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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一分人、一分神、一分魔!


  “唉......”

  陈昂叹了口气:“长生易得,正果难求!我听闻那天庭宿老太上老君八十余年前降下凡尘,如今在周天子麾下做守藏室之史。乃是人间有数的大德之士。他在天庭的地位非比寻常,你若想正儿八经的得个正果,除他以外,别无他想。”

  这猴子皱着眉:“老师,我与那什么太上老君非亲非故,如何能得他提携?”

  陈昂一笑:“若是只想得个正果,那就去杀人放火,接受招安。”

  “那更不行,这与跪在地上要饭的又有何区别?”猴子连连摆手。

  陈昂没想到这猴子倒是有几分坚持,想了想,开口道:“我之前让你恶了那须菩提,误了你的前程。这样,我就还你个机缘,你与我去老子面前,我向太清道友讨一个人情便是,可以让你得到正果。”

  猴子一听,连忙跪了下来,开口道:“老师待我恩重如山,如何又要赶弟子走?弟子出世以来,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历经磨难,才知善恶。今日得见老师,才知自己前途,只愿拜在老师门下,做个不成器的弟子!我除了老师,再不晓得他人了!”

  “你这猴子,是不知道太清道友的神通。”陈昂开口解释:“这天地是你的父母,就如那太清道友是你的父母一般。贫僧也不过一时指点之恩,又岂能抵得过造化之德?如今你尚且懵懂,等你日后明白过来,岂不是要怪我?起来吧,起来吧。”

  陈昂说着,一挥手,下一秒裹挟着猴子就往那南瞻部洲,洛阳周都而去。

  如今天下正是周朝时期,当今天子名为周敬王。

  周敬王四年,洛阳内乱,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而那老子本来带着典籍想要离开洛阳,但后来又因国都的一些事情,没有走成,还在当他的典吏使。

  而也就是这一年的秋天,陈昂带着猴子来到了洛阳,打算拜访老子。

  周敬王时期,也算得上是周朝末期了,被称为春秋时代。

  之所以叫春秋,就是因为春天与秋天正是收种的时候,正所谓春种秋收,既然有粮食了,那自然就是要打仗了。

  因此,基本上这个时期打仗,要么在春天,要么就在秋天。

  如今的周王朝越发没落,早就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对诸侯国的约束力也是越来越小。

  所以陈昂与猴子一路行来,可见皆是诸侯相争,往来厮杀。

  越是临近洛阳,便越是荒凉,简直是断壁残垣,枯井荒芜,秋风瑟瑟,无比荒凉。

  那行人更是饥肠辘辘,瘦的皮包骨,比他这个猴子还瘦。

  越走,猴子便越觉凄凉。

  秋风瑟瑟寒一片,越到洛阳越心凉。

  没多久,猴子与陈昂已经站在洛阳城外。

  而此时洛阳城因王子朝之乱没过去多久,还有些战火斑驳。

  本是秋收农耕时,何见百姓话凄凉。

  四下白骨落田埂,阴风阵阵鬼狼嚎。

  这就是此时的洛阳。

  猴子有些不是滋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陈昂一身道士打扮,也不管周围的一切,抬步就走入城中。

  猴子也穿着衣服,像是人一样,跟在陈昂身后,竟没人阻拦。

  陈昂与猴子就这么进入了洛阳城,陈昂只是通过望气便知道了老子在哪。

  同时他也看到了另外一股气,想必也是圣人先贤之流。

  这两股气也有说法,陈昂几乎只是稍稍推算,便知道其中一个是老子,而另一人是来自鲁地的孔丘。

  于是他便带着猴子往那边走,然而还不等上前,这时一个长须大汉,忽地上前对着陈昂施了一礼,当即开口:“贤者且慢,在下子路,乃是夫子的弟子。刚才见到贤者望气有数。子路愿意在前引路,引荐夫子。”

  “有劳了。”陈昂笑着点头。

  有子路在头前引路,也不需要陈昂再望气了。

  一行两人一猴就这么往老子所在而去,一路上子路也在好奇询问,数次请教陈昂。

  越是请教,子路便越发惊异。

  好家伙,这还真是天文地理,各国文法,无一不知!

  对陈昂,他越发的敬重。

  到了一个茅屋之后,更是连忙入内,请两位圣人出来。

  不多时。两位圣人便从茅草屋内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是个老者,样貌玄奇,须发黄白,眉毛修长,那脑门更是宽大,耳朵颀长,双目炯炯有神,方口厚唇。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中年人,体型高大,异于常人,哪怕穿着长衫,那股凶悍气息还是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而那子路就站在中年人身后,十分恭敬。

  显然这两人,老者便是老子,而那中年人就是孔丘了。

  罕见的,陈昂上前一步,起手一礼,开口:“陈昂敬拜老聃、孔丘两位大贤。”

  拜完之后,陈昂又对老子再示一礼,开口道:“见过太清真人。”

  站在后面的猴子也跟着陈昂,有样学样的上前拜见。

  孔子同样回礼,而老子点头微笑,随后邀请陈昂进屋。

  猴子眼睁睁看着三人进了屋,这时候连忙小声询问:“老师见菩提祖师的时候也未曾见礼数,言语不屑,如今见到这两位凡人,为何如此?行礼时又为何对那老者先行一礼,再行半礼?”

  “呵呵。”陈昂笑着解释:“那须菩提也只是我的后辈,如何当我之礼?不过是沾了些同道的缘分而已。至于我向老聃行二礼,前者是敬老子,后者是尊太清,孔丘、老聃为我之先贤,自是当得我一礼。太清真人虽然神通广大,却只是同道,还不配当我一礼,只能半礼,其中大半还要看在他与我主客之位。”

  听着陈昂的话,猴子只觉得云里雾里,大为震撼,

  虽然他听不懂,但是感觉自己的师父好生装逼!

  什么叫太清即便神通广大,但还不配他的半礼,而且这行的半礼还要看在主客之位上?

  自己这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历!

  猴子实在是搞不懂。

  他搞不懂也是正常的,陈昂可不只是一个身份那么简单。

  在不同的世界,他有着不同的身份,在X战警时他是天启,但后来他将天启的名号赐予了自己的造物,成了弥赛亚·天启。

  在其他的世界中,他也有其他的身份。

  而目前最牛逼的大概就是陈教主的身份了。

  乃是仙道平行世界的教主级别的存在,乃仙道至高果位。

  嗯,这是未来......

  不过也已经纵横了时间线,属于至高了。

  所以陈昂才会说,太清只是他的同道而已。

  之前他给孔丘老聃行礼,完全是因为他汉人的身份,敬的是先贤。

  后来的半礼,只是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太清开辟的西游世界中,才给了太清半礼。

  猴子若有所思,旋即跟着陈昂进入了屋内。

  而此时陈昂、孔丘、老聃三人坐而论道,一连三日。

  这三人皆是此界之中稍有的智慧通达之人。

  老子、孔子、昂子,一个是道家鼻祖,一个是儒道先贤,一个是挂逼!

  不过,挂逼归挂逼,却是有真才实学的挂逼。

  礼法、治国、道德无一不精。

  三人论道,只听得猴子抓耳挠腮,子路也是在一旁冥思苦想。

  不过听着听着,猴子也是聪慧,虽然半懂不懂,但也学了孔丘一分像人,一分老聃的无为,慈悲如神,另一分本是兽性未褪去,又学了陈昂身上的一分魔性。

  这猴子表面上是个知礼之士,载道之才,内里却是个桀骜不驯入骨髓,藐视万物生魔性的猴头!

  “这猴子将来恐怕越来越难以揣测了!真不知道这猴子将来会变成什么样!”

  “啧啧,这么看来,后面的大闹天宫都是小事了。”

  “一分人,一分猴,一分魔!啧啧,接受了陈昂的理念,还想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了。”

  此时,无数人讨论着,看着画面之中的一切,一个个都在感慨。

  而此时,只见那光幕之中。

  这一天,老子看着猴子在门外扫地,忽然心念一动,喊他进来。

  猴子连忙进门,纳头就拜。

  只听老子开口:“我与你有些缘分,陈道友之意,我已知晓。我且问你,你姓什么?”

  猴子抬头想要说,又有些迟疑:“我无名无姓,天生地养,指望老师赐上一个姓名来。”

  说着,他眼巴巴的看向陈昂。

  陈昂有些好笑:“看我作甚?我都说了,面前这人算你半个父母,你如何没姓?”

  猴子愕然,下意识的说道:“难道俺姓老吗?俺还是个小猴子,只想着长生不老。若是这姓氏......回去后还有人喊我一声老大王。我出海学的是长生不老,结果回去之后还得了个老性,这、这、这......”

  他有些着急,不是他嫌弃,只是个“老”姓,让他着实有些绷不住。

  老子笑了笑:“既然你不想姓老,又想长生不老,那就姓孙吧。”

  孙?

  这不是老,就是孙,当老子还好一点,这当孙子......

  猴子脸色变了变,可不等他说什么,陈昂也笑道:“你这猴子,表面上是个载道之才,内里却是桀骜不驯的性子,宁折不弯,日后必闯下大祸。嗯,这也是你天生的凶性,以及一份顽石的韧性,再加上从为师这里学到的魔性,为师也不指望你成得道高人。打破顽石不悟空,你就叫孙悟空好了。”

  “孙悟空、孙悟空......”

  猴子虽然有些不喜孙姓,不当老,便当孙,这如何值得?

  但是陈昂取了个名,这“孙悟空”连起来,又感觉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这个名一样,他当即喜不自胜。

  无姓恍惚三百年,今朝方知我真名!

  孙悟空又拜太清,又谢陈昂。

  紧接着,接下来的十天,他又在三人面前鞍前马后。

  向孔子学礼仪伦理,听老子的道德无为,最后受陈昂传授,通晓自然科学,又跟着子路学语言礼貌,习字通理。

  反正每天都是这样,闲暇的时候,就去扫地除草、找柴火、做饭、摘果子、打理牛棚。

  老子有一头青牛,猴子时常去牵牛、放牛。

  但凡是三圣所用之物,无一不备。

  每当三人要讲道的时候,他就与子路正襟危坐,在旁聆听。

  如此一个月后,孔子带着子路走了。

  而这一个月,孙悟空也十分认真。

  他本就聪慧,再加上虚心请教,已经有了道行。

  真就是晓阴阳、会人事、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避死延生!

  这一个月,他与子路早晚为伴,已然成了好友。

  他得了道行之后,也略晓生死之道,冥冥之中知道子路此行,此去恐怕有祸端,甚至不得好死。

  但他又没办法言说,只是在牵牛的的时候,摸着青牛的背,不由得悲从中来。

  “子路啊子路,再见无路,此去凶险,魂归何处?”

  他本在低喃,却不想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他自有他的造化,来世必得正果。我这几天听孔丘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仲由虽然有刀兵之难,但魂魄有依,前途远大,来世的成就恐怕还在你我之上,你又何必悲愁?”

  “来世?来世,他又是谁,我又是谁,谈何来世?”

  猴子随口答着,可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青牛。

  而此时,这青牛也看着猴子,眨着眼,宛如人一般智慧灵动。

  猴子大惊,汗毛倒立,猛地后退一步,低喝:“妖怪?!哪来的妖怪!竟敢变做老聃养的牛?”

  那青牛也怒了:“你才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你不过有个人形,穿了衣服,讲了礼法,就看不起同为戴披毛戴角之辈?你是陈昂圣人座下的一只石猴,我也是老君座下的板角青牛,同出一类。本以为你是个讲义气的,却不想这般看不起我!”

  猴子一听,当即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老哥哥,你常日闭口不言,与寻常青牛无异。我哪知你也有灵性?刚刚我说话不好听,得罪了老哥哥,还请老哥哥原谅!”

  听到这话,青牛才消了气。

  所谓不知者无罪,他也的确是突兀出口,把猴子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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