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永生救不了忍者
大蛇丸再次露面的时候，是拉着红豆在逛街。
逛的是稍稍恢复了些生气的店铺，毕竟人总是要吃饭，哪怕是战后，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供给。
几乎每隔数十步，红豆就会颤抖一下。
她的年纪尚小，还在忍者学校上学，没参与到这次战争中，但仍旧看到战争的残忍。
毕竟战场就在木叶，水退去后，就能看到牺牲的人，有的人一开战就死了，一直被水浸泡到战争结束，皮肤发白，整个人体发胀，红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尸体时，直接吐了。
美好繁荣的木叶，已经被战争撕破了伪装，让红豆看到了残酷的忍者世界，将她在学校里的世界观彻底推翻。
大蛇丸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他买了一袋丸子，这间丸子店的木门已经被水冲垮，现在拦着的，只是匆匆找来，显得极其不协调的畸形木板。
大蛇丸递给红豆一串丸子，红豆看到平日里最喜欢的丸子，失神的眼睛里才多出些神采，咬了一口。
店铺被水淹了，但与丸子没有关系，丸子的味道与平日并无差别，但她总觉得，嘴巴里能够感觉到一股水的潮湿，还透着些血腥味。
战争给年幼的红豆，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吃完一串丸子后，小步跟着大蛇丸的红豆恢复了些力气——她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想到战后的一幕幕，就完全吃不下饭。
红豆沙哑的声音，从大蛇丸身后传来：
“寺和野乃宇院长他们，在我去孤儿院里玩的时候，会给我准备丸子吃。”
“伊鲁卡在学校里很乖，很听话，做事一板一眼，他每天都坐在学校的台阶上，等着父母接他回家，可是....”
“秋野学长、水学姐，他们只比我大了一些，早毕业了一些，可他们都死了，他们本来不用死的，会成为比我更厉害的忍者....”
“岛户大叔有一个漂亮的未婚妻，是很和蔼的姐姐，他之前跟我说，打完这场仗就结婚，还偷偷准备了求婚礼物，让我在卷轴上面签了名字....”
......
“好多人好多人，”红豆看着大蛇丸的背影，开口道：“可因为战争，无辜的他们都死了，孤儿院的孩子没有人照看，伊鲁卡等不到父母接他放学，我签名的礼物卷轴没有了用处，大家的好朋友、亲人，都死了....”
大蛇丸转过身，那同样沙哑的声音回到：“他们是忍者，战死在战场上，还会被当做英雄对待，可还有很多平民。”
“有些没来记得疏散的平民，死在了水中，没有人在意，没有人当他们是英雄，他们只是意外身亡。”
“早先岩忍突袭，一路上为了掩蔽行踪，甚至打算屠杀沿途的村落，那些普通人，与这些牺牲的忍者一样，有着父母妻儿，有人等待，有人问候，他们更加无辜。”
红豆眨了眨眼睛，抬眼问道：“这就是战争吗？”
“嗯。”大蛇丸点点头，又给红豆递了一串丸子。
红豆沉默了好一会儿人，直视着大蛇丸，说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忍者不应该是这样的，忍术是改变生活的东西。”
她接过了丸子，接着道：“这串丸子我不吃了，老师，我们去慰灵碑看看吧，水姐姐也很喜欢吃丸子，我想...”
这一刻，她连平日里最喜欢的丸子，也放弃了，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大蛇丸微微一愣，流露出一抹没有人察觉到的微笑，只觉得红豆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看来是这些年刻意的教育，起了些作用。
大蛇丸与红豆一同去到了慰灵碑，祭拜着死去的人们，与他们一样的木叶忍者，不在少数。
一方方慰灵碑前，摆着各种不同的事物，有小鸭子玩具，有白花，有缺了口的刀剑苦无，有穿旧了的忍者马甲。
物品是生者对亡者的思念。
渐渐，墓地升起了些烟，那是从泷隐村流传出来，用作慰藉死者的纸钱，燃烧的纸钱，与四周微潮的地面，让那些烟看起来有些黑，就和战争一样。
红豆还在墓地里祭拜着，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生死远没有大人了解的透彻，可比谁都在意这种阴阳两隔，再也无法相见的难过。
“以后你要学会自己成长了。”大蛇丸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红豆还小，他已经成熟，对于死人，在墓地里慰灵碑前，哭哭啼啼，起不到丝毫作用。
“卑留呼，我的研究已经完成了。”大蛇丸在一处密室里，鲲油蜡烛烛火将他的脸色映照的比往日更加苍白。
“是吗？我也接近成功了。”卑留呼浑身缠着绷带，已经看不到十几年前那颇为英俊的面容。
“根部行事小心谨慎，从不走漏风声，你们在这次战争中有不少功劳，也为隐瞒行踪杀害了不少无辜的平民吧。”
大蛇丸看着活像个木乃伊的卑留呼，开口道。
“杀害无辜的平民？这就是忍者，行走在阴暗中的群体，根部只是其中极少的一部分，不过身为忍界里鼎鼎大名的三忍之一，绝世天才的冷君大蛇丸，什么时候在意起这些天赋平庸的普通路人了？”
卑留呼绷带下的声音阴阳怪气，他与大蛇丸、自来也都是三代火影的弟子，当年一同去泷隐村结盟，但被传为三忍的，却偏偏不是自己。
四代目火影之位，他们的老师考虑过大蛇丸，考虑过自来也，却从未想过他，忍界里提到大蛇丸，必然想起自来也，却从没有人记得他。
当年三人一同在泷隐村留学，一同被三代火影收为弟子，最后另两人名扬忍界，却只有他籍籍无名，加入了根部。
明明是三个人一同开启的忍者生涯，他却始终没有留下姓名。
他自知天赋不够，对天赋优秀的忍者，早就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
“是吗，这就是忍者啊....”大蛇丸的声音拉的很长：“我决定加入晓，他们的和平结盟会谈，似乎很有意思，你要一起加入吗？”
“晓？以你的身份，打算脱离木叶吗？”卑留呼微微诧异道。
“木叶早就腐朽了，从根开始，看起来你是打算接手根部啊...”
“不用你管，你去便去，我不会阻拦你。”
“但你有不错的东西值得在意，鬼芽罗之术借我看一看吧。”
说着，大蛇丸就伸长了脖子，缠上了卑留呼，卑留呼竟是毫无反抗之力，蛇一样的舌头无限拉伸，从卑留呼的袖子里，卷出了一卷卷轴。
“麻痹毒素会在十分钟后解除，那么多谢了。”
旋即，大蛇丸就出了密室，只留下原地无法动弹的卑留呼。
在踏出密室大门的那一刻，他以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能研究出鬼芽罗之术，你也是个天才呢....”
“可惜，永生救不了你，也救不了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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