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深更半夜 随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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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章茹和文禾带着奶奶在广州小小地逛了一下,从荔湾湖公园逛去珠江边,再上广州塔。
本来怕老人家会恐高不舒服,但摩天轮上老太太一直站在那里往下看,跟文禾说这里好“你爸爸妈妈当年就是来这里打工的,好像在那个白,白”
“白云吗”章茹问。
“对对,就是白云,那时候是香港人建的厂子,做皮具的。”老太太记性很好,这么大年纪了还很精神,牙齿一颗都没缺,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耳朵上戴着的老金耳环还很光亮。
回去那天,文禾给买了一对新耳环,老人上车前嘱咐她“你在这里好好上班,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不用挂着我。”又去摸了摸章茹的手“这两天麻烦你了闺女,下次去我们那里玩,我烧饭给你吃。”
“好喔,我下回跟文禾一起去。”章茹站在那里听她们祖孙两个说话,等到点了帮忙刷身份证过闸,看着老太太慢慢走远。
回去的路上聊天,文禾告诉章茹“我奶奶说你性格好好。”
“一般般吧。”章茹很谦虚“你跟你奶奶也很好啊,你奶奶叫你宝宝崽,我听到了哦。”
文禾笑了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起自己以前一些事“其实我小时候过得很好,也很活泼的。”虽然是留守儿童,但父母经常寄钱回家,而且每次回去都会给她带很多新衣服和新玩具,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很受同龄人羡慕,自己也很爱说笑。
“那你后面怎么性格变了的”
文禾沉默好久“其实我也说不太清。”大概是从身边出现一些喜欢管教的长辈,她穿好一点叫虚荣,买个零食叫贪吃,就连笑的时候大声一点都会被训斥声音尖。
章茹抓抓眉毛“是有一些人很讨厌,我也碰到过。”
“你身边也有过那样的人吗”文禾有点惊讶。
章茹点点头“有啊。”可能因为打小就比较闹,一个亲戚怀疑她脑子有什么毛病,总是皱着眉头看她,有一年祠堂吃饭忍不住说了句“你每天傻乎乎的笑什么不知道你妈死了吗你以后就是没妈的孩子了懂不懂”
当时的章茹愣了下,脸火辣辣快要烧起来的时候忽然被人用很大力气拉到后面“关你x事啊死老嘢七十几的人顾好你自己先,收皮啊你”
那是她头一次听到章雪扬骂粗口,当时脑子里愣愣地想,变声期的章雪扬声音真难听啊,公鸭嗓来的“不过后来就没人敢那么说我了,嘿嘿。”章茹得意地笑。
文禾也跟着笑起来“真好啊。”忽然更能理解章茹了,她身上有一种生命张力,是情绪能量很强大的一个人,大概因为从小得到的保护和善意足够多,身上的正义感也更纯粹一些。
这样的人应该没什么烦恼,文禾正想着,冷不丁听章茹问一句“你会打羽毛球吗”
“羽毛球”文禾回想了下“玩是玩过,但很久没打了,要去打球吗”她看眼时间,已经有点晚。
章茹探头往外面看了看“今天不打,先搞点装备去。”说着打下转向灯,拐进花城汇去买了一堆东西。
隔天上班,忙一上午的章茹去茶水间摸鱼,走廊那边叶印阳和销售总周鸣初站一起聊天,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章茹瞄了瞄周鸣初那张厌世脸,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处的,但等周鸣初离开以后她马上跟住叶印阳“叶总你跟周总很熟吗”
叶印阳看她抱着个黄色马克杯,刻字和微信昵称一样,纯欲母蟑螂“你有事”
“对啊,有个事想麻烦你一下。”章茹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他茶台有新茶就顺便给自己倒一杯“文禾啊,就是前台那个文禾,她想调到销售去,你能不能跟周总打声招呼,就说文禾也挺优秀挺能学东西的。”
她那个杯子叶印阳怎么看怎么碍眼,出于修养他没有管,但对于文禾的事直接拒绝了“想转岗直接申请就可以,不用这么复杂。”
“我们是怕周总不愿意嘛。”章茹为难。
“为什么怕他拒绝”
“因为周总比较难说话”
叶印阳想了下,周鸣初性格是孤僻一点,但应该不存在故意为难人的情况“销售不算门槛多高的岗位,但很考验韧性,你让她做好准备去找对方争取,只要对这份职业认识够充分诚意也够足,问题不会太大,找说客没必要,可能还弄巧成拙。”
“好吧,我让她试试。”章茹坐在他办公室给文禾发信息,不知不觉喝了一缸茶,oa也跳出一条提示,李游的辞职申请。
意料之中的事,但没想到这么快章茹看眼叶印阳,把事情跟他说了。
叶印阳没什么特别反应“你该怎么办怎么办,按流程来。”
“好的。”章茹在他这里接多一杯茶,回去继续忙工作了。
也就那么两天时间,李游的辞职申请被通过。他大概也没料到能这么顺利,自己想来想去觉得新offer又不是那么划算了,于是趁中午吃饭的时候找章茹聊过一回,被章茹打哈哈挡过去。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冲动,又私下找卫小波喝了顿酒,到第二天开小会,卫小波跟叶印阳提起这件事。
“李游应该也不是真的想走,他就是觉得自己在公司这么多年,薪级上面”
“你认为谁适合接替他”叶印阳翻一页纸,直接截断卫小波的话。
卫小波微微一怔“不从外面招新人吗”
“优先筛内部。”叶印阳想了一会“冯婵下面有个叫欧阳鹰的,之前也经手过涉外”
他不提,卫小波都快忘记这么个人“对,是的,欧阳鹰英语很好,刚进来的时候就在涉外那边,后来后来因为一些事给调到包材那边去了。”现在想起来也是能力蛮不错的一个人,就是太正了,容易得罪人。
叶印阳思索一阵,看向章茹“你们回去碰个头找他聊聊,如果没问题,直接让他跟李游交接。”
“好的。”
走出办公室,章茹逮住卫小波“波哥刚刚有话没说完哦,欧阳鹰为什么被调走的”
卫小波挣不过她,只能把事情给说了“因为核价太狠,工作效率可能差一点。”因此才被上一任总监发配去包材那边,加上欧阳鹰自己本人也没多大追求,后来也就在冯婵下面做那一点事,渐渐连存在感都不太强。
核价太狠,章茹贼兮兮笑起来,真文明的词,就是挡着别人赚回扣了啫。
两个人走到外面,看见李游位置上又没有人,卫小波叹了口气“叶总还挺果决的。”
章茹拍拍他肩膀“没事啦波哥,没谁能在一家公司做一辈子的,人来来去去都是这样的啦。”
李游呢,说他倒霉也不算,就是人心不足而已,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样样顺心的工作,用辞职来喊话和试探大概是最臭的一招棋,尤其当上司是叶印阳这种外柔内刚型的领导,时机不对你可能一次就踢到铁板,没得转头。
回头再看叶印阳,以为是个好好先生,但原来是个杀伐果决的悍将,该动的关系户他会动,而摇摆不忠的下属他会直接放弃,似乎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说话。这样的人章茹搞不懂,但也可能搞一下就懂了。
老成地叹一口气,章茹觉得采购水真深,想跟章雪扬提醒一下又怕不搭理她,于是回家后给苏婷打电话,问酒楼还有没有拿回扣的情况。
苏婷想到章雪扬的话“你哥说不浑的水是死水,不给人一点赚钱的机会不可能,灰色收入是砍不完的。”
“哦这样”章茹半懂不懂的“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啦”
“挺好的,我感觉都恢复了。”
“那我们改天去蹦迪,深圳的场子,人可多了。你别跟章雪扬说,到时候我去接你,晚了直接到我家睡。”
“好。”苏婷在那边很小声应她“你哥回来了,等下再聊。”
这么点胆子,章茹扔掉手机,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碰到叶印阳,章茹从车库跟上五楼“叶总昨晚去打球了吗”
“没去。”
“在加班吗”
“也不是。”
“哦那你”
叶印阳站在办公室门口“绩效记录,丁凯瑞入职以来的调给我,还有人资部门针对他的情况做的绩效评价,上午能完成吗”
章茹粗略估算“应该要下午,上午那边有培训。”她想了想“我现在去弄吧,培训十点开始,还有一个钟可以先做前面的事,下午争取早点出评价报告”
“好,辛苦。”叶印阳走进办公室,坐下时往外面看一眼,刚刚还亦步亦趋跟着的章茹已经到了工位上,大概赶报告的原因,今天没有那些拜神一样的流程,连黄历都没撕,坐下就开始聚精会神。
在她目光跟过来之前,叶印阳移开视线,也开始一天的工作。
最忙不过周五,最闲也不过周五,毕竟上完今天就到周末,休息之前,干什么都效率更高。
章茹很快速,下午上班一个小时就把东西发到给叶印阳,回来看到杜峻信息,问她是不是周末去打球。
章茹先确认叶总在吗
你不是跟我打杜峻笑她一句再叮嘱他在,但你明天不要卖我,就说碰上的。
放心啦,我又不是二五女,从不卖人。章茹往办公室看一眼,叶印阳盯着电脑屏幕,大家在看刚才发的绩效报告。
她环顾一圈平静的办公室,看到不远处的衬衫格子裤,打扮得比较像理工男的丁凯瑞,脑子里浮现四个字知人善用。
那天回去后,章茹洗完澡换上新买的运动装备,再拿起拍子对着镜面做个挥拍的姿势,除了飒没别的,太是那个味了
到第二天上午,她被猫一屁股坐醒。
章茹不知道别人家的猫怎么样,但鱼仔自从割完蛋蛋以后开始整宿站在她床头嚎叫,时不时还叉开腿展示自己缺失的屁股蛋子,章茹抹了一嘴毛,气得从床上蹦起来,擦牙洗脸直奔天体。
叶印阳到的时候,章茹已经在球场跟人练起来了,还很高调地喊一句“叶总”
叶印阳看眼杜峻,杜峻若无其事“刚好碰到的,就叫上了。”
四人局,章茹正跟另外一个在练,一看就是野球打多了,步伐是乱的,还大言不惭“叶总我等下跟你单打啊,我打很好的”
杜峻吓唬她“你认真的你跟他单打,他杀多几个球把你杆子都打断。”
叶印阳站在旁边缠手胶,看章茹发个球都站不直,也没多说什么,看眼杜峻“那你带她。”
双打局,杜峻带一个半吊子都不算的章茹,被迫在前后场移动,不时还跟章茹打到一起。章茹刚开始还能靠蛮力接上几个,到劈球越来越多,最后她蹲在地上,差那么一点自制力就躺了。
“累了”杜峻给她递瓶水,下巴指指叶印阳“你跟他拼,他多大就开始打这个,大学时候比赛还当过裁判的,想靠这个追男人,妹妹,你恐怕找错道儿了。”
休息时间很短暂,对手在那边问“还打吗”
“打”章茹喝完水站了会,重新握拍上阵。
得,是非要受这二茬罪了,杜峻没想到章茹这么蛮,章茹也第一次知道打羽毛球能累成这样。
结束后她跑去找叶印阳,叶印阳正在看手机,何莹发的信息,问有没有空,说想找他聊一聊。
定位在球馆附近,叶印阳回了条信息,听到章茹在旁边说手痛,他拿起外套来穿“你发力方式有问题,击球不要压腕,压多手腕会废掉。”
“那怎么能不压腕啊,叶总你教我。”
叶印阳把领子一竖“我不是教练,教人不专业。”他不是个喜欢做脸的人,但面对章茹,居然不得不用冷淡来唤起她一些边界感。
“这就走了”杜峻问“不一起吃个饭”
“有事,下次再吃。”叶印阳说走就走,章茹哀怨地看了眼杜峻。
“怎么着,真不死心”杜峻拿手机看时间,陪了这么半天还有事没做“我回趟公司,你自己开车没问题吧手痛的话给你找个代驾”
“不用,我还没那么虚,你忙你的吧,我坐会。”章茹有点泄气,自己在场边发会呆,最后换过衣服鞋子,把帽子一扣也走了。
手腕确实酸,章茹没敢开太快,等到某个路口,看见叶印阳那台灰色沃尔沃停在车场。
她鬼使神差也转了过去,溜一圈,看见叶印阳坐在楼上一间咖啡厅窗边跟人说话。
挺大的咖啡厅,章茹鬼鬼祟祟躲到角落,而靠窗的位置,叶印阳正跟何莹面对面坐着。
“我想先问问你,是因为那天的那个女孩子吗”何莹看着叶印阳。
“谁”
“你那位女同事。”何莹记得章茹,很漂亮很有活力的一个女孩子“你拒绝我,是跟她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叶印阳微微皱眉“不是。”
何莹微微一笑“我猜也不是。”避孕套和香水这些她曾经有想多过,比如他可能在外面约炮,但后面看见章茹,觉得大概就是送一下同事而已,毕竟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搭。
“其实我猜到一些,那天在龙津东路你看到的那个人确实是我前任,但我不是没有跟他断干净,我只是,只是被那个神经病给缠上了”提到这些,何莹声线都微微发抖。
叶印阳皱了下眉“这应该是你私事,没必要跟我说。”
何莹愣眼,她觉得自己有很必要跟他说一下这件事,一是解释自己没有跟人纠缠,二是觉得叶印阳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有可能,还是想跟他继续接触一下“那你”
叶印阳拿起手机“e康最近有个分析仪的标,我看到你们公司有递资料。”
“但总量是很低的,这个也有影响吗”何莹有些不确定。
“这个标你们过不了,不论产量还是参数都过不了质控要求,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另外一家专做眼科仪器的,你们产品应该符合他们要求。”叶印阳往斜侧看了看,拿起手机给章茹发信息不用躲,我看见你了。刚刚上来就发现了,她高跟鞋故意放轻的样子很别扭,跟个幽灵一样闪过去,以为半边柱子能把自己档得很好。
何莹右眼皮跳了下“我不是为了这个”她看着叶印阳,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发信息,发完抬头看她,很平静。
何莹握着杯子,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她勉强整理下思绪,正想说点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来,接着听见一道很熟悉的声音“何莹”转头一看,是她那阴魂不散的光头前男友。
“挺贱呐何莹,人家都说不跟你继续你还非要缠上来”
“马川,我们已经分手了”何莹一见他就控制不住地发抖,想起自己被他日夜骚扰的经历,起身想走,被大力按回椅子上“走什么你看看你这贱样,再说我答应跟过你分手吗你还跑广州了,你就是跑国外老子也能找着你”
章茹本来想溜的,一见这边闹起来了,过来就看到何莹被推推搡搡,叶印阳也被迫站立“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光头嗤笑“我跟我女朋友动手动脚怎么了我他娘的睡都跟她睡过,怎么,你也睡过要跟我抢”说完一扯何莹,何莹惊慌地想往叶印阳背后躲,被他半抓半抱要带走。
见何莹吓得尖叫又浑身发抖,章茹下意识过去拦了一句“喂她不跟你走,你放手,这是绑架”
“滚小心我扇你”光头用力推得章茹踉跄一下,叶印阳过来把她按到后面,上去就挥拳把光头打得跌在桌椅上,两个男的迅速缠斗起来,好在有店员早就报警,警察来得及时,控制住局面。
一行人被带往治安队,来回询问做笔录,晚上八九点才出来。
何莹脸很白,哪里还有第一次见面时的优雅和淡定,失了魂一样对叶印阳道歉“对不起,连累你了。”又望向章茹“谢谢你,真的。”要不是章茹喊那一声,她大概就那么被弄走了。
章茹摸摸鼻子“没事啊,但你要不要叫家里人来接”
何莹摇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还是有必要说一声。”叶印阳提醒她“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家里人如果知道,多一分警惕也好。”
“对对对。”章茹在后面点头如捣蒜,那个叫马川的光头简直是偏执狂,哪有分手了还不放过前任的,这种神经病要是没被关起来,哪天跑到家里去威胁老人就不得了了“还是说一声吧,一家人没什么好瞒到的。”
她苦口婆心地劝,叶印阳转头看一眼,越看越有街道大娘那股劲,以后上年纪大概就是那样的,背起手提溜个喇叭到处转,东边扔糖纸要说一嘴,西边泼水也要念两声。
等念完,何莹白着张脸离开,叶印阳拿出手机打滴滴,章茹踮起脚看他“去哪里”
叶印阳问“你车不用开回去”
章茹“忘了。”刚刚跟警车来的,现在要回咖啡厅去开车。
“叶总你受伤了吗”她一如既往的聒噪,哪怕刚从警察那边出来。
“没有。”叶印阳看眼屏幕,显示司机拐个弯就到了“走吧,路边等。”
“哦哦,但你手好像受伤了。”章茹跟他后面说话,拎着包包忘记看路,鞋跟踩进砖缝里,刚刚在咖啡厅就拧过的鞋跟终于脆弱地断掉,而她自己,脚崴了。
于是本来就多事的一天,跑医院冰敷加检查,出来已经夜半时分。
章茹被叶印阳送到楼下,眨眼看他“不送我上去吗我走不了。”
叶印阳看向她还没完全消肿的脚踝,沉默中把车子开进小区,再把她扶上楼,进了房间。
很热闹的装修风格,家里像个调色盘,高饱和度的颜色配上奇形怪状的家具,墙面挂的画同样出奇,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时髦。
“叶总你坐,随便坐。”章茹在房子里跳来跳去,一时找空调遥控器,一时给他拿水,拿完水出来见猫把她包包打开了,里面东西掉一地。
“扑街仔”章茹至今没有死明白,人家养宠物亲亲热热,她养宠物变丫鬟,气得在地板给它画个圈“出来你就断尾”
鱼仔往前一扑,咬住她包里一管口红不放,还差点撞到她伤脚,章茹气得咬牙“x你啊这么喜欢我把它送给你好了,明天带你去跟它登记结婚”骂完还要跟叶印阳解释“不好意思,它不是什么正经猫,有点傻。”
叶印阳握着拳头放嘴边虚咳一声“你休息吧,我走了。”
“别啊叶总”章茹好不容易把他拐进屋里,哪肯就这么让人走了,赶紧跳过去留他“你手上的伤我给你处理一下吧,你都带我一晚上了。”
“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可以,不算什么伤。”
“那我给你找创可贴。”章茹说什么也不给他走“来都来了肯定要喝口茶的,这是我们广东人习俗,不然不像话的。”她扶着沙发站,一只脚抬得高高的,样子滑稽,两只眼睛则直勾勾看着叶印阳,心底是一股进了盘丝洞不给出去的急切。
深更半夜的女性住宅,除了她就一只猫,叶印阳想起杜峻说她傻头傻脑,自己也对之前的警惕感到好笑。再想起她刚刚跟猫吵架的样子,关键吵还吵不赢,所以就这么点口彩,说话做事都靠一股莽劲而已。
“你要聊什么”
“随便聊聊。”
“好。”叶印阳走过去,坐在那张玫红色的沙发上“那先聊聊你为什么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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