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这时何帏礼已经准备告辞了, 他叮嘱何霁，一定要听周老爷子的话，好好学习，他过几天就会来看他。
何霁点点头。
胡氏则趁机给荆嬷嬷使了个眼色。
荆嬷嬷明白。
何霁留在周家, 胡氏说服何帏礼, 把荆嬷嬷留下照顾他。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何帏礼跟胡氏坐上马车走了。
周朗满脸笑意, 想跟何霁说两句话, 周老爷子却对何霁道, “跟我去书房。”同时吩咐周朗，“就让他住我的院子吧。”这样他也好早晚教导何霁。
周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何霁住在那里，他还怎么接近他？
周老爷子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 满心欢喜的带何霁进了书房, 他是真的看重他, 想把他教导成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这样他这余生也算有所成就。
一老一小走了，周朗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咬牙，等着吧！
他转身就去了镇上的药铺。
何帏礼他们前脚刚走，姜瑶等人就到了长山镇, 因为两拨人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往那边出，一个从这边进，倒谁也没遇见谁。
姜瑶这行人足有几百人, 肯定不能都去周家，再说，让皇帝陛下去周家？
姜瑶早就想好了, 包下镇上最大的客栈，他们就在这里安歇。
一顿忙乱，终于安顿好，姜瑶跟姜鸿迫不及待的出了客栈，要往周家去。
这时，王益却追了出来。
“王总管有事？”姜瑶问，她刚才不是给萧协找了个话本看，他这会儿不会再找她吧？
王益笑眯眯的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给姜瑶，“蛇胆陈皮蜜饯，昨天陛下猎到的那条大蟒蛇，蒋太医连夜把蛇胆挖出来处理好了，制成这个，最能解毒祛风，清凉明目，正适合老人家吃。”
他这话……
“谢陛下隆恩。”姜鸿兴奋的道。
姜瑶接过那檀木盒子，一点暖流在心中炸开，散入四肢百骸，以至于她的脸都是热热的。
“别忘了提醒陛下喝水饮，我做
好放在桌上了。”她叮嘱王益。
王益晓得。
姜瑶这才跟姜鸿一起，坐上马车往周家走。
长山镇算是一个挺大的城镇了，他们所住的客栈在镇子正中，周家则在镇西，坐马车过去大概要一盏茶的时间。
越走越有种熟悉感，到了周家门前，入目是一套三进的青砖大宅。
周夫人跟大周夫人都心疼周老爷子夫妻，没少给他们钱，周老爷子不要，两人就给周正德，让他拿着这些钱该给老爷子买什么就买什么，万不可委屈了老爷子。
所以这周家大宅在整个长山镇都算好的，建的十分宽敞气派。
大宅门口，还有看门的人。
看门的人一看姜瑶这几辆马车，也不敢怠慢，赶紧过来询问，听闻是安平侯府的小姐跟公子来了，他立刻往里送信。
这会儿，周正德跟杨氏送完何帏礼刚坐下喝茶。
什么，侯府来人了？他们连忙放下茶碗，跑到外面。
可不是，瞧这高头大马还有旁边伺候的仆人，不是侯府的人，哪有这种气派。
杨氏兴奋的两眼冒光，每次侯府的人来，都能带一大批她没吃过见过的东西过来，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周正德也高兴，只是高兴之余，他又莫名心虚。
这时周老爷子夫妻也得了信，周老爷子怔了几瞬，“确定？”他外孙女跟外孙来看他了？上次他外孙女走的时候，还哭闹着说再也不想来了呢！
“已经到门口了。”奴仆道。
周老爷子这才相信，大喜过望，今天简直双喜临门。
“还不快点，我不等你。”秦氏从里屋出来，直奔门外，她的外孙、外孙女，她的亲人，可想死她了。
姜瑶下了马车，刚站定，秦氏已经从里面出来。
“瑶儿。”秦氏一句喊完，泪先流了出来，姜瑶长大了，犹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还带着很多稚气，现在却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亭亭玉立。
“外祖母。”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姜瑶也动容非常。
“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让人去接你。一路上累了吧，渴不渴，饿不饿？”秦氏拉着姜瑶的手问道。
“嗯。”周老爷子从里面出来，咳嗽了一声，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秦氏瞪了他一眼，老顽固，要是依着她，留在京里，她怎么会如此！
就这会儿，周朗拎着两包药回来了，看到门前的景象，他也愣住了。
随即，他下意识的把药包往身后藏了藏。
杨氏跟周正德看到他手里的药包，都神色变了变。
姜瑶跟姜鸿也看到了他，稍一打量，就认出了他是谁，打了声招呼。这么多年，都是周正德一家在照顾周老爷子，姜瑶一家对他们是心存感谢的。
周朗也笑了，跟没事人似的过来跟姜瑶等人说话。
众人往屋里去。
坐下，说了一会儿话，周正德夫妻便找借口出去，随后周朗也快速离了正屋，秦氏见此，干脆让仆人都下去，他们也能自在的说些家常。
屋里只剩下姜瑶、姜鸿跟周老爷子夫妻。
得知周夫人还有大周夫人一切都好，周老爷子跟秦氏放宽了心。
“定下亲事没有？”秦氏关切的问姜瑶。
姜瑶正犹豫该怎么跟秦氏说这件事，姜鸿却道，“外祖母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下旨，封妹妹为皇后，择日成亲。”
啊！周老爷子跟秦氏都目瞪口呆，萧协是个暴君，谁不知道，姜瑶要进宫当皇后了？富贵至极，可也凶险万分。
“咳咳。”周老爷子忽然咳嗽起来。
姜瑶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周老爷子，秦氏也给周老爷子顺气。
原来消息还没传到焦州，姜鸿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么快。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若是外祖知道陛下现在就在长山镇……姜鸿觉得，他还是闭嘴吧！
周老爷子这时已经好了，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这一辈子，也算经过见过的。
姜瑶这件事，他想管也管不了。
“凡事三思而后行。”他只能这么对姜瑶说。
姜瑶明白。对了，有一样东西，要给周老爷子跟秦氏，就是那盒蛇胆陈皮蜜饯。
周老爷子看那盒子就知道是好东西，打开，果然药香扑鼻，只闻几下，就觉得精神一振。
“劳你们惦记着。”他又把盒子递给秦氏。
秦氏见了，也心中欢喜，倒冲淡了对刚才那件事的担忧。
几个人又说起话来。
前院的一处房间，周正德一家聚在一起，正小声的说着话。
“还不赶紧把那包药扔了。”周正德看见周朗把那包药藏在柜子里，吓得赶紧小声道。
“扔什么。”周朗似全不在意。
“你……”周正德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老天都在帮咱们呢。”周朗忽然狞笑一声。
周正德不解其意。
“若是咱们照顾老爷子，老爷子忽然生病，堂姑嘴上不说，心里还不得埋怨咱们没把老爷子照顾好？况且，老爷子发病到咱们写信去京城，京城再派人来接，这一来一回，得多少时间。
现在好了，他们俩来了，他们眼看着老爷子生病，肯定不能怨在咱们身上吧。
正好，咱们这就可以一起进京了。”
只可惜，不能带上何霁，周朗心里道，不过跟进京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
周正德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朗，这就是他儿子？他怎么感觉他这么陌生。
“儿子说的对，不过，可千万小心，别被他们发现了。”杨氏也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京城去，尤其今天姜瑶两人又带来那么多好东西，她看着就眼红。
“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周朗道。
“你，要不……”周正德踟蹰。
周朗瞪向他，就因为他这么窝囊，他现在才一事无成，怎么，现在他还要拖他的后退？
周正德不敢说话了。
眼看着天色就要暗下来，秦氏要去厨房忙活，亲自给姜瑶还有姜鸿做一顿好饭。
姜瑶却起身准备告辞了，老人家身体不济，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就明显感觉他们有些疲
累了。
“在家里住多好，还要去住客栈。”秦氏不舍得他们走。
“我们明天还来呢。”姜瑶道。
秦氏还要再说什么，周老爷子道，“随他们吧，都是一家人，舒服就好。”
秦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往外送姜瑶两人。
刚到门口，忽然一只小猫从旁边跳了出来，蹭着秦氏的脚，喵喵叫着。
秦氏把那只小猫抱起来，对姜瑶道，“这猫就是你那年买回来的小猫生的，三个月大了，把大猫吃的都不爱在家待着。
你看看，喜不喜欢？”
姜瑶朝那小猫看去。竟是一只长毛猫，通体雪白的毛发，眼睛碧蓝的像天空大海，既美貌，又可爱。
她伸手试探的想摸摸小猫的头。
没想到小猫一点也不怕人，竟然还蹭了蹭她的手，柔软光滑的触感，让姜瑶想起了萧协的发尾。
“看来它也挺喜欢你的。”秦氏笑道，把小猫递给姜瑶。
姜瑶抱了，笑逐颜开。
两个人回了客栈。
王益早在客栈门口等着了，见到两人，立刻迎了上来，“陛下下午喝了两杯水饮，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他注意到姜瑶怀里的小猫，不由得赞了一句，“好漂亮的小东西。”
姜瑶也觉得是，进了客栈。
进屋，她明显感觉到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心情不太好。
她抱着小猫，忽然犹豫了，萧协会喜欢猫吗？他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萧协也看到了她怀里的那只小猫，哪来的丑东西。
姜瑶：……她感觉到了他对小猫的嫌弃。
算了，大不了她不在他面前养，姜瑶让春萍先把小猫抱到外面去。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说了这么多话，周老爷子确实有些累，吃完晚饭，他坐在书房，精神凝气。
这时周朗进来了，“叔公，给你泡的竹叶茶。”周老爷子爱喝竹叶茶，周家人全知道。
周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把茶放在那里。
周朗把茶放下。
周老爷子正好有事跟他说，
最近这杂米粥怎么越来越稀了，孩子们根本吃不饱，怎么有精神读书？
要是以往，周朗肯定要争辩一番，现在这米多贵，再说，从没听说开书馆还要管饭的，这不是干赔钱吗？
周老爷子当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不过今天他很轻快的就答应了，“那我明天再去多买些米，多熬几锅粥。”
周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叔公赶紧喝茶吧，凉了就不好喝了。”周朗劝道。
周老爷子还真有点渴了，闻言端起茶杯。
周朗看着他。
这时，周老爷子忽然又放下了茶杯，“你去把何霁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周朗不想去，但也只能答应。
何霁就住在周老爷子的院子里，没一会儿，他就来了，给周老爷子行礼，“老师！”
周老爷子看见他就高兴，对周朗道，“没事你就先去休息吧。”
“是。”周朗退出门，绕到后窗户处，悄悄往里看着。
“住在这里可还习惯？”周老爷子问何霁。
“习惯。”何霁答。
周老爷子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然后说到学问上，忽然有了兴致，把《书经》递给何霁，让他通读，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
何霁无奈，他又不是真的七岁孩子，读这些有什么用。
偏偏，他现在还得装下去。
他拿起书，假装认真的看了起来。
周老爷子则坐回书桌旁，拿起那杯茶喝了一口，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茶有点凉了，口感不太对。
也不想再叫人来换了。
忽然，他看到书桌边有个瓷盅。
瓷盅里装的正是姜瑶送的蛇胆陈皮蜜饯，秦氏知道周老爷子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待在书房，怕他想不起吃这蜜饯，就从檀木盒子里取了一些，给他放在书桌上，这样他早晚看见，便能吃一两颗。
周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水。
外面周朗见他喝了那茶，喜不自胜。
还是不太对味，周老爷子打开瓷盅，拿了一个蜜饯吃。
这下果然好多了
。
对面何霁根本无心读书，两只眼睛看似在看书，其实在四处打量，看到周老爷子打开桌上的瓷盅，一股清凉的药香顿时四散开来，他就知道那瓷盅里肯定是好东西，而且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听说今天安平侯府的千金还有公子来了，他了然，肯定是他们送来的。
不过安平侯府？他记得，他起势的时候，他们早没落了。
正想着，他一抬头，却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周老爷子的嘴唇，似乎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怎么回事？他仔细往他嘴唇上看，却发现哪有什么紫色，一切如常。
难道他看错了？何霁低头皱眉。
周老爷子吃了两颗蜜饯，把那杯茶喝了大半，然后放下了茶杯。
外面周朗兴奋不已，脚步轻快的回屋睡觉，只等夜里找个机会溜进书房，把那茶杯拿走销毁掉，就万事大吉。
这边，何霁总觉得不对，他在前世能水里火里的活下来，还当上烨王，靠的当然不是运气。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周老爷子问何霁书读的怎么样，是否有什么问题。
何霁装模作样的回了一些，周老爷子耐心的给他解答，然后让他继续读书。
这次，何霁才读了一会儿，就发现周老爷子坐在那里似乎睡着了。
老人家，熬了一天了，他确实有点累。
何霁悄悄站起，试探的来到周老爷子身边。
周老爷子毫无反应。
何霁放心了，先拿起桌上的瓷盅，打开闻了闻，好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如此清神醒脑，他赞叹。
那看来这东西没问题。
随即，他在桌上四处打量，忽然盯住了那杯还剩一些的茶。
拿起茶杯，他闻了闻，苦涩中带着丝清香的茶水，似乎也没问题。
那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他想到什么一样，从瓷盅里拿了一颗蜜饯放在那里，然后拿起茶杯，将茶水倒在那颗蜜饯上。
瞬间，那茶水就变了颜色，正是刚才他
所看见的那种诡异紫色。
但很快，那紫色便消失不见，蜜饯还是蜜饯，茶水还是茶水，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何霁挑了挑眉，有意思。
他把茶杯藏到了自己的袖中。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周老爷子忽然醒了，看看前面，何霁还在读书，再看看外面，竟然已经这个时辰了，他站起身，“可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他问何霁，丝毫没注意到书桌上的茶杯不见了。
也是，这不过是小事中的小事，或是中途仆人收走了也未可知。
何霁问了几个问题。
周老爷子答了，便道，“天色不早，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跟我去书馆跟大家一起读书。”
何霁的眉都要拧到天上去了，跟一堆小孩子一起读书，可真难为他了。
但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办法，便答应着退了出去。
他走的很小心，为的是保持袖子里的茶杯平稳，别洒。
周老爷子看他如此谨慎小心，还赞赏的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周朗悄悄起身，去了周老爷子的书房。
他不敢点灯，但幸好外面月亮很亮，他也能看清屋中的一些情形。
书桌上模糊的摆着一些东西，只是，茶杯呢？那个茶杯呢！周朗上上下翻找起来，却根本找不见那个茶杯。
难道被仆人中途收走了？不然谁会偷一个茶杯，还是用过的，他站在那里，阴晴不定。
半晌，他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走后没多久，何霁放下窗子，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按理说周老爷子会早早起床，先去书房读一会儿书，然后再回来吃饭。可今天，秦氏醒的时候，发现周老爷子竟然还在睡。
她也没在意，以为他昨天太累了。
她起床，去厨房收拾。今天姜瑶跟姜鸿还要来呢，她一定要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等她忙的差不多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准备吃早饭，她发现周老爷子竟然还没起，便疑惑
的回房。
周老爷子躺在那里，呼吸平稳，似还在睡的样子。
可都这时辰了，秦氏推他。
周老爷子哼了一声，还是没睁眼。
“醒醒，醒醒，一会儿瑶儿他们来了，你还没起，成什么样子。再说，你今天不是还要去书馆呢吗？难道今天不开馆了？”秦氏觉得不太可能，以前姜瑶他们来的时候，周老爷子也会照常开馆授课的。
周老爷子睁眼，“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周老爷子猛然站起，怎么都这个时辰了。只是才刚站起，身体就向后倒去。
“延韫。”秦氏吓得惊呼，赶紧扶住周老爷子，查看他的情况。
周老爷子用手扶着脑袋，就觉得头有点晕，但是感觉没事，“别喊，可能昨天太累了，我休息一会儿应该就会好了。”
“这怎么能没事。”秦氏急道。
“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周老爷子又试图坐起来，这次确实脑子清明很多。
秦氏见此，稍稍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外面姜瑶跟姜鸿来了。
周老爷子又要起，秦氏按住他，他的身体还没好呢，姜瑶跟姜鸿也不会挑他这个礼。
姜瑶进屋，起初没发现什么不妥，后来秦氏自己说，周老爷子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没里刻出来。
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可是大事，姜瑶跟姜鸿立刻去看周老爷子。
这会儿周老爷子感觉更好了一些，想下床。
“外祖，你躺着吧。”姜瑶发现，周老爷子今天脸色确实不太好，便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回忆了下，没什么事，可能就是太累了。
“要不吃颗蜜饯醒醒神。”秦氏拿出柜中的蜜饯，提议。昨天她也吃了这蜜饯，当真是好东西。
周老爷子接过来，想吃。
姜瑶止住了他，“外祖昨天也吃这蜜饯了？”她觉得蒋太医医术高超，他炮制的蜜饯应该没问题的，可昨天她来，今天周老爷子就病了，她不得不怀疑一二。
周老爷子点点头。
姜瑶想了想，让春萍回去请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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