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欢迎来到伊甸园与仅有的温……
“你以为我是屠夫吗?”她虚晃一枪,把军刀放在他手边:“你也不是砧板上待宰的猪。”
“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不是更快吗。”
泰利耶虚弱地说:“你必须做,不止是彩头,毒素正在蔓延。”
“你知道,难受的时候,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来缓解痛苦吗?”
他仰头,问:“什么?”
莱尔摸摸他的眼皮,说:“你虽然讨人厌,但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她用手指丈量泰利耶睫毛的长度,他惊得一颤,躲闪的时候脑袋撞到后面的板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什么。”
他下意识抗拒着这种靠近,略显焦躁地说:“这种行为,和我要求你做的有关系吗。”
“现在不是你对我的审判时间,也不是让你玩乐的时间。”
月光照不进来,屋子里黑暗又[bi]仄,巨大的昼夜温差,让安全屋里滴着水珠。
但是凭着绝佳的夜视能力,泰利耶仍能分辨出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故作镇定,浑身都在抗拒这种过于亲/密的接/触。
他已经有些麻痹的肌[rou]紧绷,怕她看出自己的生涩茫然。
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即使是母亲,也只是亲昵地摸摸他的脑袋。
安全屋里空气沉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习惯这种让人脑子里警铃大作的接触。
泰利耶抓着她的手,压在那把军刀上,拿起来。
手把手地带着她,将刀尖刺进自己另外一只手里,因为她轻柔的碰触而产生的奇怪感觉消失,泰利耶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痛感。
莱尔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手上用劲甩开他的手,连带着下面的刀尖方向一转。
她听见泰利耶压抑的喘,问:“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当机立断。”
“我年纪还小。”莱尔面无表情地说:“我需要温情,需要和长辈之间的亲/密/接/触,老师。”
“对。”泰利耶点头:“正因为你还是个孩子,更需要服从和克制。”
“哦。”莱尔顺着他的力道扎进去,刺穿,但不至于贯/穿,说:“这样够吗?”
她继续用力,冷淡地说:“你通过让我这么做,想看到什么?”
泰利耶目不转睛,能看到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他盼望看到的狠毒与[yin]戾,他想借此来对她做更近一步的判断,她现在不是单纯的犯人身份了。
而是一个待驯服的对象和对手。
很遗憾,此刻泰利耶从她脸上能看到的,只有冷淡和绝对控制。
她在践行她刚才说的话,如果泰利耶坚持这么做,那他就是她砧板上的一块[rou],或者一条鱼。
对待宰的东西,不需要有别的情绪。
对于他迫不及待开启的下一回合,她毫无破绽地沉默以对。
她动作很利索,为了防止血[ye]污染庇护所,他们俩转移到门边,呼啸的风声在远处叫嚣鼓噪着。
有毒的血[ye]排出去,泰利耶的唇[se]总算不那么奇怪了,而是变成纯然的白。
他捕捉到风沙中有一个小黑点正在渐渐[bi]近,将莱尔探出来的半边身子往回按:“注意警戒。”
她眯着眼睛往远处看,瞄到一个人搀着另一个,拖着对方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
还没看清楚对方面目的时候,泰利耶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他接过乔克肩上生死不知的提亚特。
重量卸出去,心头梗着的最后一[kou]气松了下来,乔克滑倒在地上,两只手肘撑在沙子上,勉力支撑着坐在那里。
看见泰利耶身后的莱尔,他眼前一黑,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莱尔龇着牙高高兴兴跑到他面前,两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我来找……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但是她并没有多关注旁边昏迷不醒的提亚特,而是望着乔克脏兮兮的脸,惊喜地说:“这样也能碰到,真好。”
“你知道沙漠里多危险吗?”乔克脸上都是擦伤,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沙子被揉进伤[kou]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就真的这么喜欢吗。”乔克眼睛半闭,表情难掩疲惫。
“没有啊。”莱尔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是被他强迫的。”
她指着泰利耶,眼神无奈:“非要说的话,我更喜欢你,更担心的也是你呀。”
乔克难得没有保持温和,她身陷险处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让他又急又生气,语气也变得生硬:“上班和下班的关系吗?”
他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天[se],在她不解的眼神中,说:“现在是夜晚,是你下班的时间,你不必喜欢大人。”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之前讨论过的。
莱尔觉得只喜欢提亚特是件很累的事,所以玩笑般的提出上下班论,下班的时间归乔克。
她还是不以为意:“泰利耶虽然是个烂人,但是不会让我有事的吧。”
她在他旁边,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有你吗。”
莱尔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
乔克的恼怒更甚:“和我一起出来的士兵全都在流沙区丧命,就连传讯设备都一件不剩,全都陷入沙子里。”
“这种不可抗力,不是人力能对抗的。”他放任自己躺在沙地上,暴走失控的情绪一时间根本难以平复。
见莱尔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把对方赶去看提亚特:“大人身上有很多贯穿伤,一直在发热,你去看看他吧。”
“可是我想陪你。”她蹲在他旁边,苦恼地说。
“去看看吧,我又死不了。”他对她摆摆手:“我现在没有力气生气,等我恢复点[jing]神,我们再谈别的,好吗?”
身体和心理都疲累,乔克半走半爬,勉力移动到安全屋旁边,倚在板子上眼皮一点一点往下坠。
莱尔根本没有去看提亚特的意思。
她待在安全屋里,蹿来蹿去,像只找不到藤蔓的猴子。
泰利耶第一次见她这种样子,觉得新奇的同时,又有一点微妙的不舒服。
对手的注意力被抢走,让他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神志清醒的三个人中间传播,空气中都像飘着火药味。
乔克的脑袋一点一点的。
半梦半醒间,耳边是像病毒一样蔓延的寂静,卫兵们被流沙拖进去的时候,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一切都是在沉默中无声进行的。
身旁的队友在一个个减少,每回头一次,数量就减少一个。
只剩下他自己的时候,恍惚间那些陷入沙海的人的脸,被替换成了莱尔的。
这样的失去,好像在无形中经历过很多次,他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想伸手拽住她,却要顾着肩上扛着的提亚特。
乔克肝胆[yu]裂。
他挣扎着醒来,发现前半段是既成的现实,后半段是场令人心碎的噩梦。
还好。
他半眯着眼睛,视线还未清晰,想找个支撑点扶着起来,抬手却不小心打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莱尔捂着被他打到的脑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盯着他看:“你醒啦。”
眼神湿漉漉的。
这让他再次想起自己养在老家的那条小狗,忙碌的时候,它也在他脚边打转。
轻轻踢它一脚,它就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眼不错地看着你,耸着鼻子靠近你。
乔克心里的那些气,突然就消了,像有人拿针在他心里戳了一下,漏出个大洞。
莱尔凑近他,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做噩梦了吗。”
“还好。”他把脸贴上去,和她的手黏得更紧:“就是好像很久没见你了。”
他的眼神落在莱尔发顶,空茫茫的,最后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说:“对不起。”
乔克很少这样不稳重,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照顾莱尔。
他更年长,习惯[xing]地把自己放在一个照顾者的位置上,为自己刚才的情绪不稳定道歉。
“沙漠嘛,走出去就是了。”乔克说。
他闲不下来,刚恢复一点[jing]神就拿出[kou]袋里的湿纸巾,帮她把黑一道白一道的脸擦干净。
莱尔仰着脑袋被迫歪来歪去。
乔克的手一直追着她动作,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其实他才是那只一直围在主人脚边转悠的小狗,只要出现脚步声和气味,就会冲出来。
“没关系,我又不怪你,乔克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她笑嘻嘻的。
乔克的心就更软了。
也许是两人之间把话说开了,心松了,脑袋里那根弦不必紧绷,他终于不再抗拒,这一次乖乖地进了安全屋,安心地睡了过去。
狭小的安全屋里一下装了四个人,挤挤挨挨的。
提亚特横在三个人脚边,莱尔被夹在另外两个人中间,两个alpha火力十足,代谢飞快,肌[rou]都好像在冒着热气。
夜间骤降的温度,也敌不过被两个火炉左右夹击的热度。
巴掌大一片小天地里,温度升升降降,湿度一直在上升,水汽蒸腾着,打湿莱尔的额发。
她抹了把头发,想出去透透气,可是根本没有空隙让她伸手。
泰利耶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互动,见她坐立难安,若有所感地说:“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需要温情,与亲密接触?”
他不赞同乔克对莱尔的态度,不仅没有对她起到应有的约束和正确的引导,反而是一种无底线的纵容。
莱尔根本不愿意听他啰嗦,脑袋一歪,往别处看。
“他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还会这样无条件地宠溺吗?”泰利耶喃喃道。
莱尔瞧着他:“有病就去治。”
她奋力地从他身后把刀[chou]出来,往他身上刺。
泰利耶眼底翻涌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火,手指点在她腕上,莱尔手上一麻,军刀被他挑飞,在空中翻了一圈,斜刺着往乔克的胸[kou]坠去。
莱尔头皮一麻,下意识去捞,被泰利耶抢先一步,他两根手指捏着刃,刀尖离乔克的身体只差毫厘。
“我还以为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泰利耶说:“打个赌吧。”
“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还会不会继续选择你。”
莱尔冷笑:“怎么,又想玩情感游戏了?”
泰利耶没有说话,在这样拥挤的空间里,他的眼神反而找不到落点。
要打败一个人,就要抢走她所珍视的,摧毁她信任的。
在沙漠里逞狠斗勇好像没有什么用,她是个会奉陪到底的疯子。
那感情呢,会是她的死[xue]吗?
泰利耶想起小时候没能驯服的那匹小马驹,因为他执意要和它待在一起,被它扬起前蹄踢伤。
躺在床上修养的时候,他的父亲,派人割下了小马的头送到他面前。
泰利耶是高贵的,不容许被毁伤的。
从那时起他开始有自毁倾向,他几乎拥有一切,但那是在国王允许的范围内。
泰利耶和温顿一样,被老国王驯得服服帖帖。
来砂之海后,他发现世界上竟然还有和他父亲如此相似的人,她一无所有,但是那份残忍和从容前所未见。
她以为她能/玩/弄所有人吗?
除了天[xing]使然,泰利耶把她当成老国王仇视,每一次和她明里暗里的[jiao]锋,他都想赢。
“你和他真的太像了。”泰利耶喃喃道:“给一刀再扔一块[rou]的做法,简直一模一样,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你们的动物园吗?”
他就是一头被驯服的象,拴着他的木桩子明明就是根筷子,也没法自己挣脱逃跑。
莱尔:“什么?”
泰利耶都快怀疑,她血管里是不是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在他心里,莱尔就是高高在上的国王在人间的投[she],他想摧毁她改变她,把她变成一个对世界无害的人。
他挥舞着钳子,试图拔掉她的獠牙。
“试试吧。”泰利耶说:“一局定生死。”
莱尔拒绝:“你怎么会觉得我跟你是同类人?虽然确实没有多少道德感,但也不代表我是你嘴里说的那种存在啦。”
“你真的在乎他?”泰利耶皱眉反问。
他没有急着说服莱尔,而是低声说着些偏离话题的事:“乔克是一位沉着优秀的军官,对长官的命令绝对服从,对平民爱护有加。”
“正直善良,品格高尚,即使我现在下令,让他去安全屋外守着,独自面对风暴,他也不会有怨言。”
莱尔冷笑:“说这个扯那个,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卑劣的吧,见不得别人好?”
泰利耶紧紧地盯着她,想知道她到底会作出什么选择。
莱尔看了他半晌,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把我[bi]到角落了,很得意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和乔克见面后的温柔无害被她撕下:“你以为我犹豫是在顾忌什么啊,你这个废物。”
“你要是直接杀我,我还高看你一眼。”她说:“搞了半天,原来你不敢啊。”
她敏锐得像随时准备捕猎的猫,胡须微动就能捕捉到风的方向。
“像之前那样,我们好好玩。”她那么瘦弱,从两个人中间挤出来都费了很大一番力气。
莱尔顿了一下,接着说:“玩得开心了,互相之间都留一点体面和尊严。”
“这是玩家之间,对彼此最基本的尊重。”她缓缓地,从容地说道:“既然你不要,就别怪我。”
在泰利耶死水微澜的眼神中,莱尔把乔克叫醒。
他睡眼惺忪,下意识把莱尔塞到自己身后:“沙暴来了吗?我出去看看。”
“不是。”莱尔顺手抱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颈窝,鼻子一耸一耸地,在他脖子上嗅来嗅去:“今天没有喷香水吗?”
乔克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是啊,出城出得急,没来得及。”
莱尔的鼻尖在他/腺/体上拱来拱去,乔克想推开她。
“[yang]。”刚睡醒,手底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这[yu]拒还迎似的推拒,对她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乔克。”她叫他,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你给我买的那个盆栽,是指橙吗。”
他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好奇嘛,识图查到的。”她声音轻快地说:“我看到它已经结果子了,本想着出去之后和你一起养,等再大一点就摘下来吃掉的。”
“据说这个超级酸,闻起来是柠檬的味道。”她说:“柠檬我在白星庄园吃过,但是这种自然食物,我没见过。”
乔克眼前一亮,笑了一下:“最多一个月,它就能长大了。”
他想说很酸的,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但莱尔的眼神却不太对劲。
她叹了[kou]气,直白而失望地说:“可能一个月不太够了。”
她指着光脑,进沙漠之后的近十个小时里,她的光脑除了显示时间和经纬度,还做了两件事。
一件是识图,另一件就是从温顿那接收了一张图片。
很模糊,闪现的信号根本没法完全读取图片,但可以看到略缩图。
她拿给乔克看,出发前状态很好的盆栽,只剩下几根枝干了。
他看着那盆凄凉的苗苗,表情再不复之前的轻松,乔克嘴唇微微颤动,只觉得全都毁了。
“砂之海很难有这种植物。”他喉咙干哑,低声说:“好不容易才等到一盆。”
莱尔点点他的额头:“没关系,我们一起照顾它,只需要多花一点时间,一定可以重新开花结果的。”
乔克摇头:“来不及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就是涌现出奇怪的预感,每一次他都差一步。
总是差一点。
时间就是从这样一厘一毫中慢慢累积,然后汇聚成难以跨越的鸿沟。
从买下这个起,他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紧迫感。
本想着如果自己回不去,这盆指橙能到她身边,陪着她。
现在他们在沙漠遇上了,那盆苗苗又毁了,两人之间总有些[yin]差阳错,难以抵达他心中预计的完美。
“回去之后我们宰了温顿吧?”莱尔拍他的手背,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不。”他摇头,这与他所接受到的教育和被灌输的思想是相悖的。
士兵是平民面前的盾,但更多时候,是皇室手中的剑。
剑,怎么能伤害主人。
但是心中裂开了一条缝隙,无处宣泄的情绪,像狂风一样吹遍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乔克感到痛苦不堪。
莱尔笑他:“你这也不可以,那也不愿意,那你能怎么办呢。”
“乔克是个好人,我喜欢乔克,但好人总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乔克低头,喃喃道:“可是我没想到得到什么,我仅仅只是……仅仅只是……”
仅仅只是想让眼前这名beta,闻一闻他信息素的味道。
指橙,能完美体现柑橘和柠檬混杂的味道。
他信息素的味道。
莱尔之前好奇过的味道。
悲伤和无助像海一样深,快要将他淹没,乔克猛地抬头,他的目光海[lang]一样漫进她的眼底:“你猜到了是不是?”
莱尔微笑:“就像乔克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我们是世上最好的朋友,超越一切。”
“乔克的每一个举动都不是毫无意义的。”
他忍不住掩面哭泣,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
这份他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混沌的感情是有回应的,但是他却给不了莱尔什么确切的东西。
他是一个失败的监护人,不称职的朋友,连给毁坏她礼物的人一个教训都做不到。
“你长大了。”他带着无限惆怅,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他好像永远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了,只能像一个无能的家长,站在原地,希望她偶尔能靠岸。
乔克捏着眼睛,颤抖着:“我出去站一下,里面太闷了。”
泰利耶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他们之间自有一种旁人无法参透的默契。
他在莱尔身上,看到了一种堪称恐怖的,对别人情绪的完全掌控。
就像梦境里看到那那样,她总能得到她想要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但是泰利耶仍有不解:“这和我提出的问题似乎没有关系。”
莱尔耸肩:“所以我说你是个废物啊。”
“还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吗,老师。”她说:“你以为知道我的真面目之后,害怕被抛弃的人是谁啊?”
“你以为扯下我的伪装之后,害怕自己不会被选择的人是谁啊?”
“不是我哦。”她冷漠地说:“你以为你在挑衅谁?”
在这个所有人都被信息素控制的世界,连复杂的情感都理解不了的,自称是上等人的这些家伙。
在外面的世界,她身怀秘密,危机重重,连omega都能将她轻易制服。
但是在这个荒岛一样的沙漠里,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她收集掌控着这里的所有情绪。
她恨恨的说:“如果不是这具破身体……”
泰利耶:“什么?”
莱尔恶意一笑:“没什么,我是说,欢迎来到我的动物园。”
“不管你从我身上看到了谁的影子,除非你现在举枪杀了我。”她冷冷地说:“否则你永远是我手里牵着的猴子。”
在没人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这里就是她的暴风雪山庄,她的伊甸园、游乐场。
她像[yin]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又有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优越感。
出去了之后,她才应该害怕呢。
将残忍进行到底,是她的游戏准则。
泰利耶一时之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听见外面传来隐忍痛苦的低呼。
泰利耶走出安全屋,看见乔克颈后鲜血横流,和莱尔争执的时候,那柄没有刺到乔克胸[kou]的刀子,静静地躺在他脚边。
还是宿命般的染上了乔克的血。
看见他后脖颈上空[dang][dang]的那个洞,泰利耶感到一种无言的震撼和无力感。
乔克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身时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安静。
莱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泰利耶扭头看她,低声说:“你究竟有一点真心吗?”
莱尔:“我仅有的那点真心不是都放在乔克身上了吗?我刚才怎么对他的,你看不到吗?”
泰利耶只觉得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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