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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告白。”

  戊寅只是不通情爱,但不是白痴,即使以前没有听过‘告白’这个词,他也能从字面意义和解临渊特殊的语气中体会这个词语的含义。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未知领域内保持沉默,向来是最优解。

  好在解临渊也没想要回答,他已经习惯于一番意有所指的调情被戊寅用缄默化解,不由得笑着问:“你哥哥教你伪装人格分裂,却没有教会你什么叫喜欢和告白?”

  解临渊倏然又想到,戊寅和庚午分明都是实验体,关系却非常融洽,甚至以哥哥弟弟相称。反观他们机械战神Z系列的实验体,相互之间就十分冷漠,研究负责人以养蛊模式让初步结束改造的实验体进行战斗,只留下能力最顶尖的那一批。

  他们白天伤痕累累疲于训练,夜间还要忍受幻肢痛和排斥反应,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高压之中,冷漠,沉重,喘不过气来。

  那戊寅呢?解临渊看向左眼瞳中投映出来的人脸,那如同翡翠般莹润透亮的双眸。戊寅待在实验室中的[ri]子,会比他要舒服一些吗?

  就在他思索间,戊寅反手将座位底下的布袋拉出来,“解临渊,给我念书。”

  “……”解临渊将自己从那段满是血腥味的过往中扯出来,低头看着一大袋的书籍,忍不住轻笑一声,“哟,虎宝宝想听睡前故事?”

  戊寅:“……”

  戊寅:“你给我正常点说话。”

  坏心眼的解临渊置若未闻:“虎宝宝今晚想听什么故事呢?睡美人,白雪公主,美人鱼,还是小朋友界的人气顶流冰雪奇缘?”

  戊寅:“……”

  深谙恶趣味者本[xing]的他此刻非常清楚,越是表现出不适与反感,解临渊就会越来劲,于是戊寅淡然地曲起一条腿,随[kou]一挑:“那就睡美人吧。”

  变异蒲公英为戊寅挑来的书里并没有这一本童话故事,但是解临渊的数据库里有,他也很难解释为什么机械战神的数据库里会有睡美人,研究团队在不把半机械体当人看待的同时,又希望他们尽可能地更像一个真人,从而去完成一些卧底潜伏的任务。

  解临渊假装摊开了布袋里的书本,翻开第一页,语速轻缓柔和地念道:“Longlongago……”

  “啊?”文盲戊寅睁开了眼,“狼狼鹅狗?”

  “……”解临渊不再装腔作势,沉下心来认真讲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国王,和他的王后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为此非常苦恼。有一天……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决定举行宴会……没有邀请第13个女巫。”

  “女巫?”

  “西方文化中会使用巫术、魔法等超能力的女[xing]。”

  “只能是女[xing]?”

  “男[xing]叫男巫。”

  “哦。”

  “……国王的女儿会在15岁的时候被纺锤弄伤,然后死去。”

  “纺锤?”

  “用于

  纺纱、线或细麻绳用的手工工具,通常由木头、竹子等制造而成,形状大概……”解临渊握住戊寅的两只手,凭空比划了一下,戊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故事继续,一直讲到睡美人受伤沉睡,戊寅都没有遇到不懂的地方,直到:“城堡周围长满了蒺藜围成的篱笆……”

  “蒺藜?篱笆?”

  给他讲个童话故事可真累啊……解临渊很想投影检索一段视频投影在地铁车窗上,然后告诉戊寅请看VCR,但现在的戊寅又是个瞎子,“……蒺藜,一种野生[cao]本植物,果实带刺;篱笆……就老巴尔克农场外面围的那一长排木头、竹子编的障碍物就是篱笆。”

  “哦。”戊寅声音低了下去,“你继续讲吧,接下来我尽量不打断你。”

  “……蒺藜越长越茂盛,最后竟然把整座宫殿都遮了起来,就连烟囱也看不见了。”

  “什么是——”

  “烟囱就是烟气排入高空的高耸结构。”解临渊抢答道。因为回答得太过官方,戊寅不是很理解,但他也没有再多问:“你继续,我真的不打断你了。”

  戊寅这一次说到做到,接下来后半段故事中真的一言不发,解临渊讲着讲着,讲到王子看到沉睡的公主,看她如此的美丽动人,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

  解临渊停下话语,低下头,就发现戊寅已经睡着了。

  “……”

  真是不解风情,他决定明天改给戊寅念《西游记》。

  *

  虽然床铺很硬,但戊寅一觉睡到了天亮,[jing]神饱满地醒了过来。从这点来看,他其实非常好养活。

  他没有看见解临渊,总是同他寸步不离的半机械体不知道去了哪里,戊寅环顾一周,视野范围内没有找到人也就懒得再找,反正谁丢了这位机械战神都不可能丢。

  车厢内部再次热闹起来,到处都是食物的气息。一夜过去,成功获取食物的队伍可以饱餐一顿,捕猎失败的人则是拿出过往积攒下来的残羹冷炙对付一下,或者向其他关系好的队伍讨取一些,勉强度[ri]。

  住在戊寅附近的狼人团队昨夜明显走了大运,猎到一头野猪,已经在地铁站外处理过了,一群男男女女正围着一[kou]大锅吃[rou]嚼饼。

  其中一头狼吃饱喝足,正在拿他啃得都能反光的骨头逗弄殿下,不止是边牧,就连金毛都懒得搭理他。戊寅撑着座位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它很小心眼的,你再这样逗它,当心它报复你。”

  他的话一出,原本背对着他坐着的一名狼人缓缓回过头,他两腮留着短短的胡渣,鼻梁上有一道横着的伤疤,身材魁梧结实,看起来非常不好惹,大概率是这群人中的头狼。这人的脸部大部分都是人类的模样,却有一张标准的狼吻,这显得他的长相非常丑陋奇特,就像是一名人类戴着真实夸张狼嘴面具,里面是长舌头和尖利的狼牙。

  而随着头狼的动作,其余狼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食物,整齐划一又虎视眈眈地看向戊寅,他们的模样各异,有类首领的,也

  有狼特征仅仅又一对装饰狼耳的,

  年龄也不同,

  有眼瞳黢黑的未成年,还有满鬓白发的老人。

  角落里还冒出了一条[jing]瘦的杜宾犬,目光敏锐机警,像极了狩猎状态下的饿狼,肌[rou]发达紧实。

  殿下感觉不妙,站起身试图离开,但就在此时此刻,它倏然感受到一道死亡视线落在它的背上,纠结了半秒后,殿下果断选择跳上座椅,谨慎地躲到戊寅身后。

  “呵。”伤疤狼人嗤笑了一声,他的视线从殿下身下移到戊寅的羊脑袋上,“这么好的狗,可惜被养废了。”

  周围的狼人立刻附和着他们头狼轻蔑讽刺的话语,爆发出一阵嘲弄的笑声。

  “……”戊寅目光陡然冷淡下去,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恼羞成怒,更没有怯懦回避,这令头狼感到些许意外。

  而殿下的反应就要激烈多了。

  只见上一秒还在耍宝卖乖的变异地狱双头犬眼神陡然变化,金毛遗传了它父亲的黑[se]毛发,琥珀[se]的眼[yin]沉沉地压着,边牧也伏低了脑袋,蓝[se]眼珠快速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它那种眼神根本不是一头简单的狗能有的,显而易见,它在思考,在计算,在谋划。

  比寻常狗爪要宽大厚实的黑[se]脚爪落到地面,金毛龇出犬牙,没有急着挑衅其他人,而是先朝那两条耀武扬威的杜宾威胁[xing]地低吠一声。

  杜宾怂了。

  以[xing]格猛烈、攻击[xing]强闻名的杜宾犬当即就怂了,三两步退回[yin]影里。

  这次都不用戊寅刻意去听,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殿下刚才说的是:滚,趁老子还没揍你。

  朝其他人吠叫,这群本质上还是人类的家伙听不懂不说,即便感受到了威吓都一定会嘴硬逞强,还不如把这头唯一听得懂狗语,感受得到气场的杜宾吓退,杀[ji]儆猴。

  如果这群狼人还不知好歹,非要打一架,殿下也不惧就是了,大不了故意让主人也受到[bo]及,受点小伤,到时候等另一个主人回来肯定要发疯。

  看着自家杜宾打都不敢打就缩起了尾巴,头狼也不觉得害臊,反倒兴致盎然地笑道:“好狗,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从锅里挑出好几块满是瘦[rou]的大骨头,爽快地拿碗乘了递给戊寅,“听猴子说来了个新邻居,我还当是谁,你的姐姐芙莉达我们早有耳闻,是个好姑娘,既然大家住得这么近,这碗[rou]就权当[jiao]个朋友。”

  戊寅不是很理解他这种狼[xing]文化,上一秒还不共戴天,现在就嘻嘻哈哈,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茫然,但送到嘴边的[rou]不吃白不吃,戊寅果断接过了碗,从座椅底下的行李背包里摸出殿下的两个狗盆,一边夹一个骨头,让殿下到边上啃去,自己则安安静静地啃另一个。

  解临渊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养的三只长嘴动物都在认认真真地低着头啃大骨头,还有一个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狼嘴男,一条厚重的灰黄[se]狼尾不停上下拍打着座椅。

  此刻狼嘴男正坐在他昨晚给戊寅将睡前故事的位置上,“[se]迷迷”地跟戊寅说着话。

  ——我就回房车上拿点食物和洗漱用品,这么点时间都有人把我家偷了?

  解临渊很不爽地走过去,隐约听见狼嘴男在说什么不该把蒲公英借给你的小情人,当心赖账不还云云,他声音冷漠地唤了声伊恩,将鼓鼓囊囊的背包放在长排座椅的空位上。

  狼吻男停下了话语,抬起头对上解临渊猩红的双瞳。

  “这位是?”

  解临渊的面子工程从不出错,短短两步路,他就已经收敛好情绪,进入温和恭顺的营业状态。

  “邻居。”

  戊寅说,“他想借你·的狗玩几天,说是可以帮你训练,殿下捕到的猎物全归你。”

  解临渊闻言顿了一下,突然发现狼吻男‘[se]迷迷’的眼神似乎不是对着戊寅,而是冲着殿下去的……

  “……”狼爱上狗的剧情似乎也没比狼爱上羊合理多少。

  “你觉得呢?”解临渊很好地将问题抛了回去,戊寅思索一会:“我感觉殿下好像是需要训练一下,很弱,而且总是想让它的主人挡在它前面奋勇杀敌。”

  殿下很不服气地叫了起来,想说它刚刚那么英勇无畏的表现,你是瞎了吗?但再多抗议也抵不过主人无情地一把将它和狗绳一同[jiao]给了狼吻男,姿势像极了父母将不愿上学的孩子送到幼儿园强行[jiao]给老师。

  双头地狱犬,多拉风的作战伙伴,狼人们瞬间一扫连夜狩猎的疲惫,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再打一头野猪回来。

  可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当狼群喜气洋洋的时候,一阵怒吼突然从远处传来,并且很快就由远及近,杀到了戊寅面前。

  脸跟被蜜蜂蛰了一样,肿得比天还要高的狮子弟弟埃德蒙怒气冲天地大步走过来,甩了个细短的杆子扔到戊寅身上,咆哮道:“伊恩!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指使你的蒲公英恶意捣乱!报复我抢了你喜欢的人,害得我们整队一个晚上颗粒无收!马歇尔被你气得躲在被子里蒙着脸怎么都不肯出来。”

  细杆砸到戊寅身上之前就被解临渊准确地用左臂挡住掉在了地上,此刻戊寅弯腰捡起来,发现是蒲公英小帅哥的茎秆,而上面的种子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头。

  据戊寅的观察,当蒲公英把绒毛当作刺[she]出去之后,它的那颗种子便无法回到本体,只能就近选土壤栽种,所以他现在手里这枝茎秆……代表着小帅哥兢兢业业努力了一整晚,把它这根成[shu]的本体上所有的绒毛都扎出去了?

  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笑起了个头,狼人们接而连三地喷笑出声,一时之间,周围都是笑声,气得埃德蒙吃了枪药一样,捂着一张肿到变形的脸不停咆哮:“笑个屁啊笑你们这群贱狗!”

  头狼大马金刀地坐着,皮笑[rou]不笑地扯扯嘴角:“小猫咪,你和你那只[sao]兔子以前可没少欺负芙莉达和伊恩姐弟,现在人家清醒了,小小地报复你们也是应该的,识相的话以后就老实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什么意思?打算罩着这只羊和来历不明的新人同我和维克作对?”埃德蒙怒道。

  “

  是啊。”头狼大大方方地说(),

  ?()?[(),

  碍着情面没有发作。小弟简直就是个好[se]的兵痞无赖,他们狼群的年轻女[xing]没少被他[sao]扰过,大哥维克则是个没有原则的弟控,在其他方面为人处世还算正常,但一旦涉及到埃德蒙,维克就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唯弟是从。

  更何况,现在的伊恩和以前相比似乎脱胎换骨一般,驯服了变异蒲公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jiao]了个厉害朋友,头狼也没有错过解临渊为伊恩挡蒲公英杆的时候的反应速度,快得就连他的狼瞳都差点没捕捉到,而且这只无毛猫还有一头潜力无穷的变异双头犬作伴。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该站谁的队。

  狼群向来团结,头狼发话,其他狼瞬间威慑地站起,将戊寅和解临渊挡在后面,想要找事,先过他们这关。

  埃德蒙什么时候在伊恩这里吃过这么大的鳖,就好比英俊帅气、呼朋唤友、坐拥校花的校霸突然被一个懦弱矮小的眼镜书呆子打了脸,那滋味……酸爽到埃德蒙愤怒得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声道都在颤抖:“行,行!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这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埃德蒙一走,所有的狼人瞬间一改态度,围着戊寅的手心疼地问:“你这变异蒲公英,是不是永远就这么秃了?”

  “……”戊寅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杆子扔到垃圾桶里。

  狼人们瞬间全体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这么冷酷无情?!失去利用价值之后都不愿意好好办个葬礼悼念一下,尸体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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