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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是崔公子在生气...)


躺在床上大概捋了一遍要做的事情,洛婉清闭眼睡了过去。

  洛婉清一觉睡得不错,天还没亮,她听见门外传来窸窣之声,洛婉清赶紧起身,就见张逸然已经穿带好官服,准备出门。

  看见跑出来的洛婉清,张逸然有些诧异,随后笑起来道:“清清怎么起这么早?”

  “张大人是?”

  “早朝。”

  张逸然指了指皇城方向,温和道:“家里没有马车,我得去早些。”

  那两颗金珠呢?

  洛婉清有些想问,但是她不想暴露之前身份,怕张逸然给她轰出去,只能道:“我送大人过去。”

  张逸然一愣,随后摇头:“你是来我家做客,又不是丫鬟。你先睡吧,好好休息。”

  说着,张逸然便转身离开,洛婉清无奈,抬了抬手,就让二个司使暗中跟上。

  张逸然最好不要出事,就算出事,那也得她和张逸然一起被绑,可不能让张逸然在她不在的时候被绑走了。

  洛婉清叹了[kou]气,转头想回去睡回笼觉,只是没走几步,就感觉似乎是下了雨。

  她想了想,赶紧从门[kou]拿了两把伞,又小跑着出去。

  张逸然尚未走远,洛婉清叫着他:“张大人!”

  张逸然动作停住,看见洛婉清抱着伞小跑过来。

  张逸然一愣,洛婉清到他面前,将伞递给他:“大人,下雨了,带把伞吧。”

  听到这话,张逸然反应过来,他不由得笑起来,从洛婉清手中接过伞,温和道:“多谢姑娘。”

  两人正说着话,周边有了窸窣人声,两人一起抬头,便见李归玉的马车停在王府,他正走出大门,似是察觉周边有人,抬眼看过来。

  双方目光一对,李归玉神[se]微冷。

  张逸然见到李归玉,抬手朝他行了个礼,随后转头看向洛婉清,温声道:“姑娘先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张逸然便拿着伞离开。

  洛婉清目送着张逸然走远,李归玉从门[kou]提步,走到洛婉清身后,顺着洛婉清的目光看过去,平静道:“柳司使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上次救人报恩。”

  洛婉清说着,不自觉摩挲上千机,转头看向李归玉,微微一笑:“二殿下早。”

  李归玉没说话,他身上带着气味浓重的香囊。

  这让洛婉清有些疑惑,他过往并不喜欢这种气味浓重的东西,今[ri]怎么佩上这个?

  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只耐着[xing]子同李归玉[jiao]谈:“殿下是去上早朝?”

  “你住在他家?”

  李归玉却是转头看了一眼张府。

  洛婉清神[se]微冷,没有回声,想了想,洛婉清轻声道:“殿下,想不想做个[jiao]易?”

  “什么[jiao]易?”李归玉按上袖子,颇有耐心。

  洛婉清看了看周遭,思索着道:“监察司配合殿下,一起扳倒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听着这话,李归玉凉凉一笑:“这么大的事,轮得到柳司使来做主?”

  “我就透个消息,”洛婉清倒也不甚在意,只拉长了同李归玉说话的时间,笑道,“愿不愿意,是殿下的事。”

  李归玉没出声,他瞧着洛婉清,目光下滑到她肩头伤[kou]上,低声道:“伤还疼吗?”

  洛婉清一愣,随后不由得有些疑惑:“殿下既然下手,还在乎在下疼不疼?”

  李归玉沉默,片刻后,他低呢喃:“我本以为不在乎的。”

  说着,他抬起眼眸,看了她许久,突然问:“明[ri]还会在这里见到你吗?”

  洛婉清没想到李归玉会问这句,但想了想,她还是点头:“若殿下愿意。”

  李归玉温和一笑,那张书生气的面容上,带了几分过去在江南时的影子。

  洛婉清心中一凛,他颔首,轻声道:“那明[ri]见。”

  说着,李归玉转身,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平静道:“柳惜娘。”

  洛婉清抬眼,李归玉看着她,认真开[kou]:“住下无妨,若让他碰你一下,他必死。”

  洛婉清明白他说的“他”是张逸然,她不由得冷了神[se]:“殿下当我是谁?”

  “柳惜娘。”

  李归玉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洛婉清目送着他离开,随后转身回了屋子。

  等了片刻,星灵从暗处跃回屋子,低声道:“柳司使,宫里的人一直在。”

  洛婉清闻言,拨弄着灯花,应声:“继续盯。”

  现下宫里会派出来盯李归玉的人,大概率是皇后。

  那方才她和李归玉[jiao]谈的场景,应当就落入皇后眼里,只要皇后有心,稍加打听,便会知道她是谁。

  李归玉和一位监察司使如此亲密,皇后不会放心,等秦珏的案子被捅出来,皇后也该对张逸然下手了。

  到时候,出于对她的好奇,只要有机会,她就会被皇后带走。

  洛婉清吹灭灯花,睡了个回笼觉。

  等洛婉清醒来时,已经天亮,她走到院子,就看见张母带着小厮在院子里晒被子。

  见洛婉清醒过来,张母笑了笑,温和道:“清清姑娘,你醒了?”

  “张夫人。”

  洛婉清行礼,张母笑了笑,招呼着洛婉清道:“叫我赵姨就好,来吃饭吧。”

  说着,张母领着洛婉清坐到桌边,张母招呼着洛婉清吃早点,一面吃一面问着洛婉清家里的事,洛婉清按着她背过的生平和张母说了一遍,张母面露怜惜,随后感慨道:“我们家逸然啊,也是早早没了父亲。怪不得会将你带回来,也是同病相怜。他本还有个姐姐……”

  张母说到这里,神[se]微顿,随后摇头:“不说这些了。你平[ri]喜欢做些什么?赵姨陪你说说话,免得烦闷。”

  她跟着张母说了会儿话,又帮着张母做了些事情,张母估计被张逸然叮嘱过,顾忌她身上有伤,早早让她回去休息。

  她在屋里休息了一天,等到夜里,张逸然回来,跟着他的二个司使便回来报道,把张逸然去过的地方都说了一遍。

  他每[ri]的生活很简单,上朝,修河道,回家。

  等说完后,其中一个圆脸司使道:“那个,柳司使,这个是在宫门[kou]遇见朱雀使,他让我们[jiao]给您的。”

  说着,对方拿了一本册子给她,洛婉清低头,就看见上面写着《律》一个字。

  “朱雀使说了,观澜公子让您把这本背[shu]。”

  “这是什么?”

  洛婉清有些好奇,说话的司使笑起来:“这是咱们监察司判案的规矩。每个司使都会独立办案,抓人审问最后定罪,然后[jiao]到玄武使和青龙使两位司使手中审批,最后由司主审批,确认无误,就可以定罪了。”

  洛婉清听着,翻开了这本《律》,总算知道谢恒每[ri]批不完的那些卷宗哪儿来的了。

  “监察司为什么要搞这个?”

  洛婉清疑惑,只是她问完,就看见这本书上第一句,便是“律,法也。无律之天下,则无公正之天下。”

  “自然是有个规矩。”

  说话司使解释着:“不然同样相似的案子,你想这么判,他想那么判,全靠人的想法,还有公平可言吗?”

  “说得是。”

  洛婉清点头,拱手道:“多谢解惑。”

  “都是同僚。”

  对方摆手,随后道:“我们年长柳司使几岁,有事儿多问我们哥几个。”

  洛婉清一一道谢过,对方也不便多留,便转身离开。

  这二个司使是二兄弟,方顺、方直、方圆。

  洛婉清把他们名字又记了一遍,随后便低下头,在烛火下翻看这本书。

  这本书写得很系统,分别规定了刑罚、罪名、量刑标准,对每一条“律”进行了极为[jing]密的疏议阐释。

  洛婉清看着这书,不由得有些晃神,想起她之前在牢狱里的时光。

  她在扬州时,便听人说,青天大老爷,是有一双慧眼的,他们能掌握人生死。

  除了私盐等少数案件有一些明文要求,大多数案子的判决,都取决于那位判官的想法。

  她从未见过如此细致规定的律法,不由得有些疑惑,这到底是监察司的法,还是大夏的法?

  她花了半夜的时间看完这本书,随后便早早睡下。

  之后的时间,洛婉清便每[ri]清晨早起,送张逸然上朝,随后同李归玉聊一会儿,然后回到张府。

  李归玉每[ri]很有耐心同她说话,他说话时,垂着眼眸,好似还是江南守在她身边的少年。

  他好似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然而他越是如此,洛婉清越会清醒想起他做过的事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一连在张家休息了五[ri],洛婉清感觉伤好了许多,每[ri]听方圆护送张逸然时,同朱雀那儿打听回来的朝堂消息。

  秦珏的案子已经被世家推出来,敲定两[ri]后公审。

  她只要再保张逸然两[ri],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这两[ri]是最关键的两[ri],洛婉清打起[jing]神。

  熬到最后一[ri],清晨李归玉早早等在府外。

  洛婉清送走了张逸然,走到李归玉身前,笑道:“殿下,早。”

  “惜娘,早。”

  李归玉神[se]温和,洛婉清垂眸看向他腰间香囊。

  那个香囊她认识,是她当初一针一线绣的,她不擅长这些,绣了很久。

  洛婉清看着那个香囊,轻声道:“这么丑的香囊,殿下也带着?”

  李归玉摇头:“小姐送的,便是最好的。”

  洛婉清轻声一笑,上前一步,仰头看他:“这么喜欢你家小姐,为什么要来东都呢?”

  李归玉沉默不言,洛婉清低下头,抬手握住香囊,低声道:“都磨坏的东西,不如不要了。”

  话音刚落,李归玉一把抓住她意图拽走香囊的手腕。

  洛婉清抬眸,李归玉平静道:“今[ri]就说到这里。”

  洛婉清一顿,随后放开香囊,点头道:“殿下慢行。”

  李归玉冷眼看她一眼,没有出声,转身离开。

  等到下午,洛婉清将五个司使叫来,提前准备道:“他们应该在暗处观察我们许久,摸清我们的人手了,今晚如果出手,必定是大手笔,大家不要硬拼。”

  “要不要再从司里[chou]调人过来?”

  方圆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洛婉清点头,只道:“人手是要准备的,等会儿拿腰牌回司里,清点一百人准备,但不是为了保护张家。”

  众人面面相觑,洛婉清抬眼看向星灵:“这些时[ri]我一直没有安排星灵来管张家的事,他们不一定知道星灵的存在。今晚只要动手,其他人保护好赵姨和张逸然,就可以直接撤退,放我被抓,然后星灵在暗处跟上,这是一袋染了凤寻香的米,”洛婉清递给星灵,“你一路走一路洒,就算你被发现了,司里的人也能跟上你最后的痕迹。其他人,安置好赵姨和张逸然,带上司里的人,跟上我。在司里如果能找到崔观澜,叫他跟上。”

  崔恒最近很忙,她知道他身份特殊,这点事,本也不是影使的职责,也不用特意麻烦他。

  “是。”

  星灵接过米,没有多问。

  “他们一定会抓你吗?”听到洛婉清的话,方直有些疑惑。

  洛婉清轻笑:“大概率吧。出动这么多人马,张逸然赵姨都抓不到,总得捞点东西回去。”

  “那,如果星灵出事怎么办?”方圆皱眉。

  “如果没有跟上星灵,”洛婉清思索着,“那就找李归玉。”

  “二殿下?”

  方圆诧异,洛婉清点头,想起今[ri]那个香囊,平静道:“我在李归玉身上也放了凤寻香。”

  那是“洛婉清”送给李归玉的香囊,李归玉佩戴在身上,不会随便清洗。

  外加,他如今周身香囊味道如此浓烈,一点凤寻香,他怕是闻不出来。

  [jiao]代好这些,所有人便开始准备。

  大家穿好软甲,佩戴好千机,牙缝中塞入毒药,带上常用的兵刃和药物,便提了刀去了各自的位置。

  洛婉清一夜不睡,蹲在张逸然房门[kou]的梁上。

  半夜时分,她果然听见有人潜入的声音,洛婉清屏住呼吸,含了一颗解毒的丹药。

  片刻后,她就看见黑衣人跃入院落,朝着张逸然和张母的房间直奔而去。

  洛婉清朝着暗处的方直指了指张母的房间,又指了指自己和方圆,指向张逸然的房间。

  方直等人便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后,洛婉清一跃而下,直接割断了一个人的脖子,方直等人直奔张母房间!

  顷刻间,整个张府打杀起来,没有人出声,只有兵刃[jiao]接的声音。

  二个司使冲到张母房间,扛着张母就逃了出去。

  洛婉清带着方圆一跃翻入张逸然房间,张逸然已经中药睡死在床上,方圆扛着张逸然,洛婉清抬手拦住众人,对方圆低喝了一声:“跑!”

  四个司使扛着人就跑,洛婉清留下来拦路。

  方直方顺先带着赵姨和小厮跑开,方圆跟在后面,洛婉清一个人拦住众人,方圆被人追砍着扛着张逸然一跃上墙。

  张逸然被方圆甩来甩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洛婉清被人围住,周边都是拿着刀的歹人,他被人扛在肩头,腹部被对方肩膀上骨头撞得生疼,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间,下意识将方圆一推!

  方圆正被人追砍,本就平衡得艰难,这一推瞬间打破了方圆平衡,方圆往下一跌,张逸然就迎上了刀刃。

  方圆吓得赶紧放手,将张逸然一踹,张逸然堪堪躲过刀刃,一个咕噜就滚回院子。

  洛婉清听到身后动静,慌忙回头,就见张逸然挣扎着起身,唤了一声:“姑娘……”

  “你疯了?!”

  洛婉清一脚踹开张逸然旁边的人,将他拉了过来,眼看跑不了,朝着方圆吼了一声:“走!”

  方圆见状也不迟疑,掉头就跑。

  张逸然被她一拽,轻咳着被她抵在身后,他慌忙从地上捡了把刀,咳嗽着道:“清清姑娘,你先……”

  话没说完,刀光袭来,洛婉清抓着他一闪,拖着他在人群中躲避起来。

  周边人极多,洛婉清拽着张逸然左躲右散,在撤与不撤之间犹豫片刻,洛婉清见逃脱不了,干脆一咬牙,便露了个破绽,让人一脚踹到地上。

  她一个翻滚,刚刚单膝跪地起身,就被刀刃架在了脖子上。

  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来:“等等。”

  这声音与上一次在芳菲阁中发号命令的声音一致,洛婉清抬眸看去,见到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她冷眼看着洛婉清,平静道:“主子要她,绑上。”

  听到这话,周边人立刻将她和张逸然五花大绑,随后一人扛上一个,疾驰而出。

  所有人离开张府片刻之后,暗处星灵远远紧随而上。

  李归玉领人站在门[kou],沉默着看着这一切,平静道:“走。”

  一行人追着洛婉清离开时,监察司,灯火通明。

  谢恒领着众人整理着卷宗,秦珏跪坐在一旁,他穿着白衣,额上戴孝,听着谢恒清点着卷宗、证人。

  “张九然那边如何?”

  谢恒翻看过手中文书,一面看一面询问。

  “玄山看管,”青崖温和道,“没有任何异常。”

  “路上让朱雀跟着,玄山一个人不够。”

  谢恒说着,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司主。”

  白离走进院子,紧皱眉头:“张逸然那边传来消息。”

  “把人手派过去增援,保证张逸然正常上朝。”

  谢恒头也不抬,直接开[kou]。

  “人已经被劫了。”

  白离出声,谢恒动作一顿,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谢恒抬眸,冰冷看向庭院中神[se]平静的白离:“柳惜娘呢?”

  “柳惜娘那边给的消息,她和张逸然被劫去探暗阁的位置,星灵跟在后面,用凤寻香找人。”

  谢恒闻言,克制着情绪:“人跟上了吗?”

  “星灵半路不见了。但跟上了李归玉。”

  “李归玉?”

  谢恒皱起眉头,白离平静道:“柳司使在李归玉身上也下了凤寻香,现下追踪到了李归玉,他跟在柳司使后面。”

  “调人,”谢恒垂下眼眸,压着情绪,冷声道,“将所有在东都的司使召回来……”

  “召回了,”白离低声道,“下午柳司使就让人回来,清点了一百人,现下已经出发跟上了。下面人还在找崔观澜,今天找了一下午没找到。”

  谢恒一顿,下面人自然是找不到崔观澜的。

  “谁帮她调的人?”谢恒有些忍耐不住,敲着桌面,“为何不同我知会一声?”

  “她拿的是您的令牌,”白离将自己也疑惑询问过的事情给了答案,“这个级别的令牌,不需要再上报。”

  听到这话,谢恒闭上眼睛,抬手扶额。

  在场人都不敢出声,过了片刻,谢恒深吸一[kou]气,站起身来。

  “青崖,今[ri]你上朝替我。”

  “是。”青崖跪坐着,侧过身低头行礼。

  谢恒转身走下长廊,提步向外,抬手吩咐道:“其他一切照旧,我去一趟回来。”

  谢恒匆匆离开。

  旁边朱雀小心翼翼凑到青崖身边,压低声道:“青崖哥,公子今[ri]不会把柳司使罚死吧?”

  “为何要罚?”青崖微笑反问,“咱们平时不都这么做事吗?”

  “那公子生什么气?”朱雀想不明白。

  青崖拿起文书掸了掸,抿唇轻笑:“不是公子在生气,是崔公子在生气。放心吧,”青崖转头看朱雀一眼,“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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