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平稳无波 校园歌手
“刘备？”郭嘉一目三行地看完了情报：“的确有几分做事的样子。”他略一思忖,建议说：“不妨给他发一封求贤书。”
燕绥犹豫道：“但是，若是职位相差不大，他肯定更倾向在同窗手下做事。若是职位给的猛了,又怕遭他疑心,不肯过来。”
“庄主此言差矣,”郭嘉笑道：“刘备在公孙瓒手下不论做得多好，都会被人说沾了同窗的光。你看他做派哪有宣传幽州公孙瓒的意思，反而处处想提高自己的威望。这样的情况下,稍微许一实职,他必会过来。”
“倒未必是这种同窗之间的不甘心，”燕绥说出了一则没有记载在书面上的情报,这还是她当年读书时候了解到的一则八卦：
“听说刘备年少的时候,就指着家门[kou]的桑树发誓以后要乘坐和皇帝一样的銮舆出行。总之,是个有志向的人。”
公孙瓒虽然对同窗刘备鼎力相助，又是给钱又是给兵的，要是别人的话早就感激涕零、誓死为他效忠了。
但刘备志向远大，他想要建功立业可不仅仅是个将军，燕绥觉得对现阶段的刘备而言,至少得是一郡之主才能让他满意。
郭嘉刚看了刘备的资料，这样卖[cao]鞋出身的平民，随[kou]说的玩笑话,可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即使刘备祖上阔绰过,但他这样的身世的人可是一抓一大把。就刘备老家的刘家村，那可人人都是皇族之后。
但庄主居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这背后的意义不言自明，这刘备必然是个人物。而且，很有可能会对豫州产生威胁。
虽然动了招揽刘备的心思,但许给他什么职位让燕绥陷入了沉思。
郭嘉见庄主犹豫，轻抚着羽毛扇笑道：“看来这刘备还有别的过人之处，是我没有发现啊。”
没办法，刘备这种受百姓欢迎的体质和自己撞人设啊……不过燕绥才不承认自己心虚了，她看着郭嘉笑道：
“我只是在想颍川郡郡丞的职位很适合刘备，他治理县城的业绩很合乎我的心意，等过个一两年，再将他提拔为太守。”
或许刘备对于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而言是一条能够解渴救命的小溪。但对于已经有了浩瀚湖泊的颍川郡百姓来说，一条小溪而已，很容易就被淹没其中。
燕绥暗暗满意：刘备再仁义的治理法子，也比不上颍川郡已有的官员。毕竟颍川郡现在的各项福利制度和治理政策都是天下十三州最完善的，放个中庸的官员在颍川郡太守、郡丞和郡尉上对官场影响都不大。
郭嘉微微侧头看着燕绥，打趣道：“看来庄主是心疼周郡丞了，所以又增加上一名。果然我们也该学一下周郡丞时不时哭一下，文书文案工作才会减轻啊。”
“可别乱说。”燕绥毫不犹豫地伸手打了郭嘉手臂一下。想到周郡丞那张苍老的脸，配上心疼俩字真是绝了，恶寒。
“哎呀，什么时候庄主也心疼下我和志才啊？”郭嘉用羽毛扇遮住脸，等放下扇子的时候，已经露出一副清冷倔强脆弱的表情来，一眨不眨地看着燕绥。
燕绥差点没顶住，忍不住扶额叹息：戏好多啊。
她反击说：“听说你和戏志才天天去看戏，你有没有兴趣登台演出啊？”
“我？去卖艺？”郭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觉得莫名其妙：“庄主，我感觉豫州还没穷到官员卖笑的地步啊。”
燕绥却突然来劲儿了：“奉孝，凭借你的美貌，一定能够俘获万千少女的。”不，甚至还有有钱的老男人。
“造星计划是个不错的东西，我们可以收割一拨。”最近太大的动作不合适，燕绥突然想到了一些软[xing]收割的法子。
郭嘉危险地眯起来了桃花眼：“难道上个月的拍卖庄主还不满意吗？”
“总不能一直依赖蓬莱的特产拍卖啊。”燕绥恍然未觉，为自己这灵光一现激动起来：“我们来个偶像打造计划吧！”说着，拉着郭嘉科普了起来。
女团爱豆是最合适的，但一经推出肯定遭到许多质疑，那些女[xing]还会被打上标签。倒不如让有官职的男[xing]出马，提高艺人的身份，然后来一[bo]造星计划，以后还能让偶像们巡回演出呢。
燕绥天马行空的想法根本没得到郭嘉认可。
一炷香后，郭嘉摩挲着庄主塞给他的小巨蛋话筒，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徒弟先上。而且，对着一群人又唱又跳感觉太傻了。
对于这个理由，燕绥简直无言以对。她小声抱怨：“你以前一个人在路上且歌且先行，完全不顾别人目光的时候也没觉得傻啊……”
郭嘉扬眉：“庄主在说什么呢？”
燕绥忽然觉得有点怂：“没什么。”
有很重形象包袱的法正破天荒没有听从师父的命令，但又不好直接拒绝郭嘉，所以他带着话筒找到了庞统。
内敛的庞统死活不肯。这俩师兄弟一合计，决定去坑一把编外师弟诸葛亮，于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巨蛋话筒去文理学院。
哦对，小诸葛亮也在里面当夫子，他和马钧轮流教手工课。一开始，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只有年纪不大的女学生来选课。
后来发现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既实用也有趣，喜欢手工课的学生们也都喜欢来上课。这使得马钧和诸葛亮在校园中的人气不低于蔡文姬。
今天诸葛亮教大家做的就是[jiao]叉折叠小椅子。一群比诸葛亮高了不止一头的学生，听话地做手工。
教室里只有敲敲打打的声音。
法正和庞统在教室外等诸葛亮，两人闲得无事，开始观察起学生的课业来。
“咦，这个男生手好巧。”庞统一下子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周瑜，看他用铁钉把小椅子固定，做得又快又漂亮。
“怎么看起来有点眼[shu]。”法正在记忆库中翻找了一番：“这不是不久前选拔出来的人才周瑜嘛，那个第二名，和程昱同一届的那个。”
庞统：“看来给他安排的工作少了。”
官员们来上课是有最低课时要求的，但因为工作繁忙，所以他们大都只修习必修课，像手工这类的选修课，都是全[ri]制学生来选的。
“聪明人都能事半功倍，你懂的啦。”法正说：“你不是还号称可以一天处理完县衙一个月的活么？”
“那是豫州外的县衙好不好？”庞统说：“不过刚来就游刃有余，他资质果然不错。”
法正托腮：“奇怪，既然这么出[se]，我怎么没听说过他的名声？”
庞统心道，就你这听到别人比自己更年轻有为就要去比试一番的模样，谁敢啊。
两人在教室后门嘀嘀咕咕了一通，终于等到了诸葛亮下课。看着他们手中的东西，诸葛亮眼前一亮：“又是蓬莱的神器？可以拆吗？”
“不能拆！”法正连忙抱好了小巨蛋话筒。
庞统拉着诸葛亮将来意说了一遍，诸葛亮摸着小巨大话筒爱不释手，恨不得拆分成千百片，好生研究下这个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可惜整个话筒都很光滑，完全找不到地方下手。
他对表演节目则是兴趣缺缺，不过还是提了个建议：“之前庄主不是让校园推出各种活动丰富生活么，我听说即将有个弹琴比赛，不如比赛时让全民观看吧，再加上个唱歌比赛，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同样，他对造星计划也不怎么看好。法正倒是觉得很好玩，跑去和燕绥说了。
燕绥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这个？先从校园十大歌手开始嘛！
顺便看看打投效果，看有多少土豪愿意花钱给自己看中的新星。于是，立即亲自拿出来了十大歌手和十大古琴比赛的奖品，第一名是个非常梦幻的雪花水晶球，第二名是一小瓶装在[jing]致玻璃瓶里的香水。三到十名则是一人一盒大白兔[nai]糖。
为了增加关注度，她还特意让诸葛亮把两个雪花水晶球在学生面前展示了下。
于是，第二天整个颍川的学院里都知道了有个使君亲赐的礼物，不但会在晶莹剔透的琉璃里面飘落雪花，还会演奏出极为好听的声音。
顿时，报名比赛的人蜂拥而至。
这其中，也少不了孙策。周瑜颇为无语：“为什么伯符也要去海选？”而且还两项都报名了。
“我想要那个！”孙策兴奋地说：“雪花飘落的时候多好看啊。”
“你有看过吗？”
“我没看过但我有听说过啊，大家都在传说，得到了多有面子。”
“你不怕登台的时候会很没有面子吗？”周瑜扶额。说实话，他从来不让孙策在自己面前抚琴，不然弹错的音会把自己[bi]疯。
“不会啊，我觉得自己唱歌和弹琴都还不错，虽然是比不上公瑾啦，但说不定能混上前十名，到时候好吃的糖果给你，音乐球借我玩一下哦。”
孙策很有自信：“我可是班长，每次领歌都是我。”
周瑜[yu]言又止：“这个唱歌，和皇甫嵩将军训练你们时候唱的军歌调子，应该是不一样的。”那种喊[kou]号式的唱歌，怎么可能拿奖啊？
算了，阻止不了朋友丢脸，那自己就训练一下他好了。
周瑜暗下了决心。
在学生们高高兴兴准备比赛的时候，阳城的商人们也嗅到了商机。
“雪花音乐球，这东西要是从学生手上收过来再卖到其他州郡，绝对能大发一笔财啊！”到时候，就说是从仙人手上得到的好了。
已经没有人探究燕使君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神器的，在阳城，人们似乎已经接受了燕绥无所不能的设定。
若有一天，燕绥能在天空飞起来，想来他们也不会太惊讶，最多来一句：不愧是在蓬莱修行过的人，和我们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
比赛那一天，燕绥特地让人在文理学院硕大的[cao]场上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台子。
于是，海选开始。
等到决赛出名次的那天晚上，不但学生们纷纷簇拥过来观看，城中的百姓也赶来凑热闹，把这一天整得比庙会还热闹。
在参加决赛的选手上台之前，诸葛亮将小巨蛋话筒打开，让他们轮流使用。
周瑜是第一个上场的，开[kou]的那一刻，温柔的少年音就随着话筒流泻了出来，像是汩汩流水般，蔓延在了整个[cao]场上。
“这也太好听了吧！”
“没想到这么远还能听到！”
和郭嘉、戏志才等人低调地站在乌泱泱的人群后面，燕绥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早已被淘汰的孙策，正站在高大的树叉上，出神地看着周瑜：
啊，好兄弟唱歌也太好听了吧！
周瑜唱完之后，就有学生拿着巨大的投票箱子，开始收票。
燕绥拿着望远镜，失望地看着只有学生们将学校发的票投了出去。围观的百姓虽然兴奋，但没有一个人花钱买票打投。不由嘟嘴：“造星计划还是流产算了，我想太多了。”
燕绥果断放弃了自己突然想出来的这一出。
“我现在倒是觉得，这样的活动倒是可以多搞几次。”郭嘉示意燕绥看第二个上台的人：“在话筒的加持下，这个人唱起来肯定神了。”
“嗯？”
郭嘉说：“我之前听说过她，她父亲死去的时候，曾在陵墓前唱非常忧伤的歌曲，结果方圆一里的人都哀恸到不已。人走后，依旧不能自拔。”
“我居然不知道。”在燕绥唏嘘中，名为梁茵的女生带着一丝忧伤开了[kou]。
这是一首感情浓郁、有强烈感染力的曲子，众人听得心神恍惚，仿佛在这歌声中看到自己逝去的亲人。
“这是个天赋歌手啊。”燕绥惊讶不已。
“其实也可以换种方式造星，宣传坚强又有才华的女学生不是更能达到庄主要的——女生也要念书改变命运吗？”郭嘉抿唇笑道：“等梁茵出名了，自然会吸引更多女儿家来读书。”
“我也支持这种宣传，[ri]后增加女官。”戏志才也说：“且不说女官脾气更包容，光她们忠诚度这块，就足够我们付出心力来培养了。”
普天之下，只有豫州有女[xing]施展才华的空间。所以女官们对燕绥十分忠诚，而且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职位，在做事认真和遵守规章制度方面要比男[xing]表现得优异得多。所以现在，戏志才也更喜欢提拔女[xing]助手给自己做事。
“你们说得有道理，反正梁茵容貌美丽、嗓音优美，我们宣传也不会引起反感。”燕绥愈发觉得这是一本万利，笑着说：
“那奉孝你和蔡邕说说，我们以后每个月都要有文艺汇演，就在学校[cao]场上。”
戏志才问：“那我们工坊能进来卖东西吗？”
“感觉会有点乱。”郭嘉说：“不如就在校门[kou]划出一块地方，让他们支摊子摆夜市吧。”
“我没意见。”燕绥说：“等过年时候，我们着一批学生，开始在颍川郡巡演。除了唱歌和弹琴，还要表演朗诵诗词歌赋和现场对赋，怎么样？”
戏志才笑道：“感觉会很热闹。”
他们在人群中看完了表演，趁着郭嘉去洗手的间隙，燕绥凑到戏志才耳边，快速问：“志才，奉孝是不是认识梁茵？”
“是啊，他之前和我夸赞过。”
“哦。”燕绥不置可否。
接下来，她没说什么话，安安静静地看着梁茵和周瑜分别获得了唱歌组和弹琴组的第一名。安排组织这场活动的蔡文姬还让人给他们送上了漂亮的花篮。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这场表演落下了帷幕，而梁茵和周瑜也因此分别有了校花和第一美男的称谓。
周瑜刚走下台，就被孙策高高兴兴地抱起来转了一圈：“太好听了，公瑾！”
“放我下来，很丢脸诶！”周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发现夫子和女学生们都看向这边了，小脸儿都红了。
燕绥放下了望远镜，唏嘘说：“孙策和周瑜的感觉果然不错，不愧是青梅竹马。”
戏志才迷茫地眨了下眼睛：“庄主，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候还没有这个成语么？于是燕绥回答说：“出自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个后半句应该是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这么说，志才知道了吧？”
“哈哈哈，那我和奉孝是不是也可以勉强算是青梅竹马？”
“还真是，”看着从灯火阑珊处走过来的郭嘉，燕绥浅浅笑了一下：“说起来，我听说志才好事将近，恭喜了。”
“原来庄主知道啦，一定是奉孝这个大嘴巴。”戏志才面上难得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但因为灯光昏暗没有被燕绥发现。
“所以婚期安排在什么时候？”
“刚让人去合了[ri]子，定在了十二月。”戏志才有些忐忑：“庄主会不会觉得有点怪？”
“怎么会？就是没想到志才的爱情来得这么快啊。”
“还好吧，”戏志才挠挠头：“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慢的了，我看身旁朋友们，有的女郎们见过两三次面就定亲了。”
燕绥蹙眉：“这么夸张的么？”
“以前还有盲婚哑嫁的呢，全靠媒人一张嘴。”戏志才注意到燕绥在看从人群中穿梭过来的郭嘉，跃跃[yu]试坑一把自己好友：
“要不，我们也给奉孝来个盲婚哑嫁，他真是太挑剔了？除了梁茵，我就没看他赞过几个女郎。”
戏志才兴冲冲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庄主没有接话，而是答非所问道：“所以，奉孝是喜欢梁茵？”
“应该不至于吧，梁茵毕竟是学生呢，按照规定夫子是不能娶学生的啊。”
正说着，郭嘉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来，在这并不见一丝炎热的天气里晃着自己心爱的扇子：“在说什么呢？”
燕绥抢先一步说：“没什么。”
“可是我看志才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种不安好心的感觉诶。”
“一定是你想多了，”被一眼看穿的戏志才硬气道：“庄主都说了多少次了，少喝酒！你刚才肯定喝了一竹杯酒菜回来的吧，眼神都不好了。”
“那点酒还能让我眼晕？”郭嘉双手抱胸，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酒量不好的人不要以己度人哦。”
“走吧，一会儿要散场了。”看了一眼在[cao]场上，对话筒新鲜劲儿还没过去，依旧引吭高歌的学生们，燕绥心道：明天还是多兑换几个话筒放在学校给他们玩吧，至少每个学校配上两个。
这个时代的学生有些苦[bi]，给他们增加点娱乐也好。反正兑换后，只需要没电的时候更换电池就好了，电池不需要多少积分。
燕绥回去后，戏志才和郭嘉却没有分开走。
戏志才手搭在郭嘉肩膀上：“我怎么觉得庄主有些在意梁茵啊。”
“你想太多，”郭嘉毫不犹豫地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庄主喜欢十五岁的姑娘过？”
甚至十七八岁的大姑娘，燕绥都觉得人家年纪小。导致郭嘉一度摸不清燕绥的年纪，但很多时候，庄主的真[xing]情又让人觉得仿佛只有十几岁……
“好像也是哦，但是庄主刚才一直在问。”
郭嘉一愣：“哦，具体怎么说的？”
在回去的路上，燕绥神情有些复杂。说起来，她和奉孝好像很久没有秉烛夜谈了。有时候，她感觉两人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一定是因为最近见面太少的缘故。”
燕绥微微抿唇，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但想到今天收到的荀彧来信，又有些不高兴：
“文若年纪也不大，怎么老想着催婚别人啊！催婚郭嘉都催到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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