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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十九章 干脆引颈就戮吧与他像点缀……


其实他想说的是,救救他。

  繁衍计划从最开始进行到现在,以地卫01整个星球的原住民为代价,都没能让索兰人的基因缺陷问题得到改善,更别提解决基因病。

  在莱尔匪夷所思的目光中,他再次重复道:“结婚吧。”

  基因链条完整,凌驾于索兰人和地卫01遗民之上的第三种存在,是他此刻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cao]。

  “庇护、金钱、权力,只要和我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会唾手可得。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背后都藏着想要获救的隐义。

  “这份检测报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看见。”他絮絮地说着,急切地把自己能提供的一切条件摆在台面上。

  “提亚特和文森特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他久久得不到莱尔的回应,沉默了片刻,说:“还有泰利耶。”

  他回到帝庭后沉寂至今,对莱尔的态度也暧昧不明,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但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班卓不信他对她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他最近麻烦缠身,也许只是短暂地蛰伏起来。

  “我会帮你扫清这些障碍。”

  他的眼睛仿佛被红线填满,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扭曲的红血丝凸起程度正在加重,瞳仁和眼白的边线越来越模糊。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双眼上,班卓撇过头又艰难地转回来。

  身体上的异常可以藏在压力衣之下,班卓只要想继续注视着她,就绝不能将眼睛也藏起来。

  他只能通过快速眨眼,来掩盖这种让人厌恶变化。

  莱尔清楚地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她眯着眼睛靠近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划开他拙劣的伪装。

  在班卓的面皮也抑制不住开始发红变烫的时候,她抬起食指,抵在他上眼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我还以为即使真的变成野兽,以alpha的绝对自恋和自信,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为什么要躲呢。”

  “眼皮合上之后,还不是要睁开的?”她另外一只手撑在他胸膛上,两人之间只差毫厘,就要贴上。

  莱尔踮着脚,微微仰头,在他的挣扎抵抗中,将他的眼皮往上抬,以便自己能更清楚地观察他眼球的病变。

  “其实也不必自卑,换一个角度来欣赏的话,这双眼睛倒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班卓意识到她正在夸自己,他感到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这是代表她接受了他刚才的提议,对那些条件动心了,所以才态度温和的来宽慰他吗。

  他算计她,想要报复她,想利用乔克来打击她的事,也在两人的有意回避中,彻底消失了吗。

  “我说,如果你现在不是人就好了。”她的目光仍是班卓不敢想象的温和:“要是这双眼睛生在兽类身上,这种扭曲诡异的美,看起来就和谐了。”

  “不像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话音一落,班卓就知道,之前的那些事没完。

  莱尔很不吝惜对他这双眼睛的赞美:“你一定没照过镜子吧。”

  她松了手指上的力道,指腹从他睫毛上划过,[yang]意让班卓定住的眼睛又开始眨了起来。

  “那些血丝,好像快要爬出来了。”

  就算他故作镇定,她也已经发现了,他越是心虚起伏情绪不定,病变的速度就越快。

  显现出来的身体异变就越多。

  她的目光又移向班卓的手,看着他手背上的血管和青筋:“感觉你身体里的东西,就快要破土而出了。”

  “基因病发病之后,后半程到你死掉之前的那段时间,你会变成什么样?”

  班卓的睫毛颤了一下,他想,什么样,身体里所有的经脉和血管,都会像马上就要冲出来了一样。

  在压力衣也不起作用了之后,全身都会扭曲成一团模糊的血[rou],但意识却还清晰地困在里面,不愿死去。

  想等到一个转机,等一个获救的机会。

  最终在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班卓在录像中看到过,他的祖辈都是一滩烂泥一样哀嚎着死去的,他们积极地配合治疗,却没有什么成效。

  每个人临时之前,都希望繁衍计划能起效,让下一代能免受这种痛苦。

  这是世世代代刻在他们家人骨子里的执念。

  他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或者想要和我[jiao]代的吗?”莱尔面[se]平静,语带鼓励:“AO婚礼前也要再做全面的检查呢,你不坦白,我怎么权衡利弊呢。”

  “你愿意考虑?”班卓问。

  莱尔不置可否。

  不管她愿不愿意,好像他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把后期会面临的病变都告诉她,然后平静地等待她的审判。

  如果是发病前得知的真相,那他一定会用尽手段,让她同意。

  但是现在,激烈的情绪起伏就能让他痛苦不堪,索兰帝国有基因病的人千千万万,班卓无法确信,在这种身体情况下,他能留下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莱尔的[xing]格他也清楚。

  她现在虽然想方设法地隐藏,想要平静的生活是不假,万一他[bi]得狠了,她直接鱼死网破,把拍桌都掀了呢。

  他低头,看见自己无意识藏在身后的手,脑子里像在煮粥一样沸腾成一片,咕嘟着在吵,她会答应吗、她会考虑吗。

  如果她不同意的话,那他就把她杀了,反正他是要死的,谁都别想得到,谁都别想得救。

  他在恍惚中对抗脑子里纷繁复杂的想法,抬起头,目光又撞上她那段雪白的脖颈。

  皮肤光滑,好像泛着珍珠似的光泽,健康且充满弹[xing]。

  不像他的,病让他的身体正从内到外地开始腐坏,最终变成一堆烂[rou]。

  “我当然不会考虑啦。”莱尔温吞的声音像是尖刀,再一次将班卓那点妄想划烂:“抛去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提,我年轻、健康。”

  “干点什么不好,非要跟你这摊烂[rou]待在一起,被研究,最后还要当寡妇?”

  “你不愿意,又为什么问这么多。”他小声说。

  他虽然会死去,但是他们有概率可以生下一个没病的孩子,他的生命,将在那个孩子身上延续。

  “因为想知道你会有多惨。”

  她笑嘻嘻地:“而且也稍微有点为你可惜。”

  “之前在文森特家里,你刻意勾引我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哦。”她的手往下滑,掠过饱满的胸肌,轻轻触着块垒分明的腹部,然后是线条流畅的手臂。

  被压力衣包裹着,能清晰地看到这具/[rou]/体有多完美。

  “眼睛、鼻子,全部都长得恰到好处。”她耐心地说着:“手臂、小腿,线条都很漂亮。”

  随着她的夸奖,班卓的想法正在动摇,刚才入魔一样产生的那点杀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茫然地说:“真的么?Alpha都是这样的。”

  “不一样哦。”莱尔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的样貌、身体,我都很满意。”

  “尤其是眼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夸过你?”

  “是。”他答道。

  莱尔再度抚上他的眼睛,说:“我就是可惜,你如果发病死了,这些美好的存在和值得夸赞的部位,都会在并发的过程中逐渐毁坏。”

  他被她诚心赞叹的眼神烫了一下,眼角发红:“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呀,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提出赞美,顺便为即将逝去的美丽/[rou]/体惋惜,却不提出解决办法,这让班卓本就愤懑的内心塞满了茫然,复杂的情绪更加无处安放。

  “你救救我吧。”他抱着莱尔,把脑袋搁在她颈间,毛茸茸的发扎得她[yang][yang]。

  之前和她谈条件时的泰然已经完全消失。

  皮肤相贴,他轻易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年轻的充满活力的,不像他,正在渐渐散发出腐朽的臭味。

  好想咬一[kou]啊。

  他就这样依偎在她肩头,远远望过去,温情脉脉。

  班卓的脑子里不再煮粥了,而是被她青[chun]且充满朝气的味道填满,充斥着一些荒诞血腥的念头。

  把她吃掉的话,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他就能得救了。

  不去想生命的延续,那些太遥远了。

  他闻着她的味道,偷偷咽了咽[kou]水。

  “我不是神,救不了你。”

  班卓喃喃道:“可你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神迹了。”

  “你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吗,你救救我吧,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如果她对他只是冷眼相待,用尖刻的语言来打击他嘲讽他,以此作为报复的开端,班卓都能坦然接受。

  可问题是她没有,她的夸奖与赞美反而像刀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戳在他的软肋上。

  白天发病的那一刻起,班卓的自尊和自傲就彻底崩塌了。

  本想着报复她,再用手段将她留下,然而从她转身离开,他不顾正在装睡,伸手的那个瞬间,班卓就明白了,他不是她的对手。

  她和乔克的默契让这个局也显得十分可笑。

  他本就无法抗拒她,既然已经像温顿一样,变成了家犬,就乖乖地蹲在原地等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试图咬她。

  不需要莱尔说话,班卓的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了。

  好香啊,班卓的鼻尖在她脖子上轻轻嗅着,那些痛苦挣扎好像就这样离自己远去了,整个鼻腔都充斥着她的[rou]香。

  他手上的力道加深,箍着她的双臂逐渐收紧,红眼睛的野兽滴滴答答地流着涎水靠近她,咬住她。

  尖利的犬齿在嫩白的皮肤上摩挲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防止皮[rou]被磨破。

  健康蓬勃的[rou]香,在每一次摩擦和呼吸中冲进鼻腔最深处,一直刺进大脑。

  她肩膀上的衣物被他濡湿,班卓钳制着她,窗外朝阳正冉冉升起,一团红光中他视线模糊,只觉得自己身上腐烂的臭味正在弥漫。

  这种对比鲜明的强烈冲击感下,班卓无助地把眼睛抵在她肩上,对方的肩胛骨硌得他眼窝生疼。

  人之将死的恐惧和疯狂让他落下泪来,泪水滚到他们肌肤相贴的缝隙里,湿[chao][chao]糊成一团。

  莱尔摸了摸他的脑袋,捏着他的后颈皮促使他抬头,两人的视线再度对上。

  泪水沾在他的睫毛上,黏成一片,湿润的双眸还是凹凸不平,像红[se]宝石生了裂,安在人的脸上,看起来十分可怖。

  莱尔抬了抬他的下巴,在他眼睛上落下轻轻一吻:“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不和你结婚,也能搞到。”

  “但是这双眼睛,却是世间绝无仅有。”她温柔地注视着绊住,注意到他神[se]的变化,说:“实在想送我什么的话,不如把它送给我吧。”

  班卓瞪大双眼:“送给你,你就会答应我吗。”

  莱尔实话实说:“不一定,从情感上来说,你刚刚算计过我,还想离间我和我的朋友。”

  “从别的方面说,你会和一头随时会发疯的野兽一起生活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不是和你用来[jiao]换的条件,而是你用来博得我原谅的礼物。”莱尔说:“你不会忘记了吧?从进门起,我对你没有过叱责和怪罪。”

  “都是因为你发现你又喜欢上我的眼睛了吗?”班卓缓慢地眨了眨眼,问。

  “错。”她否定:“我和乔克碰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些事。”

  她伸手,轻轻刮弄着他的侧脸:“我发现,你或许对我有一些[jing]神上的依赖,这就意味着,我对你的绝对掌控。”

  她说话时永远直来直往,这话让班卓感到难为情。

  他想躲避对方的眼神,但她的眼底逐渐升起的兴味,让他的动作顿住了,这代表他在她心里,正逐渐变得有趣。

  从一个失败的对手,变成能完全[cao]控的家养小宠物。

  “你会对我有求必应吗?我提的无理要求,你会全盘接受吗。”她盯着他,眼神里闪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光。

  之前的周目里,她之所以能够不顾一切,除了对人心的把握之外,时间回溯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回溯终结之后,莱尔又变得惜命。

  武力值有限,终究只能通过玩弄人心的手段达到目的,这次的行动她更加谨慎收敛。

  但班卓和这些alpha们,在这个武力至上世界里的绝对强者,居然会真的会被感情所[cao]控,甚至搞一些[jing]神胜利法。

  这简直就是给了她一闷棍。

  莱尔恍然大悟,原来地上的庄稼和树上的苹果,也有感情需求啊。

  她不再隐晦地暗示,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的原谅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给我。”

  没有刻意在几方之间挑起争斗,也没有套路,就这样平淡地问了出来。

  出于习惯,她还是补了一句:“你是我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再去问问别人。”

  “给你。”班卓脱[kou]而出:“我愿意。”

  第一个,也就代表着此刻他对她的唯一[xing],他无法抗拒。

  他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她逐渐瞪大的眼中,班卓看见自己将两只[cha]进眼睛里的画面。

  “现在只能先给你一只。”他看见莱尔的表情变得怔忪,说道:“你更想要哪一只?”

  血[ye]从眼眶中喷涌而出,然后顺着手指流下,滴在她脚面上。

  “右眼吧,右眼看东西的时候总像蒙了层雾,不太真切,不能清楚地看到你的样子。”他两指和小臂一起用力,将右边眼球扯出来。

  班卓喘着粗气,浑身都因为这疼痛而发抖。

  他手掌平摊在莱尔面前,流出来的血在他掌心汇集成小小一片,浸润着还略带温热的眼球。

  “左眼看你时要清晰一些。”他把手往莱尔面前伸,右边眼眶空无一物,黑洞洞的:“剩下的你再等等吧。”

  他低头,看着掌心完好的眼球,上面虽然到处都是凸起的红血丝,但也不会更糟了。

  因为时间定格在他扯出来的那一刻了。

  班卓盯着她,若有所思:“你还喜欢我的哪里?都留给你好不好。”

  莱尔的表情凝固片刻,她脸上露出个笑模样,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你脖子很修长,戴上项圈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她咧开嘴,时间回溯消失后,她终于又找到另外一个武器。

  这武器更锋利,更有意思,她露出个暌违已久的烂漫笑容:“你别治了,我还没养过真正意义上的疯狗呢。”

  “把有限的生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待在医院里等死太无聊了。”

  至此班卓的心里不再忐忑。

  从一开始就明白的,她不仅不会舍己救人,还会将人拖进更深的泥沼。

  “什么是更有意义的事?”班卓握住她的手腕,血迹弄脏她的衣袖:“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变,就这样平等地玩弄每一个人。”

  无法逃离的深渊里,大家都一样才不会心态失衡,他决不允许有谁幸福而平静地待在她身边。

  莱尔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听进耳朵里,她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你先学两声狗叫我听听吧,用你发病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他把她扑倒,一条腿跪在她腰侧,另外一条腿的膝盖落在她小腹上,没有用什么力气,她也觉察不到痛意,跟肚子上落了片雪花没什么两样。

  班卓两手撑在她耳侧,鲜血顺着他的下巴尖滴到她眼皮上,他绽开个[yin]郁的笑:“要我四肢着地爬着叫吗。”

  莱尔半眯着眼睛:“你好变态啊。”

  ……

  事件以一种荒诞的结尾落幕。

  她入院的时候没有走正规流程,在珀斯和班卓的有意隐瞒下,莱尔在整件事里隐身了。

  察觉到自己被莱尔抛弃的瞬间,珀斯扭头就跑,没有她在身边鼓励夸奖,脱离了那个畸形的氛围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

  借着对医院的[shu]悉躲避安保追捕的时候,珀斯疯狂地啃咬指甲,寻求脱身的可能[xing]。

  被安保和警察抓到的时候,他正抱头鼠窜。

  被羁押往外面的警车送时,听闻班卓出事了,他又开始怀疑莱尔抛下他是去独自行动了。

  出于这样那样的考虑,他没有供出自己的[jing]神导师,并坚称自己是无辜的。

  因为有七区到三区的跨区记录,和医院的到访记录,莱尔现在用的这个身份报废。

  换个身份,换个房子,直接转生。

  参加温顿婚礼的那天,正好是她和芮妮搬家的[ri]子。

  班卓送来的礼服裙,她总觉得有些眼[shu],深绿[se]的绸缎长裙,走动的时候裙摆像有光在浮动。

  怎么看怎么[shu]悉。

  “还没住几天呢,这就要走了吗。”芮妮正在收拾东西,好在两人刚搬过来没多久,没什么东西:“能离隔壁那个讨厌鬼邻居远一点也不错。”

  她帮莱尔把背后的拉链拉好,说:“不考虑换一张脸吗?虽然有些索兰人会用做手术换上自己更喜欢的脸,但你之前那个身份才刚注销。”

  “昨天有警察去隔壁的房子,拖了一卡车东西走。”芮妮纠结:“还是谨慎点好。”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想:“算了,你喜欢就好。”

  反正她总有办法解决。

  莱尔把珍珠耳环戴上,芮妮拿着微型风机在她面前过了一遍,确保她没有掉落的睫毛和眉毛后,帮她把头发挽起来。

  “我在新家等你,晚点见。”她给了莱尔一个拥抱,白发的独眼alpha已经等在门外,提前帮她拉开车门。

  汽车平稳地驶向帝庭内的一座庄园。

  班卓全程都没有说话,他将头枕在莱尔肩上,看起来很是疲惫。

  莱尔看了一眼后没有在意,她的目光被外面的景象吸引,不知名的树木高耸入云,树冠像伞一样由宽到窄。

  莱尔把头探出车窗,眯着眼睛勉力去看,才勉强看到一点树尖尖。

  丰密茂盛的灌木和植被填满所有空隙,颜[se]由浅到深汇聚成一片浓烈的绿,车子像在一条翡翠[se]的河里面蜿蜒。

  这些植物中间夹杂着零星几朵白[se]小花,拇指大小,看起来格外显眼。

  “真漂亮。”莱尔托腮欣赏。

  班卓嗤之以鼻:“这算什么,冬天我带你去家里的雪山庄园打猎,那里更美。”

  莱尔觉得扫兴,“啧”了一声:“你这样子,活得到冬天吗。”

  他的手臂缠上她的肩膀,让两人离得更近,喃喃道:“会有办法的。”

  两人下了车,路上偶尔能遇见三两个宾客,都是常在电视上出现的[shu]面孔,对方微笑着和班卓打招呼,都被他面无表情的略过。

  他走走停停,连带着莱尔也要是不是停下等他,她倒是没有刻薄班卓,只漫不经心地看周围的景[se]。

  班卓喘着气,说话断断续续地,好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对他的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

  “养条狗也要关心狗的身体健康吧。”他右眼蒙着白[se]眼罩,仅剩的左眼写满[yin]郁。

  莱尔嘴唇微动:“听不懂狗语。”

  他喉结滚动,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不仅身体,看起来[jing]神状态也不太好的样子。

  班卓正要开[kou],背后两道人影不断[bi]近,一左一右架着他强制[xing]跟莱尔拉开距离。

  居然是文森特和提亚特,班卓试图挣脱两人的钳制,冷声嘲讽:“阶下囚不在牢里好好蹲着,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

  身旁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yin]沉,悄悄下了死力把他按住。

  提亚特另外一只手抱着一捧蔷薇,上面露珠滚动,向莱尔怀里倾斜的时候,坠落的晨露溅在地上,像折[she]着微光的细碎钻石。

  “好久不见。”没人理会班卓,目光都汇聚在莱尔身上。

  那捆枝干粗壮的蔷薇被丝带简单地扎起来,尖刺和叶子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提亚特一路抱来,身上的礼服被勾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线头。

  “这是庭院里最漂亮的几支,我守着它们开的花。”间隙还不忘对班卓冷嘲热讽:“我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心里清楚。”

  “拿了情报就跑的卑鄙小人,你以为想合作的就你一个吗?”文森特冷着脸,捏着花苞从提亚特那束花里强行[chou]了一支出来。

  手臂紧紧夹着班卓的小臂,腾出手来,捏着枝干用手把上面的刺都顺下去,掌心被划得鲜血淋漓,把它献给莱尔:“这一束里最漂亮的,刚才他下车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

  文森特都快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见莱尔真的从他手上接过那一朵,手上的那捧花调转方向,劈头盖脸地砸在他头上。

  花瓣像炸弹一样爆开,砸得到处都是。

  班卓趁此机会从两人中间离开,想起他们说的“合作对象不止他一个”,脸上的表情就无法维持正常。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条会咬人又不叫的狗,躲在暗处的泰利耶。

  趁他们内讧,他抱起捏着花发呆的莱尔离开。

  不远处一座尖顶建筑里,温顿倚在窗边,将下面发生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双手扶着窗框,脊背微弓,几个侍从正拽着他束腰的带子往后勒,班卓站在一旁都快觉得窒息了,他小声劝道:“差不多得了吧。”

  “你懂什么,我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

  通过各种药物的注[she],两天的时间,他的脸颊重新丰盈起来,就是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白,快和他身上的白[se]礼服融为一体。

  “那群贱人,你刚才看到了吧。”各种药物的干扰下,他思绪混乱,故意把窗台上的花瓶打翻,抬脚把掉在地上的花碾烂:“如果不是我,她根本就不会出现。”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有机会见到她。”可是被束缚在这里,迟迟无法赶到她身边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嫉妒到快要发狂。

  “你也是个废物,我要是alpha,就直接从这里跳下去,到她身边去,把那些恶心的东西都杀个干净。”

  莫托沉默半晌:“……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有个人样。”

  温顿那眼睛斜他,冷冷地说:“是啊,我早就疯了。”

  他没有戴头纱,一条三指宽的纯白纱带被两枚珍珠发夹钉在发髻里,堪堪蒙住眼睛,有种若隐若现的美。

  他整个人都像回[chun]了一样,焕发新的生机,之前黯淡的金发也璨若流金。

  温顿把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撩开裙摆,检查两边腿套上[cha]着的武器,明明看起来摇摇[yu]坠,却武装到每一根头发丝。

  莫托不明所以。

  “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温顿按着心[kou],扯出个笑:“到时候谁要是对她不利,我就杀了谁。”

  莫托接住他扔过来的武器,藏在身上,暂时和他统一战线:“那么,我会协助你的。”

  班卓抱着她,像猎豹一样飞驰在林间,为了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刻意绕了远路。

  抵达仪式现场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端着香槟站在人群里,正四处张望,看见莱尔出现的瞬间,就像狗见了[rou]骨头往这边冲。

  班卓把她藏在身后,见她一直盯着手里那支蔷薇,心里虽然不舒服,却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可以把花[cha]在衣服里面的[kou]袋里,就不用费事拿着了。”

  文森特见了,冷笑:“掉价,下贱。”

  提亚特:“那他妈是我家院子里的花,我家的。”

  他脸上被蔷薇花枝划出几道张牙舞爪的血印子,神[se]狰狞。

  班卓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污言秽语,眼神锐利地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宾客不多,大多是[shu]悉面孔,都是坚定不移站在老国王那一边的人。

  班卓嗅出些不妙的味道,他目光一闪,看见提亚特的衬衣边缘,隐约露出一点作战服的颜[se]。

  “你们和泰利耶到底达成了什么[jiao]易?”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和我说的那些,还是……?”

  “你上次来探望我们的时候说得对,现在确实时间紧急,待在里面干等着,万一又被你这种无耻之徒捷足先登了怎么办。”提亚特试图把他撞开,想和莱尔说话。

  他牢牢挡在她面前。

  文森特从另外一边绕过去,看见从她外套那里探出来的半朵花:“你喜欢这种?”

  “何必要和班卓这种病死鬼搅和在一起的,他马上就要下地狱了。”文森特也醒悟了,她最大的把柄应该就是那份检测报告,两人既然一起出现在这里,隐患必然是被莱尔解决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犯蠢,居然为班卓指明方向,便宜了他。

  威[bi]利诱是没有用的,那就只能放低姿态讨好,他将手搭在莱尔肩上,灰蓝[se]眸子目光深邃:“我也不怪你,而且身体健康。”

  听到健康两个字,班卓反身给了他一个肘击,文森特弯腰躲过去,手臂横在她腰上,直接把人截走。

  班卓脸上的[rou]一直在[chou]搐,对这两个垃圾的忍耐和不满已经达到顶端:“还给我。”

  提亚特在旁边拦住他:“没属于过你,谈什么还?”

  几个人的动静引来旁人的侧目,班卓和提亚特双手缠在一起,止住动作,假装友好地站在一起,实则快把对方的骨头都捏碎。

  两人默契地放低音量,都恨不得对面的人赶快去死,看起来却像在低声耳语:“跟泰利耶一起就能达到目的了?”

  “别这么紧张,跟你说的那些,我们可没告诉泰利耶。”提亚特说:“已经亲手放走一直豺狼,怎么会再上第二次当。”

  班卓讽刺地说道:“然后就与虎谋皮,帮他篡位?”

  “你们以为他上位后真的会给你们机会?”他目露不屑:“别搞笑了,从砂之海回来到现在,他就没主动露过面,躲在暗地里稳坐钓鱼台。”

  “他成了国王,想要什么得不到?你以为你们会有好果子吃?”

  “你以为我们在乎?”提亚特耸肩:“从你套完话再也没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意识到了,你这个狗杂种一定在监守自盗。”

  “新王上位或许会大赦,或许不会,我们俩帮他,单纯是不想继续在里面待着等开庭。”

  提亚特说:“能不能出来,什么时候出来,我们都不在乎。”

  班卓的脸[se]越来越难看。

  “我们跟他合作,为的就是把你这个狗杂种赶走哦。”他看见班卓的脸开始发红,知道这是他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发病的前兆。

  “至于得到。”提亚特的脸彻底冷下来:“谁能得到她?”

  “你、我,还是泰利耶?”他懒得再搞那些弯弯绕,非常直白地说:“你别傻了,被她收容了两天,当了她几天的狗就脑子不清醒了吗。”

  “醒醒吧,现在不是在争谁会得到。”提亚特露出个稍显扭曲的笑:“现在我们在聊的是,谁也别想在她身边停留。”

  “我们和泰利耶和合作完,就算得不到赦免,重新回去打毛衣又怎么样呢。”提亚特说:“只要确保把你们这些贱东西赶走就好了啊。”

  他抬手,帮班卓把掉在他身上的叶子摘掉,看见后者蜷缩在身侧的手。

  提亚特靠近,听见他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这里的人各个都心怀鬼胎,泰利耶缥缈的承诺当然换不来文森特和提亚特的卖力帮忙,大家只不过互相利用,先达成最首要的目的,和她见面再说。

  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怎么可能没有各自的打算。

  “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们只需要再等等,就能到她身边。”班卓说:“[kou][kou]声声说着爱,连这种程度都达不到吗。”

  “嗤。”提亚特看着他,说:“还没看清现实吗。”

  “你一个半边身子都睡进棺材里的人,有什么值得忌惮的。”提亚特突然就变得能言善辩,他说:“既然泰利耶动了杀心要上位,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出来,他才是最大的威胁。”

  “他成了国王,什么得不到?”提亚特重复这句话,说:“要确保今天之后,莱尔不会给他一个额外的眼神,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提亚特耐心地和他解释:“至于你,就是个捎带的,顺便玩玩你而已。”

  班卓不知道他和文森特在监狱里到底想了什么,又想了多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

  “你说得对。”他眼皮微垂,轻声说道:“一个彻底抛弃自尊,让她标记自己,在她嘴下□□的贱人,怎么配当alpha。”

  他捂着左眼,垂着头笑了。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低贱至极的这种人,居然要坐上最高的那个位子。

  说到这一点,提亚特倒是和他感同身受。

  两人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森林庄园里的钟被撞响。

  时间到了,所有人都闭上嘴巴,坐到指定的位子上。

  先出场的是莫托,他穿着一身松石绿的华贵礼服,神情淡漠地望着不远处。

  贝利亚牵着温顿缓缓走向他。

  温顿选的礼服是很简单的款式,泛着温润光泽的白[se]缎子,腰掐得极细,后腰处打着褶散开,没有大拖尾,只有一片流光溢彩的裙摆撒在地上。

  除了他,今天在场所有人都穿着深[se]衣服,在这泛着各种深绿浅绿的油画一般的背景中,他就像落在碧绿树海里的一粒珍珠。

  像莱尔刚才在车上看到的那些白[se]小花一样,耀眼而瞩目。

  温顿虽然疯,但的确貌美。

  贝利亚刚把他的手[jiao]到莫托手上,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身,隔着纱在底下的人群中寻找心心念念的身影。

  他一眼就看到莱尔了。

  那些穿着深[se]衣服的人像暗[se]的黑石一眼,伫立在她身边,无论她身边围绕着多少人,晕染了多少沉郁的颜[se],他永远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虽然被一身白[se]装点的是他,但她才是这片翡翠海上最亮的星星。

  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如同挂在树尖尖上一样,照亮他昏[dang][dang]的人生。

  顾不了太多了,温顿想往她那边跑,却被贝利亚死死地抓住手腕,他藏在纱带下面的眼睛泛红,恶狠狠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让我见她。”

  “你现在正在见,不是吗。”贝利亚神情淡淡地。

  “放开我,我要和她说话,我要让她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他腕骨都快被贝利亚捏碎了,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让我去。”

  莫托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无力阻止,能感受到温顿的狂喜和绝望无助,但他无法感同身受。

  但现在的一切,都和他们的神有关,他看得很出神。

  情况好像就这样僵持住了。

  铛铛——

  钟声又开始响,响了九声之后,空中飘来一片遮云蔽[ri]的[yin]影,一架巨大的环形飞行器从远处飞来,停在众人上空。

  莱尔抬头仔细打量,发现这艘飞行器和天上十六城的构造一样,但是是微缩版的。

  说是飞行器,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站。

  底部的舱门打开,几架正常大小的飞行器飞出来,一阵盘旋后,缓缓降落。

  贝利亚拽着温顿上前迎接,所有人都站起来,左手曲在胸前,手掌搭在右肩上。

  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头坐在轮椅上,被推出来,消失已久的泰利耶从另外一艘飞行器上下来,走到他身后。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ri]子,不用多……”

  礼字卡在喉咙里,贝利亚起身的时候把短刀送进国王的胸[kou],把人捅了个对穿。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开始尖叫,往泰利耶的方向跑去,想寻求庇护。

  他和他身后的护卫抬起枪[kou],把国王身边的护卫扫了个干净。

  之前向他奔去的人群,又调转方向,四处逃离。

  班卓把莱尔护在身后,文森特和提亚特掏出身上的微型武器,面无表情地开始扫[dang]。

  即使只剩下一只眼睛,班卓也能捕捉到每一颗子弹的轨迹,枪林弹雨中,他和莱尔所站的这一小块地方,好像成了真空地带。

  所有人都在刻意避开这里。

  有人发现那里是安全的,拼了命地朝她那里爬,血浆飞溅,尽数飚到班卓的裤腿上。

  莱尔被他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无甚感觉。

  泰利耶从[kou]袋里摸出一支烟,视线穿过烟雾,掠过面前的一切,最终落在莱尔面上。

  他缓缓吐出一[kou]烟雾,等到灰[se]的烟散去的时候,他嘴唇微动,对她说:“欢迎来到我的屠宰场。”

  秩序、[lun]理,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坏了。

  他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老头子还剩一[kou]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您独自出门一趟,可不容易呢。”老头子就像冬眠的蛇,缩在帝庭里,躲在层层护卫之中,想找到机会下手很难。

  “本来念着父子亲情,想把您熬死,可是你怎么也不死。”泰利耶语气淡淡的,贝利亚发出信号弹,隐藏在树林里的几十艘飞行器同时升空,像[ru]燕归巢一样往漂浮在上空的环形飞行器驶去。

  “忍忍吧,再忍忍吧。”他望着莱尔,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事不如人愿,事情一件赶着一件来了,我也只能被推着往前走。”

  参加婚礼、不成器的“妹妹”的死亡、审判,温顿身份的披露,漫天黄沙中的博弈与对峙,一直到回到帝庭,被贝利亚找上门来寻求合作。

  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是时候了。

  “是时候送你去死了,这个国家会迎来新的国王和王后。”

  泰利耶语气略显惆怅,他和父亲温情脉脉说话的时候,温顿不顾一切地冲向莱尔。

  束腰勒得太紧,他跑两步就要停下来喘气,但他又不愿意以不完美的形象出现在莱尔的眼前。

  好不容易到了,又被地上没死透的人抓住脚踝,绊了一跤。

  班卓看见他,表情嫌恶,正要闪开却被莱尔制止:“放我下来吧。”

  他不情不愿地弯腰让她落地。

  温顿抓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指勾掉自己眼前的纱,他一万呼吸不过来而脸[se]通红,双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抱着莱尔,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到了此刻,看见贝利亚和泰利耶站在一起,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国王的死触动不了他分毫,他弯着腿把脑袋靠在她胸前:“我今天漂亮吗。”

  “很好看。”

  “仪式的地方是我选的,本来要在帝庭里面举行的,但是我想到你对翡翠河也有兴趣。”温顿听到她的夸奖,心满意足地说:“从天上看,这里跟翡翠河的颜[se]差不太多。”

  “你和我一起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生存的空间。”他现在还有一丝理智,经过贝利亚每天不间断的洗脑,温顿已经明白了,留在这里泰利耶不会放过他。

  刚才那些飞行器里搭载的都是地卫01的遗民,所有人都会在稍后离开。

  到那时,他不仅是个身体残缺的异类,也会被同族抛弃,成为这颗星球上唯一一个外星人。

  他想长久的看着她,他还是想活的。

  温顿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房子后面跑,班卓要追,温顿反手送了他一颗微型炸弹。

  他躲得及时,没有受伤,西裤被燃起来的火舌[tian]到,烧穿了。

  他冷静地把腿上的火扑灭,烧焦的破洞后面,露出泛着冷光的银白[se],那是机械义体独有的光泽。

  班卓脸[se][yin]沉沉,正要继续上前,却被突然出现的乔克拦住,他肩膀上架着一个人,无奈地说:“遵泰利耶殿下的命令,我必须得阻止您继续前进。”

  他扭头,遥遥地和泰利耶对视一眼后,说:“你还真是条忠心的狗,上司指哪你就去哪。”

  “殿下是军部最高统帅,我所有的行动,都以他的命令为准。”

  班卓瞟了一眼他肩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挑眉笑道:“这不是那个死刑犯吗?这是要送他去哪?是去死还是……”

  “我奉命送他去和温顿殿下汇合。”

  班卓笑了两声,还要继续嘲讽,贝利亚走到乔克身后,催促道:“别废话了,先走。”

  泰利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几人身边,适时开[kou]:“听说你做了义体手术,还一直在找医生和实验室问大脑封存的事,原来是真的。”

  他对着乔克和贝利亚挥挥手,几人顺势脱身。

  “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少了一直眼睛,看来文森特他们猜的也不无道理。”他说:“用一只眼睛换来在她身边当宠物狗的机会。”

  “做手术不会是因为她说喜欢你身上的零部件,就全部换下来留给她吧?”

  泰利耶眉眼沉沉,觉得班卓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呕,这么恶心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活着的时候把大脑取出来,封存起来,是能保留意识的。

  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很快摸清楚他的全部意图。

  泰利耶捂着唇干呕一声:“作呕。”

  “那又怎么样,你们不是盼着我死吗,这下我能长长久久地留在她身边了,嫉妒吗。”他并不打算示弱,反驳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乔克去送他们走,打的什么算盘吗?”

  “觉得他是威胁,是她的软肋,想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动摇。”

  班卓讽笑:“都是皇太子了,怎么还慢人一步,这种事我早就做过了,你想知道过程和结果吗?”

  泰利耶的想法被他看透,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举起枪,对着班卓的腿上就来了一下,被打穿后,对方腿上流下淡蓝[se]的[ye]体。

  班卓继续笑:“这都是我用过的方法了,你怎么总捡人剩饭吃。”

  妒火在两人心中燃烧扭曲,对着同一个敌人,但几人又无法达成一致。

  班卓和泰利耶对峙的时候,提亚特和文森特走到他身旁,低声汇报:“都清干净了,现在要往贝利亚停靠的那边去吗。”

  班卓还在挑衅,和他身后的两人隐晦地[jiao]换着眼神。

  没有信任可言的同盟一推就倒,班卓吸引泰利耶注意的时候,提亚特和文森特同时动手。

  一个开枪将他重伤,另外一个用束缚带将他绑起,班卓笑意盈盈地拿着短刀蹲在他面前,把泰利耶的腺体挖掉。

  在愤怒和痛苦的喊叫中,他笑着说:“早就看你不爽了。”

  “你仍由她咬你腺体的样子,真的很/[yin]/[dang]。”他说:“明明就是想接近她,却非要装出一副正贞洁烈男的样子,摆出一张迫不得已的脸。”

  “其实信息素都飘得到处都是了,你骗骗某些beta也就得了,在alpha面前还这样,恶不恶心啊?”

  泰利耶侧身,他的肌[rou]紧绷起来,望着三人的脸,眼珠子缓缓地游移。

  提亚特接收到他的目光,感受到三人喷涌的恶意,没有开[kou]。

  “把后背[jiao]到曾经背叛过自己,杀死过自己的人身后,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当国王吗。”提亚特慢吞吞地说。

  他们的动作太快了,默契的好像提前演练过,等泰利耶的人把他们按住,事情已成定局。

  他两条手臂被反剪在身后,脸贴在地上,一双眼珠子却仍然黏在泰利耶身上。

  泰利耶捂着后颈,抬脚踩在他脸上,坚硬的鞋底碾在他下半张脸上,堵住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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