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痛，撕心裂肺
顾婷婷一眼就识破了她的想法，“别跟我玩心眼，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时间？告诉你，别枉想了，等他找来的时候，你已经被玩死了。”
秦欢拼命挣扎，可是腿被压住了，双手被控制住了，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
顾婷婷想要的是让秦欢感受痛苦，那种绝望和侮辱，她必须要让秦欢切切实实地感同身受。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极快的脚步声。
紧接着，还有枪声，把风的人立即进来冰雹，“快走，警察来了。”
秦欢知道，是沈擎天来救她了，终于等到他来了。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顾婷婷眼看没有机会让这些人强了秦欢，但她非常不甘心。
冷冷地瞥了秦欢一眼，她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抡起棍子，朝着秦欢的腹部用力抽了几下。
“啊！”秦欢疼地惨叫一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身下热流涌动。
“我的孩子死的时候，谁心疼过？这是你欠我的，就让你的孩子为我的孩子偿命吧！”顾婷婷举起棍子，朝着秦欢又是狠狠一棍子。
秦欢腹部的疼痛越来越烈，痛得她缩成一团。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凉凉地，肚子越来越疼，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秦悦，你这个疯子，有生之年，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秦欢捂着肚子，疼地她连喘气都觉得疼。
“我是疯子，那也是被你逼疯的。”顾婷婷冲来，不死心地狠踢秦欢几脚，“你知道整容有多痛吗？我那么疼都能忍，好不容易变漂亮了，让飞扬爱上我，你却不肯离婚，还害死我的孩子。”
“你去韩国整容的钱是哪里来的，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拿着卖姐姐的钱去整容，然后跟姐夫在一起，还未婚生子，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秦欢痛骂道。
她明明痛地快要死，却还在跟秦悦骂架，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沈擎天能赶过来，抓住秦悦。
“你的孩子流产，也是你咎由自取。”顾婷婷说完让人堵上秦欢的嘴，将她绑起来拖到一排破纸箱后面，临走前，在秦欢的脸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这么大的废品回收站，等沈擎天带来的人找到秦欢的时候，她早就血流干死掉了。
“永别了，我的好姐姐！”顾婷婷迅速离开了废品回收站。
“唔……”秦欢挣扎不动，喊不出来，那么清晰而残忍地感觉到孩子正从她的身体里流逝。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沈擎天。
如果她不走，他会保护她和孩子。
如果她愿意跟他好好沟通，就算分开，他也会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让她和孩子平安无事。
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下，被他保护，有他遮风挡雨，不知世道险恶。
何云逸跟她分开的时候，人还在驾驶室，被安全带绑住，车子被撞进河里，现在生死未卜。
是她的一意孤行，害了何云逸，害了自己和孩子。
秦欢痛不欲生地躺冰冷的地板上，鲜血缓缓流出，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周围漆黑一片，死一般的静谧。
顾婷婷在离开前，关了这里的灯，还把秦欢绑起来堵上了嘴。
秦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她后悔，自责……
沈擎天，你在哪儿，我好冷，救我，救救我！
“那边有个小屋，过去看看有没有。”阿虎说道。
沈擎天望向不远处破屋，心猛地一阵抽痛，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强烈的感觉秦欢就在那里。
直觉告诉他，里面有他不愿意看到，不愿意面对的，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
“沈总。”阿虎不放心，怕里面有埋伏，递给沈擎天一把小型手枪。
沈擎天用手电筒照亮那间小屋，小屋中间的地上，有一大滩血迹，斑斑血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沈擎天的心越发慌乱起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乱无措，他不敢想，秦欢发生了什么事！
“欢欢……欢欢……”沈擎天大喊了两声，阿虎找到灯的开灯，啪一下打开照明开关，昏黄的小屋里，地上一片狼藉，绳子和歪倒的椅子，还有血迹。
“沈总，他们走了。”阿虎看到小屋的后面，有一个出口，地上的灰尘上印出离开的脚印。
“追！”沈擎天带着人，顺着顾婷婷离开的小路追过去，刚跑几步，他又停下来，看着地上的血迹，又倒回头来，一脚踢开那一堆破纸箱。
灯光昏暗的小屋里，秦欢被蒙上双眼，嘴也被堵上了，额头、脸颊乃至整个脖子上，全都是血，耳鬓湿哒哒的，是她无声的眼泪。
她的手和脚被捆在一起，而她躺的地方，早已湿漉漉一片，全是血。
秦欢一动不动地，安静地躺着，让沈擎天都不敢上前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欢欢……”沈擎天惊呼一声，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心狠狠地揪到了一起，感觉就像喉咙掐住了，无法呼吸，胸腔的疼痛正在无限扩散出来。
秦欢的意识模糊，只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听到沈擎天的声音。
沈擎天扯掉她嘴里堵着的破布，将蒙住她眼睛的布条也扯下来，他的动作很慌乱。
阿虎赶紧折身回来，看到秦欢的惨状，他一大男人顿时红了眼眶，上前帮忙解开捆绑秦欢的绳子。
沈擎天紧紧地抱着秦欢，亲吻她的额头，“欢欢，别怕，我来了。”
感受着这个熟悉的，迟来的怀抱，秦欢没有回应，她觉得好冷，好痛，好累，放心地昏睡过去。
沈飞扬听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的时候，看到沈擎天抱着秦欢走出来。
秦欢全身都是血，他重重一拳打在墙上，愤怒地吼道：“给我找，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是！”身后一排黑衣人一起领命，跟着阿虎一起去追刚才逃走的那些人。
沈擎天抱着秦欢，快步往救护车的方向走，他紧紧抱着她，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脸颊。
她全身都很冷，冰凉的不像一个活人，“欢欢，不要睡觉，我知道你能听见。别睡，千万别睡，轩轩还等着你回去呢。”
秦欢头脑昏沉，体温越来越低，听到沈擎天说到轩轩，她仿佛听到婴儿的哭声。
轩轩出生的那一天，哭声无比响亮……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过来，沈擎天温柔地将秦欢放到担架上，直升飞机也过来了，接了他们立即飞往医院。
直升机上，沈擎天面如死灰，双眼通红，他抿着薄唇，紧紧地盯着秦欢的脸。
秦欢的头上全是血迹，大衣和裙子以及打底裤，被鲜血浸透了。
“血压下降！”
“心跳没有了！”
“止血，快止血！”
“欢欢，我不准你死，你回来，听到没有。”沈擎天紧紧握住她的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病人快不行了，怎么办，还没到医院吗？”
“到了。”机长回应道，飞机降落在沈氏旗下的慈爱医院顶楼，早已有医护人员等候在那里。
秦欢就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沈擎天，有轩轩，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妈妈，囡囡要走了……”
“不，别走，宝宝不要走。”秦欢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小手，可是她微笑着挥挥手，“妈妈，再见！”
“不……不要，别走……”秦欢追上去，却被沈擎天抓住了她的手，“欢欢，回来！”
“沈擎天，那是我们的宝宝，别让她走，让她留下。”秦欢哭着说。
此时的秦欢还在梦中，沈擎天在手术室门外无比煎熬，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他立即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谁是病人的家属。”护士问。
“我！”
“我！”
沈擎天和沈飞扬同时出声，护士看他们俩一眼，“再问一遍，谁是病人家属。她流产大出血，要切除子宫，我们需要家属签字同意。”
“你们算什么医生，敢切除她的子宫，我就切掉你的头。”沈飞扬情绪激动地吼道。
“我是她的丈夫，在哪儿签字。”沈擎天拿着笔的手，一直在颤抖。
“舅舅，不能签字。”沈飞扬一把捉住沈擎天的手。
“病人头部受创，腹部遭到重击，子宫破裂出血不止，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不想让她死，就赶紧签字。”护士冲他们俩吼道。
“我要她活着！”沈擎天不再犹豫，快速在签字。
沈飞扬别过脸去，重重一拳打在墙上，指关节都渗出血来了。
“欢儿……”秦敏峰得知消息，也赶来了过来。
沈擎天此时已经理会，沈飞扬上前，将秦欢的情况告诉了秦敏峰，“秦欢还在抢救，孩子……没了。”
“到底是谁，要这么害她？”秦敏峰怒吼道。
沈飞扬看沈擎天一眼，低声说：“目前怀疑是秦悦！”
秦敏峰一惊，“她没死？”
“没有，只是不知道她整容后，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她联系你，一定要报警，不能心软，否则后患无穷。今天她能对秦欢下毒手，改天就能对秦铮下手。”沈飞扬提醒道。
秦敏峰惊出一声冷汗，脱口而出道：“23号是她妈妈的生辰，她可能会去祭拜……”
沈擎天抬眸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与沈飞扬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领神会。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走出来，面露喜色，“血止住了，没有切除子宫”
沈擎天松了一口气，“她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主任怕你们着急，让我出来通知一声，子宫没有切除，已经止住血，还在观察，脱离生命危险就会出来。”护士说完转身就要回手术室。
沈飞扬连忙叫住护士，“会没事的，对吧？”
“一般不再出血，就不会有事。”护士说道。
“谢谢！”秦敏峰感激地说。
凌晨五点多，秦欢终于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
沈擎天守在病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撒手，她就消失了。
她的手很冷，他不断地给她哈气，揉搓。
“欢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沈擎天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说。
秦欢只是默默地流泪，一声也不吭，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她哭，她无助，她绝望的时候，他在哪里，为什么他不能早一点儿，再早一点儿来救她，他终是慢了一步。
想到这里，秦欢哭地更凶了。
沈擎天将她搂进怀里，她的眼泪很快浸湿了他的白衬衣。
他抱着她，像哄孩子般轻柔地拍打她的背，沈飞扬站在病房门口，叮嘱医院封锁消息。
秦欢目前的情况，一旦走漏风声，不知道媒体要怎么说。
医院顶楼的豪华病房，宽敞，安静，没有人打扰。
秦欢醒了以后，就像一个失去生机的破布娃娃，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看着头顶的灯，一言不发。
沈飞扬轻轻敲门，“舅舅，我妈过来了，送了早餐，都吃一点吧。”
“我不想吃。”秦欢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地就像老太婆。
“擎天，你和飞扬也忙了一夜，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跟她聊聊。”沈玉娇轻声说。
沈擎天凝神注视着沈玉娇，他并不信任她。
“我也是女人，飞扬好几次病危，我经历过这种痛，我能明白她的心情，让我来吧。”沈玉娇叹息一声。
沈擎天起身离开，病房的门关上的时候，秦欢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之中，她忍不住痛哭出声。
沈擎天就守在门外，他想起秦欢得知他就是当年那个男人时，将头蒙在被子里，捂着嘴呜咽发现隐忍地哭声。
此刻，他又听到她的哭声，哭的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秦欢……别哭，眼睛要哭坏了。”沈玉娇轻轻拍拍她的肩，“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孩子以后会有，你还年轻这种话。我只想告诉你，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伤害你的人就是想看到你绝望和痛苦，不能让坏人如愿，明白吗？”
秦欢从被子里探出头上，沈玉娇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帮她擦眼泪，“从飞扬小时候查出心脏病开始，我就一直提心吊胆。他每次病危，我都担惊受怕。做为母亲，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助，我都明白。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我梦见她了，是个小女孩，她走的时候跟我挥手再见，她叫我妈妈……”秦欢声音再度哽咽。
“跟你说再见吗？你知道再见是什么意思吗？再见就是再次相见的意思，只要你养好身体，再次怀孕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你的女儿会回来的。”沈玉娇安慰道。
“真的吗？”秦欢瞪大眼睛看着沈玉娇。
沈玉娇点点头，“我相信，她会回来。你好好调养身体，别哭坏了眼睛。伤害你的人，必须严惩，但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的孩子……”秦欢想起梦里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心痛地都要碎裂了。
“秦欢，你冷静听我说，有些痛苦，注定要承受。”沈玉娇打开保温桶，“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沈女士，我的孩子真的会回来吗？”秦欢含泪看着她。
沈玉娇叹一口气，“会回来的，你现在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睡着了，就会梦见她。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她，她肯定会回来。”
“好，我吃东西，睡觉。”秦欢就像一个无助地孩子，沈玉娇的几句话，就把她哄住了。
她坚信，女儿会回来，相信现在睡着了，女儿就会来她的梦里。
沈玉娇端着粥碗，要喂秦欢喝粥，她拒绝，想自己吃，可是手软地没有力气。
“我以前打麻将，坐的太久弄出肾结石。做手术住院的时候，就是你伺候我，现在就让我也照顾你一下。”沈玉娇微笑着说，“你离开沈家以后，我就后悔了。”
秦欢没有出声，沈玉娇能跟她说这样的话，是她从未想过的。
“你是个好女人，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秦欢，你一直很坚强，这一次，也要坚强一点，好吗？”沈玉娇声音哽咽。
“沈女士……”秦欢含泪望着她。
“你跟擎天结婚了，该叫我一声姐姐才对。”沈玉娇笑道。
“我对不起沈擎天，如果不是我跑出去，孩子就不会……”
“傻不傻，他那么在乎你，又怎会怪你。”沈玉娇打断她的话。
“可是……是我的错，害了自己也害了我的女儿。”秦欢实在吃不下去，眼泪刷地又下来了。
“刚刚说了不哭，怎么又哭了。”沈玉娇哄不好她，将粥拿到一边，用纸巾给她擦眼睛，“可不能再哭了，对眼睛不好。”
“我的孩子……”秦欢的眼泪怎么都憋不回去。
“姐，这里有我，你回去休息吧，轩轩要辛苦你照顾了。”沈擎天简单冲洗一下，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就过来换沈玉娇了。
“她只喝了几口粥就不肯吃了，一直哭。”沈玉娇面露难色。
“交给我吧！”沈擎天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秦欢的手。
秦欢别开脸不看他，沈玉娇见状，“秦欢，你好好休息，轩轩还在家里，我回去了。”
“嗯。”秦欢应了一声。
沈玉娇走后，沈擎天捧着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吻，她的手依然很凉。
“何云逸怎么样了？”秦欢突然问道。
“你到现在还关心他？”沈擎天脸色并不好看，“如果不是他带你离开，你会发生意外吗？？”
“不关他的事，是我求他带我走的。”秦欢对上他的目光，“你别怪他，是我的错，孩子没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自己的孩子罢了。何云逸没有能力保护你，却不自量力想带走你，害得你出事，他难辞其咎。”沈擎天沉声道。
“我被带走的时候，他还在车里，车掉进河里，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秦欢很担心何云逸的安危。
“没死。”沈擎天痛苦的闭上眼睛，“就那么不想见到我，那么想离开我吗？”
“是。”秦欢说完眼泪下来了。
“没能早点发现你的心迹阻止你离开，是我的错；你出事以后，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是我的错；没能让你相信我，留在我身边，是我的错；失去孩子，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怪我，都是我的错。”秦欢痛哭起来。
沈擎天温暖的大手就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可是她依然觉得冷，想哭，心里自责不已。
“欢欢，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要离开我，好吗？”沈擎天亲吻她的眼睛，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
“过不去的，永远也过不去了。我们的女儿死了，是我害死她的。”秦欢越哭越伤心，沈擎天紧紧将她搂进怀里，“你喜欢孩子，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
“宝宝会回来吗？”秦欢突然问道。
沈擎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会！”
“我们给女儿取个名字吧！”秦欢突然不哭了，然后说话语无伦次，“你说叫什么名字好？”
“欢欢……”沈擎天担忧地看着她，“我好好想想，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嗯。”秦欢应了一声，然后在他怀里昏沉地睡去。
沈擎天轻轻地将她放回枕头上，她立即抓住他的手，只有抓住他的手，她才能睡的安心。
沈飞扬走进来，见秦欢睡着了，看了一眼碗里的粥，没吃多少。
“秦悦交给你处理，你惹下的情债，终归是要你来还。”沈擎天低声道：“这几天我不去公司，不是万分紧急的事，不要找我。”
“好。”沈飞扬点点头，“秦欢她……没事吧？”
“受了刺激，思维有些混乱。刚才还哭着说孩子没了，突然就问孩子会回来吗，让我给孩子取名字。”沈擎天剑眉紧锁，看着熟睡的秦欢，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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