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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渐渐闭上的眼睛


叶尘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对于突然而至的东西不能一时间接受罢了。

叶尘紧绷的心终于平息下来,以一种外人的眼光,静静地观看着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虽然对于这一切他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会和小女孩的父亲的眼神重合起来,但是只要静静观看就行了,而对于自己,却没有什么影响,他只需要充当一个观众就行。

不过这种感觉实在太真实,让他对于正在承受着毁天灭地的大地震的父女俩也紧张起来。

“珀莉,不要怕,爸爸在这里,很快就过去了,就像原来那样,这次也一样,没事的。”女孩的父亲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将口唇挨在她的耳边鼓励的说道。

“嗯,珀莉不怕,珀莉很乖的……”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将头紧紧地依偎在父亲的头下,闷声说道,但随即又呢喃着:“我好想妈妈啊!”

父亲无言以对,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不再说话,但是叶尘能够想像得到,此时的他,是多么的伤痛,本来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他,此时,却能够渐渐地感受到他的心绪,那种思念的悲伤,开始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大地的震动渐渐的平息下来,留下的只是更加残败的景象,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八竖地倒在地上,远处的房屋几乎全部倾倒,留下一大片废墟,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满了飞尘,但除了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父女,却没有见到任何的人,连一些动物也不能看到。

女孩的父亲扶着女儿慢慢地爬了起来,两个人的衣服破烂,全身脏兮兮的,长期饥饿所导致的营养不良身体的女孩,拉着父亲的大手,扫视着周围的世界,一双灰扑扑的脸上,除了刚开始出现的恐惧外,此时浮现出的的始终麻木的神色,似乎这种事情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

“珀莉,我们走吧,你饿了吗?嗯,我们现在去找吃的吧。”父亲温柔地说着,拉着女儿的一双手紧紧的拉着,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失去她一般。

珀莉乖巧地点点头,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中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叶尘通过女孩父亲的双眼,看到了她的模样,有点心酸,这样小小的年级,本应该是在父母的关爱下,无忧无虑的快乐的成长,过着她们童话般的童年。可是现在的他们,不仅要躲避大自然恐怖的灾难,还要考虑着自己的食物,而不至于被饿死。

被连根拔起的枯萎的大树,周围被拉出了一些断裂的树根,女孩的父亲弯腰下去,一根一根地捡起来,放在一件破碎衣服上,而小女孩也熟练地开始捡起树根,动作很熟练,这样的事,她小小的年级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寻到了一处小水洼,女孩的父亲收集了一些枯树枝,伸出手,忽然,在他的手指上出现了一团淡黑色的火焰,将火焰施放到干枯的树枝上,很快,堆成堆的枯树枝燃烧起来。

木碗中泛着热气,里面煮的是之前收集的树根,两人一边借着火暖着身子,一边等待着食物煮熟。

“珀莉,来,吃吧。”父亲将手中的木碗递给了小女孩,慈爱地看着她。

可小女孩却摇头说道:“爸爸,我们一起吃吧。”珀莉直接用她脏得发灰的小手从碗中拿出煮熟的树根,放到了她父亲的嘴边。

女孩的父亲身子顿了顿,最后还是张开了干裂的嘴唇,吃了下去。

燃烧的枯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红的亮光照耀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上,带去一丝丝温暖,而头顶上的天空,完全的漆黑一旁,看不到繁星点点。

叶尘的心中有点苦涩,小女孩可能懂得不多,对于现在的情形以及未来的担忧,不像她的父亲,叶尘已经渐渐能够感受到女孩父亲的情绪,虽然那还很模糊,但是却仍然极大地影响到了他的心绪。

叶尘很想更加清楚地了解女孩的父亲,那样的话,也许他能对这两人所在的世界多一些了解,因为这个女孩的父亲刚才点燃枯树枝的手法上看,他因为会暗黑系的魔法,虽然很低级,但能做到瞬发,至少也是一个不弱的魔法师,在知识上,也不会多差。

周围的一切再度陷入了黑暗,叶尘明白,这是那个女孩的父亲睡了过去的原因。

一丝朦胧出现在了叶尘的眼前,隐隐约约地,叶尘听到了一些声音,“整天都是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菲里图,我们的孩子……”

“诺维雅,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她是无辜的。唉,生下来吧,家里准备了很多的食物,足够我们吃几年的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叶尘看不到他的样子,但是却能够分辨出,那就是小女孩父亲的声音。

诺维雅没有说话,静静地坐了下去,望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孩子就要出生了,但是想着外面的世界景象,再想想自己的所处的环境,她越来越担忧起来。

画面消失了,转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可是床上的诺维雅已经停止了呼吸,悲痛与自责的情绪渐渐地蔓延到了叶尘的脑海中,仿佛自己就是菲里图,而不再是一个旁观者。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菲里图突然坐起了身子,浑身大汗淋漓,痛苦的回忆再一次出现在了梦里,转头看了一眼被惊醒过来的珀莉,菲里图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无言地抱着,此时,他只有看向珀莉的眼神中,才能够看得出那一丝温柔。

现在的叶尘越来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菲里图的想法,不能像先前那样,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看他们所在的世界,而是能够简单地了解到菲里图心中的一些想法。

再一次踏上行程,菲里图拉着珀莉慢慢地走着,天空仍然灰暗,树木枯萎,入目所能看到了都是荒芜,叶尘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都是7年前的事,那一天,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天空仿佛哭泣一般,大雨倾盆,狂风肆虐,刺眼的闪电,轰击着大地万物,人们惊慌失措,尖叫声不断,偶尔听到一声声绝望的哀嚎。

之后的世界一直都是这样,灰暗的天空,残败的大地,饥饿与天灾,让生活在大地上的人们迅速地减少着。饥饿使得人们开始变得残暴起来,偷盗、抢劫、杀人等等人性黑暗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菲里图是一个实力不弱的魔法师,带着自己的女儿,躲过了无数次的抢劫与杀戮,现在的他,正带着他的女儿珀莉,向着东南方的海边前去,那里,没有这里的寒冷,也许没有像这里被破坏,也许还有许许多多的食物在等着他们。

叶尘在一处水洼的倒影中,通过菲里图的眼睛看见了菲里图的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胡乱地盘绕在一起,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脸上,铺满了灰黄色,颚骨瘦得高高鼓起,全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渐渐地,叶尘的心平静了下来,通过菲里图的眼睛,注视着外界的一切。但菲里图视线留在最多的地方还是他女儿珀莉的身上。

寻找着路上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菲里图带着珀莉一直向着东南方前进着。天气越来越寒冷,特别是晚上,菲里图只能尽量地多收集枯树枝,借用树枝燃烧的热量来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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