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
“又是一例。”
“没有结束,又开始了,这是诅咒是夜兽的诅咒”
“该死,我就不该心怀侥幸地留在车上,现在跳车都跳不了了。”
“我真是太天真了,人类和矮人怎么会这么好心,捣鼓出来的玩意先给我们兽境用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
柏嘉良侧身,艰难地挤入议论纷纷的拥挤人潮,手护着肩膀上的猫咪。
公爵大人被挤得歪歪扭扭,猫脸一脸不悦,四只白爪子抱住了小金毛的脑袋,尾巴则勾在她脖颈上,伸长脑袋张望着包厢内的情况。
柏嘉良好不容易分开人群,侧身挤到率先冲到现场的杜克和琪雅身旁,神情凝重,随意问了一句。
“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杜克随意瞟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只把她当成同程的旅客,礼貌中带了点生疏的意味,“死人了。”
柏嘉良抿抿唇,望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年轻女人
她甚至还可以被称为女孩。
她的面色苍白,带着一种令人伤感的破碎,身上昂贵精细的半身甲仿佛被什么野兽用力抓挠过一般,刻上了深深的爪痕,裸露的躯体上也有多处爪印和伤痕,有些还有几道深深的血迹。
柏嘉良面上渐渐带上了些悲哀。
不管她们在战场上是如何对立,如何斗智斗勇,在这趟列车上,她并没有对这位刚铎第一顺位继承人出手的打算。
她甚至能猜到一些伊莉莎死死黏着杜克他们的原因她大概率是被偷偷送出来的,骤然从一人之下的境遇变成了流浪王女而没有任何依靠,女孩心中大概也有落差。
又是在以暴力神秘为称的兽境,害怕的她当然想黏着难得一见的同类。
柏嘉良轻叹口气,看着躺在鲜血中的苍白女孩,微微躬身。
秦唯西爪子按了按她的肩膀,低头,佯装舔了舔她的耳朵,以微不可查的声音低声道。
“想办法查看一下她的尸体。”
柏嘉良顿时身子紧绷,过了会,微蹙起眉,点点头,又微微摇头。
公爵大人怔了怔。
“维c,你胡须扎到我脸了。”小金毛自然说着,随后扭了扭脖子,将肩上的猫咪抱到了怀里,又捋了捋发丝,将微红的耳垂遮住。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列车长呢”有人大声嚷嚷着。
“我在这。”人群身后传来了平静优雅的华丽音色,阔耳狐列车长依然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正装,提着手杖,面上是不变的温和笑容。
他低头看了尸体一眼,抬起头,表情依然温和,“有人想要检查吗”
车厢顿时陷入了沉默,甚至,有些压抑。
这位列车长看起来,并没有半分意外亦或者震惊的神情,仿佛列车上死了个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罢了。
“没有吗”李泽尔微微有些讶异地挑眉,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难受的轻佻和讥讽,“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接到了邀请函前来的,我还以为各位会对检查尸体有兴趣呢。”
车厢里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些面色不善地盯着列车长。
柏嘉良蹙蹙眉,低头看向猫咪。
她从猫猫清澈的瞳孔中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这位列车长只是看起来淡定,实际上是有点生气的
“死者是个人类,是我们的同胞,”杜克打破了僵持,从琪雅身旁自然走上前,表情沉重,“我申请检查尸体。”
李泽尔优雅抬手,“请便。”
“等等”有一只精灵呵住了杜克的动作,“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掩盖痕迹的凶手”
杜克皱皱眉,自然掏出兜里的证件挂在胸前,淡淡道,“我是个医生,我想要杀人用不上这么残忍的法子。”
他抬眸看向那只精灵,仿佛并没有被他刚才的攻击性质问冒犯到,反而做出了邀请,“要一起吗警探先生。”
“当然,我是国际警探,这本就是我的工作。”被一口道破职业的精灵点点头,得到邀请后,态度瞬间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面上露出自来熟的微笑,熟稔而自然和他站在了一起,仿佛他们本就是朋友。
“我。”柏嘉良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顶猎鹿帽戴在脑袋上,面对那只精灵质疑的目光,挺直胸膛,“私家侦探。”
但她并没有跟杜克和精灵站在一起,反而隔得有些远。
人群骚动了一会,又过了几分钟,一位背着巨斧身体健壮,面上还带着伤疤的女性矮人慢慢走了出来,和柏嘉良、杜克成三角之势站定,声音冷漠,“通缉犯。”
包厢内响起了小小的惊呼声。
秦唯西抖了抖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站在对面的精灵和矮人。
警探和通缉犯。
这趟列车还真有意思。
或者说发邀请函的人还真有意思。
“欢迎,”被许多目光注视着的精灵警探不仅没有生气或者发作,反而轻笑着,“真不错,没有人比通缉犯更懂得犯罪了。”
“很好,很好,”李泽尔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又杵了杵手杖示意安静,“也就是说,除了那难得一见的龙族和不怎么管闲事的血族,我们这儿居然凑成一只多种族的探案小队,非常国际化了。”
四人同时露出了礼貌的微笑,背着大斧的矮人面上恐怖的伤疤蠕动起来,看起来更为吓人了。
“那其他贵客先暂时回自己包厢吧,”李泽尔掌控着局面,耸耸肩,“让我们自告奋勇的探案小队先检查一下情况。”
有些人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包厢,用力关上了门,而另一些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案发现场,面上有些遗憾,似乎是在懊恼为什么自己不早些站出来。
柏嘉良观察着场上的情况,目光落在了几个磨磨蹭蹭的矮人身上。
拍照的,到底是谁呢
当她被耳边轻盈的喵喵声惊醒时,那个背着大斧的矮人就已经站在她身旁了。
“你可以叫我铁斧,”女性矮人声音沙哑极了,“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但也没有结盟的打算。”
“但是对面那个条子,和那个所谓的医生,”她挑挑下巴,“我不喜欢。”
柏嘉良眨眨眼睛,唇间带上礼貌疏离的笑,“华生。”
“花生”铁斧女士一怔,看了她一眼,耸耸肩,“我以为我的假名字已经起的够扯淡了,没想到还有更扯淡的。”
柏嘉良滑稽地耸耸肩,也不解释,指了指不远处已经迈向尸体的二人。
“我们快些吧。”
“医生,死因能确认吗”精灵探长和杜克已经蹲下来了,前者自来熟地发问。
杜克掏出几双医用手套,递给他一双,一边戴上一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尸体,语气平淡,“缺少必要的设备,如果不解剖,只能做出一个初步的判断。”
“哦,那你还有你们,”探长抬起头,耸耸肩,“听到你们刚才瞎编的名字了,就叫我探长吧,你们有什么特长,又有什么发现,都说说吧。”
柏嘉良接过杜克递过来的手套戴上,望着地上的面容平静祥和的伊莉莎,并没有搭理探长的问话,而是指了指地下的血泊,“医生,出血点在哪里”
“没有发现能流这么多血的伤口,”杜克摇摇头,手指按在伊莉莎冰凉的肌肤上,“那些爪痕根本造不成这样的失血。”
包厢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车上有血族吗”过了会,探长率先打开了话匣子,“血族是玩弄血液的高手,要是他们想,说不定能造成这种伤。”
“我们现在连这些血是不是死者的都不清楚,”矮人冷漠地说,“我们现在最好期待车上有个血族,否则在缺少分析设备的情况下怎么确认”
探长耸耸肩,不说话了,起身戴上手套,开始翻起了伊莉莎没有被上锁的行李。
柏嘉良额角跳了跳,犹豫了会,也没有阻拦。
人已经走了,还说什么呢
“啧啧啧,刚铎军队制式服装,我就说,”探长看着箱子里的衣服,很快笑了起来,“医生老兄,你们是人类内战哪一边的呢”
“哪一边都不是,”杜克在统计着尸体身上的所有伤口,头也不抬,“我就是个臭看病的,给钱就治。”
“那也挺好,”探长抬头看他,眸中带着探寻,“战争中你们这种人应该挺吃香的吧。”
“还行,有点小钱。”杜克终于抬头了,望着这只精灵,“你呢我可是听说精灵教国刚出了大事,不回去看看吗”
柏嘉良忍不住想笑。
果然啊,接到邀请函的都不是善茬,一个个都在试探呢。
“别打那些哑谜了,”矮人铁斧生硬地打破了他们的试探,凝视着伊莉莎的面容,“你们不觉得,死者去的很安详么”
“先不说死因到底是什么,”她指了指尸体胳膊上腿上的爪痕,“光是这些伤,都不能让她去的时候表情这么安详吧。”
柏嘉良凝视着伊莉莎平静祥和而只能的面庞,微微点头,转身,佯装检查行李,把公爵猫猫的爪子搭在了自己肩膀上,低头,唇蹭过了毛绒绒的猫耳朵,压低了声音。
“公爵大人,您确定她真的死了么”
“怎么这么问”秦唯西的猫唇笑起来了,反问。
“我身体被生命树汁改造之后的那种直觉,”柏嘉良轻声说,“她躯体内的生命力都逸散的一干二净了,像是一个干枯很久的水塘。”
“但是她才死不到12个小时,肌肤都还有弹性呢,尸体内的生命力残余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更像是有人把她的生命力强行抽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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