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开空头支票
夜幕降临，玉照城被万千灯火给照亮。
今日的万古商会有一场小型的拍卖会，是以会所里终于热闹了起来，凰笑作为总管事儿，自然得亲眼看着拍卖会开始后方才能够退场。不过当他避开众人再次回到顶楼想要去问问轩辕天心有没有兴趣去观看拍卖会的时候，就发现轩辕天心的房间外面一字排开的站着神修联盟的七位统领。
见七人只是站在门外却不进去，凰笑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这是？七位统领怎的不进去？”
闻言，七人纷纷扭头看去，当发现是凰笑来了后，玉衡方才一脸狐疑地对他道：“盟主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将她的房间用屏障给隔离了起来，先前我们不管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什么反应。”
天枢也是立刻道：“会不会是盟主出什么事儿了？以往这个时辰可都是我们来找她汇报情况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过。”
“出事儿？”凰笑闻言后神色一紧，连忙快步走了过去，不过还不等他敲门查看，隔壁的房门倒是开了。
隔壁的房间里住着魅姬，不过她似乎刚刚才从修炼中退出来，身上的气息波动还不太稳定。当她打开房门瞧见外面走廊中的众人后，就算没有询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等凰笑开口，魅姬淡淡道：“小五她今日恐怕不太方便，你们若有事儿要找她的话，不如明日再来吧。”
“不太方便？”凰笑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轩辕天心紧闭的房间门，似乎还在想着那丫头有什么不太方便的，不过他虽然心中疑惑，但到底也没有问出来。
本想着既然那丫头今日不方便那就算了，结果凰笑还没开口，倒是今日跑来参加拍卖会的玉天照却寻了一个没人发现的空档偷偷跑了上来，正好也听见了魅姬的这句话，是以张口就问道：“她怎么不方便了？本城主难得来一次，居然连人都见不着么？”
难得来一次的城主大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压根就没有发现凰笑等人鄙视他的目光。
一天能来两次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难得来一次，玉城主不仅是脸皮厚，连记忆力都如此差了么？！
见玉天照似乎想要挤开凰笑去敲门，魅姬意味深长地提醒道：“此时里面可不止是小五一人在，玉城主确定要去将房门敲开吗？”
玉天照闻言一愣，然后眨眨眼看向了身边的所有人，他一一数了一遍后发现这里的人似乎一个都不少，那房间里除了那个小姑奶奶以外还有谁？
“莫不是……”凰笑却在一愣之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魅姬，问道：“那一位来了？”
魅姬看着他笑而不语，虽然没有回答，不过这表情却是默认了他的猜测。
凰笑当即打了一个哆嗦，没有任何迟疑地便想要转身离开，嘴上还在道：“既然小丫头今日没有空，那奴家就先回去了，明日…不对，改日再来好了。”
眼瞅着凰笑这忙不迭地就想要逃跑的模样，玉天照也跟着想了什么，然后一脸受惊般地退了好几步，还不待他站定也是跟着转身，“本城主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一些事儿没有处理，先就不打扰了，告辞。”一边说着告辞，城主大人还不忘将自己原来的七位属下也一同拉走。
不成走么？一想到隔着一扇门后有着那一位的存在，城主大人都恨不得自己能多生出两条腿来离开这里了。
可惜，城主大人跟凰笑二人虽然反应得及时，却也没有身后那扇房间门开得及时。只见一群人还没能离开，轩辕天心的房间门就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当这开门的声音一出后，城主大人和凰笑二人便纷纷身体一僵。
“走什么？”明显不属于轩辕天心的低沉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阴测测的味道，“你们一大群人都堵在这里好半天了，现在就这么走了干什么？”
闻言，七位统领纷纷一呆，然后连忙回头看去，却瞧见自家盟主的房间里居然冒出一个陌生的男人来，虽然他们七人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可看城主跟凰笑管事的反应，似乎他们二人是认识的。
说起这认识，其实七位统领们倒是误会了，玉天照跟凰笑也只是听说过，压根就没有见过的。不过即便二人没有见过，但只要一想到关于身后那位的传说，他们二人就忍不住冒了一脑门的冷汗。
据说那一位的性子可是十分的难伺候，一个不好就喜欢吃人呢！
一个不好就喜欢的吃人的帝君大人瞅着外面走廊上浑身僵硬的众人，唰地一下将房间门给完全打开，然后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进来吧。”
走廊外面鸦雀无声，帝君大人却将房间门打开之后就直接转身回屋去了。
魅姬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玉天照跟凰笑二人，当先关了自己的房门朝隔壁走去，还不忘提醒他们道：“既然让你们进去，应该是小五有事儿要说。”
一听说是轩辕天心有事儿要说，玉天照却迟疑了起来，若是往常的话他肯定就进去了，不过今日…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进去啊。
玉天照看了看身边同样是一脸不想进去的凰笑，讪讪笑道：“凰笑管事，不如你先进去？”
凰笑闻言嘴角一抽，“奴家想起拍卖会还没有结束，需要奴家亲自去看着一些，不如玉城主就先进去吧，奴家待会等拍卖会结束之后再上来。”
二人这般推辞谁都不愿意进去的模样倒是令得七位统领一头雾水，天璇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地看向玉天照，问道：“城主，您跟凰笑管事这是怎么了？还有先前那个开门的男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觉得您跟凰笑管事似乎挺害怕他的。”
“怎么会！”坚决不承认自己害怕的城主大人立刻瞪了天璇一眼，嘴硬道：“本城主怎么可能会怕谁！”
凰笑也是点头，不承认地道：“奴家也没有害怕谁！”
“那您二位怎么不进去？”天权瞅着二人，挑眉问道：“为何二位还一副想要跑路的模样？”
城主大人：“……”
凰笑：“……”
被天权给一语识破，二人的神色齐齐一跨，也不再嘴硬否认了，哭丧着脸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是真的害怕啊。”
“为什么呀？”天玑疑惑地看着二人，“先前那个男人似乎看上去也没什么啊，跟个小白脸……”话没说完，被差点炸毛的城主大人手疾眼快地给捂住了嘴。
作死哦！
夭寿哦！
天玑你个小魂淡，你知道你在说谁是小白脸吗？你小子不想要命了，本城主还想要呢！
别说玉天照差点炸毛，就连凰笑都也是如此，一副受惊地神色瞪着天玑，咬着牙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不要口无遮拦，否则待会儿可没人救得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玉天照和凰笑的情绪给影响了，除了还被玉天照给死死捂住嘴的天玑外，其他六人都纷纷神色一凛，就连一向嗓门大的天璇都忍不住压低了嗓子，跟做贼似的小声儿问道：“城主，那男人是谁啊？为何您和凰笑管事如此害怕？”
玉天照被问得有苦说不出，他能告诉这些人里面那位是妖族唯一的神，是那位名震洪荒的妖神帝君么！？倒不是不信任他们七人，而是这事儿真的太过骇人了点儿，所以玉天照哪怕憋死了自己也不敢对昔日的属下们如实说出来，只能苦哈哈地道：“你们别管他是谁，反正就记住那人是决不可招惹的，待会儿进去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不要逆着他的意思说话，否则到时候惹恼了他，本城主也救不了你们。”
话落，玉天照松开了捂住天玑一张嘴的手，然后一脸视死如归地看着打开的房间门，十分悲壮地道：“走吧，先进去，让那位等久了也不好。”
这话似提醒了凰笑，原本还想偷偷溜走的他立马也不敢溜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玉天照一起进了屋。
瞧着玉天照二人似跟要闯什么龙潭虎穴般的悲壮神色，七位统领们也纷纷提起了一颗心，十分特忐忑地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怎么了这是？”
轩辕天心刚从里屋出来，就瞧见了一脸悲壮且神情忐忑的玉天照众人，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懒洋洋地窝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皇明月，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眼观鼻鼻观心的魅姬，她还以为是皇明月刚刚趁着她不在时又欺负了人，但看上去人家帝君似乎没像欺负人过啊。
走到软塌旁坐下后，轩辕天心这才奇怪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天枢七人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纷纷将目光看向玉天照和凰笑二人，见他们七人的目光，轩辕天心也跟着看了过去。
玉天照和凰笑瞬间打了一个激灵，目光有些闪烁地瞥了一眼她身后正在闭目养神的某位爷，然后扯着嘴角笑了笑，干巴巴地道：“没什么。”
没什么？
轩辕天心闻言眉峰一挑，他们的神色看上去可不像没什么，反而像受到了某种惊吓。
惊吓？
轩辕天心眸光一动，随即后知后觉地眨眨眼，然后明白了什么，她就说玉天照跟凰笑二人怎么会是这么一副神色，感情还是被她身后的那个东西给吓着了。
有些无语地揉了揉眉心，轩辕天心第一次觉得某位爷当年的名声似乎真的很不好，否则怎么能刚一见面就将人给吓成了这样？
“都坐吧。”见玉天照和凰笑二人的神色还有些僵硬，轩辕天心只能开口转移几人的注意力，也省得他们时不时地就拿忐忑的目光就瞅她身后的家伙，“你们来的刚好，我正好有事儿要找你们商量。”
一听有事儿要商量，玉天照几人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在了轩辕天心的身上。
轩辕天心顿了顿，看着众人道：“三个月后的神佛大典，我想亲自下场。”
“你亲自下场？”玉天照闻言神色一诧，而玉衡则是皱眉道：“您身为盟主是不能亲自下场的啊。”
“这也是我要跟你们说的另外一件事儿了。”轩辕天心闻言笑了笑，道：“我现在虽然是你们联盟的盟主，但盟主究竟长什么样也没人知晓，我下场去参加武比跟守关，另外让人代替我去做这个盟主。”说着，侧身拍了拍身后还在闭目养神的某位爷，继续道：“让他代替我去做这个盟主，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玉天照一看她的动作，顿时瞪大了眼睛，而玉衡七人则是一呆，神色迟疑了起来。
皇明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暗金色的双眸轻飘飘地将玉衡七人一扫，估摸是瞧见了他们神色中的迟疑之色，似笑非笑地挑眉：“怎么？你们觉得爷不行？”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番话，却令得玉衡七人头皮一麻，而玉天照立刻打了一个激灵，抢先开口道：“行！怎么不行！您能屈尊降贵是联盟的荣幸，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您不行呢。”说完，连忙朝玉衡七人眨眨眼，生怕他们回答了慢了一步，那位爷就要翻脸吃人了。
玉天照将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玉衡七人方才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嘁！”皇明月嗤了一声，对于玉天照的上道还是颇为满意的，瞅着几人就道：“别一副怀疑爷的模样，若不是爷的媳妇儿做了你们这个什么盟主，爷才懒得搭理这些事情。”说着，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神色分外嫌弃地道：“要不是你们不那么废物，爷的媳妇儿也不可能会想要亲自下场。”
七人闻言神色一僵，纷纷看向了这位爷的媳妇儿。
轩辕天心揉了揉眉心，虽然皇明月的话说的有些难听，不过她却没有纠正，只是对他们解释道：“云家似乎出了一点儿意外，为了以防万一，当日武比时我亲自下场是最妥当的。”
“云家出了什么意外？”
原本还僵硬住的其他人闻言纷纷一愣，而玉天照更是关心地问道。
轩辕天心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玉衡问道：“你可还记得当日你在云家密室中见到的东西？”
玉衡闻言点头，轩辕天心继续道：“当初你见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你说它似乎正在蜕皮，可对？”
玉衡再次点头，随即皱眉沉声问道：“可是那万蛊之王有什么问题？”
玉天照的神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看着轩辕天心问道：“我记得你说过那家伙是龙蛇兽的，莫非当初我们又搞错了？”
“没有搞错。”轩辕天心摇头，叹道：“云家的万蛊之王的确是龙蛇兽，但错就错在它当时在蜕皮。”说着，朝疑惑的众人一摊手，接着道：“我也是才晓得，龙蛇兽的一生只会有两次蜕皮，一次是从幼生期蜕皮为成长期，一次是从成长期蜕皮为成熟期。”
“云家的那只当初在密室中正在蜕皮阶段，但我们到底不晓得它究竟是蜕皮到成长期还是成熟期，所以为了避免武比时有意外发生，所以我才觉得亲自下场。”轩辕天心道。
“那龙蛇兽的成长期跟成熟期有什么特别之处？”玉天照很快就切中了重点，立刻问了出来。
轩辕天心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愧是玉照城城主，虽然平常看上去这货有些二，但关键时候他还是很靠得住的一个人。
“成长期的龙蛇兽我们自然不用太过担心。”轩辕天心道：“但若是成熟期的龙蛇兽就有些麻烦了。”目光一一扫过玉衡七人，慢吞吞地道：“一旦云家的那只龙蛇兽进入了成熟期，那么它就可以退去兽身化作人形，且它的修为也会暴涨到神阶，还绝不会不低于神王境。倘若你们在武比中一旦遇见了化作人形的它，我若不亲自出手的话，你们觉得你们有谁是它的对手？”
这话一落，玉衡七人的脸色就都变了。而玉天照也是闻言一惊，看着轩辕天心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不低于神王境？”
轩辕天心点头，“不仅修为不低于神王境，就算寻常的神王境强者在遇上它后也会在它的手上吃亏。”
见轩辕天心说的如此笃定，玉天照皱眉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当初在发现云家的万蛊之王是龙蛇兽后，也没听你提起过啊。”
轩辕天心无奈的道：“我不是说过么，我也是才晓得这件事儿的。”说着，又指了指贴着自己坐着的皇明月，继续道：“若不是他告诉我这些，我至今都不会晓得。”
玉天照一看是皇明月说出来的，当即再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连妖神都这么说，这事儿又怎么会有假的。难怪这小姑奶奶会突然说要亲自下场，若云家的那只龙蛇兽真的到了成熟期的话，只怕除了她和魅姬外，联盟中就再没有人是那龙蛇兽的对手了。
玉衡七人也在听闻了龙蛇兽的事情后纷纷沉默了下来，他们同样有自知之明，在面对一个拥有着神王境实力的对手，就算他们七人拼死联手都不会是人家的一合之将。
房间内陡然沉默了下来，凰笑在看了看众人之后，忍不住开口向轩辕天心问道：“但你也无法确定云家的那只龙蛇兽是否真的到了成熟期，不如奴家让人去辰州城查探查探？”
“不用了。”轩辕天心闻言摇头笑了笑，原本她也是打算让万古商会去查探的，但最后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因为皇明月在的原因，而是……“龙蛇兽的事情在云家是机密，想要查探清楚就必须得进入云家的内部，虽然万古商会在辰州城同样有着分会，但这么做的话难免不会打草惊蛇，而且打草惊蛇了其实还不要紧，要紧的是怕暴露了你们万古商会就不好了，毕竟在辰州城中，云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
“可是……”凰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轩辕天心给含笑打断：“没有什么可是，不管云家的那只龙蛇兽有没有到达成熟期，我们多做一手安排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比起我做这个盟主去跟云家还有那些佛修势力中的老家伙打机锋，我更愿意下场去动手。”
见轩辕天心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凰笑这次点点头，笑道：“既然您都已经决定了，那奴家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要有什么是我们万古商会能够帮得上的地方，您再开口就是。”
“我自然还有事儿需要万古商会的帮助。”轩辕天心笑了笑，看着凰笑道：“比如那个什么鉴宝大会。”
“鉴宝大会？”凰笑眨眼，一脸不解地看着她，问道：“鉴宝大会怎么了？”
说起这件事儿，轩辕天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她下面要说的事情对于万古商会的损失还挺大的，不过见凰笑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轩辕天心只能厚颜地道：“鉴宝大会的竞拍，我可能要开空头支票了，毕竟联盟的底蕴跟那些佛修势力比起来，实在是相差甚远。”
开空头支票？
凰笑眨巴眼，这是什么意思？
见凰笑似乎没有听明白，轩辕天心摸了摸鼻尖继续解释道：“意思就是…我会跟那些家伙们竞拍，但最后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支付。”
凰笑：“……”
屋内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别说轩辕天心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就连玉衡七人都纷纷觉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虽然羞愧是羞愧，但他们神修联盟比起那些佛修势力来说是真的穷啊！
眼瞅着轩辕天心等人的神色越来越尴尬，凰笑干巴巴地一笑，结巴道：“奴家还以为是什么大…大事儿呢，不就是…不就是没钱么！不要紧的……”凰笑把心一横，忍着肉疼地道：“到时候您尽管竞拍，反正最后也没人知晓你们是不是真的付钱拿走了那些宝贝。”嘴上说着没事儿的凰笑，心里却在暗暗地想着这件事儿可是大事儿啊，待会儿他得赶紧去联系少帝，顺便将这事儿给少帝说说，万一没将这事儿给说清楚了，少帝可是会将损失算在他的身上的，毕竟他们家的少帝是只认钱不认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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