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缥缈峰上的星河似一条带子,正南正北地悬在空中。
天幕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住了这颗阴阳二色的星球,星球上的一个少年长剑飞舞,大刀来回,耍得潇洒随意,却又不失威猛霸道。
野人面对十个神教弟子,耍了一套剑法,败之,留下了一人。
又上来十个弟子围攻,他耍了一套刀法,纵横捭阖,刀气惊天,哀鸿遍野之中,他留下了两个弟子。
再来十个弟子围攻,他退而不进、避而不攻,将一套行走奔跑和凭虚御风的本事使得出神入化,最后围攻之人弃剑投降,他们被野人转晕了,呕吐不止,有两个女的忍住没吐出来,野人留下了两个女弟子。
野人现学现卖,将拳法、腿法、棍法、枪法、剑法和刀法玩了一遍,最终留下了七十二名弟子。
再有许多玩阵法、玩丹药毒药、玩美人计的弟子上来,野人一时间不好应付,通通打发走了。
他告诉这七十二个弟子一句话,叫做“武可以证道!”
尔后在缥缈峰上教了这七十二个弟子三个月,最终挑选留下了三十六名。
正在神教弟子们不明所以的时候,野人带着这三十六名佼佼者从峰顶打到峰脚,又从峰脚打回峰顶。
神教的两口子怀着惊疑不解的质问而来,也被野人和这三十六名弟子围困起来,他哈哈大笑:“所有的惊疑和质问都不肖解释,我们打一架便明了。只是二位教主修为浑厚,神通了得,非集精华之力而不可敌之。”
二位教主闻言,不怒反喜,骤然间夫妻齐心,刀剑相鸣,斗得呼和大作。
野人长剑翻飞,不断游走,不断提点,声势辉煌,演练讲解,气贯长虹,招法现道、道助神通,神通朗朗。
他喝道:“三千世界,众生黩武……”
场中三十六名弟子闻言,心间明了,越发自信随心,不多时越打越猛,攻势凛冽。
神教两口子见状,再不敢大意,心中既欢喜又惊怒,当即全力使出,风云密布,飞沙走石。
野人冷哼一声,剑光乍现,剑力悄然而去,直奔姜炎,姜炎分心格挡,夫妻合力之势稍有松懈。
“管甚谁家兴废谁成败,陋巷箪瓢亦乐哉。贫,气不改;达,志不改。”
野人提点道:“道心不可乱,精神不可改,横刀向天、仗剑灭佛,于心所善,九死不悔——”
“创!”
他手中长剑一抖,剑势急变,全身道力喷薄,诡异的剑招无畏无惧,贴着三十六名弟子的神通间隙,直奔姜炎和姬淼而去,正是一招“道宫秘境通彼岸。”
“砰!”
姜炎力大无穷,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精妙绝伦的剑法,只有以力破巧,舍生取义。
可是突然,他心间震颤,暗道要遭,这剑法一分为三,三分为无穷无尽,一剑一天地,天地之中一道俯视众生的洪荒之力有了意志和精神,震得他节节败退。
姬淼更是惊愕,如此伟力,力中藏力,力中有巧,巧中之剑法精妙简洁,大道隐隐。
她娇呵一声,不知如何破解,只得飞身退出,然惊变又起,三十六名弟子不管不顾地奔袭而至。
其终于顾不得丈夫姜炎之窘,单打独斗起来!
“哈哈,日月既分,败势显矣!”
野人弃姜炎不顾,手中长剑再变,一招“五墓神藏演无形”使出,天昏地暗,尘世翻滚,姬淼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暗道要遭——
姜炎见转,飞身来救,但迅即惊恐不堪,急道:“糟了!”
原来野人这招乃声东击西和引鱼上钩之计谋,不待两口子惊愕,野人长啸一声,朗朗道:“弃!”
一字吐出,所有弟子郑出了手中刀兵,如流星激射一般,携万顷之势而去,毁天灭地。
“歘!”
有闪电横空!
“轰隆!”
有惊雷降世!
野人不待长剑飞远,忽而再令一声:“起!”
所有人马步开列,或掌或拳,三十六道猛力被一道惊世骇俗的力道所牵引,后发先至,助推刀兵而又越过刀兵,电光火石之际,直面姜炎和姬淼!
一弃一起,神教两口子被震退百十步远,姬淼修为不如姜炎,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箭喷出!
姜炎俯身去扶,却被姬淼骂道:“滚开,没用的东西!”
姜炎被她骂得糊涂,一时不知自己“没用”在何处,惊疑不定地看着野人。
野人转而看向三十六名弟子,弟子们瞬间会意,齐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独一无二日月神教教主,弟子们有罪,请责罚!”
姬淼站立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免了弟子们的“罪”,反而朝着野人说道:“你很好,晚上来我宫殿一趟!”
说罢飞身离去。
姜炎见状,奇怪地盯着野人看,他的双目之中有火焰在翻滚。
野人尴尬道:“这……这……还请教主救我,月教主叫我晚上赴约,定要将我抽筋扒皮呀——”
哪知姜炎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野人的肩膀一下,无奈道:“小伙子,辛苦你了……”
野人莫名其妙,在场弟子支支吾吾,议论纷纷。
到得月挂中空,正是月教弟子修炼的最佳时刻,而大日炎炎之时,又是日教弟子的好时候了。
野人披星戴月,忐忑不安地来到月宫,月宫前的弟子见得那个青衫磊落的少年缓缓而来,嘻嘻闹闹地说个不停。
“姐姐们,教主教我半夜赴约,却不知在哪里见她?”野人心中怕怕,见礼问言。
“嘻嘻,听说你最喜欢女弟子的佩剑,你看,我的剑可漂亮了,我送给你呀……”
一个胆子大的少女走上前来,要郑剑野人,野人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嗜好?这是谁造的谣?一时间想也想不清楚,便只有宛然拒绝,尴尬地傻笑。
“冶客卿,你的梦想是什么?”
两个调皮的女子嘻嘻发问,野人顿觉得耳根子燥热不堪,只当这些调戏之言如耳边风。
“冶客卿,我有一个秘密,我说给你听呀。”
野人“身处险地”,一时间心中惊恐,再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尴尬着慢慢后退——
“哼!孬货!”
一声斥骂从月宫传来,野人不由一怔。
正惊疑之间,但见得在场女弟子于月光之下呵呵直笑,弯腰捧腹,仿佛见了尘世间最好笑的事情。
野人忽而长叹一声,喃喃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众女子闻言,看他的目光更加热烈起来,或娇羞、或瞩目、或挺起了胸膛。
突然间,月宫里传来一声娇呵,斥道:“冶客卿,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么?”
人随声至,一个冷艳高贵的少妇披了一袭轻纱,踩着月光而来,弟子们纷纷让开了道,齐声见礼:“师父!”
姬淼冷哼一声,骂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滚!”
弟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去,对野人一步三盼,伤感不已。
野人尴尬道:“独一无二日月神教教主,这半阙词是一个书生教我的,我书读得少,不晓得用在此间对或不对。”
姬淼见得女弟子们纷纷散去,月宫前一片寂静,脸色一变,温和而怜爱地对野人说道:“我不懂诗词,但我乃有夫之妇,你不可对我撩骚!”
野人心中滴血,颤抖道:“小子再也不敢了,却不知教主唤我赴会,是为何故?”
姬淼婀娜多姿,搔首妩媚,风韵流泻,她轻声道:“冶客卿,你看我如何?”
野人吓得一屁股摔倒在地,急道:“教主姐姐,这……开不得玩笑呀!”
“哼!什么姐姐妹妹的,你这登徒子,看招!”
声未止,人已到,人未照面,兵器已然横冲直撞而来,正是一个飞轮!
野人惊而不乱,大袖一挥,一派伟力奔腾,“创”地一声,飞轮被震偏了轨迹。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衫黑面纱的女子临空而来,正是神教两口子的女儿,好似叫做什么姖儿。
姖儿露出双眸,眸子中有一泓秋水荡漾,恨恨地盯着野人,怒道:“你敢调戏我娘亲,找死!”
野人慌忙之中,朝着姬淼投去求助的眼神,姬淼却扑哧一笑,像个思春的少女一般,唉声叹气地说道:“哎哟,年轻真好,你们两个小冤家呀,好好聊聊罢。”
尔后转身回宫。
野人与姖儿闻言,齐齐喝道:“谁跟他(她)是冤家!”
姖儿飞轮在手,呵斥道:“你一个小孩儿,竟敢在我日月神教兴风作浪,惹得多诸多弟子对你五体投地,崇敬有佳,我便纳闷了,莫非你生而知之,学究天人?”
野人后退三丈,朗声道:“小娘皮,有种扯下你的面纱来说话,老子凭本事兴风作浪,有何不可?”
姖儿听他要求自扯掉面纱,一时间又怒又羞,骂道:“原来你也和那些个脓包别无二致——哼,想看老娘的尊容,拿出本事来!”
说罢飞轮一扔,双手掐诀,那飞轮卷起烈焰和阴风,所过之处,一条改天换地的阴阳大道隐隐乍现,大道之中仿佛暗藏了天地间的一切秩序和力道,眨眼直奔野人而来。
野人唐突而又惊愕,暗想:“这等本事和想法,却与我开辟的三十三重天地一个道理,这小娘皮不可小觑!”
思及于此,他转身就跑!
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姖儿收回飞轮,愤恨而自豪地呐呐道:“草包一个,父亲还说你想取我,就你这个怂包样,老娘才不稀奇。”
言毕一个转身——
“哈哈!”
骤然间一道疾风袭过,狂笑之中,姖儿的面纱被野人神出鬼没般粗鲁地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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