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跳梁小丑
“是。他们说小姐有名无实,说小姐不该沾染顾家的产业。说小姐是顾家的外人。”宋管家是顾以安的人,自然会将他们深处的话一五一十禀告给她,绝对不会藏着掖着。若有藏掖着的行为就是对顾以安的不效忠。
“血口喷人。”有人开始急了,这样无端污蔑他们,就是在挑唆分家跟本家的关系。“好一个狗奴才阳奉阴违,想分化瓦解顾家的团结,这样的狗奴才留着有何用,趁早打死拖出去喂狗。”有人态度恶劣至极,却在顾以安听来是那么的可笑。当着她的面就敢说她的人坏话,真当她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吗?
“纵然是老天给老奴千万个胆,老奴也不敢有半分欺瞒欺瞒小姐的。老奴是效忠小姐的,绝对不会做出背叛小姐的任何事情来。”
宋管家对她的忠心她自然是明白的,至于宋管家怀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想深入明白。毕竟人活在世上总归会有难言的苦衷。她的苦衷不也是这样吗?怀揣的目的也是不能为任何人所知道的。她真正的身份也是不能告知给君洛离。她背负的不仅只是个渺小的顾家还有叔叔的希望,还有无尽之芽的使命,有太多难以启齿的苦衷又能向谁诉说开来。
“你这狗东西意图挑唆分家跟本家的关系。安的是什么心,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这样肆意妄为。”炮火一下子转移到宋管家身上,宋管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眼中有快速闪过的杀机。
他既然能掌管上玲珑山庄这么多年,他的能耐没上几分怎可能说得通。宋管家藏掖着的实力足够可以摧毁小小顾家,玲珑阁分散各处,玲珑山庄才是总庄。他身后的那人不仅是帝傲天,还有另一个比帝傲天藏得更深的。他之所以心甘情愿来到顾以安身边,认顾以安为主。也不是全因为阴阳玉,有得更是不可说得秘密。顾家分家的人以为是拿捏住宋管家,却不知顾以安只是拿他们当做笑料来看待。宋管家看他们的眼神也只是种看死物的。他们殊不知宋管家现在平和的样子与那杀伐果断一点也不沾边。宋管家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在浴血厮杀的战场里存活下来,他身上的血性也是经过岁月的雕琢慢慢藏匿在内心深处。他曾经也是从万骨堆里爬出来,从血中一点一点吞噬尽他的善良,从战场里死而复生。对待敌人只有无情与冷漠。现在的他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丑。起得作用不过就是供他们饭后笑娱罢了。
“老奴说得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分作假,老奴甘愿以死谢罪。”宋管家激慨朝着顾以安跪拜,虽然是逢场作戏可演得也足够逼真。足以让分家的人放松警惕,宋管家好一步步设局引他们入套。宋管家眼底里的精光只有顾以安看得到。两人联合起来算计这帮不知死活,只会乱蹦跶的蠢货。
“信口雌黄。你血口喷人还敢说我们污蔑你。真不知你是怎么哄过顾以安的,让她毫无条件的相信你。”其中有一人嗤笑着顾以安的蠢笨,被一个下人这样牵着鼻子走。
“小姐也是聪慧之人,当然不会单单就信老奴的只字片语。老奴不会随意污蔑任何人,也不会就这样随便轻放一个对小姐不敬之人。”宋管家是在警告他们,可他们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只当宋管家的话是在放屁。一个小小管家也敢想威胁他们,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谁知你这老奴安得是什么心,只会仗势欺人。”
“老奴从来不会仗势欺人。”他低垂的眼睛有了几分算计。“老奴是小姐的人,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为小姐考虑着想。老奴也不会忤逆小姐的吩咐。”
“说得倒是好听,背地里干得些什么好事谁知道。”
“老奴从来不做对小姐不利的事情。若是几位爷有意冤枉老奴,老奴会求小姐替我反名。”
“放屁,我们会去冤枉你?为难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们看宋管家的眼神都变了,觉得这就是个傻子。
乱嚼舌根的奴才,还想将莫须有的罪名按在他们身上,也不想想他自己的身份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吗?一个卑贱到可以随意发卖给人伢子的奴才。宋管家眼里带着冷意,他们目中无人的嚣张样还真的很好笑。眼拙之人往后必定没有任何出头之日。顾以安冷眼旁观着分家之人的态度,他们还真是拿自己当回事情,敢肆意指指点点她身边的人,还真当她是死的吗?她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他们就不会知道花儿别样红了。
“老奴不敢推测几位爷想得是何事,老奴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小姐,而顾家家主也是小姐。”总算将弯绕到点子上了,宋管家下的圈套正一步步将他们驱赶进去。
“那又如何?”
因为顾以安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是由宋管家在表态,他们就觉得顾以安是个好捏之主,却不知顾以安是比宋管家还要难捏的主。顾以安的身份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你的主子都不曾说话,一个奴才就敢肆意插话,是不拿你主子入眼?”他们挑拨宋管家跟顾以安的关系,抢先一步阻拦宋管家接下去要说的话,势要将他逼进死路里,让他万劫不复无出头之日。“还是说你要夺权取代你的主子。”
“几位爷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这样撺掇我跟主子的关系是想断了主子的左膀右臂吗?”宋管家说话语气重了很多,这在他们听来是种笑话。一个奴才也敢说自己是顾以安的左膀右臂,他们笑得泪花都露出来了。
“这是我在靖州听过最大的笑话了,一个奴才妄想决定主子的决策,你的脸还真够大。”他们拍着自己胸前大笑,一点也没有将顾以安看在眼中,顾以安就等着他们蹦跶到一定境界再出手收拾这跳梁小丑。
“老奴不敢,老奴的一举一动就是代表着小姐。几位爷说小姐是外人,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还是说凭空捏造的传言都能当做依据来审判小姐。”宋管家没有管他们笑得有多欢,相反从侧面找了切口。“凭空而来的东西也能算数,这不就是在质疑老爷子的决定吗?”
“放肆。”见他话题越扯越远,分家人直接打断他的话。“顾家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质疑?”
“放肆。”一旁的顾以安悠悠然开口。“分家之人果真是目中无人,对着我也敢大呼小叫,对顾家家主也敢指名道姓的叫喊。对顾家家主的话也敢随意质疑,藐视顾家家主这一罪名是家规第几天有注明的。”顾以安所说的每一条罪名足够用家法可以处罚他们了。顾以安装作自己是记不得家规,有意授权奴仆们背诵出家法中特意标注的。
“藐视家主刻意辱家主死,顶嘴家主质疑家主死,对家主大呼小叫死,指名道姓喊家主死。”
冰冷的话连连四个字死在打分家的脸,顾以安这是在抬出家法来对付他们了。可他们有恃无恐的看着一脸稚嫩的顾以安,杀伐决断在她身上一点也昭显不出来。就算他们违背了家规那又怎么样,顾以安真敢对他们出手吗?答案是不敢,就她这样没后台的小娃娃妄想得罪他们会有好日子过,想拿他们立威,也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
不过他们都忘了一件事,顾风明媒正娶三礼六聘的夫人正是出身于江南张家。而张家雄厚的实力远远是顾家现在所赶超不上的。张家现在掌权当家做主的正是顾风夫人的嫡亲大哥,她的二哥也是掌管张家分家的头把手,从小便被大哥二哥宠到大,被爹娘捧在手心里惯着长大的。生长无忧无虑又自在的顾小夫人。而顾以安现在的身份是顾小夫人的嫡亲女儿,又是被张逸所承认的嫡亲外甥女。在血脉分明的张家是不容许子嗣混淆血脉。嫡出跟庶出区别并不大,就是名头上不能混乱,所受到的教养吃穿用度也是一视同仁。所以顾小夫人为什么会有一个二哥的原因就在这里。顾小夫人跟张逸才是嫡亲兄弟,她的二哥是庶出,在张家也受到同样的尊重。张家团结一致,在名分上不会苛待任何一个人。所以在张家庶出跟嫡出都是差不多,不过就是名头上的不好听。顾小夫是女儿身难免会被所有人宠爱着被家中人纵容着,却没有任何娇惯小姐的大脾气,在嫁到顾府后也没有端着张家嫡小姐的身份行事,反而是低调跟着顾风在帝都。顾风入朝成为将军上阵杀敌,而她则在家中耐心等待夫君的归来。有时顾风也会携爱妻一同去往战场上。顾风飒爽英姿也经常出现军营里。两人相濡以沫。正因为顾小夫人的低调,让他们忘了顾以安还有这么一大助力,她的舅家实力有多大,她又继承了张逸在金陵的生意与江南张家搭上线。玲珑山庄是她最后的退路,同样也是张家最后的退路。
以顾以安为主心扩散开来,张家现在算是变相依附着她,跟玲珑山庄也搭上关系。就算日后张家衰落不再兴旺,还有玲珑山庄可以依靠。张逸算是将他的权利交付给顾以安,他很看好她,她身上有那个人的踪迹,他很相信她不会办砸这件事情,不会随意搞垮张家。顾以安同样是被张逸所纵容着,被君洛离所纵容着。顾以安真正的身份也不如张逸所想的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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