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家庭聚会（下）
原本打打闹闹的两个人突然安静如鸡, 瞬间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莱恩疑惑地歪歪头对达米安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吃这种油腻的食物吗？”
达米安抬起下巴看向他，语气超冲：“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莱恩指了指莉莉安，小声地说：“莉莉安说的呀！她给我们介绍你整整用了两张信纸呢！”
这时贝拉举着小叉子接话：“你还不爱吃奶油蛋糕。”
双生子更绝, 他们直接在下一秒变形成达米安的样子，然后举着牛奶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如涕如诉道：“我最讨厌牛奶了！”
用达米安的样子做出这副表情可乐坏了韦恩家，杰森带头笑得最大声。
双生子在大家的笑声中恢复成本身的样子走到莉莉安的身边向她伸手：“你输了哦, 还没到一个小时呢！”
“唉~”莉莉安哀怨地看了一眼她不争气的弟弟, 掏出两个银币给他们。
双生子抛着银币回到座位上相互给了对方一个wink，提姆好奇地问：“你们赌了什么？”
“我知道！”莱恩将嘴巴里的鸡腿拿出来，刚想要爆料就被莉莉安又塞进去一个鸡腿。
莱恩只好将身子往后仰移到另一侧，一手拿着一个鸡腿说道：“他们在赌达米安被忽视多久后会做出引起莉莉安注意的举动！”
达米安的面色瞬间爆红，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莉莉安, 然后转头看向大家，“我怎么可能在乎这种事？”
“那你为什么要吃洋葱圈？”莱恩这个小憨货一点也不给人家台阶下。
“突然就想吃了不行嘛？”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吃醋的。
“可是你……”莱恩一开口，嘴巴就被塞进去了一颗草莓，嚼咽下去刚想说话又被塞进去一颗草莓。
达米安伸手越过莉莉安, 一个劲儿往莱恩的嘴巴里塞草莓, 被迫吃了五六个草莓后莱恩捂住自己的嘴巴委屈地说道：“你就不能喂我一点肉吗？”
莱恩双手捂着嘴巴，一双大眼睛下垂露出委委屈屈的模样, 这个和达米安同岁的小男孩天真又可爱, 一点也没有气恼的情绪, 和他父亲一样拥有一颗特别包容宽厚的心。
吃软不吃硬的达米安轻哼一声，“那你别说话, 好好吃饭。”
这场小闹剧让大家看得津津有味, 麦特夫人慈爱地看着达米安, 柔声说道：“莉莉安可是非常非常在乎你哦！在她的描述里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孩, 也是她最爱的弟弟。”
达米安听到最后两个字所有的感动都化为白眼送给莉莉安, 然后站起来非常郑重地说道：“我才是哥哥，莉莉安是妹妹。”
这个话题作为有双生子的家庭，他们最知道该怎么处理了，麦特家的人首先盯住要唯恐不乱的弗兰克和法兰克，无声地警告他们后认真地对达米安点点头。
莉莉安见状没有提出反驳，因为她知道等待她的也会是一样的点头认同，他们被自家的双生子折腾怕了，所以就连最小的贝拉也学会了明智保身。
小孩子吃饭的速度很快，在三位大家长才进行到三分之一时，他们就互相用眼神商量好集体下桌出去了。
没有了孩子在场，麦特夫妇将餐具放下，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莉莉安为什么会在魔法世界的森林里生活？”
“我不知道，在莉莉安出现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布鲁斯微皱着眉头开始回忆，“我是在圣诞节前偶遇的她，如果不是她的样子和达米安一模一样引起了我的注意，可能直到今天我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你是在哪里遇见的她？”
“墨西哥宪法广场附近，当时她对我充满了戒备，即便我将达米安的照片给她看，她也没有相信，反而说了一句人类果然很危险就跑走了。”
麦特夫妇对视了一眼，想到了那天他们在森林酒吧门口见到莉莉安时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事后还觉着蹊跷，感觉莉莉安当时的样子过于反常，没想到原因竟然在这里。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天是周末，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我跟丢了她。
后来我拜托朋友让他通过市里的监控器帮我寻找莉莉安的身影，结果找到的最后一个地址就是宪法广场周边的一条休闲街。
还好那时我的孩子们也在墨西哥，在第一轮查找不出结果后我让他们留在那里继续寻找，而我则回来联系正义联盟，想让他们帮我寻找孩子的踪迹。”
布鲁斯将提前想好的内容娓娓道来，包括后面他和正义联盟的成员约定在宪法广场见面，却在半路见到了博利翁魔法医院派来的女巫等等事宜。
“我是在那个魔法医院里了解到魔法世界的记忆清除术的，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不记得莉莉安的原因吧！”
布鲁斯从没想过要对麦特家说出实情，因为在他的猜测里，莉莉安之所以会变成女巫，很有可能是因为她遭受了人体实验，被强制改造成的。
他需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让她成为外人眼里的异类，遭受人类与巫师双方的排斥。
他不想去赌麦特家的人品，更不会把这个把柄放在别人的手上，让自己处在被动的位置。
麦特夫妇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将各种信息大致了解了。
首先从布鲁斯偶遇到莉莉安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找她，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
其次莉莉安的父亲竟然就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还好博利翁魔法医院派去找他的人很及时，不然森林酒吧的位置很可能就要暴露了。
麦特夫人担忧的问道：“那现在莉莉安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她恢复得很好，而且魔法医院会定期送药过来，医生说这种缓慢的调理有助于她增强防御力。”
“我可怜的莉莉安，她为什么总会遭遇这种磨难？”麦特夫人用餐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疼地说道：
“在两年前弗兰克和法兰克将莉莉安带回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而且瘦到都能看到根根肋骨，更主要的是她的精神似乎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不仅有失去记忆后的仿徨，还有对所有人的警惕，像极了一只随时都要发狂的小兽。”
麦特夫人说到这里就想到了两年前刚和莉莉安接触的情景……
那时的莉莉安沉默寡言对所有事物都是漠视的态度，大家同情她的遭遇，对待她一直小心翼翼。
偏偏家里的双生子安静了两天就开始作妖，整天各种恶作剧轮番去捉弄她，有一天莉莉安终于爆发了，和双生子打了起来。
常年处在食物链底端的莱恩和贝拉见状就趁机加入到殴打双生子的阵营中，那天傍晚双生子被绑在树干上非常大快人心，家里的孩子也正式划分为两个阵营。
也是从那时候起，莉莉安精神状态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
总之就是在莉莉安离开他们家之前，有了依仗的莱恩和贝拉不再忍气吞声，家里也时刻都处在鸡飞狗跳的打闹中，就像此时的客厅。
原本大厅里的气氛挺和睦的，他们把成堆的零食放到地毯上，然后围成圈坐在一起聊天。
就在韦恩家的男孩们惊讶威特竟然才18岁就是龙骑士团预备役的时候，双生子突然站起来往地上丢了两颗烟雾弹，在他们想溜掉的时候，坐在他们身边的莉莉安和莱恩死死抓住他们的裤腿。
很快浅蓝色的烟雾就弥漫整个大厅，大家开始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没能跑掉的双生子似乎并不介意自己也中招，他们在半空中指着滑稽的众人哈哈大笑。
威特这位大哥半点挣扎都没有，他一边往上飘一边对迪克他们说对不起，道歉的熟稔程度一看就是练出来的。
失重状态下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迪克他们也不想在提供笑料给小朋友了，于是和威特一样放松身体，渐渐飘到天花板上。
“这不科学，如果是蓝色的烟雾导致客厅处在零重力的环境，那为什么只有我们是失重的状态，其他东西依旧受引力的影响呢？”
“你在魔法面前讲科学？”杰森还觉得他堂堂两百磅的体重只能变形成30磅的蜜獾不科学呢！
几个大孩子粘在天花板上继续聊天，下面的小孩子们却展开了激烈的碰撞。
没错，就是碰撞。
达米安手脚并用划到墙壁边，然后双腿用力蹬到墙上让自己冲出去撞到莱恩，莱恩在达米安的撞击下又大力撞向贝拉，贝拉在撞向莉莉安……
接收到冲击力的莉莉安直扑在以游泳姿势逃跑的弗兰克身上，两个人就此撕打起来。
剩下的几个人又故技重施，这一次由莱恩做最后接力，虽然他成功抓住了法兰克，可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莱恩只好四肢并用地抱住他，然后大喊：“达米安，你快来，你快来~”
“真弱~”达米安小声地嘀咕，然后扶着墙壁到最靠近他们的那一侧，双腿奋力一蹬抓住了莱恩伸出来的手臂。
两个小家伙骑在法兰克的背上，由达米安负责牵制他的行动，莱恩就专心报复……虽然报复的行为就是扯耳朵，抠嘴巴和插鼻孔等等让达米安嫌弃到皱眉头的小动作。
等到大家长终于结束了谈话打算出来时，就在门口看到了正在半空中打成两团的小家伙和粘在天花板上和他们挥手打招呼的大家伙。
“天呐~”麦特夫妇眉心一跳，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闯的祸，立刻转身对身边的布鲁斯道歉，夫妻俩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没关系，玩闹是孩子的天性，只要他们不做危险的事情就好。”同样有五个孩子的单身父亲经验可是杠杠的，在他看来麦特家五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他家一个难搞。
布鲁斯知道他们巫师不可以在外面施展魔法，所以他让麦特夫妇在餐厅休息，自己和阿福出去后一路扶着各种家具走到杂物间，去找捞孩子的工具。
中途阿福还感叹了一句：“这种能大范围让人失重的烟雾在某些特定的场合也不失为一种能限制他人的方法。”
布鲁斯看着半空中行动不能自如的孩子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拿着伸缩长棍把孩子们挨个接下来，在打开排气扇驱散烟雾。
麦特夫人从餐厅出来后就气势冲冲地想去扭双生子的耳朵，可惜韦恩家的客厅很大，她跑不过两个小皮猴。
接下来双方家长要进行的就是在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的互夸孩子环节，这方面麦特家暂时能拿出手的就是他们的大儿子威特。
这个环节对于某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来说就是个灾难，有自知之明的莉莉安及时招呼和她一个阵营的小伙伴们去楼上的游戏室玩。
说来好笑，这其中的达米安是被硬拽上去的，他冷着一张脸怒蹬莉莉安，认为自己应该待在下面。
“达米安，你的哥哥们真好，他们都不会欺负你。”莱恩羡慕的眼神都要溢出来了。
“呵~”达米安冷笑一声，今早被强灌牛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那几只鸟就会做表面功夫，他伸手去掐莱恩脸颊的小肥肉，“你看人就只看表面吗？”
“唔……泥不要掐窝~”莱恩嘴巴里刚塞进去一把薯片，说话含含糊糊的。
达米安看他嘴角全是薯片残渣的脏猫样儿就给他丢去一包纸巾，结果这个小憨货直接用衣袖抹嘴………好吧，达米安知道他为什么不留在一楼了。
游戏室里全是男孩子，凑数的达米安，一心吃零食的莱恩和对各种游戏相当好奇的双生子。
至于女孩子嘛~
莉莉安拉着贝拉到她房间里试衣服，在她第一次和达米安偷溜出韦恩岛去中城区逛街的时候，她就买了好多东西，其中就有给麦特家的圣诞节礼物。
贝拉只比莉莉安小一岁，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年龄代沟，再加上这两年的相处，她俨然将莉莉安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现在自己的好朋友终于苦尽甘来找到了她的家人，她开心的同时又有些不舍。
“莉莉安，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经常见面了？”
“当然不会，你是不是忘记啦，九月份我就要去天空城读书啦！到时候放假了我就和莱恩一起回去找你玩。”莉莉安捏住贝拉的鼻子摇了摇，“而你明年也要去天空城读书，我们未来会在一起很多很多年。”
“唉，我怎么就小一岁了呢！”贝拉遗憾自己不能今年就去天空城。
莉莉安从衣柜里找出一个超大号的行李袋装大家的礼物，又塞进去很多魔法糖果，她小声地告诉贝拉各种她想出来的整蛊计划，让她回去后和莱恩一起实施对付双生子。
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莉莉安一听这个温柔的敲门声就知道是麦特夫人过来了。
麦特夫人将之前准备好的圣诞节礼物递给她，然后很认真地问道：“莉莉安，他们对你好吗？”
“当然！他们对我都很好！”莉莉安仰头看着麦特夫人，用同样认真地语气回复道：“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我找到了达米安，也找到了家！所以麦特夫人请您放心吧！”
“好~”麦特夫人摸着她头顶的小软发，“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温馨快乐的相聚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时钟就显示到了午夜，麦特家要告辞离开了。
大宅外面的草地上，贝拉抱着莉莉安依依不舍，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对于这个场景大家都能够理解，唯一让韦恩家不能理解的是莱恩这个小家伙居然会抱着达米安表达不舍！
“认真的嘛？”杰森对迪克小声嘀咕，总感觉这一幕好假。
迪克没有搭理他，而是和大家转移视线看向另一处……
弗兰克变成了达米安的样子，法兰克变成莱恩的样子，他们先是握住对方的手哽咽地说离别的话，然后又痛哭流涕地抱在一起大喊“我舍不得你~”
莱恩看到这一幕放开达米安生气地叉腰大喊：“嘿！我们才没有这样！”
达米安铁青着脸走过去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再这样，那我就要说你们的衣……”
双生子瞬间恢复正常，乖巧地去和其他人告别，达米安不放心地跟在他们身边以防这俩货又作妖。
“我敢肯定，莉莉安现在的性格绝对是被他们影响的。”迪克还挺同情麦特夫妇的，这两个12岁的小恶魔一定让他们头痛了无数次。
目送麦特家离开后，莉莉安一个助跑跳到老父亲的背上，让他背自己回去。
“父亲，有了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乖巧懂事了？”
“…………”
不仅老父亲沉默了，剩下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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