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报仇
若舞现身武原,玉官赫不会只派朱于飞、玉官歌前来阻杀,想来是有人替她解决了障碍。
楮羽山庄名震武原,楮言亦是享誉四海,如今楮言不在楮家也无后续,玉官赫本应名正言顺的接管下楮羽山庄。楮言却早留下遗书,若他身亡楮羽山庄便隐退江湖,也退出两大庄之名,深隐山居不再过问世事。亲笔所信,前来吊唁的名人侠士皆为见证,楮言亦是侠正匡义之人,深受江湖人敬重,玉官赫虽不甘也不得不放弃。再则两次攻打望月东宫失利又折损楮羽山庄,已让他在江湖上失去人心与威信,玉官赫怕是卧榻难眠,头痛下一任的至尊竞选,想再一次连任不再是易事。
如今玉官赫已无精力将心思放在东宫上面,接来下只会一心扑在竞选至尊之上,若再失去至尊之位,他也便将永远失去与东宫抗衡的能力。
寒风刺肤,忽的下起了大雪,若舞行走雪间似无目的。不远处一人伫立,外身裹着一件貂皮披风,俊脸冷削,雍雅高贵又令人敬畏,他站在坡丘上静静的看着若舞。若舞呼吸一滞,眼泪唰的流了下来,这段时间她心如寒铁,脑中除了报仇亦无其他,明知道东誉牵挂着并一直在找她,可她并没有回去看身受重伤的东誉,因她怕见着东誉后便动摇了报仇的决心。
未想东誉却来了武原,当日苏城险境重重他受的岂会是小伤,如今冒险行走在武原,只因为她。
若舞抹了抹泪,奔跑过去扑进东誉的怀里,她似无情却只有东誉令她动容融化心底的寒冰。东誉将若舞圈在怀中,披风挡住了寒气,哪知若舞却像个冰人,他心疼的紧了紧手自责道:“对不起,我始终未能尽到责任护你周全”
若舞摇了摇头,拥着东誉让她心中平静不少,她太累了却不得不强撑着,若舞伸手轻抚着同样毫无血色的俊脸:“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东誉轻描淡写的带过,东誉端看,高大的身躯立于雪中为若舞挡尽风雪:“当再次得知你危难时,我几欲癫狂,若你遭遇不测我亦情愿死在苏城之战上。若舞,若没有你坐拥整个武原也不再有任何意义。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隐世江湖回云涧集,纵意四海行侠仗义,我都陪着你。”
若舞目光一瞬,眼泪再次迷了眼,东誉愿意为她放弃武原之争,陪她回云涧集游历四海,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如今如愿以偿虽是感动可为何更为心疼,心疼不舍东誉为她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追求,余生做着毫无志趣之事。
她真的该为自己的私心而禁锢着东誉吗?即便他是心甘情愿。
“有你此话我便已心满意足,只是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我不会放过他们”若舞眼神一戾,满腔怨恨。
“玉官赫如今休养生息,力于日后的至尊竞选,你此时与他硬碰硬怕是难以如愿,倒不如在竞选之时再作打击。去九州吧,我陪你去”东誉低首,俊容如皎月无暇,楮言为若舞而死,他自不会窄腹阻挠若舞报仇,从今以后他便是她的剑由他来守护。
日月山庄乃四大世家合资所建,是平日休闲聚会之地,这里风景怡人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可华可素不愧是掷重金所造。
本是平静的山庄被若舞打破,清月庭是左秀秀在日月山庄的住所,慕容粤受伤后便在此养伤。砰的一声房门破开,慕容粤被若舞一掌击出摔在院中。左秀秀听到动静忙从偏房的跑来,见慕容粤受伤倒地担心不已,守卫还未出手长剑飞出指在左秀秀的额心。
“若舞”左秀秀目光一狠,却未有惊惶。
若舞不急不缓的向左秀秀走去,还未见面时左秀秀便已针对她,左秀秀是个强势的人也是个商人,她认为若舞的出现蕴有阴谋,让九州令大宰都处风险之中,为保九州她才会几次出手针对若舞,此举忠心大义,她敬佩。可慕容粤取去楮言半条命,她自也要来讨回。
玉手轻抬掐住左秀秀的脖子,左秀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脸瞬间涨的通红“你几番置我于死地,因立场不同各有效忠之人,我理解也敬你三分,可如今不同楮言死了,杀他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若舞的话很轻,噬寒,让左秀秀头皮一紧。
“杀楮言的人是我,你若是寻仇便冲我来,何须为难他人”慕容粤强撑起身,如今没有了右手已半如废人,他不惧生死眼里只关切着左秀秀的安危。
凤翊再次回到九州后,急召众人重整条纲,慕容粤的手臂便是被凤翊所断,以示惩戒。四大世家屡次违背他意,私下决策,凤翊身为九州大宰自不会次次放任,若不严惩还如何震慑九州。
“原来你也有舍生之人,那为何还会对他人狠下杀手,就不怕日后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若舞眼眸冷漠无比,看似无情,那素手辣手摧花。
“是我的主意,粤不过执行之人,若非死一人不可我的命你拿去”左秀秀抓住钳住她脖子的手:“动手吧,一命偿一命,放过粤”
“不可”慕容粤惊惶大喊,他深爱左秀秀因为她被赶出师门,也因为爱她甘愿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若左秀秀死了那他活着又有何意义。
面对两人的情深舍死,若舞无动于衷,冷眼一掷将剑丢给慕容粤“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若当场自戕,我便放了她”
秦无衣与华祝之带人赶来清月庭时,一人立于庭外阻去前路。
“是东誉”华祝之戒备的看向东誉,探视四周情势。
四大世家早已派高手日夜巡逻,以防若舞前来寻仇,日月山庄守卫森严,却拦不住若舞与东誉,如今不知庭内是何情景,看样子要进去难如登天。
“大宰曾令若日后若舞来寻仇此乃个人恩怨,生死看各自造化,我们不得插手”秦无衣看向如天神而立的东誉,气场强大连眼神也带着杀气:“就连东誉都没有插手,我们若强行攻进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那我们就眼看着秀秀和慕容粤处于危险之中”华祝之眼神一冷,东誉在大战中差点丢了一条命,未想如今竟又好端端的站在这。
“无须担心,只要看住东誉就还有转机,你忘了慕容粤的师兄昨日就已来到庄内”秦无衣浅语,玉萧一转无意的扫看东誉一眼。
华祝之赫然,眼角隐笑。
慕容粤豪未犹豫,拾剑便向自己刺去,剑方入一寸时像被什么反弹,剑被震飞不见。一人从慕容粤身后走出,若舞大惊一时大意竟未看清此人何时而来,什么时候出的手。来人年龄三十余岁,相貌清朗,目光温和,看似彬彬有礼。
“五师兄”左秀秀大喜,见慕容粤无事舒下一口气。
若舞略为不悦,钳住左秀秀脖子的手重上一分:“原来是有帮手,看样子刚才的生离死别都是演给人看的”
“姑娘勿怒,此事的原委我也有所了解,是师弟对不住姑娘,他已废右臂得到应有的惩罚,冤冤相报何时了还望姑娘手下留情,留他一步余地”被唤五师兄的男子仍态度谦逊,退让有礼欲平息若舞怒火。
“不必多费口舌,若被你三言两句说服,我今日也不会来到这”若舞漠视道:“他今日非死不可”
“可若他死了,你也无法安然离开这”他不喜无端生杀戮,自当力劝。
“那就各安天命,你若为他报仇我奉陪到底”
“既然如此,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岂不更好”男子眼神高深,连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见过姑娘,在镜缘山庄”
若舞微讶,看着他:“你是当日守护上行策的天山十凡之一”若舞心中恍然,竟一时忘了他们是师兄弟,自然都是都来自天山,他便是天山十凡之一的东方意。
“我看姑娘四处寻仇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九师弟当年是为姑娘牺牲了自己,你看轻得来不易的性命岂不白费他一片心意”东方意一言中的:“如今是楮庄主,难道姑娘还想更多的人为你舍生赴死吗”
若舞面色一白,眼眶涨红,被激的浑身颤抖。
“你若杀了十一弟,今日必起一番厮杀,你无顾生死难道也不顾还未痊愈的东誉,你们是无法全身而退的”东方意心思缜密,说的话环环相扣直击若舞命门,她怎能无顾东誉的安危。
“呵呵”若舞扬天一笑,眼里不甘:“你赢了,可我不会放弃”若舞怒指慕容粤:“他活着便是对我的折磨,我无法忘记楮言是如何被他们杀死的”
“姑娘的仇恨与孤执已入死结,九师弟自不愿见你为此癫狂”东方意摇头惋惜:
“策大哥”东方意两番提及,若舞才听出来东方意所说的九师弟是上行策,原来上行策也师出天山。
见若舞情绪稍有稳定,东方意点头:“九师弟虽只一半师出天山,在我们十八人中却是最为出众的”
若舞伤怀,泪目:“你说的对,他们皆为我而死。可我情愿死的人是我,只要他们都还活着”
东方意有些为难,不忍道:“难道姑娘不知,九师弟并没有死”
若舞蓦的抬首,眼中惊惶:“你说什么?”
“九师弟将你身上的血引之毒过渡到自己的身上,在顾皖和师父相助下救回一命,只是很遗憾他昏迷至今怕是不会再醒过来”东方意痛惜道:
若舞松开左秀秀,连连向后退去,不可置信道:“为什么没有人告知我此事,沙域的人亲口对我说他死了,与师父对质时也已承认是他杀了策大哥”若舞抱着欲裂的头,心里如火灼油烹,痛苦至极。他们骗了她,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上行策是在她毒发前便去世了,而顾皖告诉她是东誉牺牲了自己的修为救了她啊,她见过东誉如秋叶般的模样怎会有假。
“姑娘聪颖无比,岂会看不明白若是死去的人何须天山十凡去守护,你在镜缘山庄见到的九师弟并未死去”如雷轰顶,若舞险些站立不稳:“当日东誉为保姑娘亦生生舍去了一身真气同样危在旦夕,想来他们是不想你知道真相而自责难过,做出极端之事。为此良苦用心,姑娘不要再看轻生命,他们做的才会有意义而不至白费一场”
“如今东誉至少安然无恙的在外为你挡尽刀剑,好好珍惜吧若舞姑娘”
听此若舞泪下,心底的防线被彻底击破,试问这一生,她到底是被眷顾着还是被抛弃着。
内心疑云重重,又因上行策的安在而狂喜,而门外的东誉又背负着什么,受伤未愈冒险为她四处奔走,如今正面临着刀锋剑雨。
清月庭的门打开,若舞默然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慕容粤和左秀秀,他们都安然无恙。东誉眉头一皱,上前半拥着若舞,她执意自己解决此事,自己则守在门外为她扫除屏障,见他们三人和平的走出来,难免让人生疑,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吧”
“好”众目睽睽之下,若舞与东誉离开了日月山庄,左秀秀也已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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