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察觉异常

才说了这么一句话，赵惜淳就止住了话头，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林清，“我可是把你当作自己人才跟你说的，你我二人真心换真心，可莫要转头几把我卖了去！”

林清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四姐姐，今日之事，我肯定不主动往外传。”

赵惜淳眉头一跳，不主动往外传，别人问的时候再说就是被动回答了，对吧？

果然，赵惜淳揉了揉额角，林清这死丫头一点都不靠谱，不过现下她也没办法了，先前的那堆话但凡她跟别人说，八成会被当成得了疯病。

选择林清，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赵惜淳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结，缓缓开口道。

“你也知晓，我一直怀疑长姐近来有些古怪，可却因着种种原因，自打她归府后始终见不到面，祖母同父亲商量把明月居门口护卫撤走时我也在场，本来想着不若我走这一趟，顺路就跟张姐聊聊天了。”

“祖母年纪大了，也乐得看府里的小辈们关系亲近一些，况且前些日子长姐很的祖母青睐，因而我话音才落，祖母便极力赞成，还说了不少好话，若说往常父亲肯定不会拂了祖母的意。”

说及此，赵惜淳皱了下眉头，眼底流露出一丝困惑：“可那日却直接出言拒绝了，半分回旋的余地都不曾留下，祖母虽是不解，可想着总归把人放出来便是好的，倒也不曾多言。”

林清对此并不意外，赵若嫣自打被从阔水巷带回来，除了去过一趟书房，剩下的时间大多待在明月居中，个中缘由，不过是为了求稳罢了。

“当时我也不曾放在心上，一方面想着此事也不急于一时，总归还有的是机会，反正人都放出来了，什么时候去不能见到，二来……。”

赵惜淳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眼神：“说实话，打那天早上看见她影单影只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畏缩的，想着左右你晚上肯定回来了，到时候与你一同去也好，总归有个伴儿……。”

林清嘴角抽了抽，确实，如果莲华寺上不曾发生意外，自己想必就是当日去当日回，也不用如现下这般，在府上到处乱窜打探个人的口风，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后面的事你心里大概也知道了，因着你的伤，母亲在寺里多逗留了一日，嚯，这一日府上过的那是一个精彩，我得知消息的时候父亲已着人去莲华寺请母亲了。”

“细说来，那几日过得我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先前只觉得长姐是忽然间改了性子，只比先前爱出些风头罢了，可那几日我暗中观察，这哪里是改了性子，活脱脱……。”

赵惜淳骤然压低了声音，语气极为肯定：“就像是变了个人！”

似是说到激动处，赵惜淳语速都快了不少：“我前脚才知晓母亲回府的事儿，还来不及去请安，才多大一会儿工夫啊，就听说母亲害祖母中了风，直接被关进静心堂了，打探一番才知是长姐从中作梗，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林清抚额，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个人说赵若嫣疯了，坐在这里又开始听赵惜淳絮絮叨叨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脑袋都要大了。

见林清并不理会自己，赵惜淳平静下来，按着自己的节奏接着讲了下去。

“我得知母亲被关起时也已经接近戌时了，心里也不踏实，又得知你得过上一阵子才能回来，咬了咬牙就直奔明月居想问个明白。”

“也是这一趟，让我察觉到母亲的遭遇似是有人蓄谋已久，你还记不记得长姐身边的惠兰？”

此言一出，林清拧眉，惠兰？那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琳琅绣坊门口闹事的那位吗。

当时外出被那个奇怪的车夫引到琳琅绣坊门口，就为了看这么一场戏，从而引导自己找到赵若嫣的踪迹，事后派赤缇去查惠兰究竟受何人指使，只可惜跟丢了。

怎么……这惠兰现下还有戏份的？

林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此人有印象，只依稀记得是因为手脚不干净发卖出去的一个丫鬟。

赵惜淳见此顿时来了精神头，按理说手脚有问题被发落出去的下人是决计不会再次回到老东家的，人牙子那里是一个坎，府上的贵人再次见到也会心里抵触。

可赵惜淳那日真真切切地看见了惠兰就站在明月居不远处的拐角，嘀嘀咕咕地跟长姐说着什么话。

“四姐姐可听清了说的是什么？”林清下意识地瞥了门外一眼，压低声音问道。

赵惜淳遗憾地摇了摇头，对此很是惋惜：“若是听清了倒还好了，我才走过去，打那边小门里就走出两个丫鬟，说说笑笑地过去了，待我再探头朝那边望去，二人早就没了踪迹。”

林清闻言忙松了一口气，多亏没听见，这要是被四姐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估计就要被找个借口好好敲打一番了。

林清轻咳一声，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什么都没听到人家就散伙了，也是难为了四姐姐黑夜里心惊胆战的了。”

赵惜淳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林清，虽是不明白为何这厮说话声突然大了些，不过看在她久未归来又奔波一路的份上还是不跟她斗嘴了，

想着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赵惜淳面色又严肃了几分：“我虽不曾听见她们具体说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我极为确认，那人必是惠兰，只不过为何她会突然出现在赵府还有待商，这其中必有问题。”

其实林清对赵惜淳还是有一丝敬佩的，起码‘女主’来到这里这么久，赵惜淳是第一个发现她有问题的，或许还要更早些。

林清有一种预感，或许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就是赵若嫣本身，没错，是她的那个还没换芯子的表姐，这也是她对真正的表姐能回来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原因。

毕竟赵惜淳在梅园里见到的不是旁人，而是早就察觉到自身或许出了问题的大家闺秀——赵若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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