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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少年听雨歌楼上


深宫里没有秘密,  薛恕遭了隆丰帝训斥,被罢了西厂和御马监官职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薛恕回西厂的住处换了身衣裳,  出就察觉了西厂番役们隐晦的打量。先前他麾下办事的,神『色』多带担忧;而那些未曾跟他的人,  则多少带了些隐秘的幸灾乐祸。

        他一扫过,中并无太多波澜。

        这深宫里就是如此,成千上万的宫太监们伺候那少数几个主子,  越是身份低贱之人,  越是喜欢跟红顶白,  逢高踩低。

        好似这样自己就也成了主子一般。

        他当年刚宫中,  没有殿下保驾护航,  亦没有富裕的银钱打关系,冷和训斥都是轻的,  若是遇见脾气差的官或者大太监,  毫无缘由挨一顿鞭子或者竹板是常便饭。

        西厂他之上,尚有一个督主和掌刑千户,  先前西厂势弱,  他又隆丰帝宠信,  这二人便龟缩不出,最多暗中做些小动作。如今听闻他触怒了隆丰帝,恐怕要坐不住了。

        可惜这些人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  他既敢罪隆丰帝,  自然也有把握重他的信任。

        想到即将到的冬狩,  薛恕中『露』出些许轻蔑,毫不迟疑地往慈庆宫去了。

        *

        薛恕过去慈庆宫,已经是傍晚。

        晌午乾清宫发生的事郑多宝也听说了,  他刚和殷承玉禀报完,外头就通报薛恕求见。

        “让他吧。”殷承玉道。

        郑多宝“诶”了声,到外间去唤人。瞧见薛恕,还出言安抚道:“不过挨了顿训斥,莫要放心上。先前你不是就想留慈庆宫伺候?如今倒也算如愿了。”

        薛恕瞧他一,随意应了声,便大步往里间去。

        殷承玉换了身常的藏蓝夹棉长袍,领口一圈镶了黑『色』的『毛』边,他坐桌边慢条斯理地泡茶,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瞧见薛恕,他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才抬眸看过去:“乾清宫的事郑多宝已说与孤听了。”

        薛恕垂眸:“臣是故意的。”

        认错速度倒是快,但神『色』间却半看不出觉自己有错的样子。

        “孤就猜到你是故意的。”殷承玉倒是并未生气,反而笑了声:“既这么想慈庆宫伺候,以便留下吧。郑多宝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孤也不忍使唤他,你了倒是正好顶上。”

        他神『色』慵懒地支下颌,乜了薛恕一,指了指自己的腿:“先过替孤捶捶腿。”

        薛恕垂眸上前,单膝跪一旁,控制力道替他捶腿。

        殷承玉瞧他顺服的模样,愉悦地眯了眯,又抬手去『揉』捏他耳垂:“你这些日子倒是听话很。”

        仔细想想,自地动遇险之,薛恕竟一次也没有惹他生气过。

        薛恕手上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声音有些沉:“我听话,殿下便多疼我些。”

        若是放上一世那个境遇,这样的话他是决计说不出口的。

        他与殷承玉之间不论彼此境遇如何,他从都将自己放最低微处。是那他自卑于阉人身份,又觉殷承玉是受形势所迫方才忍辱负重与他做戏。每每想便觉怒火摧心,不可能轻易示弱。能使尽手段,『逼』他说些好听的话哄他。

        可结果总是事与愿违。

        直到大梦初醒,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这样骄傲的人,『逼』迫会将人推远。他需将自己的弱『露』出,引诱他自己一一靠近。

        薛恕藏底的晦暗之『色』,借按『揉』的动作,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腿.上的敏感之处。

        就如同殷承玉了解他一样,他亦熟悉殷承玉的每一处。

        他的动作极其轻微,殷承玉觉他伺候人的功夫越发熟练,惬意地微眯了,指尖他侧脸流连,笑道:“越发谄媚。”

        *

        因隆丰帝的口谕,薛恕留了慈庆宫,每日随侍殷承玉左右。

        原先殷承玉的一应居用度都是郑多宝亲手料理,他是慈庆宫的管事太监,殷承玉又未立太子妃,慈庆宫里的大小事务都要他管,多少有些忙不过。

        但将太子的事交由旁人他又不放心,便能辛苦些两头兼顾。

        如今薛恕了,他心思缜密处事周到,又殷承玉欢心,是以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太子的日常居。

        郑多宝一面觉省心不少,一面又觉哪里有怪。

        自从薛恕伺候太子之,太子身边就没再有旁的人能靠近。薛恕白日里伺候洗漱衣,晚间伺候沐浴,连铺床暖床这样的事都一力担了。

        原先伺候太子的太监宫们无事可做,能做些洒扫的杂事。

        甚至还有人偷偷寻了郑多宝抱怨,说薛恕抢了自己的活儿。也不乏有那看薛恕不顺想要挑事的上『药』,说薛恕怕是想争一争这东宫总管的位置。

        郑多宝是皇赐的人,又有打小看顾太子的情分,自然没将这话放心上。

        是他看薛恕端洗脚水了寝殿内间,还是大为不解。便是想要伺候太子表忠心,也不必连端洗脚水这样的零碎活计都要抢罢?

        薛恕自然是不道郑多宝想么,便是道了也不关心。

        他端铜盆了内间,将铜盆放脚踏上,自然地卷袖子:“殿下畏寒,这热水里加了姜汁,多泡一泡可暖身。”

        了十一月之,天气便越发冷。

        这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几乎年年都有不少无可归的流民冻死饿死。今年虽还未生出灾祸,但这两日殷承玉看各地送的折子,心中隐隐担忧。便向隆丰帝提议削减宫中用度,将节省下的银钱用修建善济堂,以防万一。

        隆丰帝好名声,左右削减用度也削不到他这个皇帝身上,省下了库的钱他扣一扣还能多修个宫殿或园子,自然是允了。

        反倒是殷承玉身为太子,为百官做表率,东宫的一应份例都有削减。下入了冬,连地龙都未烧,四角摆了暖炉。

        而殷承玉一向畏寒,天气越发冷,他半夜总睡不好。

        薛恕这才特意寻了民间的土法子,把姜汁加热水里,让他泡脚暖身。

        “怎么不叫其他人。”殷承玉皱了眉,并未有动作。

        “旁人哪有臣伺候好?”薛恕笑了下,毫不意地替他脱了鞋袜,捧他的脚放入水中。

        殷承玉的皮肤本就极白,双足常年不见日光,是欺霜赛雪,足弓上甚至清晰可见青『色』的经络。此泡热水里,皮肤泛了红,修剪整齐圆润的脚.趾微微蜷,就像玉雕染了深红花汁,无一处不精致。

        薛恕目光微凝,喉结上下滚动片刻,才控制力道,替他按压足底。

        力道适中的按捏叫殷承玉舒.服地叹息一声,看薛恕的目光也软了些:“日不必再如此,你将方子交下头的人,叫他们伺候就是。”

        “臣愿意。”

        殷承玉有心体恤,然而薛恕却并不领情。他抬眸对上殷承玉的视线,神直勾勾的,手上力道也不由大了些,又重复了一遍:“臣愿意伺候殿下。”

        若是殷承玉一开始还没发现他存么心思,下听他声音沙哑厉害,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垂下眸,就瞧见了薛恕的变化。

        少年人还真是血气方刚,洗个脚竟也不安分。

        刚生出的一丝怜惜霎烟消云散,殷承玉眯,抬一腿放他膝上,尚沾水的足贴上去,用了些力道踩了下:“孤觉力道不太够,你觉呢?”

        衣裳被温水沾湿,渗过层层衣料抵达皮肤,已经变冰凉。

        薛恕被激咬紧了牙,才未发出声。

        “那臣……再用力些。”薛恕声音破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快要炸开的渴望,低垂头继续为殷承玉按捏『穴』道,又以指尖轻划。

        足底传些微痒意,直往心底钻。

        殷承玉忍不住动了下,又瞥了他一,脚尖加了些力道,似警告他安分一些。

        薛恕对他的警告恍若未觉,低头继续按捏。

        唯有『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根根迸出,才可窥见一丝不平静。

        ……

        冬日里水凉的快,不过两刻钟,便已经凉透了。

        薛恕替殷承玉擦干了脚上的水,方才站身,衣裳下摆尽是深『色』的水渍,依稀可看见模糊的脚印。

        殷承玉斜倚榻上,脚下被塞了汤婆子,神『色』满是揶揄:“替孤洗个脚罢了,怎么站都站不稳了?少年人身体这么虚可不行,改日孤叫小厨房你炖些补汤补一补。”

        薛恕紧抿唇看他,底尽是尚未满足的渴望。

        他从未想过,殿下有朝一日竟会将他教他的东西,再学以致用他身上。

        那样的感觉……既快乐,却又不满足。叫他的心底疯狂的念头被放至无限大。

        可最终,他还是隐忍下。

        薛恕攥紧了拳,一弯下腰去端脚踏上的铜盆。

        倚榻上的殷承玉这倾过身,指尖绕了绕他鬓边垂下的碎发,上挑的凤目染了笑:“湿衣裳记换,不然了凉,外人可要说孤亏待了你。”

        薛恕看他底,好半晌才沉嗓子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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