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歉意
霍灵均不蠢，姜言眼里的意味如何看不出来，他在她对面坐下，摸着喉咙试着张了下嘴：“这……这道生煎好吃吗？”
姜言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下，“尝尝。”
“我们……”他抽了双筷子，来回指了下，“算是和好了吧。”
眉头一蹙，姜言捏着盘边，在他夹之前，又拉了回来，“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同事的关系。”
筷子在空中转了下，霍灵均看着姜言，确认道：“所以呢？”
“所以我跟你应该是平等的，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与决定。”
眉毛一挑，霍灵均呲牙一乐，抬手伸长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塞进了嘴里，含糊道：“不提监护权的事，我还是你的上司。”所以，管你是管定了。
“上司？”姜言差点咬到舌头，什么时候的事。
霍灵均撑着桌子，身子朝前一探，低声吐出了两字，“dang证。”入了组织，还想跑不成。“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回忆什么，记快就在脑子里，调出来就能看到自己当初在他拿来的入dang申请书，是怎样签下的名字。
所以，早在先前自己就给自己套了个紧箍咒，请来了个唐僧。
推开他凑得过近的脸，姜言一时之间颇有些垂头丧气，稚嫩的小脸也皱巴成了一团。
霍灵均咬着嘴里焦脆的生煎面皮，心里竟升起了抹压她一头的小得意。“哎！小鬼，你的点穴术教吗？”
姜言掩了下耳朵，表示没听到，自己面前哪来的说话人啊，它就是一团空气。
委屈涌上来，一下子胃口全失，姜言抓起桌上的包包，站起来就走。
“不吃了？”霍灵均眨了下眼，透着分兴味，挑衅道：“大家既然都是同事，不该是资源供享吗，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闭嘴！”姜言回身扬了扬紧握的小拳头。
“将人气跑了。”方仲元放下托盘，在身旁坐了下来，“有你这样的老大，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姜同志手里的那份绝活啊。”
“绝活？”
“可不，”方仲元手腕一转，袖中的手术刀已到了指尖，刷刷几下耍过：“所谓绝活，无不是本人最拿得手，并具有特色的本领或技能。比如我的手术刀、再如姜同志的点穴手法。”
霍灵均轻哼了一声，刺他道：“论绝活，你不就只会耍耍手术刀，姜言还会针灸。”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显摆。
方仲元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傻子。
“怎么了？”自己有说错吗？
“老大，你是不是忘了，让我过来出任务的意义了。”手术刀往袖里一塞，方仲元拿起刀叉，切了块牛肉，放进了嘴里，端起红酒又抿了一口。
霍灵均盯着他的托盘，这一刻哪还记得他的问题，“你的伙食是不是超标了。”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方仲元贱贱一笑，“不好意思，还在可控泛围内。”
“不可能？”
“嗯，若只是指你给的那点经费，是不可能。不过嘛……你知道的，我的拿手强项俗称绝活还有两个，化学分析检测、医药配比。很不好意识的告诉你一声，前天在火车上，我便利用这两份绝活帮奚茗做了些小玩艺，得到了一笔钱。”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霍灵均放下筷子，双手环胸，脸沉了下来。
糟糕，得意忘形了。方仲元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定，“那个，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任务嘛，我才出的手……”
“奚茗要的是什么？”
“贴在脸上的假胡子和几份不褪色的易容药膏。”
霍灵均脸上的神情一松，把姜言吃剩下的几个碟子都拉在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不是吧，老大，你这么会省。”刚才进门时他可看清了，姜同志不知在想什么，拿着筷子对着一盘菜可是戳了又戳，这样他也不嫌弃。
“有的吃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讲究。还有，吃了饭，记得把奚茗的钱还给她。”
“不会吧，给了她，我明天的吃饭菜都没了。”
“你明天跟我一起吃。”
想到霍灵均个人的单独饭食，方仲元觉得嘴里的牛排都不香了，“四个馒头一碗汤，吃不下。”本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苦过，就是加入了组织，凭着一手医术，到哪还不是吃大户。
觑了他一眼，霍灵均无奈道：“我现在每天是跟着姜伟勋、姜言他们一起吃，伙食好了很多，每顿都有几个菜。”安奚茗的说法，荤素搭配，营养达标。
“哦，这次申请的经费很多？”认识这么久了，真不知道天上还有下红雨的一天。
“嗯，必竟扮演的是一个老板。”吴军长说了，羊城富裕，咱们也不能让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啊。
“行啊，明天吃饭我找你。”放下刀叉，方仲元侧着身子往霍灵均身前靠靠，“老大，奚茗给郑伯谦化的妆，你也见了，比我们军中用的伪装好多了，简直看不出破绽。你说，能不能请她教两手。”
霍灵均也心动，这事他搁在心里都琢磨两天了，“既想要姜言的点穴手法，又想要奚茗的易容术，你说，我们会不会太贪心了？”
“试试呗，若是她们不愿，我们就作罢，日后也别在提了。”
“行，明天再试试。”大老爷们，反正脸皮厚。
“小姐！”奚茗从安妮房里出来，正好看到从楼下上来的姜言。
姜言瞅了眼，安妮微阖的房门，“她怎么样，好点没？”
“我给配了幅安神汤，这会儿已睡下了。”
“那就好。”推门进屋，姜言把手包往桌子上一放，换上绣花拖鞋，找出纸笔，把一套配和着点穴手法使用的内功心法，写了下来。
“小姐，这是？”
“给霍灵均他们用的，等我写完你也抄一份，你有内功，学点穴只会事半功倍。”姜言说着，手下不停，“帮我把箱子里的那个人偶拿过来，等会儿一起帮我给他们送过去。”人偶是教李芳针灸时做的，上面标明了各处穴位。当时，一共做了两个，那一个给了李芳，这个就留在了手里，偶尔与奚茗交流内功时，会用上一下：“改明我在做一个给你。”
“不用在做了。人偶上的穴位，我都记熟了。”拿着人偶，奚茗迟疑了下，方不解的问道：“小姐可知，点穴手法早已失传？”
姜言笔尖一顿，后背都绷了起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张开精神力戒备道：“你想说什么？”
奚茗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唇，“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送给他们了，小姐不心疼吗？”独一份的保命底牌！
姜言放下笔，手指捏着鼻梁，暗自轻吁了口气，不是对她身份的怀疑就好，“这趟去羊城，名义上说是去执行任务。可你我明白，在我心里三叔奚承颐远比任务更重要，真到了决择的时候……如此，给大家一份保命手段，未尝没有一份补尝的歉意在里面。”
“小姐认为这次任务不会成功吗？”
“我不知道。”姜言的脑中闪过青云寨的地下秘室，闪过姜篱的两条猴腿，“姬图是个疯子……”一个医术高超、善于用毒的疯子，在姜言的心里，他的杀伤力堪比M式的原子弹。
“好了，不说这些了。”姜言把纸递给奚茗，“你抄一份，留用。”说罢，她拿出霍灵均出的试题，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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