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白骑士的怪物化
“叽叽叽！”
雪尘虫们欢快地叫着，小小的身体搬运着相对它们颇为巨大的样品箱，飞向了高空。
了解完A博士所知一切的尤桓走出基地。
A博士站在基地门口，看向这头怪物的神色从最初的绝望、戒备，变为平静，乃至探究与好奇。
他不觉得自己把知识与研究出来的东西给与一个怪物有什么不对。
协会本就是一个松散的组织，也不会追究他这方面的责任——倒是指挥不力，确实很可能被众人鄙夷。
他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交给这头尸兽领主，不仅是出自己的卖命钱，也是想看看——
这头不同寻常的怪物今后会走出怎样一条路。
……
解决了协会的进攻，接管了新的领地，尤桓一边赶回自己原本的领地——也就是一号领地，一边思索着A博士刚才告诉自己的信息。
——黑尘不仅是一种在物质上改变生命的奇异物质，更蕴含有某种独特的意识形态。
它们本身并无智慧，但被它们所感染的生物，在意识深处都会被连结在一起，形成同一个潜意识海。
怪物们会因此无意识地完成许多其实是黑尘想要干的事，例如传播黑尘，感染更多生命，例如本能地向黑尘浓度更高的方向聚集。
怪物本身的本能，其实只不过是进食、战斗，生存下去，然后变强而已。
外界黑尘浓度再高，也不会让它们一下子变强——要变强，还是要靠需要进食与争斗才会出现的阶跃进化。
而黑尘控制着怪物们做出这些行为的原因……根据协会近几年观察到的濒临尸化的人们渐渐出现幻觉的情况，结合自己的猜测，A博士提出基于黑尘聚集理论上的独特猜想。
所谓黑尘聚集理论指黑尘在达到一定浓度或在其他特定情况下，会表现出极强的聚集性，黑尘矿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A博士提出，黑尘的种种行为，是在试图制造一个终极的、唯一的、最强的怪物！
如果不加以阻止，黑尘最终将感染整个世界，所有生灵都变成它操纵的一部分。
届时它就将合而为一，将世间一切生灵吸收，变作一个单独的怪物个体。
——他相信这个怪物，就是濒临尸化的人们在幻觉中看到的，那个黑色的墓碑。
也就是No.1“黑碑”！
他还认为教会恐怕也有此猜测，甚至他们那里有更为详细真实的情报。
因为黑碑的代号一开始就是从教会那里传出来的，而且他们所信仰的神，据协会调查应当真实存在，且与黑尘敌对。
当世间所有生灵都变成丧尸与尸兽，黑尘就会把一切融合为一体，变作一个终极的怪物……
乍一听有点离谱，但结合尤桓自己这边的黑尘研究，以及那些幻觉与梦境……他觉得这其实很有可能。
既然黑尘联通了怪物们的潜意识，那么他梦到的那个场景……
那些在雾中游荡的高大黑影，空旷又寂静的氛围，最后那个黑色菱形的石碑，显然是黑尘的某种预言。
在黑尘的理想中，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怪物游荡之地，直至黑色墓碑升起么？
不过他也听说——指小蒲监听星火基地的情况发现，白骑士做噩梦的情况，似乎又不一样。
关于这点，A博士也知道一些信息。
他当时微微露出了一个冷笑说道：
“教会研究出了白尘来克制黑尘，但实际上，那东西的制造流程恐怕充满了无辜而纯净的人类的鲜血！”
“那些一心信仰神的可怜的白骑士，也为此永久地饱受噩梦困扰，直至死去。”
“协会发现很多白骑士在活跃了一段时间后，就会渐渐销声匿迹——并非死亡，也并非当上了教会高层，而是真正的‘消失’。”
“所以我们一直猜测，他们的消失与他们的噩梦有关，或许，他们是遁入梦境世界，去和他们崇拜的那位神灵相伴了呢，哈哈！”
……所有的信息复盘到此结束。
等一切现在所掌握的信息被他整理好，他也回到了自己的一号领地——
领地边缘处，曾经被修筑得仿若堡垒的那座综合商场，从屋顶往下，被彻底毁坏！
焦黑的建筑碎块极为细碎地落在地上，好似整座堡垒被某种力量极大的东西碾压过了。
而以这栋星火基地的标志物为中心，周遭的建筑与防御工事东倒西歪地塌了一大片。
尚还新鲜的血迹、人类的断肢、怪物的头颅与建筑碎块混杂在一起，就好似一锅搅拌得十分均匀的阿三风格浓汤，各种调料早已分辨不出彼此。
可以说，整个星火基地，已经被完全攻破了！
但是，之前小蒲转播画面中出现的那浩浩荡荡的怪物群，也消失无影。
只有零星几头缺胳膊少腿的丧尸，还在废墟上游荡。
“砰！”
从一大块废墟后方射出一颗口径极大的爆裂弹，一头正在晃悠悠行走的丧尸瞬间被打得大脑开花。
周遭几个丧尸听到动静，纷纷低吼着向子弹射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但才跑到一半，一道银白弧线横向袭过它们的身体！
下一刻，还在跑动中的它们上下分成两半，在惯性的驱使下又往前跑动了几步后，轰隆倒地。
“嗬……嗬……”
废墟被“沙拉沙拉”翻动，伴随着一个极为低沉的喘气声，一道被银白盔甲包裹的健壮身影，出现在了丧尸们的尸体前方。
刚到达星火基地废墟的尤桓，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幕场景。
打量了出场的前任白骑士威特利片刻，他微微眯眼。
“嗬……！”
而威特利在看到领主出现时，立即做出了攻击姿态——但与以往不同，他如同野兽般微微俯下身体，向尤桓发出了威胁的低吼。
盔甲之下，原本有几分大叔的成熟魅力的面庞，已经完全扭曲：一颗颗森然利齿外露，野兽般的长毛长出，一双眼睛透露出只属于野兽的凶光。
这位骑士，正在怪物化！
“威特利！”
骑士的神智似乎在渐渐消散之时，焦急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星火基地的首领李从废墟掩体后跑了出来，走到他身边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
“相信自己的意志，控制住自己，千万不要被任何别的意志夺走了心神，让野兽占据了你的心灵！”
“嗬……呃……”亲近之人的呼唤似乎起到了效果，威特利的低吼声中渐止。
他露出痛苦表情，弓起身伸出双手撕扯着自己脸上的野兽长毛。
“白骑士使用的是【白尘】，也会产生这种怪物化的现象么？”
一直在静静观察的尤桓此时出声问道。
李听到“白尘”一词，先是一惊，旋即冷静下来：这位不同寻常的领主，恐怕已经发觉了自己和威特利……还有更多被各大势力隐藏的秘密了。
白尘一词一出，她好似也不再打算掩饰自己的秘密，叹息一声道：“纯净的白骑士并不会怪物化，他们只会……在噩梦中渐渐‘消失’。”
“但是威特利，他早已被黑尘感染，他既是白尘的受体，也是黑尘的感染者。”
“刚才情况紧急，基地都已经被攻破，威特利为了保卫我们，过度地使用了他的力量，导致那些不属于他的意志与变化，入侵了他的身体。”
说到这里，威特利也猛地抬起头——
他的一双眼眸此刻一片空洞，其中竟散发出明亮的光彩，宛如两颗迷你的太阳！
但下一刻，眼中的白光消散，面部的长毛也渐渐褪下，他的眼中又出现了属于人类的神采。
他看了看满脸写着好奇的自家领主大人，深深吸了口气道：“抱歉领主，我最近的状态有些波动。”
然后他看向李：“基地里其他人，还好吗？”
李沉重道：“多亏有你，还有大家齐心协力的战斗，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存活下来了，但是……”
“——很多人，已经陷入了更深层的噩梦，即便是我也无法唤醒他们了，恐怕……”
威特利闻言不由沉默了片刻：“多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会挺过来的。”
李点燃了一个烟屁股，边点边往远方看了一眼：“但我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啊。”
“……你又看到了什么？”威特利闻言稍一愣怔。战斗难道不是结束了吗？
李微微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起就一直在专注看向领地外的尸兽：
“领主您也感知到了吧？有个很恐怖的大东西，正在接近我们。”
尤桓收回视线，看向李和威特利，又越过他们，看到从废墟后探出头的一个个人影，说道：
“你们都撤离吧，这里接下来会变成很危险的战场。”
“什——”威特利的感知不如李那么强大，感受到忽然凝重的氛围，他刚疑惑地吐出一个字，就看到了远处那道身影。
那个百米高大，通体漆黑的人形。
“……No.2，‘黑巨人’。”(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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