靠他更紧了一点。

  陈舒低头抓起她的手,使她五指分开,自己也张开五指,一根一根的卡进去。

  十指相扣。

  陈舒这才调笑说:“倒是很少看见你这副模样,真想录下来。”

  “我怕。”

  “怕什么?”

  “怕失去你。”

  “这么没信心呢?”

  “是……”

  宁清只小声的说道:“我知道我是一个长得美丽但缺乏魅力的人。我并不活泼,也不可爱,不温柔,而一张好看的皮囊虽然吸引力大,却总是容易腻的,所以在你面前,我总显得没有信心。”

  “啧啧……”

  “啪!”

  “咳咳。”陈舒干咳两声,“我的意思是说,看不出来呢。”

  “我藏得很好。”

  “啧啧……”

  “啪!”

  “好的。”

  陈舒正色起来,摩挲着清清的手,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你可能有些完美主义。在你理智的时候,你分明是知道我们肯定会走到最后的,当然,这里的肯定在你那里只是“接近百分百”,可你还是忍不住忧虑,其实这样对快乐没有帮助,保持好心情才更重要。不管概率多高多低,缺少的那部分,都由我们自己来弥补。世界意志的预测结果如果真的完全准确的话,它就不会一直改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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