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拼命的方士
“轰”
巨响从咸阳宫偏远的宫殿内传出，不少宫人哪怕不是第一次听到，还是忍不住面露恐惧，自从陛下命令方士研究火药，巨响时不时发生，只不过摸不清楚规律。
坍塌的废墟里爬出来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身边陆陆续续爬起来一些人。
“咳咳咳”
爬起来的徐福面容狼狈，可眼睛却是亮得惊人，“成了，这个方子成了！”
天知道，当初始皇陛下给他们的时限为三个月，可到现在已经整整半年时间，这几个月他们一个个胆战心惊，每日都怕被冲进来的大秦甲卫抓出去刀起头落。
其他方士也一副癫狂模样，从一开始毫无头绪到现在终于一个个试出来真正的配方，他们一把辛酸泪，其中耗费的材料叫他们都心虚，往日就算是招摇撞骗想要过富贵日子都不敢如此伸手要，得亏徐福胆子大，始皇陛下给东西也给得爽快。
“炼出来了，炼出来了！”
一个个精神恍惚，外面守着的护卫本以为又会是一次偶然，没想到此次他们表现如此……神情恍惚，可惜范进中举的典故还没出现，否则他们能贴切的找到一个形容状态。
徐福抢先和护卫禀报他们的成果，嬴政那边自然有人禀报，但显然他不会这会儿来看，毕竟一下子全部炸没了，而且安全性可不能保障，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跑出来个疯子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徐福也不气馁，已经很熟练的回到临时居住地开始洗漱，恢复能唬人的仙风道骨形象，最重要的是将材料的配比记录下来，还要提前炼制好稳定的火药，不然叫陛下来看手忙脚乱的大爆炸吗？
攸安都快忘记这回事，万万没想到徐福他们居然真把东西倒腾出来，哪怕是一个个的配比去试验都是庞大的实验过程，更何况每次爆炸都是拿命去赌，能坚持如此久她都忍不住佩服。
真就是拿命去赌一飞冲天的机会。
被通知去看成果时已经是几天后，攸安远远的就看到许多老熟人，王翦父子俩难得聚齐，还有两个她不熟悉的人。
扶苏站在她身边给她介绍，“这位是蒙内史，蒙上卿的弟弟，这位是屠睢将军。”
攸安眼睛一下子亮了，看向稍显年轻的蒙毅，长得倒是稍微文气点，但大秦的文气和后世的文气显然不在一个层面上，文气并不和文弱挂钩，想也想得到，出身蒙家这样的武将家，怎么可能真出来个文弱的子弟。
至于屠睢那就是纯粹的健壮，整个人都比平常人厚实些，走近点都觉得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有一种和他待在密室生存空间会被他全部挤压掉的感觉。
“陛下还真是欣赏蒙家啊，内史这个职位居然都是蒙家轮流上。”
扶苏欲言又止，信重蒙家是真的，但制衡也是真的，蒙、王两家总归要制衡下。
这些扶苏没有和攸安解释，她不需要知道这些繁琐的事情，总归在她面前都会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
“陛下，徐福他们弄出来了？把几位将军喊来，这是要他们想如何运用到战场吗？”
攸安问出来，旁边一直冷着脸的屠睢倒是分出来点眼神，屠睢都不能用酷哥来简单形容，完全就是也啼能止哭的类型，一身的血腥和杀气毫不内敛，不像是不知收敛，更像是已经完全收敛不起来，在大秦一众武将里面还是很独特的风景线，并不是脸谱化的面具。
嬴政没有隐瞒，今日叫几位将军过来，本就是想要告诉他们明年动兵之事，打仗也不是今天宣布明天就能出发，还有军需、后秦、探测等前期工作需要全部准备好，尤其是这次动兵之处还尤为特殊，准备的时间更加要延长。
“是，想要看看方士们研究出来的东西，除了炸山修路，还有其他用处吗？”
说话间，相隔好几十米的远处已经有人开始动作，攸安瞧都瞧不太清楚，还是六合仗着自己瞧不见在那往返看热闹，声音里都透露着激动。
“哇，徐福他们还真挺能干，做得有模有样。”
“天哪，他们连护甲都没穿一件，得亏不是碎片式的，不然倒霉起来不得直接被碎片穿透心啊。”
“点火了点火了，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引线弄出来了。”
“好家伙，徐福跑得可真是快啊，绝对是死里逃生练出来的。”
……
叽叽喳喳没完了，攸安嫌弃它嘴不停，又很过河拆桥的手动闭麦，惹得六合心里骂宿主可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哪怕隔了几十米，声音依旧不小，攸安都感觉到地下轻微的摇晃感，晃了晃脑袋，就看到身边的男人有一个是一个全都目光灼灼看向徐福……身后的爆炸处。
确保不会有没来得及炸的火药，一行人便来到被炸得残破的地方，攸安庆幸得亏是古代，不然破坏环境罪可跑不了。
六合：如果不是古代，你要担心的难道只是环境破坏吗？
吃国家饭去吧！
王翦蹲下来摸了摸泛热泛黑的地面，惊喜道：“恭喜陛下，又得一神物。”
嬴政显然也很满意，说实话，他都没想到这群方士真能把东西做出来，超出他的预想。
嬴政低头看向狼狈的徐福，感觉几个月不见都陌生了许多，之前的那股欲乘风而去的飘渺感消失得干干净净。
“徐福。”
“臣在。”徐福心跳得很快，东西出来他就明白肯定不会少了他的功劳，论功行赏，始皇陛下从来不是吝啬之人。
“朕之前承诺过，只要尔等研制出来，便会封爵，回去等着吧。”
别说徐福，他身后的方士跟着同样高兴，要不是为了爵位，他们哪里会如此拼命？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多谢陛下！”
徐福等人退下，屠睢才开口，“陛下是想要在对百越之战中用到此物威慑？”
显然已经提前给他通过气，屠睢本身就驻守在南方，被召回咸阳便有所觉，现在看到炸药，第一时间想到打仗的用处，为何是威慑？
显然如果能大批的使用，那么完全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更加不用准备如此长的时间。
嬴政微微颔首，还没来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反对的声音。
“父王，灭六国之战本就叫大秦黔首疲于战争，现在还未休息一年，便又要对外再起干戈，怕是不妥。”
王翦他们全部装聋作哑，攸安心中无奈，叹了好大一声气：扶苏不愧是头铁娃。
没瞧见他父王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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