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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0121


☆、需要是独立的

  但即使担心,席祥毅也不可能包揽小绒毛的教育课程。

  一方面,他们进入的情绪场肯定绝大多数都不一样,光靠每七天就中断少则几天多则能上百年的授课,起不到矫正[xing]格的作用。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新手,即使有职业自带光环,负司里的席祥毅现在依然人微言轻,在无数的爱猫、宠猫、烦猫、嫌弃猫人士的包围中,他不可能拿到小绒毛的长期教育权。

  进一步说,即使试图教育小绒毛的人换成古任甚至负司,其他员工也未必会买账。

  虽然大家都在负司手下讨生活,虽然名义上古任对其他所有员工都有一定的管理权,但员工们受到的约束程度是比较低的。

  在负司里混久了的员工都会深刻地意识到:只要自己按时进情绪场、产出能量够满足自己的[ri]常花销,那么负司也好、后勤也罢,根本就不会对他们进行实质管理,他们有很多的自由空间。

  还有员工意识得更深刻:“负司里没有升职空间,没有权利分层,每个员工能赚多少全凭自己的本事,很难找到投机取巧的机会。这种工作环境,搞得大家好像都成了光棍一条,只要豁得出自己的小命,那干什么都可以。”

  “起码所有一线都是平级的、不存在权利高低区别,只存在[shu]练工和菜鸟的不同。”

  “后勤有时看着好像高一线一级,但后勤无法克扣一线的工资、无法决定后勤的生活条件,最多就是能让一线进入比较麻烦的情绪场,但那麻烦度被负司卡着上下限,后勤动手脚的余地并不大。”

  “我们还是活人时,只要豁得出去,也干什么都可以啊。”

  “不,活人社会中,再怎么豁出去,也会被社会大环境束缚,但在负司里,能量可以做到一切。”

  “做到了吗?能量万用论不是负司画给我们的大饼吗?”

  “迄今好像是还没有出现做到一切的员工,但已经出现了做到很多的员工。我们最渴望拥有的能力,都通过能量实现或变相满足了。”

  “是的,我死时最挂心的是我的女儿。我向负司购买过我女儿的情况,但价格昂贵、信息量少,所以我渐渐自己练出了查看我女儿身遭情况的能力。我现在还无法看到我女儿的身影,但我能看到她所处的环境、听见别人关于她的议论。我知道、确信,她过得很好。”

  “好像后勤提过,我们摸索掌握的能量技能,必然与我们迫切、深刻渴望实现的愿望密切相关,但往往并不能直接实现那个愿望,而会出现一些迂回。”

  “比如想看女儿的,看到了女儿附近的环境;想拥有无坚不摧强大攻击技能的,实际掌握的是抹消他人所发出的攻击的能力。”

  “因为能量喜欢与我们开玩笑?”

  “因为在实现之前,我们并不真正知道我们究竟想要什么,也并不真正知道我们所祈求拥有的技能究竟能实现什么。”

  “简单总结就是,我们并不真正了解我们自己。”

  那个想看女儿情况的妈妈:“是啊,如果我的技能是直接看到我女儿,那不就成了我一直监视着她吗?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以前她就不喜欢我对她盯得过紧。现在我只能看到环境,挺好的。既让我知晓了她的状态,又稍微隔了一层,即使她知道了,也应该只会抱怨一两句,而不会真生我气。”

  “她每天去了哪儿你都知道,这还是有点可怕的。”

  “就像遭遇了鬼缠身。”

  “好像确实就算是鬼缠身。”

  想看女儿情况的妈妈:“除非她也来到负司,否则她是没有机会对我抗议咯。她容易生气,其实好像还挺适合负司的。”

  “死心吧,除非同时、同地死亡,否则负司很少选当前员工的亲友进来当新员工。”

  “因为那样选的话,新员工一进入负司就会得到某老员工仔仔细细的教导,可能还会分享那个老员工的人脉、能量,成为那个老员工的附庸,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产能机器。”

  “负司希望每一个员工都独立,好像那样我们产出的能量才会多元化。”

  席祥毅看着一张有关负司员工关系线的图,惆怅:几乎都是入了负司后才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少有活人时的延续,所以我在负司里果然是几乎不可能再见到我的战友了。

  在另一间宿舍中,对于同样一张关系图,邢异的理解却在另一个方向:“当同一国的两个军人相见,即使之前他们从未见过,也会因为军人这个身份而很快变得很[shu]、很团结,算是天然同盟了。这大概也是负司不喜欢军人的原因之一。负司希望员工们一人成就一个能量小世界,而不要抱团。”

  小绒毛:真的有那么容易抱团吗?

  邢异:“反正某些职业就是比其他职业的普通人更容易。负司可能试图保证它的员工们不会建立起很稳固、很规整的社会结构,负司大概希望员工们在遵守少量底线规则的前提下,保持比较散的状态?”

  小绒毛问古任:“是这样吗?”

  古任:“可能算是吧。负司对修真文明又畏惧又羡慕,经常会模仿修真文明的一些发展方式、管理理念用在自己内部。比如门派、散修、道。”

  古任:“但模仿得太七零八落,所以建议你们不要过分认真地探寻负司究竟是个什么打算,那属于自找气受。去年负司可能模仿了顶级门派的管理模式,今年它也许又觉得不入流门派模式更适合它。”

  古任:“它瞎摸乱撞模仿到现在还没把自己玩崩也是神奇。”

  小绒毛:“你能不能系统地给我讲一下修真文明的内涵?”

  古任:“系统?这可是个过于宏大的课题,连生活在修真文明之内的人都很难说清楚,我对修真文明的认知又长期受到负司的影响,很片面。”

  古任:“我大概能肯定的只有:修真文明很强调自我、真我,但在强调‘我’的同时,又很努力地探究世界的本质规则,并认为‘世界’与‘我’可以并应该达成统一。”

  小绒毛:“好哲学。”

  古任:“可能称呼为玄学更好。”

  古任:“你们不用太研究什么是真正的修真文明,更不要试图在负司里复制那个。行不通的。因为文明扎根于世界,当脱离了特定世界的土壤,文明便必然得改变形态。”

  古任:“负司里只会出现公司级别的负司文……化,没资格碰瓷修真文明那样的庞然大物。”

  小绒毛:“你这么说负司不会生气吗?”

  古任:“木柔那一队回来了,负司的注意力正主要放在那队的总结区里。”

  负司在总结区里究竟与木柔那队[jiao]流了什么其他人不清楚,但很快,木柔针对她此次情绪场经历所写的文《坠落》发布了出来,并告知读者,这篇《坠落》与她前面一篇叫《窥视》的文大有关联,还有,《窥视》的源头是名为“眼睛”的情绪场。

  在眼睛情绪场中与木柔同队的员工看了木柔的《坠落》后心情比较恍惚:“在眼睛情绪场里,我们只感到无处不在的眼球——生物学意义上的那玩意——很恶心;但木柔在《窥视》中把那写成了心理意义上的悬疑,重点不再是实体的眼球,而是碰不到实体的视线;在新文《坠落》中更好,成了自己看自己,自己是让自己遭遇所有噩运的罪魁祸首。怎么总觉得木柔与我们没活在同一个位面呢?”

  也有不曾与木柔同队过、但未来负司才知道会不会同队的读者琢磨:“如果木柔的恐怖故事已经可以形成那么有规模的情绪场,那么她进情绪场甲写出故事乙,进故事乙构建的情绪场写出故事丙,再由丙到丁……这样无限延伸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负司炸毛:“她没那个本事!这一次是诸多巧合凑成的结果,她没第二次的运气!别的条件不说,这一次她能成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没防备她做这个,以后我都会防备,她就没机会了!”

  员工:“冷静点吧,如果不是你到处嚷嚷,我们都不知道木柔用自己的故事挤掉了真情绪场的上场名额,且这种挤掉还是木柔独立做到的——连木柔自己都没往那方向想。”

  员工:“即使我们看出了木柔那队这次进的情绪场与她上一篇文很相似,我们和木柔也本都以为是你千挑万选出了一个与木柔故事高度相仿的情绪场,这么挑选的目的是刺激木柔和她的读者们的恐怖情绪。结果你跑出来揭穿真相,现在还咬定了不会有下一次,我们的惊恐度立刻就下降了。”

  员工:“不过说起来,你这么炸毛做什么?木柔自建情绪场,对你有什么坏处吗?进去里面的员工还不是照样产能、你也照样收到,并在提纯后回馈工资。流程好像没有变化?”

  负司炸毛得更加厉害:“坏处?没变化?跟我签了合作合同却被挤掉名额的情绪场要求赔款!木柔,这笔赔款你必须承担一部分!”

  员工们:“哦……”

  木柔有气无力:“知道了。你已经嚷了很多遍了。你看着扣,随便扣,想扣多少扣多少,反正我也拦不住。”

  读者们:“大大啊,你不要这样佛,你跟负司怼啊!你虽然是有错,但错误没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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