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晟皇提亲6

　　皇后连忙应道：“臣妾遵旨。”

　　“看来泽要恭喜太子殿下！”

　　郎昶闻声回头，东方泽拱手道贺，微笑道：“皇后娘娘亲自安排人上门教导，霍小姐一片痴心，为早日嫁与太子，必会用心研习，不出三月，定可脱胎换骨！”

　　郎昶淡淡道：“若果真如此，便要多谢晟皇吉言。”

　　霍霆川看一眼定皇，试探道：“老臣多谢陛下、娘娘，既然太子殿下和蛮儿心意已定，那这婚期……是否要提前定下？老臣也好让人早点为蛮儿准备嫁妆！”

　　定皇看向郎昶，询问道：“太子觉得呢？”

　　郎昶不自觉地望向上官云慧，只见她低垂着眼眸，显然当眼前之事与她无关。郎昶心中黯然，又看了看苏漓，若他不允，只怕长乐婚期也难定……敛去繁杂的思绪，当下淡笑道：“那就三月之后大婚吧。有劳母后找人看一看七月的吉日。”

　　皇后惊讶，看向定皇。定皇皱眉道：“太子婚事，不同于寻常百姓，必要隆重其事，不可马虎。”

　　郎昶微笑道：“父皇放心，三月之期足矣，有母后在，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定皇沉默地望着他，一向与他默契无间的儿子，第一次罔顾他的心意。

　　定皇紧紧握住苏漓的手，苏漓心中深感不安，皇兄体恤她的心意，仓促定下自己的婚期。父皇心中如此难过，她不知该如何宽慰。

　　定皇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满脸期待的霍霆川道：“既如此，你回去准备吧。”

　　霍霆川喜形于色，“老臣告退。”他大步流星离开云来阁，迫不及待要回府告知爱女好消息。

　　定皇站了一会儿有些疲累，皇后细心地觉察到，连忙笑道：“晟皇、相公子，都回席上坐着说吧。陛下，臣妾扶您回座。”

　　众人归位，东方泽仍站在大殿中央，待定皇坐稳，他再度施礼，言辞恳切：“既然太子殿下婚期已定，泽之心愿，也请定皇成全。”

　　定皇身形顿住，此人再三恳请，万分执着，实在令他头痛。苏漓有些担心，看着父皇疲惫的面孔，几乎想劝东方泽暂放此事。

　　皇后看了看定皇的脸色，连忙笑道：“晟皇果真待长乐一片痴心，对这桩婚事心急如焚，本宫看了也很替长乐高兴。只是……”她叹息一声，似有些为难道：“长乐自小与我们失散，这才刚刚相认，陛下对长乐视若掌珠，不能有一日见不到她。本宫也已将长乐视作亲生女儿，实在不舍得她远嫁……晟皇可否体恤我们这为人父母之心，将此事先放一放？你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东方泽心底一沉，皇后总在定皇沉默之时替他开口，显然今日打定主意不想允诺这桩婚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相斯予站出来道：“陛下和皇后舍不得公主，晟皇又决意要娶到公主……相某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定皇温声道：“请讲。”

　　相斯予笑道：“晟皇先前口口声声说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长乐公主，若所言非虚，大可为公主舍弃帝王之位，万里江山，来定国当公主的驸马，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定皇目光一动，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东方泽。

　　东方泽冷笑道：“相公子好提议！先前质疑朕，试图挑拨朕与苏苏的关系，此刻又挑起事端，逼朕在苏苏与国家之间二选其一。相斯予，你究竟有何目的？你来定国，又是为了什么？你当真是东溟岛少主？”

　　一连三问，一问比一问更加犀利，令人心惊。苏漓不动声色地看着相斯予，心底那股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总也挥之不去。

　　相斯予神色平静道：“晟皇何有此问？我不是东溟岛少主，难道是晟国的皇帝不成？我又能有何目的，不过是仰慕公主，也想挣得一个机会罢了。”他忽然转向定皇，郑重施礼，“定皇陛下，晟皇求娶公主，许下诸多誓言，在草民看来，不过信口捻来，不可尽信，天长日久，情意生变，定晟两国千里之隔，谁能保公主万全？相某不才，从见公主第一面，就喜欢上她，愿为她远离家乡故土，用所有一切，换长伴公主左右！”

　　他面色万分诚恳，仿佛所说一字一句，俱是出自真心。

　　苏漓目光震惊，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不过才见两三面，他就要为她舍弃一切？

　　东方泽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似乎想看清此人面皮之下，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

　　定皇怔住，若是长乐心仪的是相斯予，那该多好！心随意动，他看向相斯予的眼神，都变得温和许多。

　　苏漓心惊，急忙上前道：“相公子之情，长乐心领。相公子之言，长乐却不敢苟同。江山、皇位，不仅仅是权利的象征，同时也是一国君主不可推卸的责任。长乐绝不会为儿女私情逼晟皇放弃国家，舍万千黎民，更不会要相公子为我远离故土，牺牲所有。长乐此生，只愿嫁所爱之人！”

　　苏漓回头，决定向父皇明确己心，狠心开口道：“父皇……”

　　定皇突然眉头紧皱，脸色发白。

　　郎昶惊道：“父皇！您怎么了？”

　　定皇身躯微微摇晃两下，朝一边倒去。苏漓郎昶大惊，一左一右飞奔过去。

　　皇后惊慌叫道：“陛下？！来人！快扶陛下回宫，传太医！”

　　大殿之中一片手忙脚乱，众人都围聚在定皇身边。门外，御辇已等候在侧，苏漓郎昶等人合力将定皇安置到辇上。定皇气力不济，已近昏厥，手却死死攥住苏漓的手，似是生怕在他晕厥之时，爱女会离开他。

　　苏漓阵阵心酸，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躁。

　　定皇突然发病，令人始料未及。东方泽站在门口，看着定皇御辇迅速被抬离云来阁殿门，苏漓身影掩在众人之中。而她心急如焚，一颗心全在定皇身上，连和他道别一句的空闲也无。

　　东方泽忍不住上前几步，对着辇轿内越来越远的伊人身影，想要叫她一声。此时，苏漓急乱中回头，终于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东方泽神色忧虑，只得停住了脚步，心中说不出的失落，滋味难辨。

　　御辇渐远，终于消失在云来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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