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留遗憾
张合群满脸的皱纹都耷拉下来，“哎呀，费了半天劲，什么也没落着。”
方铭说道：“我在想，把你的头拧下来，你会不会死？”
“兴许吧，老弟，我根本没必要和你斗，你都快完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那丫头的能力，似乎很弱，但是她的网站凝聚了千万人的共同意志。”
他的目光森然，声音高亢，“本质上，大众的共同意志，就是不可阻挡的势，是碾压一切的滚滚大潮。过去的王朝交替，胜者都是善于借势。所以，你再强，也抵挡不了这种势。”
“我要走了。”张合群向后退去。
“如果是这样，我当然得拉上一个才够本。”朝着张合群的脑袋，方铭狠狠的轰击过去。
张合群慌忙加速，身体在半空分解成雾状，朝着四面漂浮而去。
……
大家用出浑身解数，萧宏图本来要亲自上阵，公开向大众喊话，呼吁支援蒙面战神。
女助理摇了摇头，妩媚的脸上罩着一层冷色，因为她已经感觉安楚和大神有某种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一天，没有人敢和她开半句玩笑。
她平静的说道：“您去的话，或许有反效果。”
网站的投票全是匿名，不受约束，在这个前提下，再大的官员出场，公众也未必放在眼里。
说不定还会和官员对着干，你让我们投生，我们偏要投死亡。
萧宏图抹了把汗，确实有这种危险，他为了大神这座靠山，心态乱了，连这都没有考虑到。
“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女助理说道：“能做的都做了，只剩一种，听天由命。”
萧宏图颓然靠在椅子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大神能够预知未来，他肯定能预见这件事，一定有对策，我们这是庸人自扰。”
说着，他来了精神，“快点让厨房给我准备一份办公餐，还有酒。”
女助理转身离开，“等等，还有，准备一些礼物，晚些时候我要向大神祝贺。”
……
傍晚时分，天空一片阴霾，大街上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下班的人流。路上车辆拥堵，不时有烦躁的司机按响喇叭，催促前边的车辆。公交车上挤满了人，人们的手臂抓着栏杆，表情疲惫不安。人行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急于回到哪怕并不温暖的家。
对于大众来说，神秘网站上生死投票，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参与投票的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些人要么没有听说，要么无动于衷，一个公司销售想到：“我都快愁死了，这个月的销售额完不成，难道要喝西北风去？我才没空去管别人的生死。”
一个中层管理者想到：“身体越来越疲劳，今天还好没加班，否则我可能会猝死。生死投票，大概是谁搞的营销噱头吧，这些天市场惨淡，大家真是想破脑袋啊。”
正在这时，无声无息的，头顶闪起一片亮光，人们先后驻足、抬头，车辆中的乘客、司机也贴近车窗，抬头看向天空。在这一刻，只要在室外，燕都不同方位的人都看到，黯淡的空中，一朵烟花爆开，徐徐展开一张庞大的笑脸，就像是简笔画，嘴巴咧到了耳朵根，让人莫名的有些烦闷。
“这是什么？”
“你忘了，前些天有过一次，大白天有人放烟花，也是这种图案。”
有人拿出手机对比，“和那个造型一模一样，不，笑的弧度更大了。好奇怪。”
对于人们，这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大概是某个无聊的富二代释放的求爱信号吧，很快就会被遗忘。这种事，和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关系。
人们都没有意识到，当他们低下头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焦虑更重了，还带着一种愤懑。
不少焦虑的人，心中出现了一个声音，“你们拼命挣扎，为了生存奋斗，被各种压力折腾的喘不过气。异能者出现后，物价高涨，你们生活的更辛苦了，他们出尽风头，但你们获得了什么？难道你们要做新人类的垫脚石？”
“蒙面战神稍微动动手，就能轻松收获了大家的崇拜和感激，名利双收，逍遥自在，你们又有什么？”
人们扪心自问，“是啊，我有什么？沉重的贷款？紧张的工作？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有人给你们提供了机会，去审判他们吧，告诉那些大人物，你们也有权力！”
这些焦虑的人表情都严肃起来，是啊，什么大人物！异能者！凭什么要让我们当垫脚石？
最好去死吧。
这时，这些人已经忘记了蒙面战神曾经拯救过这个城市。
仲夏不用打开电脑，就能看到网站上的变化，她似乎看到很多愤怒的人，正投下死亡票。
瞬间，死亡票就达到了1037万张，生存票989万张，时间只剩下一个多小时。
按照现在的速度，方铭似乎没有翻盘的希望……
仲夏翻看着一行行代码，真的不能修改吗？比如把生与死的按键调换……
一缕鲜血从她的鼻孔淌下，砸在地面上。
仲夏觉得头好像炸开一样，太讽刺了，她成为了这个网站管理员，如果方铭死于她的网站，她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
秦家，众人济济一堂，正中间的老者听到属下的耳语，放下茶盏，微笑说道，“大局已定，世界动荡在即，人心都变了，他一死，世间再无英雄，因为，人们亲手杀死了他们的英雄。”
在燕都一处幽静的院子里，花香鸟语，正房的密室内却是另一种景象，正中间坐着一位倨傲的中年人，他是郑源背后的主导者，一直对异能者资源虎视眈眈，企图收集大量异能者。他用带着翠绿扳指的手掌托着下巴，盯着眼前的数据变化。
旁边的男子：“成了！这人除掉之后，我们下一步就是瓜分他的力量，传言他有不少手下，人才济济。”
“嗯，你们去做准备吧，要做到万无一失，一旦动手，要连根拔起，不要给轩辕他们剩下。”
优罗洲，德意志海森堡大学的一间教室内，李斯特博士正像往常一样，给学生们授课，讲述优罗洲是人类真正文明的发源地，也是引发人类变革的推动力。
一个青年站在教室门口，对他鞠了个躬，李斯特走出教室，青年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话。
李斯特博士笑道：“有趣，你们也去燕都吧，蒙面战神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是我们的必杀对象，没想到他在本国也成了众矢之的。如果这网站能够杀死他，一定要把网站的控制者拉过来，变成我们的力量。如果他没死，就杀了他，这个机会难得。”
轩辕总部，华天策面色复杂，看不出来情绪，他的心腹有些疑惑，“队长不是把蒙面战神视为敌人吗，怎么一反常态？”
邻国安南的首府，街头上熙熙攘攘，周小宁站在一处高台上，面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群，周氏集团的数百名员工正在忙碌，给每个居民赠送一部智能手机，条件是参与投票。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方铭出事，这人间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X的成员们已经全部发动，用各种方式，让人投票，做最后的努力。
……
每个人都在努力，除了方铭。
周围非常安静，大家都忙碌去了，基地里几乎成了一座空城，方铭躺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瓶酒。
从昨晚起，胸前能够占卜的龟甲一阵阵的发热，但是温度并不高，和他之前遇到过的紧急情况不同。
或许这次是有惊无险吧？
方铭甚至睡了一小觉，中间他感觉到有人推开门，但没有进来。他含着一口酒，脑子里漫无边际的想着往事。
“砰砰。”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刘歆语推门走了进来，房间里没有开灯，走廊上的亮光从刘歆语背后照进来，修长的身影映照在房间里，优美的身形带着一圈光芒的轮廓。看不清她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默默的站着，似乎带着一种决然的气息。
一分钟后，刘歆语开口问道：“小晴呢？”
“不知道，你们没在一起吗？”方铭有点疑惑。
“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说不定你会死……为了不留遗憾，我们……”她的话没说完，方铭一愣，“我不会死。”
“谁知道呢，”方铭终于看清，刘歆语眼中闪动的一丝泪光，低低的诉说道：“虽然你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人，但我不能没有你。”
说着，纱裙散落，在这个幽暗的房间中，白玉般无暇的美好呈现出来，蓬松的秀发披撒。
方铭咳了两声，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我……要是我最后没死，那怎么办，多尴尬……”，似乎如果接受了眼前的一切，那就不得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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