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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02【二更】 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见……


***

  傅红雪今年十九岁。

  他的人生与他手中的那把刀一样,都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漆黑,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改变、他也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挣脱什么。

  他的背上肩负着永恒的责任,除却仇人的血之外,他什么也不想要、什么也不能要。

  他的父亲叫做白天羽,母亲叫做花白凤。

  他的父亲早死,他是被母亲养大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姓白、或者姓花,自小到大,他所接触到的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姓傅的,那他为什么会姓傅呢?

  这问题的答案也很简单,傅红雪自小就很明白。

  他的父亲白天羽,乃是二十年前江湖之上最负盛名之人,是鼎鼎大名的神刀堂的主人,是难得一见的英雄。

  然而英雄的末路,往往是残酷而可怖的,也往往充满了小人的算计。

  十九年前,梅花庵下。

  白天羽被三十名杀手埋伏围攻,在连杀二十三人之后,力竭而死。

  那是个赏梅的冬[ri],大雪纷纷扬扬,而白天羽与杀手们的血,则将皑皑白雪染成红[se]。

  也正是那一天,傅红雪出生了。

  “为雪被染红的那一[ri]复仇”。

  这便是“傅红雪”这名字的来源了。

  名字乃是跟着人一辈子的东西,寄托着父母对孩子最深切的期盼,花白凤对他的期待很简单,那就是你长大了之后,要为父报仇,倘若你完成不了这件事,那么你就根本不配为人,不配为我的儿子!

  傅红雪就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复仇火焰之中的人,他的皮、骨、[rou],当然也已完全被这火焰给烧透、烧焦了,有时他会觉得自己不太像一个人,而像是一具焦黑的骷髅。

  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份责任,真心实意地认为这责任是他应该背负的,是他这辈子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但很可惜,他是个跛子,自小就跛了,而是身上还患有一种很严重的病,一旦病发,便会浑身止不住的[chou]搐颤抖,形如废人。

  他的母亲痛恨他的残疾,他自己也痛恨这样的自己。

  今年,他终于学成,终于得到了他父亲曾经用过的那把魔刀,也终于踏上了复仇之路,来到了他的仇人马空群所在的边城。

  进边城的第一天,他遇到了叶开。

  进边城的第一天,他见到了马空群的手下花满天。

  他根本就没理会这人,目不斜视、冷漠地走掉,用身上的银子租了一间又小、又破的屋子,然后在屋子里剧烈的病发,浑身的肌[rou]都控制不住,痉挛、强直、倒地颤抖、[kou]吐白沫。

  他甚至已经自己要死在这一次的病发之中了。

  他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着撑过去,总算好一点之后,眼前忽然一白,下一秒,他便进入了……地狱?

  地狱里果然是冰凉的,一种奇异的、冰冷的[yin]风在他周身阵阵吹着,只令他被冷汗所浸湿的衣衫紧紧的贴在脊背上,一阵一阵的发冷,面前是地狱之中狂热的恶鬼,与那种尽力的、似乎要将人世间全部之恶意都释放出来的嘶吼声,嘶哑、难听、可怖至极,只好似要把人的耳朵都给震破、只好似要将人的脑子都要完全搅碎!搅碎!

  地狱竟是这幅模样么?

  他未能完成复仇的事业,就这样因为先天的疾病而死,所以老天要诅咒他、母亲也要诅咒他,才让他堕入此地,万劫不复么?

  他的脸[se]一下子就变得惨白惨白。

  傅红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苍白的面上不住有冷汗留下,他很虚弱、他仍然很虚弱,手中却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刀,这动作似乎已融入了他的血[rou]里,让他永远都不会放开那把刀,他后退一步,发现背后便是门,于是他忽然发力,夺门而出。

  他虽然是个跛子,却是个轻功非常高的跛子,因此他一动起来,只宛如一片残影、一道黑[se]的闪电,自这扇门中抢了出去。

  门外有人惊叫一声,厉声道:“抓住他!”

  傅红雪刚刚自病痛中挣扎出来,又突然遭遇了这种奇异的变故,整个人无论是[rou]|体、还是[jing]神,都处在极度的疲惫之中,他抢出门外,只来得及匆匆一扫。

  这里是个院落……一个很奇怪的院落,周围也很奇怪,好亮……明明是黑夜,周围却都是亮得,远处也是亮的,有些奇异的高楼之中,灯火像是星光一样。

  但他已无暇多看!只顺势蹿起,抢进了条幽黑的小巷之中,这或许是无意识的行为,亦或许是他下意识地认为,只有在漆黑的地方,才能让他感到安全……

  一缕轻烟紧追不舍!

  傅红雪抢进巷中,巷中却已有人等候,他的身子骤然停住,冷冷地瞧着前后将自己包围起来的二人。

  一开始就在这巷子里守株待兔的,是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衣着一如这“地狱”之中的人,袖子和裤腿都很短,制式古怪,露着胳膊和腿。

  而刚刚那追来的一缕轻烟,则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衣着打扮与这胡子男人不甚相同,却一样的古怪。

  他刚刚追来的时候,傅红雪都没有听到身后有人,他落地时,傅红雪也没听见他落地的声音与呼吸的声音,这说明他的轻功与内力,都已达到了一种极高的水平。

  傅红雪也是轻功高手,他能立刻判断出,这人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没有死,此处也不是地狱,这些人也都是活人,不是恶鬼。

  可是……倘若不是地狱,此处又是哪里呢?

  他明明身在边城,这里却绝不是边城,他明明一个人待在他所租住的那间屋子里,这里却和那间屋子绝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隐隐感觉自己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脑子里却有些昏昏沉沉,方才发病时的虚弱依然包裹着他,只令他的大脑无法有效的去运转和思考。

  但,无需运转和思考,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方才他抢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女人说“抓住他!”

  这两个人就是来抓他的。

  傅红雪握紧了手中的刀,苍白的手背之上,已迸起了条条青筋。

  这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抬起了眸,冷冷地盯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漆黑的衣裳、漆黑的刀、还有漆黑的眼眸,黑得近乎发亮!

  他只冷冷道:“让开。”

  追上他的人,自然就是楚留香和陆小凤。

  方才的事情,当真是电光火石,那一瞬间,门内有人闪出,一点红几乎立刻动了,一只手拉住秦蔻,就已将她抢到一边护起来,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秦蔻又惊又疑,只瞧见一道人影迅速闪过,她当然知道决不能放任这人走掉,因此躲在一点红身后,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抓住他!”

  他们当然是不必等到秦蔻反应过来之后再动手,事实上,早在秦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留香便已飞了出去,缀在这人身后,陆小凤瞧出了他要走那条路,已自墙上飞出去,去堵他的去路。

  而花满楼的动作也很快,他的心也非常细。

  屋外很热,大部分人都在里头看演出,工作人员也多在室内,注意到这变故的人不多,但屋外仍然有两个工作人员在,花满楼第一时间便动了,在这二人还来不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就已飘然而去,手指一点,点中了这二人睡[xue],又伸手一扶,将他二人扶到了附近的折叠椅上坐着,还顺便帮他们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这一番配合,实在是天衣无缝,力图将影响降到最低。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这黑衣少年给带回来,他看上去实在激动得很、惊恐得很。

  这件事[jiao]给楚留香和陆小凤去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傅红雪站在巷子之中,握紧了刀。

  他其实到现在为止,还从来都没有杀过一个人,但出刀与收刀,他却已练习了无数次,直到他的母亲满意,直到他的母亲的眼睛之中闪出亮光,认为他可以去杀死他的仇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他?他们是不是马空群的下属?这一切是不是马空群所布置下来的[yin]谋?

  他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事情是,没有人能挡他的路。

  所以他冷冷地警告他们让开。

  但这两个人也没有动。

  那个身形高大、轻功与内力都绝佳的男人忽然长长地叹了[kou]气,道:“你似乎太紧张了些。”

  那个留着两撇奇怪小胡子的奇怪男人也叹了[kou]气,神[se]奇异地道:“其实这也是没法子的,不管是谁,倘若刚来时听到那种声音、看到那种画面,都会紧张的。”

  他说的就是那个极具个[xing]的金属核乐队了。

  说句实话,刚刚他们听完秦蔻所在的乐队的时候,楚留香还颇为感叹、颇为肯定地表示了一下:“这地方的歌舞都很有人的个[xing],这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然后下一个乐队登场,用狂乱的嘶吼开场。

  当时的陆小凤:“…………”

  他扭头就问楚留香:“你现在还觉得极具个[xing]的歌舞很好么?”

  阿楚哥苦笑着摸鼻子,试着欣赏了一下,然后果断撤退,不为难自己了。

  而假如他们一开始穿越过来遇到的就是这个,那恐怕……恐怕……

  要么是觉得自己死了,这是下地狱了,要么是觉得这是什么神秘可怖的组织在进行什么神秘可怖的仪式……吧?

  当然了,倘若是陆小凤和楚留香这样喜欢追逐危险的人,恐怕第一反应不会是跑,而是找两个棉花把耳朵塞上之后来探查一番。

  无论如何,这件事实在不能怪这个跑出来的少年。

  但这少年的警惕心实在很强,而他的状态……又实在算不得好。

  楚留香早已经看出,他面[se]苍白、嘴唇发抖、额头还余有密密麻麻地冷汗,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什么极大的痛苦……

  他长长地叹了一[kou]气,只道:“我们没有恶意。”

  傅红雪不说话,也不动。

  楚留香又温声道:“也许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说出来,恐怕你绝不会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傅红雪仍然不说话。

  他是个很英俊的少年,却也是一个非常难搞的少年。他的嘴唇很薄、眼神很冷,像是雪山之巅的积雪,亘古不变、永不融化。

  他冰冷的眼神之中,倒也不是连一丁点情感都没有,但自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却不是温情,而是悲怆、痛苦与愤怒。

  而现在,他正是用这种眼神冷冷地瞧着楚留香。

  楚留香叹了[kou]气,已意识到这少年过去的经历一定非常痛苦、他的[jing]神与[rou]|体一定已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依然在压抑、压抑、再压抑。

  否则对一个江湖人来说,在陌生的地方,被陌生的人拦住不让走,那应当是说拔刀就拔刀吧。

  但他没有。

  很好,最起码不是个坏人。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捕获他了。

  他只叹道:“看来你决计不肯停下来,听我好好解释了。”

  傅红雪握刀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他仍然一个字也不说,但他的态度却已证明了他的想法。

  楚留香笑道:“那就实在没办法了。”

  然后,他就动了。

  他的身形似乎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比烟更轻、比闪电更快。

  轻功当然是飘逸的,然而在施展出这样令人目眩神移的轻功绝技时,当然也要调动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rou],令发力与控制都极其[jing]准。穿古装时,人的身体都是被遮起来的,倒是不太显,但如今楚留香穿的却是薄而贴的丝绸衬衫,于是他动起来时,便显得像是一只极具捕猎技巧的公狮,极富力量、又举重若轻。

  这就是踏月留香的盗帅。

  [lang]漫、温柔、冷酷、决断。

  陆小凤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楚留香可以得手,于是就只是懒洋洋地站在那里,欣赏着这位百年之前的传说人物。

  傅红雪只觉得一阵极其奇妙飘逸的香气铺面而来,随机,便是一只手伸向了他的前胸,傅红雪动作很快,侧身一避,又反手用刀鞘[chou]了过去,楚留香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又似乎有着叹息。

  傅红雪这一[chou],当然也被他极其奇妙的步法所避开。

  二人在片刻之间,便已[jiao]起手来!

  然而傅红雪的魔刀却并没出鞘,因为他早已经看出,这男人身上的确没有杀意,出招也根本不曾朝他的要害下手。

  所以他当然不会出刀。

  十招过后,楚留香忽然已到了傅红雪的身后,他淡淡道:“你似乎学过转移[xue]道的功夫?”

  傅红雪没有说话,一刀鞘朝他肩上[chou]去。

  楚留香的身形忽然又转到了他的身前,温声道:“不过刚巧,我也学过,那么……先睡一会儿吧,待会儿见。”

  说罢,他的两根修长手指忽然如闪电一般,点在了傅红雪的身上,傅红雪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深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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