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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番外03 魔女的宅邸。


老鼠是很擅长寻路的,这也是珀斯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只要每天按时完成系统规定的[ri]程,维尔玛就不太管他,她工作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他。

  珀斯正在高温下完成每[ri]的社区劳动,旁边几个清扫街道的都是机器人。

  他心不在焉地拿着扫把,目光凝在不远处的独栋别墅上,那是一座三层小楼,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院墙很老派。

  被蔷薇花缠绕的铁栅栏围成一圈,顶上的尖刺也被淡粉[se]花朵环抱着,枝干纠缠的空隙处隐约能看见栏杆的颜[se]。

  那些蔷薇像瀑布一样,从高处溅落,蜿蜒着爬到地面。

  珀斯紧紧盯着那里,有些让他很在意的事情,让他决定今晚进去一探究竟。

  他之前在附近街区碰见个老[shu]人,一个女beta。

  当初和莱尔当邻居的时候,珀斯常常和她打[jiao]道,莱尔叫她芮妮。

  系统推送的服务地点不是固定的,但劳动结束后有半小时的自由时间,自从发现芮妮的踪影后,珀斯总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

  有时候跑到肺都要炸了,但时间不对,看不到什么人进出。

  但今天不一样,今晚他有足够的放风时间,且他已经快对电子脚镣的电击麻木了。

  他从外套[kou]袋里掏出个三明治,坐在拐角的隐蔽处等待天黑。

  珀斯的身体素质支撑不了他长时间全神贯注的监视,他的眼皮疲惫地耷拉着,等再睁眼的时候,天[se]已经暗下来。

  汽车熄火的声音让他彻底清醒,黑[se]轿车停在院子门前,地上的花瓣被车轮卷起来,在半空中打转。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下来,金[se]的短发上别着几个可笑的青蛙发卡,是乔克。

  他提着公文包,从后备箱搬出一个大箱子抱在怀里,手指上还勾着一个野餐篮,身体向后倾斜,看起来有些滑稽。

  芮妮打开院子门,帮他分担一些手上的东西。

  和善放松的笑容,是她面对自己时从没有过的。

  珀斯每次上门的时候,她的眼神疏离且戒备。

  三明治的包装一直被他抓在手上,没来得及扔,珀斯眼神[yin]郁地把塑料纸捏成一团。

  或许是他盯着那边的视线过于强烈,乔克本来进去了,又后退两步,探出半个身子。

  虽然一向温和友善,但他毕竟是个alpha,五感远胜常人,珀斯发现他只是匆匆往这边扫了一眼,刚松了[kou]气,又看见乔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里面,往外走。

  他汗毛直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结果对方走了两步,蹲下身,伸手捡起地上断了头的蔷薇花,又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落下的,才把手上的攒成一团,从[kou]袋里摸出一根丝带,把花固定住。

  看他动作[shu]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珀斯还在等,别墅里房间的灯光接连亮起,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乔克才从里面出来。

  他以为对方终于要离开,事不如人愿,乔克钻进后座拿了点东西,又重新打开院门进去了。

  珀斯胸[kou]发闷。

  明明就有宿舍住,为什么要在这里留宿。

  莱尔既然跟自己有一样的经历和背景,就应该离这些自大的alpha远一些。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里寥寥几次的接触,珀斯不得不承认,乔克是个好人,这个认知让他更加沮丧。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人也会成为她的目标,她换[kou]味了吗。

  他们甚至住在一起,还在同一个地方上班,珀斯心里不是滋味,同时又开始愤怒。

  他还没有成功,也没有成为他们设想过的耀眼的人,就只是她手中一件尚未完成的作品,还要等她来细细雕琢。

  等啊等,等来对方金盆洗手的消息。

  难以接受。

  珀斯漫无边际地想着,回过神来已经走到房子门前,他试探[xing]地伸手,院子门居然没锁。

  他躲在花丛里四处望,发现这幢房子外面的摄像头都被拆除,感到疑惑的同时,贴着墙根快速绕到后院。

  后面的两个房间都拉着窗帘,有人坐在窗边擦拭东西,影子一晃一晃的。

  从影子轮廓看,是名男[xing],珀斯稍作沉思,乔克吗?

  后面的门虚掩着,他贴近,眼珠子转动,目光所及之处空[dang][dang]一片。

  只嗅到空气中的香甜味道,继续往前走,只有厨房的一盏壁灯还亮着,晕出一点暖黄[se]灯光,两台烤箱正在拼命工作。

  珀斯看着左右两边的楼梯犯了难,一边是往楼上去的,另一边通往地下室。

  刚要抬脚,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回来了?帮我递一下花锄,要最小的那一把。”

  珀斯一惊,低头发现乔克正背对着他蹲在墙角,面前摆着一个水缸那么大的花盆,正在摘里面的枯枝和落叶,地上还散着一些土和带着根的花。

  “愣着干什么,这棵树的根都烂了,我打算把它挖出来,重新造景。”乔克不知道把他当成谁了。

  珀斯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想起刚才进门的时候,门边摆了一堆打理花园的工具,脚步轻轻地,倒退着往外走。

  乔克一心摆弄面前的花盆,始终没有回头。

  中途乔克的光脑响了,他抬手贴到耳边,是莫托:“家里进了只老鼠。”

  “我发现了。”乔克拨开湿润的泥土,烂根都缠在一起,用手很难挖出来。

  “你别[cha]手,专心准备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就好。”莫托说:“我来解决。”

  他又嘱咐道:“注意一下另外几个人,别闹大了,我不想大半夜又搞得[ji]飞狗跳的。”

  乔克低声道:“抓到之后问清楚,尽量别伤到他,也别吵到她。”

  前者指的是入侵者,后者指的是莱尔。

  入侵者出现的瞬间,乔克就发现了,这座房子里除了莱尔和芮妮两个beta,剩下的都是alpha。

  虽然她闻不到,但这座房子里的alpha总是在释放味道,下意识、不受控制的。

  除了莫托。

  他感情淡薄,反应有些迟钝,几乎像个beta。

  可他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个改造人,所以他脚步声不会这么轻,落脚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自然的顿挫感。

  在这种寂静的夜里,只要进门就能发现,这也是乔克给他留门的原因。

  入侵者正弯腰在他的园艺工具里挑挑拣拣,莫托隐在暗处,淡淡地说:“我会的,正好最近学校里教了格斗技巧,我想试试。”

  他下课后就直接赶过来了,身上的训练服还没干透。

  明天是休息[ri],大家约好了一起出去野餐,回来的路上顺便逛逛花鸟市场。

  出行的计划已经推迟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因为莱尔。

  她打起游戏来毫无自制力可言,回回都直接通宵,临出发了就瘫在家里,和床长在一起了,怎么都撕不下来。

  “一定要小心一些。”乔克不太放心:“我劝了很久,她才不情不愿地上去睡觉。”

  “你确定她睡着了吗。”莫托补了一句。

  以为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结果又被她偷偷跑下来,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毕竟这里除了他们,另外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乔克有一瞬间的沉默:“确定……吧。”

  “总之你轻一点,别惊醒她,给她走出房间的理由。”光脑边,两人齐声叹气。

  挂断后,花锄的把手从他脑袋侧边伸过来,乔克忧愁的伸手接了:“谢谢。”

  珀斯一句“不客气”差点脱[kou]而出,至少他现在是真的能确定,对方没发现他了。

  可是乔克就在眼前,那楼上那个男[xing]又是谁?

  珀斯思考了一秒,直接放弃往地下室走,入[kou]那里黑漆漆的,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乔克把土松得差不多了,转身看见莫托倚在墙边,问他:“上去了?”

  把手擦干净,乔克苦着脸:“要不然我还是和你一起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动作快。”

  烤箱上的计时器适时地响了,莫托拒绝道:“不要,当心你那些东西又烤糊了。”

  “她理直气壮在家里睡觉的原因,小蛋糕不够好吃不也是其中之一吗。”莫托吐槽道:“每一次你都会烤糊。”

  他都要分不清乔克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说到底,我们迟迟不能出门,也有你刻意纵容的缘故吧。”

  乔克不说话了,默默地打开烤箱查看饼干和蛋糕的上[se]情况,没忍住回了一句:“因为她平时上班真的很辛苦也很努力,所以才想让她多休息一下。”

  莫托冷笑:“一周两天班,一天六小时,她的工作量你比我清楚。”

  “你说这种话,和无底线依着她的芮妮有什么区别。”莫托顿了一下,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声音太大了。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骗骗自己就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芮妮附身了呢。”

  乔克就是个左右摇摆的墙头[cao],说要监督她早睡早起,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结果根本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和莫托的计划跟分工都定好了,总是会被一切奇奇怪怪的理由轻易动摇。

  跟文森特比,不够坚决严厉。

  跟芮妮和班卓比又不够没有底线。

  像个下定决心要把孩子的坏习惯都纠正过来的老父亲,每次刚准备动手,就会有这样那样的声音,告诉他这样太严厉了。

  他在莱尔面前当坏人的时候,芮妮他们就会偷偷给她打掩护。

  这让他常常陷入纠结,时间长了就容易破防,万一孩子最喜欢的人变成别人了怎么办。

  经常在管管她吧,和惯就惯吧中间左右横跳。

  乔克被他说得羞愧难当,默默地把烤盘里的饼干翻了个面,没再提一起上楼的话。

  “安心,我会顺便看看她睡得好不好的。”莫托补充道。

  不能再耽误了,为了明天的活动,今天晚上这栋房子里住得满满当当,他要确保入侵者不会闯入那几个人的房间。

  但还是晚了一步,莫托追上去的时候,他刚好闪身躲进班卓的房间里。

  好消息,他进的是班卓存放“私人物品”的房间。

  坏消息,放东西的房间和班卓拿来睡觉的房间是连通的。

  珀斯不清楚这些复杂情况,进门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正对面一字排开的圆柱形玻璃容器,身为医学生的珀斯再[shu]悉不过。

  容器两端散发着幽幽绿光,从左到右,依次是腿、手臂,还有一些脏器,它们静静地漂浮在无[se]的保鲜溶[ye]里。

  珀斯凑近,有一个稍小一些的,里面存放着单只眼球。

  再旁边是一些空罐子,他数了一下,还剩三个,排除掉这些已经有了的,最大的那个可能是准备用来存放躯干的。

  然后是大脑和心脏。

  四肢的皮肤被泡得发白,但它们仍保持着刚被截取下来的样子。

  珀斯看着平整光滑的切[kou],发现这些东西应该是身体的主人有意留下的。

  即使这样,还是忍不住想吐,无法想象这个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变态的决心做下这种事。

  仔细看,这些容器下面都有铭牌,牌子上面刻着字。

  “索兰历1450年4月17[ri]0时,病变程度达到百分之三十,红线已经蔓延到大臂,凌晨1点,进行切割手术。”

  珀斯逐字逐句地念道。

  再抬头的时候,他从另一个方向看那两条手臂,果然看见上面蔓延的红线,不多,很淡,一直延伸到手腕底部。

  正要去看其他的字,突然听到有人拧动门锁,他耳朵微动,迅速躲到厚重的窗帘后面。

  他把呼吸放缓,控制好频率,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去看。

  又是个老[shu]人。

  他曾经的目标,那天晚上被莱尔鼓动着要去杀的那个alpha。

  班卓坐在轮椅上,身前横着一条银白[se]机械义体,那是他的右腿。

  他细细地擦拭着,顺便巡视从自己身上弄下来的物件。

  莱尔不喜欢他们长久地待在这里,只有大家有集体出游计划的时候,才会齐齐聚在一起,在她家里过夜。

  班卓利用这些机会,慢慢地把这些东西搬到这里。

  机械义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保养和彻底清洁,偶尔她来了兴趣,会坐在一旁看。

  从那时起,班卓就养成了自己清洁的习惯,在她惊叹的眼神中把身上的零件卸下来,然后再拧回去。

  这个频率取决于什么时候在她家过夜。

  有时一周,有时两周。

  因为他纯[shu]的清洁技术,芮妮不在的时候,她的义肢会让他来清洁,但这种时候很少。

  “哎。”班卓忍不住叹气,自言自语道:“要是能再活久一点就好了。”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手贴在玻璃柱上,喃喃道:“但是也没有关系,我的骨血皮[rou],会永远陪着她。”

  班卓脸上微笑和煦,却令躲在暗处的珀斯毛骨悚然,他心里没由来的泛起一阵恐惧。

  他只觉得班卓和这个房间的一切,都充满一种病态的扭曲。

  “莱尔莱尔莱尔莱尔……”

  对方反复地念着莱尔的名字,轻柔地像在呼唤爱人。

  班卓微微抬头,打量着每一处切[kou],在他弥留之时,会有医生把他的大脑取出来,放在脑缸里,通过[jing]神连接,他还是能接受到外界的信息。

  如果幸运的话,莱尔还能读取到他遗留的消息。

  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把这四面墙围起来的空间全部填满。

  这些音节在无数个[ri][ri]夜夜里被他反复咀嚼,将他的大脑彻底污染。

  等到他死后,会有专门的医生把他的肢体全部缝合在一起,他的身体和大脑会永远陪在她身边。

  莱尔会愿意读取他乱七八糟的大脑吗,如果愿意,她能读取到吗。

  班卓开始迷茫,可是又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身体留在她身边呢,就算留下了,她那么善变,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了,又当垃圾丢出去了呢。

  班卓一边念叨她的名字,一边哭,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未来的不安。

  他眼睛泛红,一掌拍在面前的容器上,玻璃裂成蛛网状,里面的[ye]体尽数奔涌而出,流了一地。

  粘稠的保鲜[ye]把窗帘浸湿,蔓延到珀斯的脚尖。

  眼前的一切都诡异恐怖到让珀斯想放声尖叫,他呆滞地看着浸在[ye]体里的鞋子,随着那些[ye]体一起流动的,还有掉在上面的玻璃碎渣。

  那些渣子反[she]着月光,那些光扭曲着连在一起,像变形的奇怪笑脸,冲击他的理智。

  珀斯深吸一[kou]气,想把视线挪开,又忍不住想看更多。

  他以为自己是不幸的,但万万没想到,他做的根本就不算什么,自怨自艾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她给予的痛苦中沉沦。

  他有些害怕,又有一点好奇。

  不安过后,内心无限翻腾的却是无法抑制的向往。

  那样的人,那样[cao]控别人生死的人,才是他梦想中想要成为的人。

  对她的不满转瞬间消失无踪,珀斯正热血上头的时候,听见有人推门进来。

  班卓不太正常的状态被打断,莫托进门后,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差不多能锁定入侵者的位置。

  没有急着去抓老鼠,看着面前满地狼藉,他有些头疼:“你发疯的频率能别这么密集吗,这么大的人了,也稍微做一下情绪管理吧。”

  “关你屁事。”班卓瞥他。

  “我的假期也是很宝贵的,不想每次下了晚课回来还要帮你们收拾烂摊子。”莫托把家务机器人启动,地上的黏[ye]和碎片被快速清理。

  他从旁边的储藏间搬出一个新的容器,再把管道接上,用机械手把班卓的断臂扔进去。

  “上面还黏着玻璃渣。”班卓出声提醒:“不清理的话,把皮肤划伤了,留给她的就不完美了。”

  莫托:“没人想收到这种变态的礼物,这也不是你想象中的真人手办,而是恶心的尸体。”

  班卓微笑:“总算知道为什么温顿以前要那样称呼你了,他说得没错,你确实是低贱的alpha。”

  莫托面无表情的把卡在窗帘那里的机器人解救出来,说:“以我对莱尔的了解,她没有恋尸癖。”

  感情淡漠的莫托,才是这栋房子里情绪最稳定的人。

  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随时破防,勤勤恳恳地收拾着这个家里的烂摊子。

  “等你死了,如果她没把你的身体和脑子扔出去,大概率你会落到我手里。”

  “哈,可笑。”班卓还在强撑。

  “脑缸不需要打理,身体的保存可是要定期更换防腐[ye],调整压力的。”莫托自言自语:“那时候我也该工作了,也不知道忙不忙,工作之余能不能挤出时间。”

  “不要脸!”班卓破[kou]大骂:“工作了之后还要到她这里来当寄生虫,没自尊。”

  莫托嘴唇扯出个笑,眼睛却没有任何弧度变化:“那你就烂在这里吧。”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沉默,只剩下班卓沉重的喘气声,他微微扭头,目光后移,无声地说:“老鼠。”

  他[cao]纵着轮椅往卧室走,讥讽道:“我知道你来我房间的目的,所以我这不是没有动作吗,至于你,少说教多做事。”

  班卓强撑着保护自己自尊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莫托嘴角[chou]了两下,就见他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说:“刚才我好像听见文森特和芮妮在吵架来着。”

  “什么时候?”

  不想在屋子里瞎待着,看莱尔睡大觉的不止乔克一个。

  这两人吵架只有一个理由,肯定是芮妮又掩护莱尔偷偷下楼了。

  莫托问:“你怎么不早点说,至少也要去通知乔克吧。”

  “啊,谁知道呢。”班卓的语气欠揍得令人火大:“都好一会儿了,再说了,我都快死了,我残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下去通知他。”

  莫托的眼睛闭上又睁开,等他的身影消失后,看着面前厚重的窗帘,决定速战速决。

  两人面对面,隔着一层帘子,珀斯不敢动弹,他屏住呼吸,盼着外面的人快点离开,然后脑袋一阵剧痛,陷入黑暗中。

  莫托任他倒在地上,把人拖到外面的杂物间,锁好。

  再转身的时候,发现文森特正抱着双臂靠在墙边:“哟,管家回来啦。”

  莫托无视他的[yin]阳怪气:“倒也不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太流里流气了。”

  “都是成年人,就不能好好控制一下情绪吗。”老生常谈了,莫托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知道房子里进了老鼠也不解决。”

  文森特:“这不是把表现的机会都留给你吗?”

  莫托忍无可忍:“这样啊,那意思是这里再多住进来一个人也没关系是吧,刚刚抓到的那个应该和莱尔本来就认识,我去通知她一声好了。”

  “家里养了这么多狗,多只仓鼠也无所谓吧。”

  文森特把手臂横在他胸前:“那你头被打爆应该也无所谓吧。”

  早就站在走廊尽头的芮妮听得津津有味:“别吵了别吵了,你们这些alpha就是[xing]子急,容易窝里斗。”

  文森特和莫托双双调转枪[kou],盯着她手上的托盘,异[kou]同声道:“这里最没资格说话的人就是你。”

  “给她放风就算了,还偷偷去给她送饮料。”文森特冷嗤道:“你到底有没有自尊。”

  “毫无底线的纵容并不是为她好哦。”莫托虽然也很恼怒,但是没有文森特火气那么大。

  芮妮对他们的劝告和嘲讽照单全收,笑嘻嘻地下楼,这个家里谁才是老大,她清楚得很。

  文森特和莫托对视一眼,一个人拦住她的去路,一个人去抢她手上的托盘,两人的动作默契十足。

  事已至此,就只能先把她拦下,阻止她继续卖好。

  莫托轻轻跃起,一条腿蹬在楼梯扶手上,另一只手撑在旁边的墙上借力,直接端着托盘,越过文森特和芮妮稳稳落地。

  “乔克……”

  到了厨房却发现空空如也,两台烤箱里冒着黑烟,上楼前还香喷喷的点心全部报废。

  莫托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他拔掉电源,往地下室走。

  里面的灯光明明灭灭,莱尔手眼正忙,没时间跟他打招呼,随[kou]叫了声他的名字:“你也来啦。”

  没有一点被抓包的心虚。

  莫托把目光移到旁边,乔克手边正摆着唯一一碟完好的点心,正捏起来打算往她嘴巴里塞:“玩游戏辛苦了,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吧。”

  莱尔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莫托沉默了一秒,[shu]练地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别噎着了。”

  等两人被莱尔赶出去的时候,烤箱里的东西已经成了碳,芮妮和文森特站在刚抢救完的厨房里面,怒气冲冲地说:“说到底,最没有底线的还是你们俩吧。”

  文森特:“装什么清高。”

  “这可不能怪我。”乔克摊手,笑得狡猾:“我只是加入你们,顺便帮你们找点事做而已。”

  “那你也不用每次都炸厨房吧,太刻意了!”芮妮大喊。

  莫托额角的青筋直跳,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凌晨,明天的计划又成泡影,走到后院,拎起水管开始浇花。

  跟那些只会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一个人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东西不一样,他每次来都是有正事的,这个花园全靠他打理。

  忙忙碌碌又是几个小时,晨光熹微的时候,莱尔拖着沉重的步子从地下室出来。

  她照例打开后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莫托正在修剪枝叶,听见她打哈欠的声音,扭头说:“早啊。”

  “早。”她摆摆手。

  他弯腰在花丛里巡视半天,总算在她离开之前挑了一朵最满意的剪下来。

  莱尔随手接过,折[she]着晨光的露水滚落。

  乔克端了杯牛[nai]过来,盯着她喝完,监督她去楼上睡觉,临走时扭头对莫托说:“最狡猾的人是你才对吧。”

  莫托笑笑,冲她的背影挥手:“早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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