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两[ri]后，还未遥望到帝都的城门，便可见繁华之势。官道上人流络绎不绝，十里长亭内的官道两侧不时有搭[cao]棚卖吃食、茶水、[cao]鞋等各式物品的小贩。

  半个时辰后，终于得见高耸巍峨的城墙，油光瓦亮的朱红[se]城门。不亏是京师帝都，门面高端大气上档次，着实令人震撼。这城墙可比沿途所见三四丈的那些高的多，目测至少得有十丈以上。

  “好高！”牛金惊叹仰望，不禁心生敬畏。不仅是他，同行一众人等都是第一次得见如此雄伟的城墙，被震撼的盯着看了又看。

  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是以内之为城，外之为郭，雒阳城也是这样的建制。这是外城的城墙，内城皇宫之外另有城墙与护城河。

  外城共设十二城门。东面三个自北而南为上东门、中东门、秏门，西面三个自北而南为上西门、雍门、广阳门，南面四个自东而西为开阳门、平城门、小苑门、津门，北面两个自东至西为谷门、夏门。

  一行顺着人流入城后，发现三十四米宽的青砖石大街分成三股，左入右出中间的都是车马带华盖后面还跟着仆从侍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进城后韩珏没有第一时间去拜访韩馥，而是找驵侩也就是中介火速在南城先租了一个院子安置下来。五六百平米的院子月租金五百钱，谈不上贵与不贵，先租一个月。

  院子足够大，挤挤能住下，她没有花功夫去不同的地方到处看房子，那太[lang]费时间。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也许其他地方的房子[xing]价比更高，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安顿下来，赶紧的考察市场，赶紧开工赚钱。

  吩咐牛氏族人还有女孩们在院子里收拾打扫，不要随意出门，以免人生地不[shu]再闹出什么麻烦，韩珏则是带着牛金出去逛街。

  打听之下才知道东门外有马市，专门卖马的，还有粟市，买卖粮食的；南郊西侧有南市，杂货商贩多集聚于此。从开阳门出去，商幡招展，喧嚣[jiao]织的烟火气迎面扑来，终于找到了后世逛火车站小商品市场的感觉。

  蜿蜒的青砖道两侧是大小不一的铺面，见牛金一个劲儿的直瞟兵器店，韩珏随即抬腿进店。单是这条街上的兵器店数量都比阳翟城多，而且门前迎来送往，生意兴隆。

  自秦以来，游侠之风盛行，朝廷并不禁止平民携带兵器，所以大汉武德充沛，尚武之风浓郁。所有兵器之中，最畅销的，莫过于剑；君子佩剑、大丈夫佩剑，剑是身份体面的象征，就连大皇子都拜了大剑客王越为师研习剑术。

  韩珏一进门，店小二就开始热情介绍，“小郎君可是要挑选一柄好剑？您看看这柄乃[jing]铁所锻，还有这柄可是天外玄铁……”

  “可有什么好刀？”

  可惜她不练剑，练刀，原因无他，只不过是教剑术的师傅比教刀法的师傅贵的多，初来乍到学不起。刀拿在手中不用教胡乱挥砍就有杀伤力，剑不一样，没人教那是真不会使，总不能拿着剑当砍刀用。

  “那您看看这些，都是上好的刀具。”

  原来居然是买刀的，店小二顿时感到失望，声调中热情消减大半，因为普通的刀没有剑贵。世家公子均佩剑，带刀的那是侍卫。就是看着这位小郎君像是体面人，他才推荐剑。

  台面上摆放的都是环首刀，自前汉以来，与匈奴作战，一贯使用的都是此刀，店里的普通刀具就是这种。

  牛金也是用刀的，所以韩珏说道：“表兄想要什么，也可置办些防身的兵刃。”

  他只是想进来看看长长见识，没想到外面摆放的都是些制式兵器，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刀具。当然，兵器店可以定做兵器，但极为昂贵，他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不想开[kou]。

  见他摇头，一把也没有相中，韩珏说道：“那给大家每人挑一把防身用，表兄若有看对眼的不妨直说。”

  牛氏的那些青壮得武装武装，拎着柴刀出门多没牌面。最终俩人拎着一捆用麻布包起来的环首刀在店小二“用好了再来的”送客声中走出了兵器店继续逛。

  不得不说，附近店铺真是种类繁多，[rou]铺、鱼铺、丝麻铺、木器铺、杂货铺等等，吃穿用具一应俱全。食肆数量也不少，不过大都是贩卖蒸饼、烤饼、粥羹之类的小店，类似于后世的街边小店；大的食肆，可称之为豪华大饭店的，大都不在城外。

  走到一家烤饼店处，韩珏说道：“店家，来两个烤饼，两碗鱼羹。”

  这家店的生意看似不错，她想尝尝味道如何。

  烤饼的[kou]感和形状看起来就是烧饼，鱼羹就是些许鱼[rou]添加杂米碎熬制而成，味道嘛，一般，饱腹可以。烤饼两钱一个，鱼羹十钱一碗，贵不贵不知道，如此看来她觉得自己的豆花定价两钱一碗应该会有市场。

  接连几天都在南市和马市逛街，遍尝了所有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小吃店，韩珏心里有了底气。食品是快消品，投入少周期短见利快，就算预测有误做出来的东西不能迎合本地人的[kou]味，也不会[lang]费掉，大不了自己吃。

  她决定[cao]起老本行，租个摊位先卖豆花。人手多的是，那么多壮小伙还有驴，再置办些石磨木桶木碗就能直接开工。豆花如果不受欢迎，那就试试凉粉、凉皮等其他这里还没有出现的特[se]小吃。只要是能鼓捣出来的，都得试试，她的目标就是成为雒阳餐饮界的新起之秀。

  这几天一直都在花钱，不仅是逛街吃饭买兵器，韩珏还买了一匹麻布让女孩子们做衣服。随后又带她们到卖[cao]鞋的地方每人都买了鞋子，看得牛金嘴角直[chou]。

  不得不开[kou]提醒道：“现在已经安置下来，珏郎应该要开始游学了，是不是先去拜访一下韩中丞？”

  天天往外跑，雒阳城转了个遍，都没有看到表弟有要去哪里拜访名师的打算，他爹[jiao]代的是让他多看着点儿，督促表弟专心读书。

  不把生意做起来韩珏是不会去拜访韩馥的，没心情。她来雒阳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赚钱，又不是为了读书。

  她摆摆手，“不急不急，咱们先找人在南市租个铺子。”

  “明[ri]一早，表兄你带人去定做两个石磨盘，还有开办食铺所需的一应物件。晚些我列个单子给你，照着置办。”

  表弟不急，牛金无法，总不能强迫，只得劝道：“食铺的事但凭吩咐，珏郎莫要多烦心，读书的事不可多耽搁。”

  他虽然未及弱冠，才十八岁，但却知道自家的依靠是韩氏。最为重要的是，韩珏是他的表弟，姑父有恩于牛氏，表弟又待人宽厚。所以表弟很重要，哪怕是为了保护表弟挨几刀，他都会毫不犹豫。

  唯一忧心的是，表弟来到雒阳之后不务正业无心游学，不读书以后要如何在韩氏立足？

  “晓得晓得，安心安心。”韩珏随[kou]敷衍着，她怀疑这肯定是在替舅父牛平在叮嘱。

  她对牛金很满意，虽然年纪比自己大，是表兄算长辈，但相当的听话，而且从不多舌。

  现在就放弃读书，那族长肯定会失望，韩馥也会看不上自己，会导致韩氏的资源无法使用，后果很严重，这些韩珏都知道。不想读书，可还是得装模作样的学一学。上辈子她挺擅长读书的，成绩还不错，那是因为有需要，只是现在读书上学于她不是刚需。

  牛金办事麻利妥当，所有东西准备好后。韩珏开始教牛氏的青壮学习如何制作豆花，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大小伙们学了一天就能掌握，两天后即可[shu]练。

  缴纳了一年的店铺租金，两个金饼。至此，来雒阳半个月不到，花了四块金饼。再不开业，真就坐吃山空了。

  “明[ri]寅时，准备制作豆花，可以售卖朝食和夕时。记住豆花不能过夜，当[ri]售卖不完，咱们自己吃，不可次[ri]再售卖。每[ri]都要保证是当[ri]所做。其他的就按照这两[ri]练习的那样叫卖招揽食客，售价是两钱一碗。”

  简单给五个新上岗的店小二做了岗前培训，店里不需要这么多人手。剩下的人也没闲着，被韩珏留在院子里做豆干。

  大点儿的几个女孩正在练习做凉粉、凉皮，店里只卖豆腐脑（豆花还是豆腐脑）太单一，过段时间天气热点儿就能增加上这些。

  南市的清晨，随着旭[ri]东升，开始喧嚣鼎沸，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豆花、豆花～新鲜的豆花，有甜咸[kou]，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尝尝～”

  牛同第一遍喊出来到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白白吃了这么多天饱饭就鼓起嗓门接着吆喝。

  旁边的木桶里，袅袅热气腾腾，散发出清甜的豆香味儿，引的[kou]舌生津。

  “豆花，这是何物?”有人好奇驻足，平[ri]里都是粥羹一碗，从未见过这种非粥非羹又非汤的饭食。

  见有人过问，牛同忙道：“两钱一碗，贵客您尝尝就知，爽滑又利[kou]。”

  尝尝就尝尝，两钱也不贵。从衣襟里摸出来两个铜钱，“那来一碗甜[kou]。”

  单看看不出来是何物，入[kou]即化软绵滑润，三两[kou]喝光后依旧没品出来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带点儿豆香儿。

  “再来一碗，还是甜[kou]。”

  呼哧呼哧又一碗下肚，意犹未尽的又要了一碗，连下三碗直接吃撑了。打了个饱嗝儿才停下来，“好吃！”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喝腻了粥羹换换新[kou]味的人越来越多。

  朝食才卖出去几十碗，当天夕食就卖出去上百万。连后几天，越来越多食客光顾，住的近的甚至还自带木盆带回家去。

  因为这东西软嫩细滑，家里老人孩子吃着不费牙[kou]，而且还不贵。

  豆花成功捕获了雒阳人民的胃[kou]，韩珏松了[kou]气，终于有进账了，不用担心坐吃山空。开业大吉，看来能继续扩大餐饮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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