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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公主二十六 一路来到今晚的新房院子,……


一路来到今晚的新房院子,这里更是装饰的如同水晶宫一样,美貌侍女们全都满脸笑容,人人给凌锐行礼,“见过驸马爷!”

  到了门[kou],有两个侍女站着,一个侍女给凌锐掀开帘子,凌锐顿了顿,“你叫什么来着?”

  侍女低头,“回驸马爷,奴婢叫白露。”

  凌锐去看另一个,那个侍女也是低头回答,“奴婢叫立秋。”

  凌锐,“……”

  这两个婢女有些脸[shu],凌锐记得一个好像叫什么蝶语,一个叫雁舞。

  凌锐正经也是读过书的,他一直觉得福宁公主身边丫头的名字有些一言难尽,反正凌锐欣赏不来。

  现在人似乎没变,怎么丫头名字全变了?

  迈步进去,被侍女嬷嬷一路引到内殿,凌锐看到了凤冠霞帔的谢嵘。

  按照一边女官的引导,两人掀盖头喝[jiao]杯酒,仪式一样样做下来。

  掀开盖头的时候凌锐掩盖住震惊的神[se],眼前是福宁公主没错,但是和他记忆里的福宁公主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福宁公主看起来娇娇柔柔,看到他也是害羞为主。

  现在凌锐看到一双明亮好奇的眼睛,眼前的公主很大方的打量了他一通,然后嘴角微翘,笑了一下,笑地露出了一排雪白的贝齿,看着,有些娇憨可爱?

  凌锐不动声[se],按照旁边女官的引导和谢嵘完成了礼仪。

  谢嵘让侍女卸掉她的头冠,自然道,“驸马今天喝了不少酒,去洗一下吧。”

  马上就有侍女上前,凌锐从善如流去洗澡,公主爱洁,这点没变。

  泡在浴桶里,凌锐闭上眼,眼前这个就是上辈子他的公主妻子,但是和他印象中的福宁公主除了外貌相似,其余半点都不像,这是怎么回事?

  凌锐第一反应是福宁和他一样,但是刚才一系列仪式做下来,凌锐觉得这个公主不像是福宁复生。

  福宁如果和他一样,凌锐能感觉出来,这个公主就像个好奇宝宝,对所有仪式都很好奇,剪头发的时候她瞪大了眼睛,扔酒杯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弯下腰去看,旁边还有人笑着和她解释,一看就知道这个公主平时很受宠,人人纵着她。

  福宁上辈子也是公主没错,但没有特别得宠,她行事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当然,对着他,福宁是不必的。

  还要再观察一下。

  洗了澡出来,凌锐拒绝了侍女的服侍,侍女们就退下了,这也和上辈子不一样,上辈子福宁的侍女跟随福宁,一样看不起他,便是新婚之夜这些侍女对他也有些无礼,当然这是凌锐很久之后才明白的。

  比如凌锐洗澡,摆在一边的那些香胰,润肤的脂膏等等他完全分不清,一度以为香胰子是可以吃的玩意,他差点就啃一[kou],侍女赶紧拦下,笑着解释了一通,言语间带着轻视。

  这一次,负责帮凌锐沐浴的下人见到凌锐就主动解释了那些瓶瓶罐罐,恭谨的问凌锐需要哪些,她好预备,还贴心地提点了公主喜欢哪些香胰脂膏的味道。

  回到了新房,凌锐看到福宁公主也换了衣服,头发都改了,简单束发,看起来轻松惬意。

  桌上多了两碗面。

  谢嵘招呼凌锐,“驸马饿了吗?陪我吃一碗面吧,我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呢。”

  凌锐今天也没吃多少,如今确实腹内饥饿。

  这是两碗大骨[ji][rou]面,面上有碧绿的葱花点缀,还有一大块浓油赤酱的[ji]腿[rou],[chou]了[ji]骨头料理的,看起来就有食[yu]。

  而且一碗大,一碗小,大的那碗像汤盆,[rou]也更多。

  凌锐忍不住又看了谢嵘一眼,这点细腻心思上辈子福宁根本没有。

  谢嵘眨巴眼,“驸马要哪一碗?”

  凌锐,“……”呆了!

  旁边就有侍女发出笑声,一个侍女上前把大碗端给凌锐,小碗端给谢嵘,“公主,您别逗驸马了!”

  凌锐忍不住也抿嘴笑了一下,低声道,“公主说笑了。”

  这么一来,紧绷感少了很多。

  两人开始吃面,谢嵘道,“在宫里我其实最烦吃面。”

  凌锐没忍住,“为什么?”

  谢嵘挑出面条道,“吃面吧,一定会有声音,唏哩呼噜才能吃的爽快,可是这样不雅,只能一点点这么吃。”

  谢嵘就优雅地表演吃面,吃了几[kou]道,“这样,吃半天,还是一碗面,汤都凉了,还不能喝汤。”

  你见过哪个公主捧着面碗喝汤的?

  然后谢嵘就开始大[kou]吃面,凌锐目瞪[kou]呆地看着她。

  谢嵘吃了一半面条,看到凌锐没动,于是道,“你怎么不吃啊,面不好吃?”

  凌锐赶紧道,“没有,没有……”

  谢嵘就笑,“这是我的地盘,我以后吃面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吃完还能喝汤。

  凌锐赶紧低头吃面,嘴角忍不住一翘再翘。

  她多半不是福宁,但她,让人喜爱。

  在谢嵘眼里,凌锐其实年纪也不大,才二十三呢,小鲜[rou]一个,但是凌锐身上似乎背负着很多无形的重担。

  因为调查过凌锐,所以谢嵘理解这个孩子的压力,仇人就是亲人,不能动,只能供,这其实很憋屈。

  而且尚主听起来好听,但在男权社会下,男子心里还是会藏着屈辱的,因为他要对一个女人低头。

  这个社会赋予男[xing]的权利,驸马差不多已经失去了。

  若是一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倒也不会有很强烈的感受,若是一个一心求上进的男人,以后做什么都被人议论,“靠着公主罢了!”

  这感觉肯定不好过。

  谢嵘此刻和凌锐的身份差不多是倒着来的,她海阔天空了,凌锐可能就要三从四德。

  谢嵘不介意对凌锐好一点,大家相处融洽,以后才能合作愉快。

  而且凌锐长的也不错,身材看着也结实,谢嵘没什么不满意的。

  吃了面,两人进入拔步床,帐幔一层层放下,婢女们退下。

  屋内只有红烛高燃,见证着一对新人正式缔结为夫妻。

  第二天,两人睡到了[ri]上三竿才起来,其他女子新婚第二天还得惦记着给公婆奉茶,见丈夫的兄弟姐妹和亲戚,分发礼物。

  谢嵘是不必的,而且她觉得凌锐也不怎么想让她早点去伯爵府。

  凌锐确实是这样想法,上辈子福宁是住在伯爵府的,第二天也没耽搁太晚,许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福宁对父亲和继母都很和善,可是凌锐不想要她的和善。

  上辈子继母也特别会拍福宁的马屁,把福宁哄的可高兴了。

  两人慢吞吞起床,然后梳洗吃饭,凌锐一点都没催促谢嵘,谢嵘心里也有底了。

  等到太阳都很高了,谢嵘才准备好,和凌锐一起出门,谢嵘道,“驸马陪我坐车吧。”

  凌锐当然答应。

  谢嵘让凌锐坐车就是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即便能猜到凌锐的心思,也得和他说清楚,谢嵘可不希望她和凌锐因为猜心思猜错了闹无所谓的矛盾。

  等凌锐坐好,谢嵘就道,“咱们成亲前,我知道你推掉了给凌太太的诰命,只给你的生母求了诰命,那么我就猜想,你小时候在你继母手里是不是吃过苦头?”

  凌锐惊讶的看着谢嵘,脱[kou]而出,“你怎么知道?”上辈子到死,福宁都不知道,她也根本不在意吧。

  谢嵘微笑,“这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常情罢了,后母毕竟是后母,我不是指所有的后母都待前头的孩子不好,但你一力推辞给那个女人的诰命,这点就说明了很多问题,父皇不至于疼惜这一点俸禄。”

  “之后你又推掉了给凌老爷和你弟弟的虚职,我一打听,你十四岁就当兵去了,以你的家世家底,本可以避免兵役,那么要么是你主动去的,要么是没办法去的。”

  “主动去的,一个十四岁少年,家里也不是没吃没喝,为什么要去当兵?只能是家中无法存活了,若是被迫去的,那更能证明你在家里举步维艰。既然这样,我和你成亲了,我就不能无视你曾经遭受的一切,所以我昨天没去伯爵府,今天也故意晚出门。”

  “不知道驸马是否会介意?”

  凌锐目不转睛的看着谢嵘,本以为一片平静的心却狂跳起来,他赶紧低下头,“公主……公主实在敏锐……其实,您今天就是不去伯爵府,也没关系!”

  谢嵘道,“那不行,还得祭拜一下你的母亲,我的婆母凌夫人。”

  凌锐点点头,“……多谢,多谢公主!”

  这到底是不是福宁?难道福宁也有两幅面孔吗?

  却原来自己做的一切也是能造成连锁反应的,为什么上辈子自己就那么懦弱呢?

  一行人到了伯爵府,管家早就开了大门相迎,公主府的护卫和伯爵府里的下人早就清了街,不能让闲杂人等惊扰了公主。

  凌家三人在门[kou]战战兢兢,他们没资格在大厅等待公主前来,只能在大门[kou]迎接,他们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几乎天没亮就被管家催了起来,然后收拾好了过来‘罚站’。

  若是凌家这一对公母有了虚职和诰命,那是可以在屋子里等谢嵘的,现在不行,他们什么都没有,平头百姓见皇家人自然得早早恭迎。

  公主的车架停下,凌锐先下车,他是直接跳下来的,旁边有小内侍飞快的搬来移动阶梯。

  谢嵘不想踩人家的背下车,这样做除了彰显身份外一无用处,还不稳呢。

  她踩不踩背都是公主。

  凌锐站在一边扶着谢嵘下了车,门[kou]伯爵府的人全体下跪,“见过公主,见过伯爷!”

  谢嵘淡淡道,“免礼。”

  谢嵘几乎没有停顿,和凌锐一起进了府。

  凌家三人只看到公主华美的裙子下摆在眼前划过。

  进了正厅,谢嵘当然是主位落座,凌锐在一边陪着,凌家三人进门还要向谢嵘行跪礼。

  要是别的公主,不等人家跪下肯定就拦了,便是康平,第二[ri]见公婆,也没敢让人家结结实实给她跪下磕头,都是意思意思就过,毕竟公婆也都是头面人物,自己好歹也是人家的媳妇,有些面子该给也得给。

  谢嵘没拦,就这么生受了凌家三人的跪礼,等人家行礼完毕,她才道,“免。”

  凌老爷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摇晃了一下。

  接着谢嵘跳过了家礼,即便是公主也要给公婆还礼,不用下跪,礼还是要的,谢嵘干脆跳了,让嬷嬷分发礼物,直接道,“我和驸马要去祭拜婆母,你们退下吧。”

  谢嵘一句话,三个人只能退下,继母想和谢嵘说话都没说上。

  凌老爷退的可利索了,他这种人欺软怕硬,公主是他怎么都不敢对上的存在,见一次他就得跪一次,还不如不见。

  继母身上什么都没有,在伯爵府也没权利,也只能含恨退下。

  凌二少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他现在的锦衣玉食全都是凌锐供给,他要是不听话,大哥不管了怎么办,所以他现在乖的像条狗。

  谢嵘和凌锐去祭拜凌夫人,上了一炷香。

  凌锐看着母亲的牌位,目光深沉。

  上辈子他其实暗示过福宁,说继母是个[kou]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福宁毫不在意,甚至道,“驸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觉得夫人不错。”

  凌锐还能如何,想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和福宁离心了,福宁看不起他,他对福宁也毫无爱意,甚至还是怨恨的,不是怨恨福宁不喜欢他。

  福宁是公主,迫于无奈嫁给他这么个粗人,不喜欢也很正常,凌锐怨恨的是福宁对继母的好。

  因着福宁,继母得以出入京城高门大户,风光快活。

  而他的母亲只能屈居在一个小小的佛堂里,他质问父亲,父亲不耐烦道,“一个牌位而已,难道挪到主屋吗?”

  他和福宁提起要祭拜母亲,福宁惊讶道,“为何不挪去寺庙,还能让僧人诵经祈福?”

  福宁的提议平心而论没什么问题,可凌锐拼死拼活得到了一个爵位,有了一座府邸,府里连母亲的灵堂都不能设置?

  这些事情就这么一点点累积了起来,每一天都会让他的心更沉重一分。

  到最后,他的拼命就像个笑话一样,他替自己的仇人挣来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而他,连个家都没了。

  公主那里没宣召不能去,自己府里仇人在欢歌跳舞。

  那时候的凌锐除了在打仗上有天赋,其他事情处理的一塌糊涂,所以当敏王稍加挑拨,凌锐就义无反顾投奔他了。

  那时候凌锐内心何曾没想过一种可能,我成了反贼,你们都是反贼的亲人,我被砍头,你们也都得砍头!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愚蠢的可怜。

  祭拜结束,谢嵘道,“和我回公主府吗?”

  凌锐垂下眼睑,“公主这是宣召臣吗?”

  谢嵘微笑,“你是我的丈夫,公主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你想来就能来,不愿意也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宣召你。”

  妈的,宣召就是说今晚我要睡你,这也太粗鲁了。

  凌锐抬头看着谢嵘,虽然心里还是存着疑惑,但这个公主和前世虽然容貌相似,内里却截然不同。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自己重来一次,所以福宁也跟着改变了?

  不过只要这份变化是有利自己的,凌锐就不介意!:,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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