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打自招
顾以安挑眉看着灰头土脸的分家之人被守卫逐一押出来，暗卫先前还特意给小胳膊小腿的她搬了把椅子。却不料她拒绝了暗卫的好意，觉得有长辈在自己就不该落座。
“爹爹请坐。”顾以安还特意给顾风挪了挪位置。顾风宠溺笑着摸摸她的头。
“审讯时你是主，我是旁听的。”顾风拒绝了也没落顾以安的面子，顾以安捂嘴呵呵笑着。爹爹这算是在损她吗？“笑什么，怪不正经的。”
“会被敲笨的。”顾以安不悦的嚷嚷着，顾风抓着她扑腾的小手。“哼，就欺负我人小。”
经她这么一提，顾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闺女还很小，用手比划了一下还不及他一半高。他心疼的抱起她放在椅子上。
“快些长高，我的小姑娘。”顾风故意这样臊着顾以安，顾以安小小的手还不够捂住整张脸的，还有些许缝隙留出来。
“家主是时候该放我们回去了。”那声音虚弱的微微张着。顾以安瞥了他一眼，干嘛要出声打断这时好的气氛。“家主，我们知错了。”
“哪里错了。”站着的顾以安慢慢坐下来，稍稍挪动下屁股，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正经的神情来。“你们倒是说说看，若是能让我满意我就既往不咎。若是不满意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她语气中还是带有着威胁，听得分家之人直打寒颤。
好坏都由顾以安说了算。就算他们说破天，顾以安不满意那就是他们的错。她的话还真是个陷阱。可他们现在也没有丁点办法去挽救局面。现在被困在顾府里头骑虎难下，一不得当就会得罪顾以安，自己便没有什么好果子可以吃。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去面对顾以安的刁难。
“不该起觊觎之心。更不该随意辱骂家主。还求家主能看在以往的面上饶了我们。”他们同时间跪在地上求顾以安的原因，深刻记住这个惨痛教训。
“以往的面上？”顾以安不由的笑了笑，他们这是在拿自己开涮吗？她跟他们哪有什么往日的情分在，就算是在也是顾家本家跟分家之间的。
如今分家失去了顾老爷子这个纽带，怕是日子要紧缩起来。正巧宋管家一脸正色的向这边走来，俯身在顾以安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她的脸色骤然大变。眼神死死盯着跪着的人看。
看来顾老爷子的意外与分家脱不了联系，宋管家还是抵不住自己内心的谴责，告诉了顾以安那真账本的存在。假账本数字与真账本数字相差悬殊。顾以安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分家的人胆子也真够肥。间接造成了靖州顾家一时的瘫痪，幸得顾老爷子及时抽身清算才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损伤。
“分家的人何时曾把本家看在眼中。没有本家哪来分家。”顾以安突然发脾气拍椅子手，吓得跪着的人直抖抖。
顾以安这话是何意思，是不满意他们所表达的歉意？顾以安的视线冷冷在他们身上扫了一眼。酒囊饭袋不入流的东西。
“宋叔即刻起断了与分家上的钱财往来，以后分家的人若是去顾家任何铺面里账上支钱直接就打出去好了。”顾以安这是下得死命令，宋管家明白的点点头。
主子这是不想再给他们后路走了。毕竟偌大的顾家也是需要钱财维持的。穷苦受难的百姓就指着顾家开仓济粮的这一口饭吃。没成想那些人竟然也会贪到那个份上，这点钱也要吃进肚子里去，也想要挥霍掉填补自己的空缺。
“以安别动怒。”就算事不瞎的顾风也能嗅到火药味道了，以安突然间大发脾气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顾风安抚着暴跳如雷的她。可她眼中的那种憎恨让分家之人胆战心惊。她这是知道了什么。
“将他们卖给人伢子都不够填那空缺。发卖到青楼当龟奴都不值几个银子。”
他们听着顾以安此时的气话后背直冒冷汗，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都将嘴唇给磕破了。顾以安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家主，我们冤枉。”他们连爬带滚的到顾以安的椅子腿边，想抱她的大腿求饶却被一旁君洛离厌恶的踹开。
君洛离已经亮出冷剑在他们周边回来徘徊。
“别碰以安。”君洛离的声音带着杀气。“她也是你这等贱民所能触及的？”
“家主，你听我们说。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肯定是这个老奴想栽赃陷害我们。”他们挥舞着双手不断嘶吼着。他们眼中已然没有先前的那种欣喜了，反倒是绝望的眸子透着死气。
他们不可以就这样栽在顾以安的手上，他们要先占先机，先认错求她原谅。看在分家的面前，按照道理她就算是追究也不会追究到那个最严重的份上。他们想得倒是挺美的。却不知顾以安压根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陷害？你们是在逗我吗？”她低压声音冷冰冰而言，眼中的嘲弄越来越深。“你们是蠢货还是我是蠢货？蒙骗三岁孩童？还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可以瞒天过海这件事就可以这样过去了。”
“家主英明，别听歹人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以犯上作乱。给我们胆子我们都不敢与家主斗什么。”现在将自己说得胆小，可之前就一直在逼顾以安下位。他们紧缩着瑟瑟发抖，佯装一切事情与他们无关。
“呵。”顾以安别过眼去，蹦跶的蠢货还真够多的。分家这帮人还真够蠢到头，被人当做枪来使还浑然不知。“你们可知顾凉的夫人是何来历。”
顾以安突然提及到顾风二叔的夫人，这让顾风有点莫名其妙。明明是审视要处置分家的，为何连二婶也会被问及。
“不知。”他们眼里有过闪躲，被君洛离轻易捕捉到了。
他的剑就这样悄无声息从背后刺进跪着的人，疼却没有伤及到任何经脉。他这是给他们一个教训尝尝先。
“老实点回话。”
“家主，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跪地求饶着，可顾以安却觉得他们睁眼说瞎话。
“不到黄河心不死。”顾以安甩了一本账本扔在他们身上，这是宋管家交给她的那本掺水作假的账本。
他们看到这账本时脸色突然大变，她这是要兴师问罪了。明明账面已经做得很好看了，没成想她竟然也会看穿其中的门道。
“家主。”他们整个身子都瘫痪在地上。
可顾以安说得还不止这个，还有顾凉的夫人与外人一同勾结在一起挖空顾家。
顾霜的事情也有了些眉目，有证据指向顾凉的夫人曾经在事发前去过荷花池。并且在荷花池逗留了许久。有些事情梳理开来就是那般的凑巧，分明是没有关联的却掐在一个点上想连同了。顾以安越想越觉得中间的空缺还是对不上之前的线索，怕是顾老爷子也知这事是府里人所为，也就没有追究太多。
“家主，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这账本是顾凉的夫人所做的。”被牵扯进来的顾二婶让顾以安的眸子更沉上一些，她现在不过是诈诈他们的话，没成想还是诈出一些没有得到的消息。他们脸色煞白惊呼着，还举报恶意做假的顾二婶。“是顾凉的夫人串通账房先生所拟造的。我们只是负责填写数字而已。”
顾二婶也被牵扯进来，顾风看他们的眼神更加不对了，他们这是准备要将二婶给拖下水，要把无辜的二婶给牵扯进去，好让一个妇道人家背这个沉甸甸的黑锅？顾风的手紧攥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顾以安更加是烦躁了。一事盖过一事。
“她背弃顾家连同外人一起坑害顾家。账本这东西也是她所能触碰到的？账房先生怕也不是那般易买通。”
“因为账房先生是她的老相好。”他们一句急话让顾风闪了眼，他们竟然敢这样冤枉二婶有何居心。“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直就有这么个传言。说账房先生进顾府前曾与一女子私奔过，那女子便是顾凉的夫人。”他们所认为实事求是在顾以安心里就是种认错得态度。他们靠着出卖顾凉夫人来转移注意力。“还望家主大人明鉴定，这件事情因顾凉夫人而起，我们都是替罪羊。”
“替罪羊吗？”顾以安的声音有些低了。“这一句替罪羊就想将一切罪责推给顾凉的夫人，你们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够大的。将其他人拉下水当挡箭牌还让自己的事迹不败露。”顾以安从椅子上跳下来，慢悠悠走向他们。一步一步的往他们身边走来。
这种低压的冷意让他们打个冷颤，天气本就寒冷了，跪在地上的双膝都已经被冻得没有任何知觉了，想活动却又不敢。没有任何理由去挪动位置。顾以安一步步的逼近，他们心中都有了想要推出去的替罪羊，很不巧已经离开顾家的顾凉夫人就是个很好的替罪羊。现在任凭顾以安本事再怎么大，还是说寻找能力强。也难寻到刻意藏匿起来躲着不见人的顾凉与顾凉夫人。他们明知道寻不到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推出去。
屋檐上的雪水凝结成冰挂下来一道又一道的。雪还是不停息的在下着，顾以安都想将他们扔在雪地中醒醒脑子了。可自己不能这样贸然出手，免得被落了口舌。人言可畏，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顾以安走着猫步，君洛离的剑就这样抵在他们几人的身上。一把冷剑分化成好几把，剑又是那么尖锐。像是在警告他们要好好说话，否则剑入体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顾以安的笑容是不屑一顾。若是答应了顾老爷子要好好归整顾家，她绝对不会沾染这些个乌烟瘴气的东西。心有累东西又没多少。
跪着的分家之人肩头都是瑟瑟发抖，双手僵硬到没有任何知觉，从嘴巴里吹出来的暖气没多久又变成了寒气。在她眼中他们跪着的姿势也不是很正经，看起来也是在敷衍了事。也是不够自觉的跪好。就这么点能耐也妄想争那些不该巴望的位置。痴人说梦的事情还真够多的。
“家主大人。我们说得都是实话。还请家主大人能听进去我们的话。”都到了这一刻他们还在狡辩。
歇斯底里的吼声听得顾以安耳朵很不舒服，这种声音太像乌鸦叫了，难听到顾以安都想拿条碎布塞住他们的嘴巴。
“是吗？”顾以安质疑的出声。她对他们的信任度可是很低，他们在她眼中不过就是种被推过来的傀儡。像是在作秀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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