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0129
☆、第一个
梅蒋尉:“具体地说,作为会因为那样的痛楚而怀疑世界的新手,你不会遭遇那样的事情,最多就是咔嚓一下没了手臂、腿或者脑袋;而当你到了我这般可以淡定面对那种尸体、对疼痛有高度忍耐力、觉得断条胳膊与打个喷嚏差不多时,你就有可能遭遇这种惨剧了。”
梅蒋尉:“负司对我们情绪的刺激是不断上升的。当我们遭遇手指被针扎恐惧值便飙至九十时,负司没必要断我们的胳膊,因为那会无意义地导致我们的情绪阈值被提前强行拔高。而当我们遭遇断胳膊也不过是产生四五十的情绪值,负司就可能会考虑对我们挖眼割舌,直至发展到凌迟。”
施仲壶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地看向经验没有比她丰富很多的岳芒幸。
菜鸟岳芒幸:“砍胳膊比扎针费力,当扎针可以刺激出足够大量的情绪值时,负司不会多余耗能地考虑砍胳膊。很多实例都证明,负司很追求[xing]价比,不会在对它根本没利益的折磨人事情上花费能量。当砍你一刀你便情绪崩溃时,负司为什么要接着砍你一百刀呢?”
梅蒋尉:“实际上,负司在吓唬员工时,并不希望员工崩溃。负司需要员工的情绪值在可控的区间里[bo]动。彻底崩溃、彻底吓疯不产能量。”
施仲壶:“你们在给新手讲解负司时,能不能一开始就直接说重点?”
梅蒋尉:“一开始把负司描述得温情一点不好吗?那才有家的感觉。然后这种感觉幻灭几次,新员工内心就踏实了,就变成了老员工。”
施仲壶:我的同事都是些什么病人?
住在易疑浩隔壁的待产者小心翼翼地向工作人员提出自己对于“隔壁住了尸体”的恐惧。
工作人员:“易疑浩会成为这样的尸体意味着她对生子娘娘不够虔诚了。而且是比较严重的不虔诚,触怒了生子娘娘,所以生子娘娘剥夺了她转生的机会,并给予了她额外的处罚。你们问心无愧,哪里需要害怕呢?”
工作人员:“我们把渎神者的尸体放在这里,是为了向娘娘表达我们接受并认同她处罚的意思,是进一步向娘娘述说我们的虔诚,是告诉娘娘我们与易疑浩不是一路人。之后易疑浩尸体的变化会告知我们娘娘的生气度是否缓解,以及娘娘是否依然认可我们这些无辜者的虔诚度。”
当秋季到来之时,工作人员让所有待产者都看到了易疑浩那大变样的‘尸体’:
一张完整的皮。如果往里面塞些棉花什么的,应该能填充出一个颇为鲜活的易疑浩。
不少待产者都盯着这张皮的腹部,就是易疑浩原尸体上被开了[kou]的位置,现在那里是光滑的。大家对此都有疑问,但因为不知道这是不是犯禁忌的问题,所以愣是没一个人敢开[kou]。
工作人员满意地笑道:“看来你们已经发现了重点。是的,这个位置的恢复完好表明,生子娘娘已经消气了。让我们感恩娘娘的宽容慈爱。”
待产者们:“……谢娘娘。”
负司员工们也随大流地嘀咕出“谢”,除了木柔之外。
木柔现在整天整天地窝在角落里发抖。听闻易疑浩变尸体时她抖,听闻残破的尸体变成完好的皮时她依然抖。
工作人员们很是无奈地围着木柔说:“因对未来心中没底而感到恐惧的待产者有很多,但怕成你这样的我们还真是头一次见。”
木柔手指[chou]搐地与工作人员们对视,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工作人员貌似慈祥地鼓励木柔:“你要打起[jing]神来呀。你可是秋季第一批生产者,说不定就是第一个,你得给后面的大家开个好头呀。”
木柔:“我往哪个方向开头,后面的待产者就会跟着我走入那个方向吗?”
工作人员笑道:“自然是只有当你进入特定的某一些方向时,其他人才会跟。你要是走了易疑浩的方向,我们肯定不能让大家都跟入歧途。”
木柔:“我不会的。我不会离开娘娘左右。”
工作人员夸奖了木柔的乖巧。
几天后,木柔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等待生产。
门外,梅蒋尉还在努力争取:“我们与她是一起来待产院的,很有缘分,真的不能让我们进去陪她吗?”
工作人员:“正因为你们与她感情好,便更应该为她考虑,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影响她的转生。同为待产者,你们靠她太近只会让你们与她的胎儿相互影响,让两方都变为四不像。甚至……杀死对方。”
正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瞬移进木柔房间的小绒毛:“……”
小绒毛问邢异:我现在真的不能与木柔在同一个房间里吗?
邢异:“没感觉到这墙壁带有空间力量,那么你在房间外紧贴着墙,与在房间内紧贴着同一面墙,只差一面墙厚的距离,能带来多大的不同呢?”
小绒毛:对呀,我还可以在进入房间后用空间力量给自己建一个隔离,让自己虽然与木柔能相互看见,但实际上可视作隔了一百米远……咦,好像也可以反过来,我实际站在距离木柔百米之外的地方,但利用空间力量,让我和她能相互看见对方,并与对方说话?
小绒毛:只让我和木柔能相互看见,站在木柔身边的待产院工作人员看不见我。
小绒毛盘算好了后,让施仲壶把它抱回到它的房间。
梅蒋尉让岳芒幸也跟上,以便相互照应。
岳芒幸看着梅蒋尉问:“我们仨相互照应,木柔被工作人员照顾,你呢?”
梅蒋尉:“我看起来跟你们一样不能独立担事吗?”
岳芒幸:“大佬,你……别逞强。”
梅蒋尉:“行了,都找个安生地方待着吧。”
等到了小绒毛的房间后,岳芒幸还一脸的忧心忡忡:“梅蒋尉是为了盯工作人员才不跟我们一起的吧?如果我们四个全锁在同一个房间里,很容易被一锅端,他留在外面能多一分机动。”
施仲壶:“从另一个角度说,梅蒋尉选择单独盯梢,而不是从我们之中选一个与他打配合,意味着他觉得我们跟着他只会拖他后腿,他单独行动反而效率和安全度都更高。”
岳芒幸看向小绒毛:“如果不是肚子碍事,其实小绒毛也许能胜任与梅蒋尉打配合的工作。”
小绒毛:“可我有自己的重要工作要做呀。”
岳芒幸:“咦,猫老大,你的意思是你的工作可以带上我和施仲壶吗?”
小绒毛面带严肃:“如果你们保证能安安静静、不大惊小怪,我就带着你们。”
施仲壶:“是,猫老大,我们一定按你的指示行动。”
小绒毛向两个人类解释它的远程探望木柔计划:“相当于我自己建立一条自带防偷窥模式的视频通讯渠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当着待产院的人的面说悄悄话啦。”
岳芒幸捧场:“哇,好厉害。”
小绒毛谦虚:“不过我第一次这么做,建出来的通讯渠道很可能不太稳。”
施仲壶:“技能[shu]练度都是刷出来的,用得越多、表现越好。”
小绒毛:“我就怕会吓到木柔。”
岳芒幸:“我觉得应该不会。梅蒋尉说木柔大大没有被害妄想症,她在负司里好像也很咸鱼放松,所以她虽然会非常害怕情绪场里的很多东西,但她应该分得清谁是队友。当队友靠近她时,她应该会产生信任感的。”
施仲壶:“如果那个队友是人,木柔可能还会怀疑队友反水;但当队友是猫……反正如果换成我被猫突然亲近,我不会觉得猫对我能有歹意。”
岳芒幸:“对呀,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绒毛:“啊嗯。”
做好心理准备后,小绒毛将存款能量转为空间力量,向木柔的房间探去。
小绒毛和木柔的房间相距不远,所以很快,小绒毛的空间力量便触到了木柔房间的墙。然后,小绒毛感觉自己的力量陷入了泥沼中,存款能量被快速消耗。
小绒毛略停顿了一下,判断自己的方向没错,于是无视掉花能量的速度,继续往前探,执着地终于触到了木柔。
肯定是木柔。因为她给了小绒毛回应。
木柔显得有些虚弱地对小绒毛说:“很可怕。但必须不错眼地看清楚。之前我们怀的不是胎儿,没有胎儿,只是营养或者说[rou]块的富集。也没有胎儿的出生,而是我们身上的[rou]与骨脱落下来,组合成了婴儿的形状。”
小绒毛:“婴儿体内的灵魂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怀孕者、生产者‘自己’吗?”
木柔:“正常情况,应该就是生产者的灵魂剥离下来形成婴儿灵魂,但我们这些……外来者的灵魂强度比原住民高,所以,虽然我感受到了剥离的力量,可我觉得我的灵魂还没有被切下片。那股力量在继续抓挠我的灵魂……我不确定我能否一直抵御成功,也不确定如果失败,会……如何。”
小绒毛将自己的空间力量分了一部分罩在木柔的魂体上。
小绒毛现在能够准确区分木柔的魂体和她借用的本情绪场临时身体。那临时身体已经成为了婴儿的[kou]粮,而木柔的魂体还是完整的。
木柔:“你把你的能量留着保护你自己,我现在还能自保,我的存款能量也远多于你。”
小绒毛:“我得先试试这种抵御方式是否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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