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周渡旺盛的从来不是控制欲。 是保护欲……
笑不笑暂且不提,陈翡真被周渡恶心的够呛,他推开周渡的脑袋,一个人躺倒在了床里面,并严禁周渡再靠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很快,周渡也笑不出来了。
他过去就被踢开,再过去就再被踢开。
陈翡说他暂时不能面对他那因为油而显得面目可憎的脸,把俩人之间的帘子都拉了下来。
周渡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下午空姐送下午茶的时候陈翡都隔着帘子接,他才知道陈翡是真的嫌弃他。
气冷抖。
真的气冷抖。
周渡甚至没有再去骚扰陈翡,他一动不动地躺着,只在陈翡去上厕所才会下床跟着去,其余时间都在看机舱顶。
陈翡爱他、陈翡不爱他陈翡爱他,陈翡不爱他。
难得有安静的时候,陈翡翻起了买了好久一直没看的书,原英版的harryotter。他初中时就考虑着出国留学,一直有好好学英语,但语言这东西,没有个环境,就很难说学得很好。
他越往后翻就越觉得国内的应试教育和英文口语是两码事。
但那句话怎么说的
有钱万事不愁。
陈翡刚看了周爸周妈给他的红封,应该是知道他要出国,他们给他的能落地就取的摩根大通的支票,俩千万里挑一。
两千万零一块的美金。
人生的境遇就是这样奇妙,昨天他还是个一穷一白的学生,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了千万、哦,不,换成人民币的话应该是亿万富翁。
有钱谁还慌
区区口语,大不了到时候请个翻译,让翻译坐在他旁边给他口译
陈翡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下飞机,一路都少言寡语的周渡看着他“还没到七年之痒,你就嫌弃起了我这个糟糠之夫。”
“”陈翡,“。”
周渡“你为什么不说话”
陈翡“说什么。”
周渡“你爱不爱我”
要下机了,空姐都来给他们取行李了,陈翡有时候是挺真的挺想杀人的,他尽量维持的冷酷的伪装“下去再说。”
周渡“八个小时,我不找你,你就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你肯定”
专门于服务头等舱顾客的她们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她们都不会笑的。
除非忍不住。
“噗。”
“噗噗。”
两位很有专业素养的空姐相继笑出声,又相继沉默。
她们绝对不可能再笑
周渡还是把他要说的话补完了,“不爱我”
“噗。”
“噗噗噗。”
陈翡耳朵红了下,又红了下,扭头就走。
周渡没急着走,他背上包才走“你怎么不说话”
“你到底爱不爱我”
就周渡在舷梯上追问翡爱不爱他的时候,几步之隔的陈翡就已经给出了世界上最牢靠的答案在这么尴尬的境地,他都这么有钱了到现在还没动踹掉周渡的念头,他真的爱惨了他。
陈翡选的1加3,国内一年,国外三年,他学的大提琴,很难闭门造车,需要老师,需要专业和犀利的指导,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周渡没这么高的需求,或者他的需求比较特殊。
他的需求就是陈翡。
陈翡转来伊斯曼,他就也转来伊斯曼。
只要陈翡在,他的精神就能保持在一个轻松且松弛的状态,高兴亲陈翡,不高兴也亲陈翡,他不再想着搞死自己,也不再想着搞死别人,他满脑子就想着搞陈翡。
吃饭跟陈翡一起吃,睡觉也跟陈翡一起睡,陈翡上课练琴,他就在一边自学计算机和金融,生活紧凑充实。
伊斯曼的学生比海音的学生还少,全校师生加起来也就一千出头,地方小就容易出名,就不说是在亚裔里,几乎是在全人种,他俩都很帅。
外国人一向热情不吝赞美,老美那会儿刚好还流行甜茶系帅哥,陈翡刚去学校几乎天天被围着夸好看,学生们抢着要跟他合照。
陈翡也在老外的热情里明白老外说英语不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是一串一串的往外喷射,更恐怖的是他们说话也带口音,一个州有一个州的口音。
伊斯曼的国际生大概占比25,印度生说英文就真的有股咖喱味,备注,他们说话真的会摇头。
陈翡刚去那俩月真的有点生无可恋,不戴翻译器,他听教授上课真就是连听带蒙。就是戴了翻译器,他还是不能全懂。
好在周渡能懂,他一边说着没我不行、下课去厕所搂一下、回家你要怎么报答我之类的骚话,一边给陈翡翻译。
待的久了,遇到的人多了,陈翡渐渐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还大。
英意德法,周渡都能无障碍的沟通。
不止周渡,好多国际生都是两种语言起步,三种的也不少,精英教育和普通人的教育真的有壁,就拿国内来说,超一线很多小学生的英语口语都很流利。
学校的生活就是说不上很有趣,也绝对说不上枯燥,老教授开明乐观言语诙谐幽默,同学们也都大方友善,亚裔是可能会受点歧视和排挤,但像周渡这样过了个年又过了暑假又长了4,高达191,胳膊上有肱一头肌,看着你就想弄死你的亚裔不会。
时间久了,陈翡也就在这混熟了,听老教授很有地域特色的英语课都不用戴翻译器了,就是周渡还觉得他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去超市买零食都一样样给他念零食的名字。
夏季秋季转瞬即逝,纽约的冬天比海市冷得多,跟京市有的一比,下暴雪的时候好像能冻掉人的鼻子。
老美不过春节,圣诞季就是他们的春节,隆冬渐深,他们公寓附近最大的st却人满为患。
过节嘛,哪个国家都一样,都是到处人挤人。
天气预报说会暴雪会持续一段时间,周渡想在下雪的时候搂着陈翡烤壁炉,而不是沿街寻找还没关的店买面包。
圣诞季真的要到了,他们刚开车出来就看见有个老外在拖圣诞树。
哦,不,现在他们才是老外。
街上除了轮胎印子就是深雪,周渡有点担心给陈翡穿的薄了,就又朝后视镜看了眼,白色的长袄,鲜红的围巾,毛茸茸的耳罩,扎在排练厅好些天没出门的陈翡也不怕冷,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入乡随俗“要不要吃火鸡”
陈翡看美剧的时候就馋,来了肯定不放过它,他刚来就买了只尝了尝只能说这玩意没在华国流行开是有原因的。
柴得像是压实的纸板,就最外面烤的焦黄的皮有点味道,他扭头,下半张脸几乎埋到围巾里,睫毛浓卷的,鼻尖很白“不吃。”
周渡在后视镜上看到了陈翡,也就想亲亲他,但他现在在开车,于是他决定下车再亲陈翡“买颗圣诞树”
陈翡有些意动,但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看个热闹就行了,他真的没什么兴趣去装饰一个颗树“买副对联吧。”
“没有的话买俩红灯笼也行。”
“再不济放串鞭炮。”
虽然在老美,但铁打的华国人。
陈翡说的st应该有,但肯定还是华人超市更全,周渡开着开着转了个弯“晚上想吃什么”
陈翡继续趴窗户“我想吃铁锅炖大鹅。”那句话怎么说的,半夜刷视频不是美食就是鬼,他昨晚刷了半夜的吃的,要馋死了,“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说起这边的中餐馆就不得不提起一道华国美食左宗棠鸡。
这是人吃的吗
至少不是给华人吃的。
这边超市卖的牛肉都是骚的他们买肉都得去华人超市。
炖大鹅就炖大鹅,周渡一直很惯着陈翡,陈翡也挺惯着周渡,车停了也不着急下,安全带都等着周渡给他解。
周渡一照顾陈翡体内就会分泌大量的多巴胺,从心里感到愉悦,他给陈翡解安全带,陈翡就看着他,他亲陈翡,陈翡也只是看着他。
他把陈翡抱下来,陈翡会配合他搂他脖子,声音还很好听“哥。”
周渡把陈翡放下来,陈翡的靴子踩上雪,嘎吱一声,纽约虽然是国际大都市,但看着还没北上广精致,插在雪里的招牌有些年头了,漆皮都掉了几层。
周渡把陈翡的手装进自己兜里,牵着他走进了因为圣诞变得花花绿绿的街道,华国的街道的商铺到年底会放过年好,老美的商店到年底会放aiantforchristasisyou。
听了一路的aiantforchristasisyou,他们在踏进华人商店这一刻的背景声换成了新春新年到,问声过年好。
这年头就没有哪没有华人的,超市人还挺多。
看多了白人黑人在看到华人就会感觉很亲切,就是过得再愉快,在异国他乡还是会很想家,但陈翡没有很想。
他被周渡牵着,却还是很黏周渡,跟着周渡走时把脸朝周渡肩上靠了靠。周渡扭头就亲陈翡,亲完又揉了揉陈翡的脑袋“热”超市开的暖气很足,进来久了是会觉得热。
陈翡点头。
周渡帮陈翡把围巾解开,又把他的耳罩摘下来、上衣拉链拉开,陈翡蹭了下周渡的下巴,周渡失笑,又捏了下陈翡的脸,然后继续拉着陈翡逛超市。
陈翡确实没有很想家,周渡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他们的生活要说还是很平静的,但没有一直很平静。
老美是允许合法持枪的,他们还有个特别的购物自由购。罢工游行,抗议游行,或者单纯是为了保护环境动物宣传游行,现在,就现在,他们正上课呢,环保组织徒步举牌游街,高喊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反正陈翡时不时就能听到哪哪个区乱了起来,有人自由购。
虽然知道自由购游行是老美两大特色,但他没想到自己刚见识到了游行就又见识到了自由购。
奢侈品店是重灾区,砸玻璃的声音哐哐响,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警车狂叫老美总是歧视别人种族歧视,但时不时因为种族矛盾闹上国际新闻的却总是它。
说自由平等感恩那就更扯淡了,热情好客的印第安人的头骨现在还在老美的商店挂着呢。
这次也不例外。
黑哥们狂暴了起来,又发挥起了他们的老传统。
当然,他们砸归砸,抢归抢,还没胆子闯到别人家里。
进别人家里可就真的能被合法击毙了。
陈翡也就听个热闹,收到学校发来注意安全的短信都没多在意,他和周渡住的社区安保很到位,警察都经常来巡逻。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合理且荒谬,刚下课,也就五点,完全可以说是光天化日之下,陈翡周渡被迎面来的人叫住。
带着头套的哥们顶了下怀里的枪“giveyouraet”
被人拿枪顶着不可能说一点都不紧张,陈翡心跳有些加速,但也不是很慌。
在老美被抢钱多正常。
佛。
陈翡也就佛了一下,那把枪顶着他们,再具体一点来说是顶着他,他呼吸滞了下,但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他看向周渡“哥。”
富人街区警车都来的勤,持枪哥们显然异常紧张“doyouantyouroneyorifeyouroneyorife”
周渡也没有抵抗的意思,他很配合地把钱交了出去。
抢都抢了,持枪哥们“cehonecehonefuck。”
巡街的街警来了。
这哥们也是警觉,从抢到跑也就一分钟,一溜烟就没影了。
陈翡是知道报警没用,遇到这事基本只能算自认倒霉,但还是打算报警的,他心眼小,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他都会选择报复。
周渡拉住了陈翡,他的声音也还算正常“我们回去吧。”
“”陈翡抬头,又低头,“嗯。”
在这儿被人抢还真是件小事。
陈翡没说什么,周渡也没说什么,他俩并肩往家走。
生活平稳,周渡眼见要好起来,这次意外让他的毛病又加重了,虽然他不说,虽然他极力隐藏,但他确实是又犯起了病。
他得盯着陈翡,他得一直盯着陈翡,那把黑洞洞的枪口让他彻底成为了被迫害妄想症的疯子。
外国人,尤其是亚裔,被抢的概率其实挺大的。
亚裔性格偏内敛,总是想着多一事不如一事,被抢了也往往不会声张。
这次不太一样。
周渡家里其实不只是有钱,他爷爷不止去过泰王的生日宴还去过老美的白宫,他们住的这个街区从次日开始戒严,抢他们的小混混没两天就落网了。
也是从那天起,附近几个街区的亚裔都感觉日子和平了许多,平常总贼兮兮盯着他们的黑子哥是瞅见他们就跑。
周渡知道很多事都是不可能、或者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比如说他抱着陈翡,陈翡还会在睡梦中死去,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癔症。
他总是做噩梦,一遍又一遍地醒,一遍又一遍的去摸陈翡的呼吸。
陈翡觉轻,总会被吵醒,但这是周渡,他的脾气其实很坏,但这是周渡,他被吵醒不会生气或者烦躁。
他会迷迷糊糊地亲亲周渡,然后在周渡怀里换个姿势睡。
周渡总在清醒时觉得愧疚,然后周而复始。
他也有在克制,但情绪就是越压反弹的越凶,前几天他只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半个月后的他是完全难以入眠,他不出去,也不让陈翡出去,他抱着陈翡,就抱着陈翡,好像只有这里陈翡是安全的。
不能去上课大不了就请假,但周渡不能不睡觉。
陈翡跟周渡拉扯了两天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
要说人都快没了不应该在想这档子事了。
陈翡一片漆黑里摸索着解周渡的睡衣扣子,吻周渡因为缺水干燥温软的唇,翻身坐了起来,夜里是看不见,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周渡在看他。
爱就是这么一点点涌起来的。
他老骂周渡变态他其实也挺变态。
周渡疯成这样,他真的觉得周渡好爱他啊,这种爱让他亢奋,他在心里唾弃着人类的x真的千奇百怪,又没办法不难受,掌心潮热“哥。”
周渡只以为陈翡想安慰他,他嗓子很沙“别弄了。”
陈翡用脸蹭了下周渡,呼吸却有着欲望的沉。
周渡显然是感觉到了,他噤声,眼睛也倏然暗了些许,不再阻止陈翡。
变态归变态,陈翡头都冒汗了还是不得其法,坐着对他来说显然是有些挑战的。
他看向周渡,眼睛潮潮的,声音湿湿的,头发黑黑的,唇瓣红红的,朝着周渡的双臂和面向月光的肩胛骨都是雪白的“哥。”
歇斯底里的一晚。
日光大亮,精疲力竭的俩人头靠着头,相依偎着睡到了一起。
这算不上什么好办法,但能确切地解决周渡失眠的问题。
累极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陈翡本来是打算暑假回去的,但周渡的情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让陈翡自己去吃个饭,或者自己在房间里看看书、练练琴,坏的时候就在房间里死死地抱着陈翡。
当然,这都是很极端的情况,他一般不好也不坏,就寸步不离地跟着陈翡。
爱一个人就开始了恐惧,恐惧又会随着爱意加深。
跟在海音一样,他俩在伊斯曼也成了一对儿有名的情侣。
陈翡跟的老教授叫理查德,他很喜欢陈翡,相当欣赏陈翡,不止一次地告诉陈翡他们这样的恋爱关系不健康。
只要有眼睛都能看见,周渡控制欲已经病入膏肓、令人发指。
陈翡其实觉得这不算控制欲,周渡从来没有说不让他去哪,或者说限制他的自由,周渡很支持他的梦想,很支持他的学业,很照顾他的生活。
周渡很希望他能幸福健康,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周渡旺盛的从来不是控制欲。
是保护欲。
是,仅仅是。
永远都是。
陈翡不希望周渡被误会,他有很正式的跟理查德解释周渡只是怕他出事、有那么一丁点过于担心他而已。
只是结果有些不尽人意。
理查德盯着他,用他那蹩脚的汉语道“恋、爱,脑。”
“”陈翡,“。”
理查德一边看陈翡,一边摇头“没、救、了。”
陈翡“。”
理查德见陈翡的脸色不太好,又安慰起陈翡来了“翡,上帝是公平的。”
“给了你璀璨的天赋,就得拿走你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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