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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砚的手还保持着手心向上的姿势,被纪觉川轻轻握着。
最后一笔落下后,两人都没有动作,言砚是愣住了,纪觉川则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垂眸没有说话。
旁边的教练看到他们的举动,在心里“啧啧”两声,心想这一对小情侣还真是浪漫。
他看这两人的气质非凡,不像是不舍得花那点钱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特意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在石像面前祈祷。
在手心里写名字,还真是与众不同,也算是把对方的名字带到石像面前了。
教练见两人双手牵着一动不动,还以为他们是在表达情意,也就没有打扰他们。
直到看时间差不多了,教练才游到他们面前,朝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
言砚回过神,赶紧抽出自己的手,转身游开了。
他手心被写了名字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仿佛还能回忆起纪觉川手指划在上面的触感。
明明写在手心的是他的名字,他却觉得纪觉川是在他手心刻了一道咒语,不然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在灼人。
即使已经离石像有一段距离了,言砚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工作人员讲那个风俗的时候,纪觉川明明也在旁边听到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石像意味着什么。
可他刚刚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写他的名字?
言砚努力往巧合的方向想,一会觉得是纪觉川没听清工作人员的话,一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也许纪觉川写的并不是他的名字。
可这些想法都太过牵强,一点合理性也没有。
他悄悄看了眼旁边的纪觉川,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言砚不知道的是,纪觉川自己也没搞清楚刚刚那个举动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潜水镜下的眉毛轻皱,刚刚在言砚手心写字的那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握拳,脑子里不停闪过言砚愕然的眼神。
原本在下海之前,他就有点想买那张写名字的防水胶片,但看到言砚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还是没说出口。
只是在看到那座石像后,心里莫名觉得,如果就这样离开,以后说不定会后悔。
具体是后悔些什么,他也不明白。
于是,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情况下,就拉着言砚的手写下了那两个字。
难道他想跟言砚长长久久吗?
纪觉川眸色微闪,竟然没在心里反驳这个想法。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过解除婚约这件事了,反而最近经常冒出跟言砚一直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可他对言砚到底是什么感情?言砚又是怎么想的?
两人各有心事,教练接下来带他们去的地方都没心情观赏,很快就上了岸。
换好衣服后,言砚还有些不敢去看纪觉川,但还是别别扭扭地牵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言砚没想到的是,平台今晚还给他们安排了烛光晚餐。
当在撒了玫瑰花瓣的餐桌前坐下,看着对方被烛光照映的脸庞,言砚耳尖莫名红了起来。
好在烛光不算明亮,也没人能看得清。
在潜水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本就有些尴尬,现在面对着烛光晚餐,更是干巴巴的没说几句话。
言砚想要问纪觉川为什么要在他手心写他的名字,可抬眼看了他好几眼,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总觉得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提起来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最后吃完了晚餐,他也没有问出口。
回到房间后,言砚发现他还要面对更尴尬的事。
白天他就注意到浴室玻璃是完全透明的,但因为随即就被沙滩吸引,所以瞬间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现在回到了房间,他才又想起这件事来。
言砚又进浴室看了一圈,确认这就是一面单纯的透明玻璃,没有什么机关后,准备给前台打个电话问清楚。
刚拿起床头的座机话筒,纪觉川就拉住他的手,把话筒放了回去。
“不用问了,这是一间情侣房。”
他走到灯的开关处,按下另一个开关,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暧昧起来。落地窗前的床榻旁边也亮起一盏小灯,仿佛方便住客在上面做点什么。
这间情侣房还算是中规中矩,纪觉川以前听别人说,有些情侣房直接把浴缸摆在房间中间,就用几串珠帘隔着,床上还会放一些用品,风格大胆又奔放。
现在这间情侣房好歹还弄了玻璃隔着,也暂时没看到其他奇怪的东西。
言砚呆呆地看纪觉川把开关又关上,房间瞬间恢复了正常的光线,只是刚刚看到的场景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没想到平台安排得这么周到,竟然连情侣房都给他们安排上了。
“我先去洗澡。”
纪觉川反应比他自然不少,从容地在行李箱旁边蹲下,从里面拿出毛巾和衣服。
言砚赶紧也从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浴室:“你去吧,我不会偷看的!”
说完,还用衣服遮住了眼睛,一副正直的样子。
纪觉川看到他的反应,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进了浴室。
言砚听到他的笑声,遮在衣服下的眼睛睁开了一瞬,在听到水声响起后,又立刻紧紧闭上。
眼睛虽然闭上了,脑子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在想,纪觉川是怎么发现这是一间情侣房的?难道他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吗?
可之前听纪觉川的那位同学说,纪觉川从来没跟别人走得近过,陆极也说他以前从没谈过恋爱。
言砚想了一会,又在想为什么纪觉川发现这是情侣房后,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就连一点不开心的情绪也没有。
会不会纪觉川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他?
在胡思乱想中,浴室里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可以睁眼了。”
言砚被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看向纪觉川,黑白分明的眼里明晃晃映着慌张。
他慢半拍地应答:“你洗完啦?”
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抱着毛巾和衣服低下头:“那我去洗澡了。”
“嗯。”纪觉川低头看他。
原本以为言砚会强调几句不能偷看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径直进了浴室,什么话也没说,像是相信他一定不会做出偷看的事。
也不知道他这莫名的信心是哪来的。
纪觉川看着那道背影进了浴室,透明的防雾玻璃没有一点阻碍,能清晰看到言砚的一举一动。
直到言砚开始脱上衣,他才移开了视线,在床边坐下,想整理一下自己凌乱了一下午的思绪。
言砚把身上的布料脱干净后,往玻璃外看了一眼,看到纪觉川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虽然知道纪觉川一定不会看他,可这玻璃还是让他有点羞耻,像是光溜溜站在别人面前一样。
他转过身背对玻璃,打开花洒,闭上眼睛冲洗头发和身子。
水声响起,纪觉川的身形不明显地僵了一下,眸色微黯。
言砚关上花洒,在头发上挤上洗发露,仔细揉搓了一会,刚想去开花洒,就有洗发露流到了眼睛里。
他被刺得闭上了眼睛,伸手去摸花洒开关,却摸了个空。
刚想扶着墙壁往前走两步,脚下就一个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觉川正坐在床边盯着手机看,准备播放一首清心咒来静静心,突然听到浴室里的声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到言砚背对着他坐在了地上,细白的手指抓在浴缸边缘,像是摔了一跤。
他赶紧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没有安装锁,只是一张推拉的玻璃门,他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言砚身上没穿衣服,纪觉川想扶他起来又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只好先问了一句:“还能站起来吗?”
言砚身子抖了一下,红晕从脖子开始往上爬,声音很小:“我看不见……”
纪觉川一顿,绕到他身前看了一眼,看到他眼睛紧闭,长睫上还沾了泡沫。
难怪听到他进来,言砚也没有说话。
他打开花洒,帮言砚冲了一下眼睛上的泡沫,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
言砚睁开眼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他撑着浴缸站起来,咬了咬唇,背对着他。
“老公,我没事了,你能先出去吗?”
纪觉川低低“嗯”了一声,发烫的手握了握拳,转身出了浴室。
他刚刚只顾着看言砚有没有受伤,没有多看其他地方,现在只记得言砚的大腿外侧好像青了一块,应该是撞到了旁边的浴缸。
还有那两瓣柔软好像也红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可纪觉川发现脑子里的画面竟然无比清晰。
浴室门推开,纪觉川的思绪被打断,莫名的心虚感让他不敢去看言砚的脸。
柔软的床微微下陷,是言砚在床另一边坐下。
言砚穿着宽松的睡袍,发丝微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意外,耳后的皮肤还泛着红。
他乌黑的眼睫垂着,正给自己擦着头发。
纪觉川想起他腿上那块淤青,站起来想找下房间里的药箱放在哪。
他随手拉开旁边的几个抽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呼吸一窒。
情侣房的抽屉里会放什么东西,他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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