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思考
当海浪在你面前翻涌的时候，不知道你的心中会想些什么？
也许有的时候，连你自己也不清楚你在想什么，司马云墨就是如此。
司马云墨现在的心绪很乱。
还记得先前制定计策的时候，要选择将一些人留在闽中城。
司马云墨当时并不在意那些留下的人。
胜利必然会有牺牲。
可是他错了，当他在回到闽中城，看到那些死在信长手中的陈国人的时候，他的心猛的一揪。
原来，这些人是真的会死的。
这一幕，远比初到闽中时在战场上看到的场面更让司马云墨受到触动。
那一次，司马云墨只看到了战死的士兵，每一个人脸上带着的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可这次不然，死去的人不只是士兵，还有无辜的老人，妇女，孩子。
当这些人到这满脸的惊恐死去，留下一句句冰冷的尸体的时候，司马云墨才明白过来。
他，做错了。
大错特错。
或许从战争的角度讲，他们这次仅仅以数十人的代价换倭寇死亡两千，俘虏两千，他们这次是大胜。
但对于司马云墨来说，这就是失败，是无可否认的失败，那些人，都是因他而死。
这不是一场游戏。
是真正的人生。
。。。
“该走了么？”
司马云墨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林文静已经来了很久来，但是一直在他的身后站着，也没有出声叫他，若不知刚才林文静因为受凉打了个喷嚏，司马云墨还不知道这个傻傻的女孩子一直站他的身后。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林文静那细碎的短发早已悄然变长，纵使还不及腰部，但已经是中长发的程度了。
“嗯。”
林文静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捂得紧了一些。
“走吧。”
司马云墨站起身来，对着林文静伸出了手，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嗯。”
林文静看到司马云墨伸过来的手先是一愣，紧接着小脸微微一红，脸上也是带上了一抹浅笑。
拉着林文静小手的司马云墨并未看见，林文静的眼眶此刻早已溢满了泪水。。。
。。。
既然倭寇已经被清剿了，司马云墨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闽中，自然，应该离开了。
“刘明义！”
“末将在！”
司马云墨看着面前那眼中充满了不舍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与刘明义相处了半年，司马云墨自然对他有了了解。
对弟兄有情有义，同时对对手也有着足够的尊敬，这样的人，值得司马云墨敬佩。
虽然司马云墨很像把刘明义带走，但当司马云墨得知他还有两年的任期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带走刘明义只需要他给皇帝说一声，皇帝必然会答应他的这个要求，但司马云墨并没有这么做。
他不想什么事都拜托皇帝来办。
司马家的事情，皇帝故意隐瞒了，但，他为什么要隐瞒？对此，司马云墨有了一些猜测，也是他不愿意向皇帝请求的原因。
“两年之后，我等你来开封找我。”
司马云墨的话很有力，同时也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这是他掌兵半年所培养出来的。
“任期结束之后，明义必然前往，今生愿为大人驱使。”刘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中满是真诚。
司马云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刘明义已经承诺了，司马云墨相信他一定会守约。
“走吧。”
司马云墨把马头调转过来，来到了军队的前面。
凌孤影他们已经等在了这里。
凌孤影，郭嘉，李将军，林文静。
哦，对了，还有司马错。
五人骑着马列成一排，中间空出了留给司马云墨的位置。
“军队都集结完毕了？”
“从京城带来的四千人，除去与倭寇的战斗中失去的一千四百六十四人，其余的人都在这里了。”
李将军出声回答道。
这半年来，里将军对司马云墨的看法早已经改，如果说以前是不屑与鄙夷，那现在就是一种信服与崇拜。
司马云墨用实力证明了什么叫做计策，在最大程度上减免了人员的伤亡，这样的总军师，值得他敬佩。
“唉。”
司马云墨微微叹了口气。
四千人出京来到闽中，却有一千四百余人埋骨于此，司马云墨的心又是一揪，无限的懊恼涌上心头。
“战争，必然是要死人的，如果能用一千四百多人的性命换来陈国南部的和平，我相信，地下的那些兄弟们，都不会后悔吧。”
李将军看出了司马云墨眼中的悲伤，也是叹了口气，多年征战，他见过的生离死别又怎么少过？当初跟随他的人，如今活着的又能有多少？他不是不在意，而是见的太多了，早已经习惯了，但他从未将那些人忘记，每一个死去的兄弟，他们的面貌他都能记起，他永远都无法忘记。
“云墨？时辰到了。”
凌孤影看着司马云墨眼中的落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军队的出发时间已经到了，他只能带着军队先行了。
“唉。“
又是叹了一口气，刚刚十八岁的司马云墨竟是给人一种历经了沧桑的感觉。
也对，换做任何一个人来掌军，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相比与他也差不了多少吧。
郭嘉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司马云墨的肩膀，接着便一甩缰绳，胯下的马便奔驰而出，跟上了大部队。
留在司马云墨身边的，就只有林文静和司马错，以及送他们离开的刘明义了。
“刘将军！”
马已经奔出去了百里，司马云墨却又把马头调转了过来，，也得亏座下的那匹黑马早已经与司马云墨有了感情，若还是半年前的时候，估计早就一个不高兴尥蹶子了吧？
“替我为宫本神人竖一座碑。”
“他，是英雄。”
两句话，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司马云墨说完之后又是将马头调转，快速向着逐渐远去的军队追去，身后则是紧跟着林文静与司马错。
“竖碑么？”
刘明义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闽中城。
。。。
自此，在闽中城南约百里的地方，有一座营帐一直存在了下去，营帐之中有两个碑位。
宫本神人之墓，藤田之墓。
十年对手，刘明义立。
。。。
当司马云墨离开闽中城之时，在陈国与蒙古的边境。
石城。
“干什么的！”
“官爷，我们是商人，才从蒙古卖物件回来，您看。。。”
车队最前方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天空中那毒辣的太阳，面露忧愁之色。
既然是蒙古与陈国的边境，一般审查自然要
严格得多，原因自然是防止有蒙古的间隙混入其中。
“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卫兵用刀鞘敲了敲车队中的几个大箱子，作势就要打开。
“官爷，都是蒙古的一些特产，您通融一下。。。”
那人脸上带着哂笑，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悄悄递到了卫兵的手中。
“确定没有违禁物品么？”
卫兵面不改色的将那锭银子塞进了怀中，虽然嘴上还在问着，但那原本在箱子上悄悄打打的刀鞘已经被他收了回去。
“绝对没有！”
那人又是取出了一锭银子，跟刚才一样递了过去。
“嗯，过去吧。”
卫兵收下了银子，给车队让开了一条路。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那人一边对着卫兵鞠着躬，一边回头挥手示意车队快速通过。
“呼。。。”
车队之中，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衫的人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通过了呢。。。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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