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0336 灵堂
☆、灵堂
小绒毛立刻从能量仓库里取出部分初级能量放入南瓜车收银台,然后一瓶治疗剂出现在南瓜车货架上。
——虽然本质上说,南瓜车是小绒毛控制的、南瓜车里的商品现在是小绒毛独立制造的,但经过“收银台”“货架上货”这么一些手续,暗含的合同意味会更明确,也就是能更容易也更稳定地让小绒毛获得能量。
小绒毛从南瓜车里取出治疗剂,悬在少年上方,问:“我喂你?‘喂’的动作免费。”
少年惨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谢谢。”
少年喝下治疗剂,然后胳膊上的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他的身体温暖起来,神情也变得平静。
但小绒毛心中发沉的感觉却越加浓重。
少年说:“我觉得,我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你。我还喂过你。”
小绒毛非常确定,这个少年与曾经在它面前吃烤串、给它买包子的小男孩苟构长得不同,与喂它吃板栗以及给它弄零食拼盘的人也长得不同。
小绒毛:“你认识一只大黑狗吗?”
少年:“认识一只。我想我与它算是朋友。”
小绒毛:“它是你养的吗?”
少年:“不。我只是偶尔给它食物,它一般是自己养活自己。它是被人遗弃的,现在并不信任人类,也不愿意亲近人类。”
这时,小绒毛听见门被重重撞击的声音。
小绒毛心有所感,然后不出所料的,在锁住的门被撞开、门外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内情况的瞬间,小绒毛再次遭遇了场景转变。
当小绒毛带着霍队一行前往小区时,大黑狗也带着好些警察冲向了一栋半废弃的楼房,及时解救了悬挂在七楼窗台上的展霍。
被救下来的展霍非常茫然:“我明明是在楼梯间里啊,怎么突然就掉到窗外了?”
警方闻言立即怀疑他服食不法药物导致了幻觉。
展霍喊冤:“我好久没进食过了,肯定没有吃错东西。”
但同时展霍心里也有点不确定:他进入这情绪场后遭遇的所有,假如排除掉情绪场的故弄玄虚、假如非要给这些不连贯的场景一个相对有逻辑的、科学的解释,那么“药物致幻”好像比较有道理?
展霍:比“世界灵异了”显得更有道理。
展霍:唯一的问题是,这黑狗在之前的场景中多次出现,且每次出现的形象都不太正常。
展霍看向黑狗,黑狗则看向小绒毛到达的那个小区的方向。
疑惑间,展霍面前的场景一变,他出现在了眼[shu]的街道上,小绒毛则站在他的肩上。
展霍与小绒毛对视,问猫:“什么情况?”
小绒毛抬爪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有哀乐传来:“去那边看看。”
展霍顺着哀乐声,走到了一个灵堂外,看见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笑得仿佛无忧无虑的少年。照片旁边则摆着一只黑[se]的狗玩偶。
展霍的视线先在黑狗玩偶上停留了一小会儿。
虽然这玩偶的形态与展霍之前多次见到的黑狗并不相似——玩偶显得过分憨态可掬人畜无害了——但光是“黑”与“狗”这两个特征便让展霍不由地产生联想。
思维不受控地发散了片刻后,展霍又仔细去看照片上的少年,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但……
展霍:这么年轻就……
小绒毛认识这个少年,这就是被它喂了治疗剂的那位,而灵堂中红肿着双眼正在发呆的女人就是在警局里哭泣的那位。
小绒毛:果然,我的行为在这个情绪场里其实并没有意义、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灵堂内外的人低声议论着:
“太惨了。”
“那些传闻是真的?”
“嘘,影响太恶劣了,不让传,怕引起恐慌。”
“但确实是真的,一个已经流窜了很多地方、犯了很多起案子的变态杀人狂。”
“听说这次要不是一只野狗立功,那个变态就又跑了。”
“但那野狗也死了。死得比这孩子还惨。”
“那野狗……就是那只吗?”
“对,就是被附近很多人商量要捕杀的那只。很凶、像是能吃人的那只。”
“听说它这次真的活活咬死了一个人。咬死了从犯。”
“唉……虽然咬死的是坏人,但如果它还活着,可能……也还是会弄死它吧。”
“咬死过人的畜生不能让它活着,太危险了。”
“它毕竟只是野狗,又不是受过训练的警犬,很容易失控的。”
“就算最终都是要死,它本也可以死得不痛苦一些。”
“你们是不知道那现场,好些经验丰富的老警察都吐了。”
展霍:……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总觉得在我不知道的、但接触过相关信息的地方,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我该庆幸我没有直面惨烈吗?
小绒毛在灵堂附近听了一会儿后,指挥展霍去了警局。
——小绒毛在带着警察们去往那栋楼的路上,记下了附近的很多路,其中包括知晓了自己多次见到的街道与警局的相对位置。
展霍刚到警局便见到了把他从七楼窗户外救下来的警察之一。
本在忙碌的那位警察也认出了展霍,立刻停下手上的事,态度郑重地问:“展霍?又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需要什么帮助?”
展霍:……我突然从警察们面前消失后,是不是情绪场在警察们的脑中补充了一些剧情、让我的消失显得不突兀?所以情绪场补充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位警察叔叔看我的眼神如此同情?
那位警察:“咦,这只猫……”
展霍缓慢说出他在来的路上便打好的腹稿:“我在一个少年的灵堂外遇到了这只猫……”
此次说辞的编造原则是:由于展霍自己对情况非常茫然,于是他需要尽量说真话,这样才有更大希望套出他完全摸不着方向、但也许关系到他生死存亡的信息。
效果比展霍预料的更好,仅仅一句话,警察便好像明白了展霍自己完全不明白的状况。
警察叹了[kou]气,说:“虽然并不是好事,但也算是有缘吧。”
展霍:喂,警察叔叔,你这样说得我更茫然了啊。
警察:“算了,霍队本来也说稍后要再找你询问的,既然你自己来了,就这会儿问吧。你跟我来。”
展霍:啊?哦……也行……起码一般来说,灵异事件应该会躲开警局这个正气凌然的地方?
警察走了两步后,又回头,问展霍:“你跟这只猫[shu]吗?”
展霍:“应该不能算很[shu],也就见过几次面。在它想理我时,它会陪着我;在它不想理我时,它会无视我。哦,我知道它的名字,它叫小绒毛,它脖子上的猫牌写着的。”
小绒毛:“喵。”
警察好像是忍不住似的笑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重新调整好表情,带着试探意味地向小绒毛伸出手,并对展霍解释:“霍队想问它些事情,比想问你的更多,最好不要让它又跑得不见踪影。”
展霍没有动弹,小绒毛也顺从地让警察把它抱在了手里。
——其抱猫的手法意外地[shu]练,丝毫没有让小绒毛感到不适。
警察赞到:“真配合。这猫好像完全不怕人。”
展霍:“你刚刚说你们霍队要……询问猫?”小绒毛已经向警察叔叔们暴露了它会说人话的秘密了吗?
警察:“那只是一个形容。”
展霍:是吗?
展霍不确定这位警察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但他又不可能直接对警察说“别装了,其实我比你们更早知道小绒毛会说人话”。
展霍:真要那么说了,要是小绒毛其实没在警察们面前暴露过这事,我要怎么解释?
展霍可还记得警察们把他从七楼救下来、听了他的惊诧后,那怀疑的表情……
展霍:等等,在情绪场塞给警察们的记忆中,“我”该不会被带进警局做了血检[niao]检什么的吧?检测结果应该已经证明了我体内没有可疑药物吧?
展霍:是证明了的吧?情绪场没给我增加糟糕人设吧?千万不要污蔑我,真实的我可一直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展霍想问,又不敢问。最终决定还是听从前辈教导,怂着、苟着。
展霍:一动不如一静。
霍队见到一人一猫后,略显惊讶:“这么主动?我还想着过两天再找你们。还是你们又遇到事情了?”
展霍:“遇到灵堂算吗?”
霍队脸上的表情沉重了些:“苟构的?”
展霍:咦,那个死者叫苟构?就是那个喂小绒毛吃包子馅的孩子?不对呀,长相对不上。即使照片和我见过的苟构相差有十岁左右,但成长导致的相貌改变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展霍:退一步说,哪怕小孩子真变化剧烈,但灵堂里悲伤到呆滞的女人是死者的母亲吧?她与我见过的苟构的妈苗诗也长得完全不同。
展霍:成年人十年的样貌变化总不可能翻天覆地吧?苗诗那个年龄段,身份证上的照片还管用二十年呢。
展霍在脑中仔细回忆对比。想着想着,他又意识到另一件事情。
展霍:灵堂上是写了死者名字的,为什么我之前没有任何联想呢?
霍队察觉到展霍表情不对,问:“怎么了?”
展霍恍恍惚惚:“我才意识到他叫苟构,我以前和他说过话。”
正当展霍一个嘴瓢要说出“苟构小时候还喂过小绒毛包子”时,他突然发现霍队的眼神有点[shu]悉,就是之前警察们怀疑他药物致幻的眼神。
展霍一个激灵,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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